清朝浪漫.清穿你妹夫 作者:大羿(晋江2012-8-11完结)-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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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官兵,问题不大。”易先生说,“不偏不倚很难。在各种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不可能面面俱到。”
对官兵行劫似乎还说得过去。很快大家就都同意了。我虽然老担心这种具有暴力性刺激性的行动会诱发农民起义的劣根性,可这种话怎么好说出来。也许你不说还没什么,一说出来反而使大家心生隔阂。攻城我们争夺的是领土和自由,行劫却是掠夺财物。我还是不太放心。别人都没说什么,我也就没有明确表态。
治理、发展领地,并策划扩大起义规模是远比冲锋陷阵不好对付的事情。如果我真的坐在一国之君的位置上,恐怕也只能尝试去改变歧视政策,削弱乃至剥夺贵族特权。其他事项我肯定会一筹莫展。玄烨大汗在这种方面是比我强很多的,但是他为什么不能废剃发令、推广明朝时畅销的科技书。然后头脑清醒,不要打败了沙皇还割大片土地给人家!如果他这么做了,我一个小老百姓根本用不着在这苦思冥想,只要好好考虑劳动致富就行了。
雍正是有优待汉人、贱籍的政策,可为了个“维民所止”就血流成河,真不招人待见啊。
乾隆是除了溥仪以外爱新觉罗家的另一个丧门星,在位期间制造了四十多起文字狱,修《四库全书》时销毁了大量珍贵的文献资料不说,连他爹具有民族平等倾向的《大义觉迷录》都禁了。劳民伤财下江南,还喜欢在古人的画作上乱涂乱画,再印自己的章,此人堪称猥琐男中的战斗机。
想到这里,我更讨厌爱新觉罗那一家子了。
行劫这项活动大家都同意,却没有谁真的想参加。既然决定了这么做就应该全力以赴,我只好带着我的第一小队参加了。
我们城中兵力算上投降的清兵莫约有四百人。张君玉和张君锡兄弟两人把他们分为八个小队,每队都在五十人左右。我和另外两个攻城后身体健康活下来的人分别被选为前三个小队的队长。每四个队又被分为一个营。易先生和叶天祥都是营长。施尔远先生是军师,平常同梅先生、张君玉探讨行政、军事方面的问题。据梅转说,他还很关心武器配置。
“说实话,我很惊讶,你会主动请缨。”施尔远先生说。
“施尔远先生以为呢?”
“都说了,像那天那样,叫一声‘施大哥’就好了,别见外。”
“不……不是这样的。”我小时候饱受韩剧和台剧里那些情哥哥、好妹妹令人头皮发麻的表演的戕害,所以对“哥”这样的字眼非常抗拒。我上次那么喊他纯属表演需要,其实我的心脉已经为那个称呼颤了一下。
“好了。”施尔远先生整理好头上的四方巾,“别太担心。”
“是,我这个人总是有点瞻前顾后。”
“完全没有的事,”施尔远先生说,“社队长很谨慎,又不失勇敢,我和大家一样看好你。这次一定可以做得像以前一样好的。”
“借你吉言。”
知道要打劫官银后,我小队的人不但没有丝毫担忧,反而情绪高涨。这理应是好事,可我却被搅得心神不宁。窗外开始下雨了,声音非常吵。
在官兵被杀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人迫不及待要去看财物了。
“这个待会儿做!先杀光他们!”我斥责道,由于过于心急还差点被一个小兵砍了。
可是没有人听我的。雨在淅淅沥沥地下。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竟然还有金子!”
“你们看,是夹在里面的珍珠项链,是要行贿的吧。”一个叫田胜的士兵还往怀里揣了一串项链。这下不得了了,大家都抢开了。
大家兴奋的声音夹杂在雨里,我的心却一点一点冷下去。我身边帮我杀官兵的人越来越少。对方虽然才十几名官兵,但也不可小觑,我已经顾不上管他们了。当务之急是杀光清兵。最后三个小兵还是我亲自追上去杀掉的。
而他们还在争吵。雨和血顺着我的头发滑落到我脖子里,冷得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给我住手!擅强财物者,军法处置!”我勇敢无畏,却没有半点管理的才能。他们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根本没有被当成一回事。以前在学校调皮捣蛋的时候,觉得那些班干部声嘶力竭也不能让大家服从管理的场面很滑稽。现在才觉得一点都不有趣。我不想看到怀着理想的志士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控制任何人的思想。目前为止,落实刑罚是唯一可以即刻生效的管理措施。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做接下来要做的事。
一截手飞出去甩在马车上,血溅了我一脸。大家终于住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社队长要伤害自己人!得了权力就要滥用!我不服!总有一天你要付出代价的!”那个被我砍去手的义兵用一种特别怨毒的眼神剜我的脸。我很害怕,但没有挪开眼睛。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别人对我恨之入骨的情绪。
“我说过了,违反军纪者,军法处置。”
“那他们呢!他们也去拿的!为什么拿我开刀!”
“他们……”我扫了其他人一眼,“自然是由我这个队长来处置,不劳你费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不会道歉,那样更会使这个小队乱成一滩散沙。
事后队员都躲着我,一见我来了,就算在谈什么事情,都会默契地闭上嘴。如果是在吃饭,就会狼吞虎咽地吃完东西后三三两两地离开。我想跟谁说话,那个人就会借口上茅厕然后离开。
他们私底下对我的嘲讽和不满我隐约也是可以听得见的。我作为队长被我的小队彻底孤立了。我真是失败透顶,什么也做不好,我在这个位置上根本就是个错误,明明其他人都比我适合。
“引咎辞职?你没把他当场格杀他就应该感激涕零了。你还被孤立?你怎么当的!”张君玉生气地把书本往桌上一撂
“是,属下也觉得让属下当小队长是个错误,恳请……”
“照你这么说,违反军纪还不能军法处置了!什么招来歪风邪气你以为队长是干什么的!和大家做相安无事的好朋友?我就是要让你做这些的!你是不合格,不过现在我不会撤你的职,免得大家都觉得你因为军法处置了部下被撤职。蠢货,你可以出去了!”
“你怎么能因为这样就要求辞去长一职呢,难怪张君玉他要发脾气。”叶天祥说,“你这是不把军法放在眼里,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没有魄力,下手又太狠,”我低下头,交叉十指,“我恐怕……真的不适合当什么队长。我这样的人……担任一个小兵就足够了。”
“你斩去田胜的手来震慑大家也不失为一种手段。毕竟你先前采取温和手段都没有得到效果。令人畏惧也是应该的。你以后会成为大将,只要他们服从你就行了。”叶天祥说,“做大事的人,有时候需要放弃一些原则。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容易。”
“只是……通过残酷的手段就可以得到服从吗?古往今来,有多少将军英武勇猛,却对部下苛刻,而最终造成众叛亲离的局面。”
“温和又能使部下秩序井然是强者才能做到的。我们的军事基础薄弱,士兵良莠不齐。军纪严明才能进一步获得支持,扩展实力。易青空那家伙在这方面也很困惑。狠不下心罚自己人的话,闯王的下场就在前面等着。”
“连易先生也……那样冷静的人。”这出乎我的意料。
“没事的,你们都太年轻了,经验也不够。慢慢努力就会好了。”
“真的非常感谢叶先生的指点,不过你不是也才三十出头吗?”
“不,我今年四十了,”叶天祥笑着说,“比起张念一还大了两岁。”
“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呐。”
“谢谢你的夸奖了。大家都训练得不错,伤员也基本上恢复了。明天打余姚,大家还要多努力才行。”
“我会的。”
我不想以冷酷而闻名。这只是个五十人的小队,我应该想办法处好和其他人的关系。我必须取得田胜的原谅,虽然这样的伤害不可原谅。我要继续走下去。
人际关系永远是一门最复杂、最没有规律,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学问。关于这门学问,除了去交往、尝试,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正如这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这世上也没有适用于一切条件的交际规则。
我站在田胜他们居所门外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叩响了门:“我是第一小队的社队长,请问田胜在吗?”
“是大名鼎鼎的社队长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右臂裹着绷带的田胜怪腔怪调地说,“这小小地方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人物。”
“田胜,你还好吧。”这是一句愚蠢的问话,可这能表明我对他的关心,所以非说不可。
“好得很呢!惯用手没有了!拜你所赐!”田胜已经厌恶到懒得瞪我了。
“对于这件事,我很遗憾。”我坐在田胜旁边的时候,他还抗拒地往左挪了一块地方。我知道他多么怨恨我。但我不能在人数还少的情况下,就有人对我心生不满。这样下去只会是一条不归路。
我垂下眼睑,继续说:“可你要知道,那时候我采取了各种方式,你们都不肯听我的。你说我不军法处置能怎么样呢?”
“那为什么砍我!他们都没事!”田胜激动起来。他既然会激动就说明他有心听我解释,要是能把握这个机会,我就可以逐步淡化他的怨恨。
“是你带的头,所以需要用你以一儆百。希望你也想想,不全力追杀清兵,见钱眼开的你们也给行动带来巨大危险。如果事态失控,又引来新的官兵,会害死大家的。我不能不设法制止,我是队长,我要对我小队队员的生命负责。我们都是些没有作战经验的平头小老百姓,处事都会有不成熟。我们彼此原谅,彼此提醒,成为最勇猛的小队吧。”
“你说得好,”田胜满脸悲伤,“是我们财迷心窍。可我的右手毕竟没了。别说冲锋陷阵,连一般人能做的事我都做不了了,我放不下!这让人怎么放得下!社队长可以做到吗!”
“我差一点失去的不是手,是性命。但是我还健康地活着,所以我不能替你说这没事。”我说,“知道你的怨恨、不甘。你无法真正原谅我。但眼下,我只希望你可以继续生活下去。”
“没办法了,做不到。”
“可以的,我帮你。”我轻轻用双手握住他的右手腕。
也许,他以后不会那么排斥我了。如果他真的还是愤愤不平,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我也不至于逼死自己。
出乎我意料的是,田胜突然靠在我肩头低低地哭了出来:“社队长,我害怕!”
“不害怕,我们是会胜利的人。”我拍他的后背,“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我在任何时刻都不会弃你们于不顾,因为,因为我是队长啊。”
☆、腕足
四明县那边的人也发动了起义,不过由于人数过少,距离起义的中心慈溪县隔了余姚县,并没有占到便宜。但我们对余姚县的攻击使其顾不上对四明县进行援助。得力于两面夹击的优势,再加上手头有了云梯等攻城器械,义军都穿上了从清兵尸体上剥下的盔甲,惨烈程度相对于上一次减轻了很多。
“什么啊,余姚县的战况僵持不下已经不太好了,宁波府还出动了。”听了小花出城打探到的消息,张君玉转向我,“街道还可以坚持下去几天?”
“五天。”
“我不是问你,是问你的人。”
“两天。都快到三月下旬了,事情还没解决。要不要再拼一把力?”我向他征求意见,“这样下去我们的兵力被消耗掉也不是个办法。”
“你可以拼,但是大家都累了,还有人受伤。”
“我自己……”
“这是打仗,不是打擂台,只有匹夫之勇是绝对不行的。”张君玉把手轻轻搭在我肩上后出了营帐,“两天够了,你好好守着就可以。”
“是。”我说完后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从他进屋就困惑着我的问题,“主公你放地上的那个疑似棺材的木盒子是干吗的?”
“这是你上次说想要的又厚又长的大砍刀,梅转姑娘帮你打好后托我顺便带给你的。”张君玉说,“顺便说一句,这不是‘疑似棺材’,这本来就是个小棺材。我看它大小正好可以用来装大刀。”
“好……多谢主公,遇见梅转也请代为感谢。”我打开这个劣质棺材,看到我心水已久的长柄大砍刀在里面闪闪发光。那刀背足有我一根手指宽,这样一来就不担心磨损了。上次与清兵鏖战时我的刀磨损过度被劈为两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