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雪-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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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打起来呢?这样,这样自己不就死定了吗?赵构陷入了极端的恐惧,张邦昌却及时冷静下来,对赵构说道:“大王不必惊慌,若是我朝军队打了胜仗,金人自然不敢如何,若是我朝军队打了败仗,我们早就来此,几日之后才开战,我们如何知道?这和我们断然没有关系,待会儿大王不要说话,一切就交给老臣吧!”
果不其然,战鼓声消失之后好一段时间,一个金将满身缠满绷带的冲入了看押张邦昌和赵构的帐篷,怒喝道:“相公明明说好是要议和才来此,现在居然派人马来与我们厮杀,害我们折了几百人马,这却如何使得?”
赵构脸色苍白,忘了张邦昌的话,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整个人都当机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傻傻的坐着,而张邦昌则意识到大宋军队可能打了胜仗,所以金人虽然凶狠,但是看上去总觉得有些底气不足的样子,于是佯装惊慌失措道:“这,这,这本官也不知道啊!我们来此已有数日,今日才开战,我等什么都不知道啊!这,这怎么也不能算作是我等的过错啊!”
金将抿了抿嘴唇,显然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一皱眉头,开口道:“二皇子和四皇子召见你们,你们快些过来!”
说完,金将转身就走,张邦昌松了口气,随后,他看向赵构,愕然发现赵构已经瘫坐在地上一脸呆滞,显然是吓坏了,叹了口气,张邦昌蹲下身子抚慰赵构,好不容易把赵构抚慰安静了,就拉起赵构往外走,赵构一愣,问道:“这是去哪儿?”
张邦昌说道:“完颜宗望和完颜宗弼要见我们。”
赵构大惊失色:“莫不是要杀了我们泄愤?!”
张邦昌摇摇头:“我朝军队打了胜仗,金人不敢乱来,我们只要一口咬定此时我们毫不知情,我们就是安全的,金人被打败了,说明我朝精锐军队已经到了,他们若要全身而退,没有我们是办不到的,大王,若是上天垂怜,我等说不定可以活着回去,但是记住,待会儿,不管宗望和宗弼如何暴跳如雷,您万万不能认罪啊!”
赵构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咬着牙,身体颤抖,语气颤抖:“我……我一定……一定要回去!”
二人说着就来到了宗望和宗弼的大营,入内一看,满营伤兵,宗望和宗弼坐在上首,怒视着他们二人,赵构心里一慌,就觉得一头洪荒巨兽盯着他,似乎想要把他吃掉,加上满营血腥气息,顿时赵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再次当机了。
“相公好手段啊!先是假意求和,然后为了麻痹我军,居然送来那么多金银珠宝,现在又突然派精锐部队进攻,与我们厮杀,趁我军措手不及,杀了我们几百人马,议和是贵国先提出来的,大宋难道如此背信弃义,如此不知廉耻吗?!”宗望站起身子,当先就是一顿吼。
张邦昌一哆嗦,整个人就跪了下来,哭了出来:“元帅,元帅,我等实在是不知道啊,我等来营已经好些日子了,那些军队现在才来进攻,元帅如何能认为是我等造成的呢?而且我等若是直到此时,宁死也不会来大金军营做人质,那不是送死吗?元帅,此事,此事我等实在是不知道啊!”
宗望其实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和张邦昌还有赵构没有关系,但是为了他自己的目的,他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
张邦昌表现得很令他满意,但是赵构,这个看起来一脸平静一点都不害怕的家伙,到底是怎么了?吓傻了?不会说话了?宗望有些疑惑,于是给了宗弼一个眼色,宗弼运足力气继续大吼大叫,把全部的怒气都发泄在这两个人身上,张邦昌被下的瑟瑟发抖,不过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待商榷,至于赵构,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平静,什么表情也没有,直到宗弼和宗望大发慈悲放他们离开的时候,赵构也只是很平静的离开。
几天以后,万人大战的时候,金兵大败而归,被西军打的抱头鼠窜,宗望和宗弼都受伤了,大营都丢了几座,怒火中烧之下,宗望和宗弼再一次把张邦昌和赵构拉来大营,又练了一次狮子吼,这一次,宗望和宗弼心中更加怀疑,养尊处优的赵宋皇室怎么可能有这样淡然勇敢的皇子?应该至少也要像张邦昌这样怂才对啊!
于是,宗望和宗弼开始怀疑赵构根本就不是真的赵构,而是赵宋皇室从民间找来的替死鬼,所以才如此“视死如归”!
他们要换人质!
二百一十三鲁达等着岳翻振翅的那一天
东京城,夜半三更,一座豪华宅邸之内,一个老年男子和一个中年男子展开了一段对话。
“相公,若真是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妥,姚平仲虽然善战,但终究年轻了些,怕是不如种师道林冲等人经验丰富,更何况其上还有其父姚古,我们如何做才能让他出战?还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再者说了,张邦昌和康王爷还在金营,若是我们贸然为之,他们……”穿青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面色纠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些武夫根本就不懂国家大事,凭他们区区几万精锐就想和女真人斗?西军就那么些人,打完了也就没了,他们一死百了,留下我们吃苦受罪,金人所要者无非钱财,给他们就是了,重要的是在那之后,大宋还能不能变回原来的大宋,咱们还能不能过上原先的日子!”老年男子坐在椅子上,严肃的说道。
“可是,在下以为,他们定下的战略还是可行的,陛下也予以认同,全权交给李纲和种师道负责,此时此刻,若要调兵遣将,没有陛下和李纲的同意,是不可能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
“你啊,还是资历太浅,你可不要忘了,祖宗成法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变掉的,李纲专权,种师道等人是武将,如今李纲执掌朝政,种师道执掌兵权,将相携手,岂不是犯了大宋的祖宗大忌?陛下年轻,没想到这些,一心想着打跑女真人,可女真人是那么容易打跑的吗?只要老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陛下一定可以明白老夫的苦心!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现在打跑了,大宋没有骑兵,追不上,他们回去休整一段时间,又是十万铁骑,咱们怎么办?如此复来,这可如何是个头啊!大宋承平百余年,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天天打打杀杀的,天下如何能太平?咱们食君之禄,自然要为君分忧,无论如何,天下太平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武夫居心不良,一有战事他们就上窜下跳,天天想着恢复他们的荣光,我呸!一群丘八而已,如何能与我等寒窗苦读十余载的进士相提并论?祖宗早就说了,不许武人干政,他们现在这就是想明目张胆的干政!偏偏战事密集,缺不了他们!所以,太平了,咱们才能收拾这些武夫,你明白吗?为了太平,不惜一切代价!”老年男子目露凶光。
中年男子看上去还是有些犹豫,开口道:“可,相公,我们打败了,金人若是又狮子大开口,一千万两黄金,相公,您可要想清楚啊!一千万两黄金我们真的没有啊!”
老年男子不耐烦的开口道:“让你去做你就去做,既然做了,老夫自然有办法应对!对于金人来说,李纲和种师道,可比一千万两黄金要贵得多!”
中年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般开口道:“相公,这,这……”
老年男子瞪着中年男子,怒道:“怎么,你想违逆老夫吗?”
中年男子浑身一抖,连忙弯身下拜:“不敢,不敢,下官这就去做,这就去做!”
见中年男子匆匆走开,老年男子站起身子,整了整衣冠,跨步朝皇宫方向走去,他要赶在黎明前第一个进入皇宫找到皇帝,然后对他说出自己的主张,准确的说是自己的主张的前半段,至于后半段,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大宋朝的基业,绝对不能让几个武夫去决定,要真让几个武夫解决了此事,以后,还有自己什么事情?
现在可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你们不要怪我!
而此时此刻,城外的军营之中,亲自守夜的岳飞坐在篝火旁,烤着一只小小的鸡翅,不停的翻动着鸡翅的正反面,眼里却没有焦距,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燃烧着的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散发着炽热的温度,使得即使是正月里的夜晚,岳飞也不觉得寒冷。
“自从去到西北之后,就没见你小子喝过酒,也没问你,现在有机会了,就想问问,为什么不喝酒呢?大冷天的,喝口酒,浑身都是暖暖的。”鲁达豪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把岳飞从思绪中拉了出来,岳飞转头看了一下拿着酒坛豪饮的鲁达,笑道:“倒是你,天天喝那么多,也不怕没力气打仗?要是现在女真人冲过来了,你还打得动?”
鲁达哈哈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的醉舞棍法杀了多少党项贼了?呵呵呵呵!他敢来?来多少我杀多少!”
岳飞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言语,只是自顾自的烤着小鸡翅,鲁达看着岳飞,还是开口道:“告诉我吧,为何不饮酒?军中好男儿,不饮酒的,可没几个,平之这样自律之人打了胜仗尚且会痛饮,你为何不喝酒呢?”
岳飞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我曾经很喜欢喝酒,没日没夜的喝,喝的烂醉如泥,最后差点铸下大错,后来,我答应鹏展,在得到他的允许之前,滴酒不沾。”
鲁达一愣,随后露出了些许笑容,又仰头灌了一口酒,擦擦嘴巴,开口道:“鹏展,岳鹏展,数年不见了,连中三元的大才子啊,现在在江南南路做安抚使,大宋朝最年轻的安抚使,最年轻的一路高官,听说在江南南路的政绩很不错,吉虔二州那种地方都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好男儿啊!”
岳飞露出了些怀念的神色,开口道:“快四年没有见到鹏展了,在西北没日没夜的打仗练兵,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鲁大哥,不瞒你说,我之所以坚持来到西北,就是为了不被鹏展丢下太多,鹏展是文曲星,诗画双绝,连军略都是一等一的,我是他的兄长,但是却远远不如他,我只是想争一口气,证明我岳飞也不是什么无能之辈,不至于被自己的弟弟超得太多。”
鲁达微微一笑,拍了拍岳飞的肩膀:“你很优秀,非常优秀,西军里的一军主将,最年轻的就是你,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岳家军号,你也是大宋非常优秀的一位将军了,你没有被鹏展甩下,你和他一样优秀,岳氏一门两子,一文一武,都是顶尖之人,上上之选!”
岳飞自嘲地笑了笑,开口道:“鲁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自己是什么水平,我自己最清楚不过了,鹏展是真的文曲星,在天上都能看到,亮堂堂的,连月亮都盖不住他的光辉,而我岳飞,只是一颗小小的星辰罢了,鹏展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国,而我除了打仗,就什么都不会了,他是帅才,相才,而我只是一军之将而已,若不是在西北,我只能一辈子默默无闻,做一个山野村夫罢了。”
鲁达一拳捶在岳飞的胸口:“我看中的岳鹏举可不是这样意气消沉之人!你可不要忘了,你第一次指挥大战,就用一万人马全歼了党项三万精锐,还有几千铁鹞子,你可别忘了当时全军一起呼喊你名字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岳鹏举,可决不像现在这样!你是西军大将,大宋名将,你的名字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响亮的!”
岳飞感激地看着鲁达,笑了笑,开口道:“鲁大哥,或许是因为鹏展太优秀了,所以我常常在想,如果现在,此时此刻,鹏展在这里,金人应该早就全军覆没了才是,凭鹏展的智计无双,女真蛮夷怎会是他的对手?”
鲁达微微点点头,想起了和岳翻相处的点点滴滴,笑道:“虽然小的时候挺没用的,差点被人砍死了也不知躲避,都吓傻了,但是长大之后的确多了几分胆气,当初对付方腊的时候,那份姿态,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记得那个时候,张公还对我和平之说过,鹏展,就是大宋的韩信,国士。”
岳飞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都认为,若是我不存在,把我这份傻大胆放在鹏展的身上,那该是何等的惊天动地啊,鹏展自幼就比较孤僻,只和少数人相交,而且,我隐隐约约觉得,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大家对他的善意,我越是想接近他,他越是往后退,越是回避大家的善意。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我们在他很小的时候疏忽了他?我自问应该没有,他是幼弟,最小的弟弟,家中四位长兄都先我一步离去,他是我唯一的亲弟弟,同胞兄弟,我非常关心他,即使这样,我都无法接近他,更何况别人?
他的确是有些胆小,当初师尊还在的时候,就不少次这样说过他,师尊去了之后,他敢杀人了,可我总是觉得,他总还是有些放不开的地方,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也从来不和我说,但是我相信他,他一定可以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那个时候,他的成就就绝对不是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