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曹篡魏-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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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任浩视线恢复的时候,只觉得疼痛麻木,却没有致命的感觉,但是他的劲箭却刺在了周扬左肩。
不远处的郭汜轻声问道:“周队长……就用这玩意儿杀人的吗?”
身旁的成炳见蛇毒还没扩散,紧张地捏着拳头,却无法回答问题,要知道弓箭的杀伤力在于准绳和力道,如果拥有足够的力量,甚至能够一箭射穿敌人的身体。
如今周扬的短箭最多只有两寸半左右,而且只是用手投掷,与那弓弦射出的长箭威力相去甚远。
不过他已经尽全力了,刚才任浩那一箭,原本应该射中他的心脏,要不是这段期间勤练太平经图案的话,此刻恐怕已经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了。
然而,左肩这一箭也够呛,如果蛇毒不尽快发作的话,别说继续躲闪任浩的弓箭,就算流血过多都受不了。
生死只决定在蛇毒什么时候发作,这种听天由命的感觉实在难受,就好像一脚掉进了棺材,而另一脚却被绑在蜡烛烧了一半的绳索上。
任浩咬了咬牙,将右腿上的短箭拔起来,把马速放得更慢,再次搭起弓箭,决定立刻结束这次的战斗。
星云剑倒插在地里,周扬紧紧地握住剑柄支撑着身体,努力告诉自己,疼痛并不是那么难忍,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尝到了中箭的滋味。
这种感觉,不就像十六岁那年的初恋吗?
周扬忍不住笑出了声,决定自己把握命运,重新站了起来,果断地拆断肩上的箭簇,内心平静得几乎听不到周围的任何声音,双目低垂地望着草地,将每一分动静尽收脑海之中。
任浩暗忖这小子总算走到了尽头,再不可能像刚才那样闪过致命一箭,同时也发觉到,右腿伤口处逐渐蔓延开来的麻木感,如今竟已经扩散到了腰部,知道对方飞镖有毒,不能再拖延了。
周扬却心中暗喜,似乎肩上的疼痛也逐渐消失。
任浩放开了右手捏的弓弦,劲箭就像流星般,在炎阳之下飞射而去。
周扬冷然抬头一望,身体就像燃烧着微弱的温火,清晰地把握到劲箭飞来的速度和方向。
“当!”
星云剑起,任浩的飞箭被劈成两段。
所有人都震惊了,平静了一会儿,直到成炳带头发出尖叫,场上暴起汹涌的欢呼声。
任浩腿上的蛇毒终于发作,撕开一看,竟是大片乌黑,整个右半身滩涣地失去平衡,终于落马倒在了草地上。
此时,那李傕带着骑兵们缓缓离去,完全不理睬战败的任浩,可见此人心胸之狭隘。
成炳和赵岂哪里还按捺得住,早就和将士们冲了过来,把周扬高高捧起。
郭汜在旁边微笑道:“赶紧抬回去疗伤。”
周扬按住肩上的箭伤,脸色苍白地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半点得胜后的嘲讽,望着躺在地上的任浩,语气平和地说道:“赶紧把中毒的地方割开,然后用牛黄药水清洗伤口,应该没有大碍。”
任浩紧紧闭上双眼,再无法面对这一切。
自此一战,周扬在兵营中名声鹊起,尤其是郭汜手下的骑兵们,个个视他为英雄。
但他自己明白,这一次完全依靠了蛇毒,如果公平决斗的话,肯定不是任浩的对手,所以今后不但要更加努力地练习太平经图案,而且还要加紧学习马术,还有弓箭。
回到帐篷,周扬挣扎地站了起来,本打算摆出图案中的姿势练练功,看能不能复原得快一些,结果一用力,伤口就会有剧痛的迸裂感。
看来中箭真的是挺严重的事情,不知道电视剧里面的英雄人物,是如何做到中了箭之后,还能继续战斗的。
周扬抚摸着刚刚包扎好的肩膀,这时候要是来支香烟的话,应该很有小马哥的味道。
自我陶醉间,只见帐外一名士兵微笑而入,正是穿着兵服的苏辰。
周扬贼笑道:“把头盔摘下来行不,其实你的发型挺酷。”
苏辰果然拿掉头盔,半长的深褐色头发在肩上甩过,发尾微卷,薄如枫叶的双唇轻动,大胆与他对视着,笑道:“想看就看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千万不要因为打赢了任浩,就得意忘形了。”
周扬越来越想知道,这羌族的女剑士,究竟有何目的,为什么要查我的底细,不过要查就查吧!
反正在这个年代里,根本就没人查得到。
正文第十八章:夜见暴君
当天晚上,整个兵营里歌舞狂欢。
赵岂领着数名士兵,用驴子拉着两车满满的酒坛子,让大家开怀畅饮。
除了为周扬的胜利欢庆之外,最主要的还是日积月累的情绪,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郭汜拍拍他的肩头,语气亲切地道:“周队长不但剑术高超,而且智计过人,竟懂得利用中午阳光的走向,将胜算扩展至最大化,否则现在的局面,将有可能截然相反。”
周扬谦虚地回应了几句,便四处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成校尉呢?”
郭汜神秘一笑,却不回答。
不一会儿,成炳亲自驾着一辆马车,缓缓踏入营中。
“这是给你的奖励。”郭汜在他耳旁说道。
“奖励?”周扬奇道。
只见赵岂和周围大碗饮酒的士兵们,纷纷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眼光。
马车停了下来,女婢扶着一名身披洁白丝袍的少女,从车上盈盈走下来,正是当日在醉红楼为他们弹琴的云儿。
郭汜笑道:“此女自入醉红楼起,首次接客,便遇上了周队长这般英雄人物,所以,她极有可能还是处子之身喔!”
周扬还没答话,就被成炳等人推入了帐中,搞得好像异族人闹洞房的样子。
然而,在他心中却是矛盾之极,一来他确实很久没碰女人了,摆在眼前的是如此动人的女子,无论才艺还是气质,都足以教天下男人为之倾倒。
可是这也意味着,从此要更加效忠郭汜,这不是周扬想要的结果,他并不希望和董卓方的人越扯越近。
在这种战乱时期,人才至关重要。
董卓有了李儒,才能够看得清入京的优势;而李儒因为身边有了苏辰,才能够为了排挤张济,而找到了杀死张旬的机会。
如今周扬又除掉了李傕身边的任浩,使他从一个普通剑士,升级为受郭汜重视的人才。
倘若今日败的是周扬,那么此刻李傕的兵营中,也会有相同的画面,云儿则会被送入任浩的帐中。
现在郭汜对他展开了笼络手段,正是要以绝色美女使他泥足深陷,不可自拔,所以周扬若是透露出半点想要投靠曹操的心意,恐怕会立刻丧命。
“公子是否不喜欢妾身?”云儿幽幽的声音,让人冲动得想把她抱入怀中。
可是周扬始终没有这么做,他就像欣赏着一件艺术品,目光在白云般的少女身上游走,却丝毫不带半点色情。
忽然,云儿深情的眼中,轻轻流下了两行泪水,似乎想起了家中的不幸遭遇。
周扬大感头痛,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哭,只要女人一哭,那堪比千军万马更具破坏力的泪水,就会让他冲昏了头脑。
云儿卷起白丝袍,优雅而起,收泪道:“那妾身服侍公子宽衣歇息之后,便自行离去。”
这辈子除了妈妈之外,周扬从没有被人这样侍候着,哪里受得起这般绝世尤物。
云儿在周扬的腰间、臂下、最后到了大腿间摸索,虽然未触及身体,却令他久蓄的情火高燃而起,早就把一切抛诸脑后。
“噢……”
周扬霸道地将云儿拉入怀中,拦腰抱了起来,望着她略带泪渍的期待眼神,竟忘记了左肩箭伤的疼痛。
所有的语言,都被灼热湿润的吻代替了。
两人疯狂地爱抚着对方,并脱去了不能容许的衣物阻隔。
此刻,云儿展现出性感迷人的裸体,不克自恃地缠上了周扬,心疼地扶摸着他左肩包扎的纱布,使尽力气紧紧抓着他的厚背,好像稍一松手,就会被带回了醉红楼似的。
周扬爱怜地轻吻她身上的每一处肌肤,不敢用太多的挑情手段。
帐外尽是拼酒怪叫的声音,帐内却荡漾着节奏缓慢的春情。
云儿撒娇地扭动着娇躯,周扬哪还忍耐得住,决定立刻把这美女带入快乐的时候,帐外却传来了成炳的声音,道:“周兄弟,外面有人找你。”
周扬整个人就像烈火般燃烧着,忽然被浇了一桶冷水般难受。
成炳带着歉意的语气,又道:“我说周队长正在养伤,可对方却要求一定要见到你。“
云儿含情脉脉地道:“去吧!云儿早晚是属于公子的。”
周扬对她的善解人意感到欣慰,与她再次痛吻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穿上了衣服,心想是什么人会在这种时候找我,而且连成炳都不敢得罪对方,显然大有来头。
走出帐篷的时候,士兵们依然沉浸在酒肉欢喜的气分之中,成炳带着他来到一个僻静处,才识趣地退下。
那人就站在三步之内,背对着他。
“你是谁?”周扬问道。
“大爷难道不记得小的了吗?”对方转过身来,依旧是一副瘦弱的身子板。
“邓三!”
周扬愕然地望着他,心想这小子居然也来到了安定。
而苏辰也在安定,彭义源曾经说与邓三有血海深仇,这邓三也似乎很害怕彭义源七人,如今却这么大胆地出现在这里。
周扬心里闪过无数的问题,究竟邓三和彭义源,谁才是真正的马贼。
邓三笑兮兮地道:“大爷最近好吗?小的很想您哩!”
这些话要是在石城的时候说,周扬必定会十分感动,如今却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没好气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邓三抽泣着说道:“大爷有恩于小的,所以……今晚是特地来报恩的,难道大爷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四面危机吗?”
周扬奇道:“什么危机?”
邓三假装擦着泪水,但是衣袖和瘦脸还是干巴巴的,声音却像真的哭过似的,说道:“大爷您原来不是跟那张旬大人一起的吗?现在张旬死了,您立刻投身在了郭汜麾下,那张济会怎么想?”
周扬起初还没怎么听明白,但是看着邓三的神情,忽然心中一震,问道:“莫非,那张济认为是我害死他儿子的?”
邓三无奈地道:“小的自然知道大爷您是个忠义之士,可是,整个使节队,确实只有您一个人活下来了。”
周扬心中一痛,只恨那张旬临死前为何不留些证据。
如今百口莫辩,因为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就算这邓三相信又有何用。
“你为何知道这么多?”周扬冷静地问道。
“如果大爷相信小的话,请随小的来。”邓三露出真诚的目光,转身离去。
周扬跟着他来到一座府邸,不过却是从后门进入,然后转入后院的一间房内,邓三才卑恭屈膝地站到一边,似乎在等什么人来。
半晌后,门口走入一名魁梧高大的男人,当他转身过来的时候,周扬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颤。
那人比周扬高了一个头,体形雄壮如山,让人感到难以攀越。
他的双手如同钢铁般,似乎隐藏着无穷力量。
周扬将目光由他的双手,悄悄地移到他那颧骨阔大的脸庞,对方带着难掩的威严气质,比那彭义源更具西凉军人的风采。
那人也很留心地打量着周扬,声音雄浑有力地问道:“你就是周扬?”
周扬从来没有面对过一个人,会感到这么大的压力,闻言竟恭敬如实地回答,却仍不知道对方是谁。
那人忽然问道:“张旬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教周扬如何回答,当时和张旬只顾着逃命,根本看不清敌人的相貌,不过就算看到了,他也不认识。
那人目光变得森冷,追问道:“真是你杀了张旬?”
周扬失声道:“当然不是了,是我救了张旬,只怪他运气不好,背后中箭死了。”
房里陷入一片沉默,邓三在旁边低头不语,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
周扬坚持让自己冷静下来,心忖: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何邓三来找我,连成炳都不敢得罪他,如果是张济的话,那么郭汜断然不会让他把我带走。
只有一个人,才有能力够做到这点。
周扬恍然叫道:“主公!”
那人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显然是承认了,原来他正是安定的最高统帅,也就是东汉末期的恐怖主义者——董卓。
若是按以前玩游戏的形象来看,这董卓跟本完全不像;若是按历史中记载,那董卓粗猛而有谋断,驻守边塞,长年都在沙场上打滚。
而眼前的董卓,就是这么个军人。
董卓不再说话,拍了拍手。
只见门口又走进了两名将军,经介绍后,方知是张济与樊稠。
两人身材不高,气势却颇为慑人。
樊稠长得相当结实,天生有种军人的硬朗,虽然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却让人难以忽视。
张济身形挺拔,神态疲倦,估计是因为丧子之痛造成,但是一对狠辣的眼神,亦是给人相当难惹的印象。
董卓走到张济面前,说道:“张将军与郭将军都是与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