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婆是军阀-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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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客稀稀疏疏进场,港、粤洋人皆欣然而来,毕竟在这中华大地,能欣赏符合他们审美观的节目极为难得。而令叶昭惊奇的是,华商居然也不在少数,国人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倒是出人意料。
音乐响,红幕拉开,一队西洋舞女蹦跳上台,歌舞表演开始。
第二天的《粤报》上,文人是这样描述今日之歌舞会,“观剧,至子正时散,扮演皆古时事。台之大,可容二三百人。山水楼阁,顷刻变幻。衣著鲜明,光可夺目。女优登台,多者五六十人,美丽居其半,率裸半身跳舞。剧中能作山水瀑布,日月光辉,攸而见佛像,或神女数十人自中降,祥光射人,奇妙不可思议。观者千余人,咸拍手称赏。”
虽然后世电影电视特效惊人,可亲眼目睹这十九世纪的歌舞,叶昭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锦二奶奶却不同了,俏脸通红,委实被这些不知羞耻的西洋女子们吓到,袒胸露臂,载歌载舞,任大男人们品赏,同娼妓何异?
心下委实后悔和老爷来观戏,可见到老爷聚精会神的模样,心里轻轻叹口气,可,可正合了他心思,他,他开心就好。
戏到中途,倒是几个小节目滑稽表演逗得锦二奶奶咯咯娇笑,这才觉得西洋节目,也有其有趣之处。
歌舞落幕,大厅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叶昭也轻轻鼓掌,对锦二奶奶笑道:“这曲目啊,有点意思。”
“老爷喜欢就好。”锦二奶奶也学叶昭的样子,涂着蔻丹的雪白小手拍了几下,令叶昭好笑不已。
等厅内人流走得稀稀落落,叶昭这才同锦二奶奶出了包厢,沿着红地毯阶梯下楼,出了演艺大厅,外面是大堂,大理石地面光洁照人,处处显得富丽堂皇。
“容小姐,容小姐!”叶昭和锦二奶奶正向外走,身后突然传来喊声,一名穿着燕尾服的英俊年轻华商快步追过来,他在外面守了好久,就是在等锦二奶奶。
锦二奶奶回头见是他,粉脸就冷了下来,微微颔首:“时先生。”
英俊年轻商人正是这家戏院的主人,姓时,外间戏称时大官人,父亲二三十年前就做了买办,靠鸦片生意起家,早年移居新嘉坡,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近年见广州市景极好,这才动了要儿子回广州发展的念头。
但时老爷早就改换国籍,乃是英属新嘉坡市民,时大官也算是香蕉人了,出生在新嘉坡,受的是西式教育,和洋人孩童一起长大,对于落后的中国从心里是一种蔑视。
时大官一个月前在洋商一次聚会上见到了锦二奶奶,马上惊为天人,这等倾国倾城的美妇,新嘉坡哪里得见?再细细打听,才知道锦二奶奶已经被丈夫休掉,现在乃是佛山钢铁行的襄理,而锦二奶奶被休陶家讳莫如深,外间则传言纷纷,说甚么的都有,有说锦二奶奶同外人合伙,诈赌谋了陶家家业的;也有人说锦二奶奶是被京城来的富商权贵霸占的,总之是小道消息满天飞,令人无所适从。
时大官却不理这些,父亲在新嘉坡德高望重,就算新嘉坡英人总督都要客客气气的,遇到什么事都要跟父亲商量,管他什么富商巨贾,难道惹得起自己?
锦二奶奶既然是单身,那就妙极,若能娶为妾侍,那可不美上了天?若不是正室乃是权贵人家,两家交好联姻,就算休了娶容小姐为正房又有何不可?
锦二奶奶不但妩媚娇艳令人心痒难搔,最妙之处还在于她接受新思想,敢于抛头露面和男人打交道,可偏偏骨子里还是那娇羞无比的古典女人,讲究三从四德,从一而终,想想就令人心里痒痒,若能降服这样一个诱人尤物收入房中,可多了多少乐趣?比神仙还要享受呢!
时大官色欲熏心,全副心思都放在了追求锦二奶奶身上,锦二奶奶对其愈是冷淡,他愈是着迷,与在广州的情妇胡混之时满心想象的是锦二奶奶在自己面前承欢,几乎被迷的害了相思病。
前日派人送了锦二奶奶两张戏票,锦二奶奶虽然收了,却令人送回了两枚银元,尽管如此,时大官未免喜出望外,歌舞表演中途,时大官却也没去包厢叨扰,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但却早早就侯在了大厅里。
只是没想到,锦二奶奶是同男人一起来的,时大官郁闷无比,可等见到叶昭一颗银星的黑色巡捕警装,时大官眼里就闪过一丝轻蔑,小巡捕而已,莫非是容小姐的兄弟?
“容小姐,您肯定口渴了,我请您喝咖啡。”时大官指了指大堂西侧咖啡馆,这家大戏院一层,倒是配套餐饮,同时对外营业,在这个年代,也算有眼光了。
“不去了!”锦二奶奶俏脸冷淡,芳心可是怒气上升,自从嫁给叶昭为妾,她可好久没动肝火了。可这姓时的实在令人厌恶,当着老爷的面和自己不清不楚的,就算老爷开通不在意,可自己还要脸呢。
时大官毫不在意锦二奶奶的冷淡,心里常想,这才够味,等你我共赴巫山之时,看你这小尤物又是怎么一副迷人模样,那才是真正报复你今日给我的脸色呢。
涎笑道:“容小姐,戏票您收了,银子却给多了,我这人不欠人情,总得把账跟您结清楚。”
锦二奶奶气得直想拿针扎烂他的臭嘴,说的都是什么话,好像自己跟他有什么往来一般,这,这可不要让他误会了。就偷偷看了叶昭一眼。
叶昭倒是平静的很,现今漂亮女人出来做事,就更免不得会招引狂蜂浪蝶,可不能因为这般,就学前人作派,将她们禁锢在内院那一亩三分地里。
“好吧。”锦二奶奶点了点头,今日只能当老爷的面说清楚,免得老爷猜疑。锦二奶奶嫁过人,没能从一而终,对这男女事最敏感,就怕叶昭看不起她甚至以为她不是正经女人,尤其前次大被同眠,叶昭逼着她做了那等羞人之事后,锦二奶奶事后思量,就更觉感伤,只怕,只怕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狐狸猸子,不然,不然怎么会要自己做这等轻浮举动?
可再想想,只要他喜欢就行,自己可不就要侍奉的他开心么?
但今日事,却一定要说明白,免得无端端令他心生芥蒂,就连那对自己一点点的宠爱都失去。
时大官见锦二奶奶答应,立时喜上眉梢,连声道:“我带路,我带路。”当先走在前面,更侧身一直用请的手势,殷勤无比。
叶昭见锦二奶奶凤目有哀求之意,心下一叹,心说金凤啊,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未免把我看得忒也小家气。
微微点头,叶昭举步而行,锦二奶奶这才跟上,而混迹在人群中的两名亲卫,也若无其事的跟了过来。
时大官领着锦二奶奶和叶昭进了咖啡馆包厢,说是咖啡馆,实则也卖酒精类饮品,包厢不大,精巧雅致,茶几上摆着惠斯特纸牌,供客人消遣用。
“容小姐,您喝甚么?我给您推荐巴西咖啡豆现磨现卖的……”
锦二奶奶摆了摆雪白小手打断他的话,说:“两张戏票,我遣人给您送了两枚银元,我刚刚看价目表,戏院包厢每位五角,您还我一元就是,以后若没事,请不要再纠缠我。”
以现今礼仪,锦二奶奶这番话可说是极不给时大官面子,可时大官却面不改色,涎笑道:“不急不急,容小姐请坐。”
叶昭早就若无其事的坐下,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心思自没在这里。
“时先生,您是不是没听懂我的意思?”锦二奶奶微蹙秀眉。
时大官见这小尤物一句句刀子般不给自己留情面,心下愠怒,今日就由你个小荡妇猖狂,等以后看怎么收拾你!
笑着道:“懂了,我懂了,要不这么着,咱们做个小游戏……”
话没说完,锦二奶奶又打断了他的话:“时先生,您不觉得您在自讨没趣么?”
叶昭扑哧一声就笑了,确实,一直在看时大官耍猴戏,而金凤也是,句句话都不给人留余地,这女人有人追求,心下难道不开心吗?可听金凤的话,就知道这小女人真生气了。
时大官脸上可就挂不住了,他不冲锦二奶奶发作,阴狠的目光盯在了叶昭身上:“你笑甚么?”
叶昭也懒得理他,笑了笑没吱声。
时大官不屑的道:“小巡捕,信不信我一封信,就送你进大牢?”又转头,脸阴下来,对锦二奶奶道:“容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道,我有多少洋人朋友?在南洋多少人看我时家脸色?只要我一句话,你那钢铁行的铁块想进新嘉坡,进南洋?门都没有!”
锦二奶奶的泼辣狠毒在叶昭面前一向不敢施展,可今日气极之下,突然就笑了,如牡丹盛开,光艳照人,“那你说想怎样?”
时大官冷着脸,指了指茶几上的扑克牌,说:“作个小游戏,赌一把,我输了,今日就放过你们,若你输了!”时大官目光炙热,贪婪的上下打量锦二奶奶的诱人娇躯,“你输了,人留下,陪我喝咖啡。”撕破脸了,时大官的绅士风度荡然无存。
锦二奶奶轻笑道:“那有甚么意思?何不赌大些?”
看着锦二奶奶浅笑吟吟的诱人媚态,时大官心下狂跳,第一次见到这小尤物百媚横生的妖娆,可真叫人恨不得立时扑过去,强忍激动,结结巴巴问:“那,那你说赌甚么?”声音都不受控制的颤抖。
锦二奶奶莺声道:“就赌我的钢铁行股份和你的大戏院,你赢了,我那一成钢铁行的股份归你,输了,你的大戏院归我。”
时大官一怔,首先赌注不对等,那钢铁厂一成的股份,怎么也能抵十个八个的戏院,再一个,这小尤物莫不是疯了?突然要赌甚么家产?
“怎样,你敢不敢?”
时大官骄横惯了,哪能被个小女人吓住?仰头道:“有甚么不敢的?不过这赌注你可吃亏。”
锦二奶奶笑孜孜的:“谁吃亏还不定呢!”
时大官这时节哪还忍得住,“好,我去拿纸笔,咱们都把赌注写好,我也不占你便宜,我用大戏院加万两银子跟你赌,若你输了,除了钢铁行的股份,你今晚还要留下来陪我。”说着就兴冲冲出门,在他心里,这只不过是个刺激的游戏,就算自己输了,难道这小尤物还真敢要这么一大笔财产?
时大官出包厢时,虽见外面有两个小伙子转悠,也混没在意,从吧台要了纸笔回包厢,和锦二奶奶都将赌注写了。
时大官随即拿起扑克牌,道:“你我二人一人抽一张,点大为赢,大王最大,小王次之,K为十三点,Q为十二点,依次类推,同点者以黑红花片论大小。”
锦二奶奶轻颔粉腮。
“你先来。”时大官就将扑克牌推到了锦二奶奶面前。
锦二奶奶手持淡红香帕摸牌,显然因为扑克牌太多人碰过,不欲肌肤与之相触。同样,写字时她也用香帕持笔。
时大官心下更热,这小尤物如此洁身,若碰一碰,定然妙趣的紧。
锦二奶奶好似犹豫不决,香帕在扑克牌上轻轻拂过,却不知道抽哪一张好。
时大官嘿嘿笑道:“容小姐,要不要我帮您的忙?”看着那涂着蔻丹的雪白娇艳小手,真想摸一摸。
锦二奶奶终于慢慢抽出了一张,说:“你来!”
时大官却早有把握,这副牌一张黑桃K缺了一角,但缺角极小,不仔细看却看不出。
时大官装模作样在牌上摸了一圈,随即就将黑桃K抽出,啪,拍在桌上,作出诧异之状,随即大笑道:“容小姐,看来你今晚要留下陪我了……”说到这儿,心里那团火更加高涨,贪婪的目光在锦二奶奶雪腻酥香的娇躯上不舍得移开。
锦二奶奶却是慢慢掀开了手里的牌,说:“你输了!”说着话,就将茶几上两张赌注纸轻轻收起。
“甚么我输了?”时大官还沉浸在能同锦二奶奶共赴云雨的幻想中,神不守舍的说着话,目光看了过去,随即就怔住,锦二奶奶抽出的竟然是大王。
“老爷,走吧。”锦二奶奶轻轻凑到叶昭耳边说。
叶昭微笑点头,起身拍了拍手。
“不许走!你,你使诈!”时大官怔了下,马上就跳到了门前挡住叶昭和锦二奶奶去路,恶狠狠对锦二奶奶道:“你个小狐狸精,果然和人串谋谋夺夫家家业,今日又欺到我头上?做梦!”
锦二奶奶脸上全无笑意,冷冷道:“让开!”
门被轻轻推开,外面走进来两个小伙子,锦二奶奶一指时大官,脆声道:“给我拿了,掌嘴一百!”
两个小伙子都看向叶昭,叶昭微微一笑,说:“二百。”
时大官还正回头骂:“滚出去,你们甚么人?”两个小伙子却饿虎扑羊般将他按到,“啪啪啪”就抽起了大嘴巴,时大官哪挨过打?立时被打得鬼哭狼嚎。
叶昭却和锦二奶奶翩然出门,施施然出大堂,台阶下,有马车等候。
登上马车,锦二奶奶一腔怒气也消了,想想刚刚自己的举动,又惊又怕,不敢抬头看叶昭,小声道:“老爷,金凤,金凤没规矩,请老爷责骂。”
叶昭笑道:“怎么没规矩了,难道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