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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

瀚海皇图-第2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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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嘻嘻一笑,露出满口的小白牙,满意的点点头,

李昱正了正神情,拿出正经八百的神色,对女孩儿道:“那么,我这个心里有鬼、居心不良、不怀好意的倒霉孩子,正式邀请温柔善良、美丽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汽车见了都爆胎的女孩儿小姑娘去大坝上抓蟹子,不知意下如何啊?”

“好啊,好啊。”女孩儿咯咯的笑着,清脆的声音如泉水一般清澈透明,一直流到李昱的心里,冲淡了那些尘封的记忆,又留下了新的痕迹。

原来,这时候开始,女孩儿就有了与自己亲近的愿望了。这是李昱从来没有过的记忆。都说女孩子比男孩子成熟早,在这一刻李昱才深深的体会到。

十三岁少女的心目也许并没有情感的概念,她只是本能的对自己喜欢亲近的人表示出想要亲近的愿望,但李昱知道,在自己精心的呵护下,这种亲近的种子才会很快的生根发牙,最后必然会长成参天大树。

在想出解决分班问题的办法之前,李昱还不方便与女孩儿的父母见面。所以,十点多一点,他就把女孩儿送回了家。

北通县城很小,到了中午人们一般都有回家吃饭的习惯。所以,李昱即使决定了自己要充分的享受生活的,时不时的给父母增加些惊喜,也算是享受生活的一部分。

回到家里,李昱淘了些米放到小饭锅里,然后坐在炉子上。北方的平房,叫一进门的堂屋叫“外屋地”。在外屋地靠着居室的墙建有两个炉灶,烟道直通到里屋的坑下。所以不管是小灶烧饭烧水,还是用大灶炒菜和蒸馒头,都可以顺便烧坑取暖。

记忆中,李昱的童年时代一直享受着父母那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一直到他家搬到楼房之前,李昱都没有什么上灶的机会。

可是现在,好象有些不一样了。

努力克服着生疏感,他把大灶点然。先炒了一个芹菜,又溜了一个豆腐,最后蒸了两条咸鱼。想到菜要成双,又从后屋地上翻起了几个大海螺。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金贵玩艺,块八毛钱能买一大堆。在没有冰箱的年代里,海螺一般都是扣放在阴暗角落里的水泥地上,可以保持一段时间不坏。

这些海螺比成人的拳头还大上一圈,上面疙疙瘩瘩的布满的凸痕,二十年后,这么大的海螺已经很难看到,偶尔在市场上露个面,价格也会让人望而却步。

做海螺的难度在于火候。炒轻了海螺有腥味,炒重了海螺就老了咬不动。前世他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掌握了技巧。

从棚子里找出锤子,将海螺坚硬的外壳砸碎,洗净沙子,去掉黄,将螺肉切成雪白的薄片,加上葱姜蒜,在滚烫的油里稍一翻炒,略一调味,一盘香脆可口的清炒螺片就算大功告成了。

李昱把四个菜挨个尝了尝,满意的点了点头。

成长的岁月,有充足的时间让一个男孩彻底转变成男人,洗衣、做饭、照顾家人的起居,这虽然只是一个成熟男人所肩负的无数责任中的一小部分,但只要用心去做,却总会从中得到很多的乐趣。

估摸着父母快回来了,李昱盛好饭,乖乖的坐在桌前。

先进家门的是父亲。看到饭菜已经上桌,先是愣了愣,然后探头向里屋望去,疑惑的问到李昱:“今天你妈怎么回来这么早?”

话音未落,院门外传来自行车落梯的声音,母亲推门进来,看到父亲堵在屋门口,就上前推了一把,“别挡道,赶紧帮忙做饭,公司里新进了一批中药,下午我还要去清库呢。”

挤着进了门,一抬头,饭菜冒着热气,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连筷子都在碗边放好了。她一下愣住了,“是你小姨来了?”她问道。

“不是。”李昱摇了摇头。

“那是你舅妈?”父亲问道。

“不是。”李昱还是摇头。

想想这两家亲戚都在市里,不可能说来就来,几十公里的路途,在交通不方便的当时,本不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

“那会是谁呢?”父亲和母亲面面相觑。

李昱真是无语了,叹了口气,不满的道:“就没有一个人认为是我做的吗?”

父亲笑了起来:“嗬,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哈,儿子也能做饭了。”

他走到桌前,拎起双筷子,挨个盘子里扒了扒,点了点了头,道:“卖相不错。”又夹了片海螺肉看了看,不确定的问道:“这真能吃吗?”

李昱被华丽的打败了。

他赌气的扭过脸去道:“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别别,我就是这么一说。”父亲不好意思了,儿子想表现,父母不给予鼓励,却不停的打击积极性,这毕竟有点说不过去。

果断的把海螺片丢进嘴里,叶红军的眼神一下亮了,赞不绝口的道:“不错不错,哪学的?有点饭店的味道。”

母亲听了赶紧洗了洗手,拿起筷子也尝了一口,“嗯,还行,不难吃。”

父亲取笑她道:“一看就是嫉妒,什么不难吃啊,我觉得比你做的好吃多了。”

母亲丢了一个白眼道:“那以后这饭菜我不管了,让你儿子做给你吃。”

儿子的成长冲淡了父母的疑惑。孩子懂事了,一般都会被父母当成自己最大的成就。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完午饭,直到离开家门,母亲也没提要收回钥匙。

下午的时间李昱另有安排。他想到街里转转,成年后,李昱复杂的经历冲淡了童年的记忆,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一一印证,以唤醒尘封的记忆。现在他可不想在什么地方露出马脚,破坏他享受生活的崇高理想。

第267章 暗潮

八十年代中期,城市规划这个名词还很少有人知道,大家随心所欲的分配着生存空间,社会舆论和公共道德是对人们贪婪**的最大约束。邻居们会怎么想?同事们会怎么看?这种纯朴的自我反省始终规范着人们的行为,在李昱看来这样的约束十分有效,甚至比三十年后的三千兵员就能统一天下的城管效果还要好。

县城唯一一条柏油马路位于县城的中心,将县城分为东西两个部分。这条街道一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家住在路东的学生,成绩好的比例远远的大于家住路西的,并且好坏的程度往往取决于离这条路的远近。家在路东的离路越远成绩越好,家在路西的离路越远成绩越差。

李昱的家虽然离中心路不远,但很不幸的处于路西的位置,所以在他的记忆里,成绩一直处于全班的中游偏下水平,直到初三下学期突然大彻大悟后才有所改变。

在这条路的中间,面对面矗立着这条街仅的两幢楼房——县政府和百货大楼。在这里,偶尔还能看到交通警察的身影。

李昱两只手抄在兜里,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大街上,体会着陌生感一点点被熟悉的回忆所取代的感觉。

这就像重新阅读一本在多年前读过的老书。看着书名,你可能只能够想起一点轮廓,或是某一个细节。但随着你一页页的阅读,书中的情节就会逐渐从你脑海中泛起,然后自动串联,最后形成一个完整的回忆。

这是一种奇妙的心动历程,李昱享受其中,嘴角始终保持着微笑。

走到百货大楼的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几个人,拎着提包兴高采烈的与李昱擦肩而过,嘴里还嚷嚷着:“这下可来着了,这种糖可不好买。”

李昱心中一动,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放眼望去,在一片冷清的大厅里,唯一人头攒动的柜台十分惹眼。

“上海大白兔奶糖啊,不到春节很难遇见的。”又有几个人从他身边跑过。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种上海产的大白兔奶糖,以奶香浓郁,松软不沾牙而闻名,在整个八十年代,它代表着无数孩子们的甜蜜梦想和幸福生活,这种看似简单容易而实际上却很难满足的幸福渴望,是几十年后的孩子所无法理解的。

从人缝里挤里进去,只见玻璃柜台里摆着数个白色的搪瓷方盘,有的装着红红绿绿的像蚕蛹样的蛹糖,有的装着沾满砂糖的桔瓣糖。但最显眼的,还是满满当当装了两大盘的大白兔奶糖。

那红白相间,闪着蜡光的包装纸,以及两边蓝色的边花,一下子唤醒了李昱美好的记忆。

“多少钱一斤?”李昱顺嘴问道。

“八毛五一斤,每人限买一斤,你来多少?”售货员一边分称着奶糖一边大声的回道。

八毛五!价格有角有分,真是便宜啊!李昱感叹道。可转念又一想,在这个冰棍三分钱,雪糕五分钱的时代,这个价格应该算是天价了。

他摇了摇头,转身又挤出人群。身后传来售货员骂声:“谁家倒霉孩子,不买净捣蛋。”

李昱不禁露出苦笑,他想起来了,现在的售货员都是爷啊,牛气十足。

可惜,他不能把自己在另一时空的钱带过来。

重活一次的经历,让他看透了生死,淡泊了名利。但他仍然知道,虽然大部分时候金钱不能直接带来幸福,但却能创造幸福的机会。更重要的是,金钱能提高身边亲人的生活质量。

想起前世卧病的母亲,眼前又划过那个哭泣的身影,李昱揉了揉发酸的眼角,又叹了口气。

突然,李昱感觉后衣襟被谁扯了几下。他回头一看,一个年龄与他相仿的小姑娘站在面前。小姑娘眉清目秀,一条漆黑的马尾辫在脑后左右摆动。

看到他转身,那小姑娘嘻嘻一笑,用手指刮了刮脸,道:“这么大的人,吃不着糖还掉眼泪,也不嫌丢人。”

李昱的心情正低落着呢,不客气的反驳道:“和你有一毛……不……一分钱的关系吗?”他差点忘了,这个时候一毛钱可以干很多事情了。

小姑娘皱了皱眉,道:“你说话可很难听。”

李昱白了她一眼,真是莫名其妙,转身就要走。

那小姑娘连忙喊他:“喂,别走。”

李昱扭头看她,小姑娘冲他眨了眨眼睛,笑的像只小狐狸:“你想不想吃糖?”

李昱不吃她这套:“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拿颗糖就能骗走。”

“也许不是一颗糖呢。”那小姑娘扭捏了一下,道:“我……其实是想让你帮个忙。”一看李昱兴趣缺缺的样子,又连忙补了一句:“不白帮的哦。”她从兜里拿出五毛钱,在李昱眼前晃了晃,道:“帮我去买糖,回来我分你几个。”

“自己没长脚啊?”李昱没好气的道。

“人家女孩子嘛,怎么挤得进去。再说我的裙子还是新的呢,如果挤脏了那可心痛死了。”小姑娘转了一下身体,洁白的裙摆四下散开,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

李昱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小姑娘穿着白色的小连衣裙,脚下是深红色小皮鞋,再加上梳的整整齐齐的发辫,显得很实髦。虽然这种实髦在李昱看来仍有几分土气,但不可否认与比较适合小姑娘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殷实的家境。

“使挺大劲才给几个?你也好意思说。对不住,我没兴趣。”李昱鄙视的看着她,欲擒故纵的手段他早已熟练无比,谁叫这小姑娘把他当小孩哄了。

“你说怎么分?”小姑娘回头往柜台那里瞅了瞅,她显得有点着急,再不去糖就卖完了。

“对半分!”

“不行,最多二八开!”

“最少四六!”

“三七!”

“成交!”

“呸!我打倒你这个挖社会主义墙角的投机倒把分子!”

“呸!我打倒你这个剥削劳动人民的地主婆!你还买不买了?”

“买!”

李昱一把抢过钱,扭头就挤进了人群,没用上五分钟,就跑了回来。

把纸袋往小姑娘怀里一塞,李昱气喘嘘嘘的道:“好悬!差点没买到,槽里就剩个底了。”

小姑娘急急忙忙打开,顿时眉开眼笑。李昱也探过头去,嘴里嚷嚷着:“快分赃!”

小姑娘丢了一个白眼,鄙视道:“瞧你这点出息,我还能不认账啊?得数清楚了才能分啊。”

李昱连忙道:“不用数了,能有八十多块吧。你应该给我二十四块,算我吃点亏,你分我二十块就行了。”

小姑娘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昱掰着手指头算给她听:“八毛五称一斤,一斤也就是五百克,五毛钱就是接近六两,也就是三百克左右。一块大白兔奶糖大概重三点六克,三百克就是八十三块,即使有差错,也就是一两块的误差。”

“说得跟真的似的,谁信啊?“小姑娘根本不信。

“你不嫌累那你就数。”李昱撇了撇嘴。

两人找了一个干净的台阶,小姑娘又掏出了一块手帕铺平,把糖倒了上去。数了半天,最后结果正如李昱所料,一共八十一块。

“啊!真是这样,你怎么知道的?”小姑娘掩住小嘴,吃惊的看着李昱。

李昱有一些小得意。作为一只单身狗,他几乎当过所有朋友的伴郎。分糖发烟的勾当干了无数次,这导致李昱对市场大部分糖果重量都了如指掌。

但这理由没法说出口,他只好打岔道:“哪来那么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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