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皇图-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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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防不胜防!
以姜喜良的精湛武艺,力抵他们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也是绰绰有余,稳操胜券。但是,如今二人联手合力,以众凌寡,情势就不大相同了,他们虽说未曾占到姜喜良上风,姜喜良却也没有取得优势,双方的拼斗,就这样胶着缠粘上了。
眼前形势对姜喜良来说,并不是一件占便宜的事,他自己纵然能暂立不败之地,但他的部众弟兄可就吃大亏,他们必须在毫无外援的情形下力敌五倍之众的敌人,只有豁出性命去死战了。
除了那使月牙铲的灰衣人和使长枪的灰衣人在力拼姜喜良之外,在一侧,尚另有三名灰衣人虎视眈眈,掠阵支援!
场中是混乱而惨烈的。因此,王云相的到来,除了那一头有部分人知道以外,姜喜良这边的几个人包括他自已在内还未曾得悉,他们全都专心一志的厮杀去了……现在,王云相已来到了七步左近!
三个在旁边掠阵的灰衣人已注意到王云相的到来,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个已悄然向这边掩近。望着那两个如临大敌的角色,王云相笑吟吟的点点头,然后他语声清朗的道:“许鹏,你好啊?”
就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听在正在激斗的许鹏耳中,不窗突然响起五个闷雷,震得他脚步踉跄,天旋地转,就宛如被—条毒蛇狠咬了一口似的尖叫着倒跃向后,一刹间,连整张面孔也惊惧得歪曲了!姜喜良亦大喜过望,他一涧而出,振奋的大叫起来:“王大哥……”
那肥头大耳的灰衣人正自一愕,已听到了姜喜良的叫声,这灰衣人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亦是满头雾水,又惊又疑的楞呵呵僵立当地!
王云相勉慰的看了姜喜良一眼,低声道:“辛苦你了……”
姜喜良喘着粗气,却异常惊喜的道:“没什么。”
现在,许鹏已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看仔细了王云相,不错,那确实是王云相——他们的魁首,曾经是砺锋号的最高掌权者——如今,只怕更是他自己的催命符……
一阵至极的恐惧笼罩着许鹏,他不可抑制的开始战抖,开始颤栗;双目的神色瑟缩与慌乱,象一下子掉在冰窖里,浑身凉透,连心脏也顿时痉挛成一团了……一侧,那肥头大耳的灰衣人艰辛的移近,低哑的语调声,也含有震骇与疑惧:“老潘……这人……会是王云相?”
许鹏唇角抽搐着,哆嗦的道:“是……他!”
脸庞上浮着一抹深沉的微笑,眉宇间有一缕浅浅的含蓄,轻漾在王云相面容上,抖动在他脸上每一条筋络间。这些,全是许鹏所熟悉的,甚至连王云相的任何一丝表情,任何细微的纹褶皱动,他也全可以体会出其中的意韵,他跟随王云相的时光够长远了,他深切明白王云相的习性,而如今,很不幸的,他已经看出了王云相蕴藏在平静后面的,激烈愤恨与血漓漓的杀机!王云相沉缓的,踏前一步,道:“许鹏,叫那些牛鬼蛇神停手!”
多年来的畏惧和服从心理,使许鹏无法抗拒,他甚至连思考的过程也没有;就象昔日执行着王云相的谕令一样,那么诚惶诚恐的抖着嗓子高叫:“通通住手,通通住手……”
许鹏的叫喊是尖锐的、昂烈的,带着颤颤的尾音,有如根钢丝紧崩骤折,拔了一个尖音施到半空,疏林中激动的人群,全在刹那间纷纷惊怔着停手退后,王云相点点头,道:“很好,许鹏,你还愿意自剪双手跟随我回去接受老魏惩处呢,还是要与我较量较量?”
许鹏顿时面如死灰,目光呆滞,他抖索着,嘴唇噏合,答不出一个字来。
旁边那灰衣人猛一横心,他站在前面,硬起头皮大喝道:“你就是王云相?”
王云相瞄了他一眼,好笑的道:“不错。”
灰衣人咽了口唾液,又色厉内径的吼:“你……你竟没有死?”
王云相吃吃一笑,道:“朋友,你的脑子恐怕有点不对了;如果我死了,如今,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么?”说到这里,他又对许鹏道:“许鹏,见到我,你有没有恍若隔世之感?你一定以为这一生再也看不到我王某人了吧?”吁了口气,他感叹的道:“当然,以你的所做所为来说,自然是不希望再见到我的,那会令你太过窘迫与惶悚,是么?”
许鹏颤栗着,畏瑟的叫了一声:“王大哥……”
神色倏寒,王云相双目中又闪映出那股青森森、白惨惨的骇人光芒来。
他狠厉的道:“方才我问你的话,你还没有答复,许鹏,我没有太多的耐性等着与你纠缠!”
许鹏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王云相身前,泣血般悲惭的叫着:“我该死……王大哥……我该死啊……”
王云相摇摇头,叹道:“来不及了,许鹏,来不及了……”
这时,那肥头大耳的灰衣人睹状之下不由立生轻蔑之心,他重重一哼,愠怒的道:“老许,如今你的主子是王孙大人,你又是‘龙骧阁’的大头领,何须向人做出此等窝囊相来?你自己丢人现眼不打紧,连我们这些与你联手的朋友也他娘的难以见人了!”
许鹏却宛似不闻,他跪在地下,一边痛哭流涕,一面以额撞地,在“咚”、“咚”的闷响声中,他只是凄哑的,断续的叫:“我该死……我错了……我该死……我糊涂啊……”
多少年来的积威,加上王云相本身的功力隼厉,铁腕掌权,令他的属下们早就对他存着一种根深蒂固的敬服与畏惧心理,就象乡里间一些湮远留传下来的神鬼异说,对那些笃信不渝的老人们来说,是那么牢不可破,又是那么真切根置。那已并非一种单纯的表面姿态,更是一种内心的深刻倾向了……
王云相的英伟明智,雄才大略,他的公正狠酷,浩荡神威,全是许鹏亲身见过、听过甚至体会过的,在他的感觉中,他这位昔日的魁首已超出了一个“人”的力量,一个“人”的所能,他已成为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偶像。
第126章 了断
但是,许鹏的这种感受,那名肥头大耳的灰衣人自然是不能体会,亦无从体会的。这位仁兄虽然也耳闻过王云相的威名,但是,那也仅限于“耳闻”罢了,未曾亲见,他当然不会太过服贴,至少,便是他心中合糊,表面上,他也不能太窝囊,多多少少,他还得装出点架势来给他的手下们看看的!
冷冷凝视着许鹏,王云相又转向那灰衣人:“朋友,你口气很硬,显然你自认不弱,很好,报个名儿听听!我也看看你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咬着牙,瞪着眼,那肥头大耳的灰衣人火辣辣的道:“‘龙骧阁’四方巡使,‘夺命铲’曲奔雷!”
王云相含着那种令人气结的轻蔑微笑,平淡的道:“‘夺命铲’曲奔雷?这个名号虽然我十分陌生,但你既然身为‘龙骧阁’四方巡使,想也不会太松散平凡。”顿了顿,他又道:“我在行家规,责叛逆,你竞敢横插一腿,挺身拦阻,更在那里挑拨唆使;明言离间,我想,你一定有所倚恃,我正等待着你与你的那般狐群狗党来显示威风!”
曲奔雷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他狠狠的叱叫道:“别人不知道你王云相吃几碗饭含糊你,我‘龙骧阁’却不理这个碴,姓王的,你有什么本事不妨全抖出来,看看姓曲的是不是在乎?”
王云相吃吃一笑,道:“好狂的口气,曲奔雷,只是你找错人了?”
一边,姜喜良挤了挤眼睛,笑道:“见过多少不知死的,没见过这么不知死的。王大哥,赶快了结了他得了。”
王云相摇摇头,微笑道:“不,这样一来,他就会失望了,是么?曲先生!”
曲奔雷脸红筋涨,切齿大叫:“休在那里徒逞口舌之利,王云相,老子豁了这条命,也要掂掂你的份量!”
王云相再度吃吃笑了,但是,他这一次的笑声里,却已渗融了无可掩隐的狠毒及暴烈!
那阵令人毛发惊然的笑声尚在空气中飘荡,王云相的手臂已在黑暗里蓦地抛扬,一道寒光闪过,那旁边虎视眈眈的三名灰衫人,已骤然鬼哭狼号,分向三个不同的方向重重摔了出去!
与王云相对面的“夺命铲”曲奔雷,仅仅只见敌人的掌中剑形猝现,他手下三名最为得力的臂助便已倒地;那种快法,简直达到不可思议的玄妙地步了。而这时,曲奔雷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担心他的三名手下了,因为,王云相的长剑亦已笔直点戳向曲奔雷的眉心!
做梦也估不到对方的身手竟已迅速到这步田地,看似一个动作中却实在蕴孕着几个动作,更能在明明是一次的出手里却早就分成了数次角度!这种功力的展示,与其说是视觉的朦受眩惑,还不如说是对方已将至高的武术揉合进了超越“速率”境域之外的极端了!
大叫一声,曲奔雷灰衫暴扬,肥大的身躯旋转,他的“夺命铲”也就一口气反拒十九次!铲刃的寒芒流射,锐风破空,但是,却丝毫阻止不住王云相的进袭。他飘游如鬼,电闪似的掠敌中,手中长剑纠缠回绕,有如一大蓬突然迸散的光雨冷焰般凌厉罩下!
那一条一条的、一丝一丝的、一溜一溜的森冷光雨;就象一群群水底的游鱼般滑腻,全在眨眼突穿泄过曲奔雷舞起的铲势,宛如恶魔的诅咒,一下子皆朝曲奔雷的身躯附来!
冷汗骤浸重衣,曲奔雷大惊之下几乎连心脏全拳曲成一围了,他骇叫如泣,“夺命铲”疯狂挥展,人却反朝右侧倾力跃去。
王云相冷凄凄的笑着,快得不可言喻的暴闪而出。刚好堵在敌人冲跃的去路上,手中古剑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银芒有如电火似的淬闪,曲奔雷的“夺命铲”尚未及扳回,他已在一声惨嗥里被王云相的长剑刺穿,身子被高高的挑起,又猛烈的摔出十步之远!
四周,顿时是一片死寂,每个人全象痴了一样僵立原地,他们的思维似是一下子凝结了,意识也仿佛猛的麻木了,个个都圆瞪着一双牛眼,茫茫然的投注在地下曲奔雷那断了气的死尸上,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承认眼前的事实,“龙骧阁”的四方巡使,功力强悍精堪的“夺命铲”曲奔雷,竟会这般稀松平常的便送了性命?就连五招以上都顶不到便横了尸!这,这算是一场什么样的争斗呢?
王云相淡淡一笑,语声威厉又高昂的喝道:“‘龙骧阁’的狗腿子们,我限你们在我数到‘三’之前通通滚开。否则,你们这位曲先生就是榜样!”
王云相紧接着便开始数起来:
“一!”
散落在周围的那些“龙骧阁”党羽心全寒透了,而当他们正在颤栗,正在惊怔之中,王云相的第一个数绝不留情的并出了口!于是,就在他们的意念尚未恢复,内心仍在迷惶忐忑时,王云相嘴唇微张冷酷的又叱出一个数:
“二!”
一声鬼号响起,立即有无数声掠叫与怪嗥响应,刹那间,只见人影晃掠,步履急迫,所有还能动弹得了的“龙骧阁”残部,全已纷纷拿腿奔命,仓惶逃出林外。姜喜良吁了口气,奔了上来,好奇而又打趣的道:“王大哥,怎么你今天忽然大发慈悲,会把这批‘龙骧阁’的余孽全数放走?”
王云相淡漠的道:“你的看法是这样么?”
姜喜良诧异的道:“不是您宽恕他们了吗……”
王云相抿唇不答,姜喜良纳闷的正想再问,林子那边,已突然有一片惨怖凄厉尖号哀叫声谣遥传来,还隐隐夹杂着愤怒的叱骂与弓弦的脆响!姜喜良呆了呆,道:“这是什么?”
王云相笑了笑,道:“这是什么你还听不出来?喜良,这是人们在受到巨大痛苦时的惨叫与生命绝望前的呻吟。”
姜喜良急切的道:“这我晓得,但为什么会有这些?”
王云相的目光澄澈而幽冷,沉沉的道:“有一批往日旧属执着强弩被迫替他们卖命司守,而这批人一见到我便马上反投过来,因此,我令他们转移射向,面对林前,只要有人逃闯,使一律射杀不误,如今,想他们正是这样的了。”
姜喜良呵呵笑道:“原来您不是真心释放他们,而是驱使他们前往鬼门关……”
王云相平静的道:“对敌人宽恕,即是等于对自己残酷。何况,这些豺狼瓜牙也根本不值得怜悯!”
王云相转过身来,面对自然匍匐在地下的许鹏叱道:“挺起身子来,许鹏!”
痉挛了一下,跪在那里的许鹏满脸涕泪交流的着挺直上身,他绝望又恐惧的悲叫:“王大哥!”
王云相凝视着这个令自己痛心的叛逆者,低沉的道:“许鹏,我们在一起相处已有多年了,我待你有如兄弟,如同手足,我们共患难,偕安乐,齐尝甘苦,并渡艰危,我们的情感真挚而融洽,彼此相处有如一家人……”
王云相仰起头来,沉默了片刻后,又道:“但是,你告诉我,我有那些地方对不起你,得罪了你?竟使你恨我恨到这种地步?要与外人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