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的军刀-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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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秦天心中默念着楚天河的这个问题，心思仿佛又飞到了老家，和爷爷相依为命的日子。
秦天的父母还在他小的时候，因为一次飞来横祸被老天夺去了生命，从此之后只留下秦天和比他大三岁的哥哥秦啸，与爷爷秦风祖孙三个相依为命。
相对于哥哥秦啸，秦天从小调皮捣蛋，是左近八村有名的调皮鬼，而哥哥秦啸，则平时少言寡语，即便是遇到熟人也难从他嘴里听到两句话。
亲兄弟俩，一个闷葫芦，一个惹祸精，没少让秦风老爷子操心。
不过兄弟俩对待爷爷，那真是言听计从，从来不敢跟老人家执拗。
一是因为老爷子生气起来，真舍得打，即便是自己的亲孙子也下得去手，二则是秦风老爷子身怀武术，即便是两个小子长到十六七岁，合力都打不过老爷子。
惹不起，打不过，哥俩也就只能听老爷子差遣。
由于秦风老爷子早年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建国之后没有留在部队，孤身一人返回老家，因为是退伍老兵的缘故，再加上老爷子为人方正不阿，村里对他都比较敬重。
大哥秦啸在念完高中那一年，正赶上征兵，所以老爷子不由分说直接把老大送进了军营。
而秦天，则因为年岁还小的缘故，也没赶上适当的机会，读完高中又进了大学。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秦天念大学的第一年正赶上军队去大学征兵，不知道怎么被老爷子知道了，好说歹说非要秦天参军。
这么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秦天，在老爷子的威逼利诱之下，进了军营。
后来的事，也就众所周知了。
但是，今天楚天河突然问起秦天到底是谁，秦天迷茫了。
我是谁？
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难道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不会，“老鹰”绝对不会跟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那么楚天河明显是想诈自己咯。
秦天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抬头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楚天河，刚到嘴边的话，突然又吞了回去。
不行，如果跟他撒谎的话，一旦被他查出来的话，自己很可能要受处分。
何况，这种事告诉他，似乎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说到底，秦天对楚天河，还是有一丝戒心。
想来想去，秦天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另外一个绝妙的借口。
对，就这么办！
“首长，我叫秦天，这个应该告诉过你了吧。我从小跟爷爷一起长大，老爷子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后来退伍回家，在村里当了村长，还兼着民兵队长，我的本事，都是跟他老人家学来的。”
秦天这个借口，不可谓不完美。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秦天并没有太多夸张的地方。
因为秦天的近身格斗术，绝大部分还真是来自从小受爷爷指点的武术套路，只不过，在他进了侦察连和猎鹰大队之后，又升华了不少而已。
秦天这个看似完美的全无死角的借口，在楚天河听来却有些不可思议。
民兵那是什么概念，就算你是民兵队长，最多也就是能摸摸56式步枪而已，看秦天把玩95…1这么纯熟的样子，哪像是个从来没摸过枪的生瓜蛋子。
再有，跟老爷子学过几招，一个乡野村夫懂得什么格斗技巧？
或许对别人，楚天河了解的不算多清楚，但是对唐川，楚天河却再了解不过，那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兵，早年间就已经打遍全军无敌手的格斗好手了，居然会轻轻松松被这小子打败，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
秦天的想法，楚天河或许没有完全猜透，但是大概的意思也明白了，这小子摆明还是不愿意跟自己透露虚实啊。
也好，我就再探探你的底。
谁知道楚天河这无心插柳的一句话，却再次扯出多年前的一桩旧事。
只是，在没有问出那个问题之前，楚天河还没意识到，几十年后的今天，还能有机会再次见到故人之后。
“小子，你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你一个学生娃，打倒我三名特警精英，还包括一个特警团长，你以为就这么三言两语就像蒙混过关吗？我来问你，你说你跟你爷爷学的拳脚功夫，你爷爷他叫什么？”
听说秦天的爷爷曾经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言语之间，楚天河明显缓和了不少。
毕竟是曾经为了国家和民族解放做出过贡献的老战士，楚天河多少还是表现出了一些恭敬。
见楚天河还是不相信，秦天真有点头大，自己这点事儿都快跟他倒干净了，他怎么还不舍得放过自己？
难道真要搬出老爷子的名号来扛一次雷？
思虑再三，秦天还是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老鹰”派给自己的特殊任务绝对不能泄露半分，那么老爷子，只有委屈您老人家了。
想到这里，秦天突然抬起头，面对楚天河的表情中多了几分庄重，不卑不亢说道：“首长，我的爷爷叫秦风，是一名老红军战士。”
“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爷爷叫什么？”
听完秦天的介绍，楚天河先是双眉锁定，愣了一下，随后两眼瞪大，紧紧的盯着秦天，不自觉的伸出双手牢牢攥住秦天的双臂，激动问道。
“爷爷叫秦风。怎么了，首长，有什么不对吗？”
看到楚天河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应，秦天心里直打鼓，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老爷子骗我，当年不是参加红军，而是投了老蒋？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老爷子平时虽然沉默寡言，但绝对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面欺骗自己。
况且，以前些年那种政治形势，如果老爷子在对面军中的话，也绝对不会在村里、镇上有那么高的声望。
听到秦天再次说出秦风的名号，楚天河情绪激动之下，赶紧追问道：“小子，我问你，你爷爷秦风是不是天生异人，心脏长在右边，而且左胸口有块枪伤留下的疤痕？”
第34章 前尘往事
“首……首长，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会儿，轮到秦天目瞪口呆了，楚天河简直就是活神仙呢，就连老爷子心脏长在右边，左胸口有枪伤他都知道，难不成他能掐会算？
“果然是！太好了，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从秦天口中听到肯定答案的一瞬间，楚天河差点跳起来，双手紧紧箍住秦天的双臂，任凭秦天怎么甩都甩不脱。
“首长，你别光激动啊，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秦天自认聪明过人，这回真搞不清楚状况了。
对面的人可是黄浦警备区的司令员，黄浦市的戎装常委，堂堂的共和国少将，这会儿却像个收到心爱礼物的孩子似的，一蹦三尺高，还死命攥着自己胳膊不撒手，只顾自己一个人自爽，秦天能不郁闷才怪。
“哈哈哈哈，归根到底还是缘分呐，让我有生之年能得到秦老的下落。小子，你这样，赶紧告诉我你家在哪里，咱们明天……哦，不行，明天我还有事。这样吧，明天我派唐川专程去你老家一趟，把老人家接过来。”
楚天河看来是真兴奋过头了，一直自说自话，反倒把秦天的感受忘到了一边。
不过看楚天河这意思，老爷子好像还跟他有旧，可是以秦天看来，这件事似乎透露着蹊跷啊。
楚天河今天满打满算也才50出头，老爷子可都是80挂零的人了，他怎么可能认识老爷子呢？
别的事情秦天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老爷子几十年没出过大山了，几十年的半隐居生活，他也不可能跟楚天河有一丝瓜葛。
那么，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想到这儿，秦天的呼吸有些加速，因为这个大胆的想法让他非常惶恐不安。
为什么？
如果老爷子和楚天河素昧平生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一点，老爷子和楚天河的父辈曾经有过交集。
楚天河是何许人也，那是根红苗正的将门后裔，他的父亲可是开国将军，为数不多的几个在国家困难时期坚定站在那位身后的大功臣。
如果没有楚家老爷子和几位朝中可称得上是中流砥柱大佬的支持，那位也不可能带领华夏走向开放和繁荣富强，更不可能把一个一穷二白的华夏国，打造成与四大常任理事国比肩的国际大国。
秦天的思路到这里也就截止了，因为醒悟过来的楚天河，很快从自己的自嗨当中清醒过来。
“哈哈，小子，让你见笑了。今天我也是意外听到秦老的消息，有些得意忘形了。”
“嘿嘿……首长，现在您可以帮我解答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秦天赧然一笑，不自觉之间用上了敬语。
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以后对待楚天河还真不能太过放肆。
“好好好，你听我详细给你说。”
仿佛多年之间的大石头突然落下，楚天河的眉眼之间分明多了几分轻松，拽着秦天，两个人坐到演练沙盘一旁的椅子上，楚天河没有让别人动手，亲手帮秦天倒上了一杯茶水。
首长亲自端茶这种待遇，秦天可不敢倨傲，更无福消受，赶紧站起身，客客气气的接过茶杯，等楚天河坐下才跟着坐下。
“这件事，恐怕还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喝了一口茶水，楚天河自顾自点上一根香烟，氤氲的烟气渐渐迷离了他的视线。
原来事情的确还要从战争年代说起。
在几十年前，华夏国饱经战火，老百姓颠沛流离的时候，党领导的红军历经几次反围剿之后，实力大打折扣。
在那时候，楚天河的父亲楚老是一名骁勇善战的军人，而他也曾有“拼命三郎”的美誉，只要是他参与的战争，很少有败绩。
但是，命运之神似乎不愿意让一个人永远一帆风顺。
在一次与敌军的交战中，楚老爷子孤军无缘，身陷重围，当时作为楚老爷子的警卫员秦风，以一己之力毙敌数十人，愣是用血肉之躯从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把楚老爷子背了出来。
可是，楚老爷子虽然得救了，警卫员秦风却在掩护楚老爷子的时候，身中数枪，尤其是最危险的一枪，刚好打了心口上。
看到警卫员身受重伤，楚老爷子驴脾气也犯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拖累他，非要和敌人决一死战。
关键时刻，警卫员秦风一掌击昏楚老爷子，硬是冒着敌军密集的炮火，把人抢救了出来。
只不过，在最终逃离出险境之后，秦风才发现，楚老爷子的左手被敌人的炸弹炸掉了两根手指。
也许是心中有愧，没有保护好首长，秦风在把楚老爷子安置到敌后医院之后，从此消失不见了。
而第二年，解放战争取得重大胜利，楚老爷子也成为了共和国的功臣，可是令他唯一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个曾经救过自己一条命，至今生死未卜的警卫员秦风。
楚老爷子只当秦风是在后来的战争中不幸遇难，从来没有想过，曾经的警卫员至今还健在。
可惜，楚老爷子于几年之前过世，至死也再也没有见过救命恩人一面。
这个故事，楚老爷子曾经无数次对自己的三个儿子说起，老爷子临终之时，还念念不忘救命恩人。
听完楚天河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讲述，秦天不胜唏嘘。
原来老爷子当年还是那样一个大英雄，自己和他一起生活十几年，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撂下茶杯，楚天河从演练沙盘一层的办公桌上拿起一个镜框，递给秦天，说道：“小子，看看吧，这是我父亲和你爷爷唯一的合影。”
照片中，两个英姿飒爽的军人笔挺的站在一起，稍显年轻的那个军人，面相明显和爷爷有七分相似。
看到这张照片，秦天终于相信，原来爷爷当年真的做出过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想到楚天河刚才的话，秦天忽然记起一件事。
出山之前，爷爷曾经反复叮嘱过，不管是谁问起，都不要透露他的消息，如今自己偷偷告诉楚天河，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还不打断自己的腿？
不行，绝对不能让楚天河去找爷爷。
“首长，我想求你一件事。”
尽管猜到楚天河可能不会答应，但是秦天也得硬着头皮说，毕竟老爷子的脾气古怪的很，要动手的话，自己恐怕还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即便打得过，也不能真打呀，那是从小把自己拉扯大的亲爷爷。
“嗯？什么？不妨直说。”
看出秦天面色有异，楚天河微微变色，上位者的气势瞬间释放出来，不禁压得秦天有种窒息的感觉。
“首长，是这样的。老爷子曾经反复叮嘱过我，不能透露他的消息给任何人。我看让唐团长去接他来见您，就免了吧。”
第35章 错综复杂的关系
“哦，还有这种事？”
楚天河听罢不禁眉头紧锁，不过半刻之后，又笑了。
“哈哈，也好。秦老对我楚家有大恩，怎么能让外人去接他。这样吧，等我过段时间军务没那么忙了，我和你一起亲自去拜访他老人家，怎么样？”
楚天河也是豁达之人，既然知道了恩人的下落，也不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