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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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鸡还没回答,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林留名冲了进来,跑得太激烈,进来后,满头是汗的他,二话没说,就是两手撑在桌子上呼呼的喘气,吓得方秉生立刻站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戴上了眼镜,却愣是没敢问,怕有了不妙。而山鸡都被吓得从椅子上滚到了地上。
“方先生,别搞了,事情有变了。”林留名气喘吁吁的说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方秉生和山鸡同时大吼起来。
林留名摇了摇头说道:“刚刚齐云璐找人通知我了,张其结纺织厂那边出事了。为了巡游,他们都住在了纺织厂。早晨吃饭的时候,潘近星突然改口了:说张其结的财产他不要了,就要9万宋元即可,而且是入股纺织厂。可能要去衙门找大法官重新说这件事了。现在已经传开,满城都是记者在跑,朝着纺织厂冲。”
“什么???”方秉生眼镜当啷一下掉在桌面上,他瞎子一样闭着眼乱摸。旁边的山鸡一把握住林留名胳膊,摇着问道:“这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林留名好像看文盲一样看着满脸憔悴的山鸡,说道:“什么意思?这还不懂吗?那清国佬自己想放弃30多万的财产。”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要了?”方秉生终于戴上了眼镜,难以置信的问道。林留名耸了耸肩膀,表示:别问我,反正他不要了。原来潘近星周日骤然得到了张其结的赔礼道歉、以及从没想到的40多万的全部财产的赔偿,高兴是自然高兴的。但是时间过了,就患得患失起来:
首先,王鱼家、张其结他们都对他算是情至义尽了,是真心的对过去说对不起,想悔改,这就是基督徒的做派,任潘近星心是铁做的,也都会被感动。其次,这笔钱其实并不是很好拿。从周日大家得知这个消息开始,就有人不停的找潘近星,问他有没有意向卖掉纺织厂。
因为龙川城现在不缺有钱人,在衙门排队的那群人里有的是财主可以吃掉纺织厂,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清国人,这纺织厂他管得了吗?要是急于变现银子回清国,自己说不定可以捡个便宜。
另外潘近星也感觉到纺织厂员工和干部对他敌意很深,毕竟张其结那么有本事的老板没了,换了这样一个病怏怏的鸦片鬼,他拢得住这个龙川第一大厂吗?拢不住的话,自己饭碗要受影响啊!最后,探长欧杏孙和一批奇形怪状的人也请他吃饭,从他清国人天生的嗅觉上就知道:这个宋国的官差头目对纺织厂也极其有兴趣,意图从他手里低价弄走、据为己有。
这些潜伏的妖魔鬼怪,本地人张其结是不怕的,他也是响当当的狠角色、有本事的人,有威望、有金钱、有能力、有人脉、有教会,说他是在龙川可以呼风唤雨也不为过。连县令想动他,都被他利于明暗规矩给搞进牢里去了。
但是潘近星怕,他就一外国人,虽然在美国那么多年,美国比宋国先进,然而作为华人,社交圈和工作圈大部分就是华人,进不去洋人的圈子;他自己发家的九万美金也是淘到了金块外加唐人街开店赚的,这都不是大企业,自己确实对管理这样一个大厂子没有底气,而且还是在宋国运作这样巨大的资产。
至于卖掉张其结所有财产卷一笔钱回25年来都没回去过的故乡,潘近星觉的这有点太浪费了,也太对不起张其结和王鱼家了。而且那个清国记者先磕头随后又凶巴巴的威胁自己要去举报,自己拿着这么多反洋回大清,天朝那伙官吏要是知道了,无根无底的自己能保得住这泼天财富吗?连宋国官差都想勒索抢劫自己了啊,更何况大清,别介给人为了谋财把自己安个里通外国罪凌迟了。
钱多简直真咬手啊!思前想后,潘近星做了决断。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自由党和朋友们齐集一堂,打算准备上午的巡游,趁这个机会,潘近星宣布放弃了这厂子和城外的田地,他对张其结说:“我就要9万就可以,而且是入股你的纺织厂。老张,你的厂子不会动,还是你的,就这么咕咕的转吧。”
这一下可惊呆了桌子上的所有人,王鱼家筷子掉了、席向道把醋泼了自己一脸,范林辉差点噎死,吼吼的怪叫。张其结呆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老潘,你这是……这是为什么?”然后非常聪明的猜出了玄机,冷笑一声说道:“老潘,不要怕就按咱们说好的,我当你经理,龙川没有一个人敢动你。财产是你的,谁也不能偷走抢走,否则就是与我们为敌。”
“没错,让老范同志晚上去他家吓他。”王鱼家开着玩笑,替范林辉捶背。潘近星对这些人团团作揖,然后很认真的说道:“我想了,这厂子都是老张辛辛苦苦自己拉起来的,他说都是我的钱长出来的,这个有点道理,但不是全对。我也未必有这个本事在10年里把钱翻4、5倍。
比如,我虽然没有回过家,但我在福州呆了几天,龙川虽然破,但福州还不如龙川呢!我要是当年拿着9万美金回福建,我能做啥啊?我没看福州有工厂啊,老张是有本事。所以钱不能全要,就要我本金就行了,否则万一厂子有个三长两短,这么多人等着靠你老张吃饭呢,我对不起他们。”
看着纷纷劝阻或者沉思的大家,潘近星接着说道:“当然不是白给,我有条件。”“什么条件?”一群人又被震住了,全鸭子一样朝潘近星伸过脖子来。潘近星咳嗽了两声,清理了喉咙,笑笑说道:“你们得帮我入籍大宋,我想定居在龙川,和你们这群好朋友一辈子做邻居,我还想和王老弟、老张一起信耶稣,行不行?”“定居龙川?”张其结都惊呆了。
潘近星不好意思的伸出两手晃了晃,说道:“我在国外混了25年,家里根本没近亲了,都去世了。我孑然一身,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一直像个野狗一样活着。我想了想,美国对我是国外,大宋对我是国外,我自己的故乡对我也是国外,那清国小记者怎么上来给我磕头转眼就要举报我呢?
不过他那眼神我认识,清国就是这样的,我被他一说还真怕了,回清国干嘛?所以我也无所谓了。那么我在哪里活着都一样啊!你们就是我认识的唯一一群可以交心的朋友,和你们在一起真痛快,我不想离开这里了,让我定居在这里吧,和你们一起感谢耶稣。”
“好啊!老潘欢迎你。”王鱼家第一个一拍桌子大叫起来。潘近星咧开嘴,对王鱼家笑道:“王老弟,我……我也算个有钱人吧?给介绍个媳妇?”“先成基督徒吧,来教会里婚配。”席向道接口道。“信耶稣把你鸦片先戒掉。”范林辉笑嘻嘻的说道,这句话潘近星一听,脸色就绿了。
王鱼家大叫起来:“你抽鸦片不是基督徒,谁嫁给你啊!嫁给你都是奔着你的钱来的,不是和你相爱来的,这样的媳妇你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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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萧何
听完林留名的报告,方秉生和山鸡瞪着眼珠子对视着,足足一分钟,旁边的林留名看着纳闷,就见两人脸上表情同时从呆傻变成狂喜,还啪的一下来个空中击掌,方秉生猛地躬身一拳捶在桌子上,转身指着林留名道:“行动待定,赶紧去齐云璐那里通知黄先生千万别动。”
接着方秉生冲出会议室,走廊里传来如火车汽笛般远去的叫喊:“我给老大发电报请示。”而会议室里的山鸡咔吧一下双腿折断般跪在地上,两眼闭上,双手合十,喃喃叫道:“感谢你,我慈爱的圣母玛利亚,你救了我这孩子的小命……”
“又疯了两个……”林留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不屑的嘟囔着,自己转身出去找黄先生了。然而狂喜持续的时间很短,两个小时后,龙川站电报员脑门上的汗啪啪的下流,这不是他在进行什么伟大艰难的任务,事实上,这个点恰好收发报机静悄悄的。
刚才发了一封长电给总部后也没有新电报给他发,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干坐着,然而就是这个无可奈何不是故意怠工的状态让他紧张到汗流浃背。因为他背后方秉生副总和惠州站山鸡科长,两人疯了一样搬了凳子并排坐在他身后,也不动也不说话,眼珠子一瞬不瞬瞪着他和面前的收发报机。
还有顶头上司陆站长的皮鞋在门口不停的向东走两步向西走两步,简直如同雨檐在滴水,滴了一个小时了啊!这睡}到让小电报员坐立不安,彷佛屁股下不是藤椅而是一个巨大的仙人球。
上午11点,终于那一封久等的电文来了,整个火车站办公楼都听见电报室方向传来一片尖叫,电报室下面的那个办公室里的人员更是吓得全站起来了,头顶叮叮当当的乱响,“方总?他们在楼上打架了吗?”一个人惊讶的问同事道。
果然是翁建光发的,他收到了方秉生的解释电文………龙川潘近星事件发生了变化,潘近星自己也放弃了高达三十万资产,还是还给张其结,这种时刻假设张其结再行刺他,有点太牵强了………翁建光也没法了,电文很短很简洁还是明文,就三个字:“那算了”。估计太颓丧了,连标点都忘记加了。
方秉生和山鸡热烈拥抱,就差泪流满面了………终于不需要拎着脑袋博富贵了,这太吓人了。又是跳又是叫了好一会,方秉生一把揪住凑过来蹭亲热的陆站长,激动的叫道:“小陆,你赶紧找个人把黄先生接走,赶紧走,让这个混蛋赶紧走!”
“是,我马上派人去接。”陆站长有点不明所以然的表情,又问道:“您让我接谁?”陆站长不知道杀手的事,杀手是林留名的人举着大牌子在出站口接走的。
“你亲自去一趟吧,在齐云璐那个公司里。姓黄,什么也不要问,去了接了来,立刻最快速度送他上火车送走,也不要让他来我这里,我就当不知道。”方秉生不放心,干脆让陆站长亲自接人了。
看着小陆的背影消失,方秉生和山鸡两人哈哈大笑的去了食堂,虽然栽赃自由党消灭龙梅线对宋右铁电每个人利益都很重要,但轮到谁拿着炸药包去死,那人也笑不出来………洋药行会出的这招太毒、太危险,是和朝廷叫板的刺杀,幸亏今天神赐恩典,不用做了。
方秉生和山鸡两人如释重负,把腰里的“炸药包”拿下来后浑身轻松,山鸡干脆自己跑到龙川站厨房要求大厨们做一桌好酒好菜,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和方秉生死里逃生。
方秉生自己回到客房,洗了脸,换掉了满是烟味的衣服,听着窗户边传来汽笛呜呜声,一列火车开出了,他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看着远去的白烟,嗅到了煤烟的味道,他喃喃说道:“多好的铁路啊……要是都是我们的该多好……会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拍得山响,“谁啊?”方秉生被从感伤中被揪出来,有点不乐意的朝门口走去,心里嘀咕着又来什么人小题大做了,怎么能这么敲门。但他还没走到门口,哐一声巨响,门竟然被暴力的踹开了。方秉生目瞪口呆的看着欧杏孙举着枪走了进来、以及他身后走廊里密密麻麻的治安官。
“这……这……这怎么了?”方秉生难以置信的问道,眼前这副景象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欧杏孙看着方秉生的眼神同样是迷惘的、迷惑的和不能相信自己所作所为的,但他看方秉生没有什么武器后,还是把枪插回枪套,公事公办的对方秉生说道:“方秉生,有人举报你收容杀手意图暗杀外国人、干扰选举。我奉大法官的命令带走你调查。”
随后扭头朝手下大喝一声:“火车站不能关,但接管电报室,一切带字的全拿走。”“什么?你搞错了吧?”方秉生还是不能相信,怎么这种事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呢?自己这身份什么时候能让治安官带走自己调查的?但是欧杏孙估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了藏拙,上来就扭方秉生的胳膊。
就在山鸡兴奋的告诉大厨们自己和方秉生的口味的时候,《龙川香港国际建筑公司》里正上演一出沉默而紧张的戏剧。杀手坐在齐云璐的老板椅上,面无表情的用三根手指翻着火柴盒,带着测距仪的昂贵狙击枪就放在脚下的行李里;而他前面,林留名和齐云璐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好像被绑架了一般,又好像是久等主人不来的找工的应聘者那样,坐立不安。
两人一个长得衰一个看起来有点贱,被他们俩直勾勾的瞪着,杀手都很不高兴的扭开头。刚扭头,就听着齐云璐叫了起来:“大哥,渴了吗?我去楼下给你买点甜水来?”“不要再叫我大哥,我比你年轻的,我也不喝水、不吃菠萝、不吃香蕉、不抽烟。你能不能安静点,你问了多少次了?我在等口信呢?”杀手很无奈的勃然大怒回头叫道。
但是齐云璐刚闭嘴,林留名已经插嘴起来:“啊?黄老弟,你貌似没有什么人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