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曹篡魏-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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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大感不妥,又见其他船只陆续而上,正要再发出警戒信号,却忽感背后有所异样。
“锵锵——”
若非他反应敏捷,此时必成敌人剑下亡魂。
这些与黄盖一同前来的士兵,原来个个皆是一流高手。
然而此处与岸上巨帆相隔四五里远,除非周扬利用烟火之类发起各种信号,否则彼岸根本看不到小船这边已发生了恶斗。
周扬暗骂自己糊涂透顶,明知黄盖是来诈降,却因自己检查不出什么花样而放行。
但此时无暇多想,单是向他袭来的数十名一流高手,便教他很难吃得消了。
他急忙收纳心神,专心致致对付敌人,一边探手入怀,点着烟火扔出。
烟火升天,却被飞跃而起的剑士截住。
随着周扬一同前来的士兵早被干掉,一时间他陷入了四面受敌,却无术可施的局面。
此时,十几艘小船飞快地贴近曹营。
江水上冒出上百名东吴士兵,各个手上捧着防水油袋。
原来这些易燃之物,竟是藏于船底,难怪怎么都找不着了。
周扬心中懊悔不已,只恨自己分身无术,痛苦之极。
“轰!轰轰——”
随着远处火焰声起,江水之上冒起团团烟雾,他才知道一切都为时晚矣!
火船乘风闯入曹军船阵,顿时一片火海,迅速延及岸边营屯。
火光大起,刹时长出了三丈高的火苗冲向曹营水寨,南面、西面又在这时候传来“嗖嗖嗖”的箭矢声音。
周扬连忙藏于小船粮草之后,却一边继续与敌人兵刃交战。
此时,东吴尽起三万水军,金鼓号角声仿如神兵神将顺风来袭,气势慑人。
乌林水边黄盖等人不断将油袋包裹压缩的松油、干草等易燃物纷纷向上掀出,在半空中暴起,火借风势从外围迅速向曹营内蔓延,巨帆、五牙、战船等铁索连环更是火焰飞舞。
加上东吴水军乘势来袭,直接杀入了浓烟之中。
周扬再顾不得与敌人继续纠缠下去,知道大局难以挽回,惟有投江循去。
一时间曹营混乱,原本尚未归心的荆州水兵更是毫无战意,纷纷跳水而逃。
上千艘曹军战船被越来越大的雄雄烈火烧得逐渐变形,椽栋巨帆等不断崩塌瓦解,最后一艘艘大船裂成两半,沉入并底。
来自北方的骑兵们或被烧死,或为了逃离现场而被挤落长江,溺水而死,或被快速杀来的吴兵砍翻。
不一会儿,三万东吴水兵登岸大开杀戒。
曹军毫无抵抗之力,惨不忍睹。
然而,这一切的画面尽在水面上逐渐消失。
周扬终于沉到看不到江上的景象,深入水底,一心只想游到岸边,却不知方向。
这种感觉,二十年前曾经感受过一次了。
那时候,他还是愣愣憧憧的失落少年,只因一次堕落的醉酒,在那灯红酒绿的房内跳窗而去,耳边只传来了沙漠上肆虐的风声。
如今,水灌入耳,却隐隐听到战船在海上的破浪声,士兵激情杀敌后的欢笑声。
但那绝不是曹军的声音,那是吴兵胜利的欢呼。
赤壁之战失败了,彻底败了。
这是一个不容逃避的现实,一个就算他周扬预知历史,郭嘉重生,亦无法改变的结局。
正如曹操自己所说的,无论胜败,都能接受其结果。
可是为什么周扬自己却接受不了这种结果?
明明知道黄盖身为东吴三世老将,明明知道他绝不可能轻易来降,明明知道他和周瑜上演的就是苦肉计,明明得到了曹操的允许,也明明非常警堪地拦住了这些火船……
然而,却阻拦不住大火烧向了曹营。
此时,周扬凭着惊人的体能与求生的毅力,加上体内能够源源不绝地自供自足呼吸,故而在深水之中连续游了一天一夜,才慢慢向上浮出。
遥远的乌林岸上,火光仍在燃烧。
这场悲惨却十分壮观的大火,一时间恐怕无法止住了,就算止住也已经于事无补。
曹操身边有张辽、徐晃、乐进等人,还有一大批谋士和精锐虎豹骑的掩护,想要逃离战场,安然回去的话并非难事。
惟今之计,只有自己赶紧回到许都了。
“哗啦啦——”
周扬湿淋淋地从水里爬了起来,并非因为体力不支,而是心力交悴之下,忍不住倒在了岸边。
至于东吴的追兵,他并不担心。
敌人需要追杀的是曹操,而不是他周扬。
况且对方应该认为他早已在乱军之中落江而死,或是一起被火烧死,所以锁定的追杀目标绝不可能是这里。
此处一个曹兵也没用,一个吴兵也没有,只有逐渐升起的冬日,暖暖地照在他的身上。
周扬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痛苦地爬了起来。
在这荒无人烟的林中捕食充饥,度过了十几天的艰苦生活。
十几天的步行,沿着襄江望北而去,不走大道,而是穿山越岭,凭着自身超人般的体魄,才坚持来到了一处小镇。
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不与任何人打交道,也不与任何人接触,只当自己是一个乞丐,就算初年刚刚来到这时代的时候一样,也是一个难民,一个乞丐而已。
离开小镇,加快脚步继续步行。
忽然间,周扬停下了脚步,只觉得前方林中深处,隐隐透露着杀气。
难道吴兵竟会在这里设伏?
不可能!
这里一个曹军逃兵也没有,就算吴军在此设伏,顶多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哨岗。
凭他手中虎啸铁枪仍在,怀内亦有刘晔改良过的飞镖,解决一支哨岗的守兵,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直觉却战胜了他的理智,并确定了他的判断。
林中缓缓走出一人,对方身上散发着无限杀气,虎目圆瞪,活像要吃人的恶鬼般面目狰狞。
来者不善,一对短斧在他手中轻轻晃了晃,嘴边却露出一丝冷笑,道:“周太守……噢!不对,应该改口叫周乡侯了,取你性命真是件非常紧堪之事,在下与兄弟二人断然不敢有半点疏忽。”
周扬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即刻回身一看,果然背后不知何时也站着另一个人,看来就是对方口中所称的兄弟了。
背后那人倒是手无寸铁,两手背负而立。
但他的眉毛与须发却如树藤一般相互缠绕,加上体形高大,虽然略显偏瘦,却丝毫没有半点脆弱的感觉,反而有种难以击跨的坚固感。
周扬心里大概猜到这两人是谁了——该来的始终要来。
对方二人也没打算隐瞒什么,看来已是追踪了周扬十几天,直到刚才那小镇上才发现了他的踪迹。
加上欺他在这段日子里拼命奔逃,饥不择食,睡不安枕的低落状态,想必是拥有了将他就地斩杀的十足信心了。
周扬不禁暗暗叹了口气道:“于氐根,李大目,看来你们俩终于肯露面了。”
李大目冷然道:“能够杀我张教主的人,绝非泛泛之辈,我兄弟二人岂敢轻敌,今日若非拥有足以干掉你周乡侯的实力,又岂敢轻易露面。”
于氐根道:“废话少说,杀了此人,再去找张燕他们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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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南征北战第一百二十六章:雪林恶战
雪林之中,于氐根与李大目二人拦住周扬前后去路。
经过这段时间潜水与路途奔波,仅管他拥有惊人的体能,却因为是在逃走的心态,故而战意低落。
如今竟心生退意,本打算从左右逃走,却忽然意识到这正是于、李二人的目的。
果然,李大目冷笑道:“事到如今,周乡侯仍能如此冷静,确实教在下相当佩服哩!看来当初于师兄教我不要轻敌真是太对了,这十年里,我李大目的心血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周扬暗暗吸了口凉气,不知道他所谓的“心血”究竟是人还是兵器。
只见李大目一对短斧用力互撞了几下,左右各闪出五道身影,各个都是手持双斧,或是短刀圆盾之类的,全是克制周扬长枪的短型兵刃,外围又随之冲出了四五十名弓箭手。
这样的阵式,加上两名仅次于张牛角的黑山凶人,确实拥有治他于死地的实力。
别说他周扬现在正是逃难之中,就算是当日与丁潇一战的完美状态,想要安然脱身也不太可能。
雪林内弥漫着森森杀气,只因李大目已举向他步来,那些被他特训十年的弟子们也缓缓逼来。
倒是于氐根由始至终都是双手负背,一动不动。
看来此人必是善于偷袭的高手,要么在一旁虎视耽耽,要出手就是一击毖命。
周扬收摄心神,闭上眼睛去把握于氐根那股刻意隐藏的杀气,决定全身贯注与眼前其他人交手,只要于氐根一露杀机,无论眼前面临多少敌人,都要全力掉头应付,否则必然死于这雪林之中。
“放箭!”
一声低喝,左右外围放出数十道劲箭。
但箭势虽猛,却并不准确,甚至站着不动都不会有事。
但是雨如雨下,仍令人心中胆寒,有谁敢冒这样的风险,若不是周扬清楚无误,把握住这些受训十年的弓箭手真正目的,此时已然丧命于当场。
李大目怎会不知区区几十名弓箭手,断不可能取下周扬性命。
劲箭去处,只为封处周扬可能出手的角度,配合以那十名真正厉害的死士。
箭矢仍在空中,十名手持短刃圆盾或双斧的死士早已扑了过来。
周扬知道真正的杀招终于来了,双目怒睁,虎啸铁枪飞直相迎,连人呈一字形,大有壮士去兮不复还的去势。
十名死士显然未曾想过对手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仍是厉害至此,一时间竟难以近身。
他们的优势便是近身肉博,而周扬的长枪则是横扫千军,于混战之中的群最厉害,或是马上冲锋陷阵,亦能所向无敌。
若是让敌人贴近自己,而且还同时十名受过专门对付他的死士,那下场必是十分惨烈。
“嗖嗖嗖——”
空中的箭矢至今方才落地,几乎同一时间打在枪杆与他避开的地方。
由此可见,这一连串的攻势进行得如此快速。
电光火石之间,李大目猛然出手。
一对短斧倏地奔到眼前,周扬强压住内心震憾。
再不敢顾及那十名死士是否贴近自己,或是弓箭手在对准他拉弦搭箭了,而只能全力扛住这对短斧突如其来的猛攻。
李大目走的果然是刚猛搏命的路线,难怪他的这十名弟子与他路线极象。
然而,无论是弓箭手配事十人阵,十人又为李大目提供这搏命一击,站在一旁的于氐根始终没有透露半点情绪波动的迹象。
他就像在看着动物们为生存而互相厮杀,丝毫与他无关,如此冷酷之人才最是棘手。
“十指连心!”
李大目忽然喝道,并后退数步。
只见十名短兵死士重新归位,左右排开,整齐不絮地同时合并。
周扬被夹在中间,唯一的退路只有前方与后方。
而这两个方向只有李大目和于氐根两大高手把住,一时间周扬再度被困,以一挡十。
十人阵法显是演练得极为通透,左右“当当”两声之后,立刻横开换人。
周扬早就尝过被人车轮式的打法,源源不绝的体能并不怕耗尽,只怕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让蓄待发的于氐根捉住弱点。
忽然间,只见李大目一对虎目掠过寒芒,舌绽春雷,大喝一声,双斧望空虚劈下——两道刃气直逼而来。
周扬避无可避,唯有硬生生地横枪挡住,正好与李大目面照面。
两人开始比拼力量,同时那十名死士不断逼进。
与此同时,背后杀机盛起。
于氐根终于出手,翻掌如刃向他刺去,完全与当年张牛角以手化刃的可怕功夫一模一样。
“卟——”
周扬用尽全身力气,格开了十名死士与李大目的短兵圆盾,使他们全部往后退数步,并在情急之下闪开了于氐根最可怕的一击。
然而,于氐根的手刃仍是不可幸免地从他腰间穿过,活生生地割开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此掌若是击中肾部,必是透体而过,命丧当场的结局。
周扬虽然避开致命一击,但仍逃不过这一重创,腰部失去支点,双膝软跪在雪地上。
“不愧是能够杀死张教主的人。”于氐根开口说道,“我兄弟二人苦练十年,费尽心血创造的这十弟子,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仍没办地致你于死地。”
“可是我好像也活不成了。”周扬紧紧抓住枪杆,以枪撑住自己的身体。
他知道再战下去,必是死路一条,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感觉像是临死之前的遗言,反而觉得一身轻松。
李大目厉声喝道:“既然知道活不成,干脆就让这对斧头砍了你脑袋,以祭奠教主的在天之灵吧!”
周扬仰天长叹一声,此时心中尽是感想。
原以为赤壁之战能够阻止火烧战船,改变历史,然而却掌控不住已知的命运。
最后一切宣告失败的时候,自己的生命亦要在此终结。
原来人就算在临死之前,仍然无法做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