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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节

1871神圣冲击-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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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海里已经自动脑补了陛下不屑的冷哼:“这傻蛋,自己宣传十年选举都没屁用,朕一夜之间就让它家喻户晓、全国轰动,结果还得靠朕。”虽然受伤三秒钟,但三秒钟之后,钟家良心里就暖洋洋的了:“陛下要不认为你是傻蛋,而认为你是人杰,你小子等着家破人亡好了。好,这一把我干得不赖,衬托了陛下的英明,陛下还得信任我的,哇哈哈!”

但是皇帝给了龙穴地图,那这个人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他既然创造了宝库,你还颠颠的去里面寻摸什么?居心不轨吗?所以当钟家良听说皇帝意图就是要把选举办成大赌场之后,那白扔10万的基督徒大侠可能就他自己,钟家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因为进退不得了,皇帝刚使用彩票工具的时候,自己确实没看出他的用意,不小心投10万进去,结果变成和皇帝做对手盘对赌了。

他,你能赢吗?但是掉头就走也不行了,选举都是自己极力鼓吹的,现在龙川刚被他和自己弄火起来,还巴巴的给自己成立了民主党,自己掉头就走?你这不是耍皇帝吗?进退不得了。

这种情形就好像林冲反复朝领导高太尉推销自己的武艺,说人家洋人在练武堂里玩得多好,高太尉最后说:“好,你拿刀出来秀秀吧。”林冲在院子里打了几把,绝对没有伤到花花草草,也不会伤到高太尉,就他和高太尉两人傻×一样站在风里瞪着,别人都不搭理他们,自己打了一会,也觉的意兴阑珊。

这时,高太尉说:“你说洋人练武堂里练武才好看是吧?”说罢宛如神那样,叫道:“要有练武堂,事情就成了。”眨眼间,林冲发现自己从院子里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定睛一看,吓得魂不附体:这确实挂了个牌子叫做《练武堂》,但归根结底这里打两步,就是高太尉的大厅《白虎堂》了啊,独尊太尉,刀剑入堂就是死罪啊!

现在一心图谋富贵的林冲犯难了:继续舞刀弄枪吧,说不定就杀白虎堂里去,弄不好和太尉过两招了,高太尉大手一指:“你丫谋反啊?”………自己死定了;收了刀马上就溜呢,高太尉肯定也恼了,叫道:“刚刚不是你这吃货要打刀的吗?我刚捣腾起练武堂来,你这厮打几下就跑了,把我晾在这里是鸟毛意思?你丫想死啊!”

说实话,钟家良命令再朝龙川投入12万后,回去自己屋里偷偷哭了一场,压力好大啊。然后就和一干谋士枯坐等候皇帝会怎么折腾自己,完全就是住在楼下的住户等楼上的第二只靴子,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会有什么大动静,但心里的惊恐和等待折磨得你压根别想合眼。

上周六下午,当宋右铁电总部的人火速带来方秉生利用铁路电报系统发出的《龙川选举急电》后,钟家良看完,静了三分钟,突然如释重负的大笑起来,接着吩咐:“赶紧开一桌晚餐,我饿了。”他两天没好好吃饭了,就靠着鸦片烟硬撑。

他看完,他手下传递着电报,有人看着电报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姓郑的混账王八蛋出尔反尔,先答应加入我党,又转头成立自由党也就算了,何必辱骂钟先生、撕毁我们的党证,还当着记者的面,畜生,有他这样玩的吗?”

钟家良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道:“自由党都是一群土鳖暴发户,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理他们这些下等人还不气死你?”皇帝第二只靴子终于砸在了钟家良的天花板上,但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因为不是皇帝自己出手了,而是寻找了和民主党实力相若的另一伙家伙,代替自己出手。

这就好像正在玉树临风、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的林冲腰里别着烟枪手里提着大刀在白虎堂门口惊慌失措不知怎么办的时候,神圣的、伟大的、仁慈的、体贴百姓的高太尉抬手说:“我好不容易建立的练武堂,你自己打太浪费,我找个敌手给你对练。”一招手,那边出来一个鼻歪眼斜、胸无点墨、一点个人修养没有的土鳖牛二,提着大菜刀来了,要做林冲对手。

这就是合法用刀啊!这就是准许练武堂动刀了啊!这就是太尉认可自己前期和现在的刀法了啊!玉树临风的林冲怕神奇的高太尉,当然不怕流氓牛二,而钟家良怕皇帝,还怕郑阿宝那群土鳖暴发户吗?要不是皇帝心太好总拦着他,他这个忠君爱神、西学强国、为陛下遍交列强朋友的大才子,早把那群狗屁不懂、钻钱眼里爬不出来、专门给外交部添乱的土鳖暴发户们给五马分尸了。

接着心情大悦的钟家良下令把蹲在中心区各个朝廷大部打听消息的易成等主力全叫回来,今天不工作了,开宴,庆功宴。看着自己的股肱之臣齐集一堂,钟家良带头举杯,说道:“众所周知,咱们宋国选举能搞成目前这样全国轰动、妇孺皆知、老少参与、不亚于西洋强国的现状,最大的绝对的功劳都是因为吾皇的英明神武,这是绝对的真理。

不过,我们民主党作为西学引进的急先锋、君主立宪的最大推动者,付出了艰苦和辛勤的心血和汗水,上帝知道这点、吾皇知道这点,我们民主党不求闻达于天下,但求我大宋神皇千秋万代皇位永固、我大宋强国富民、一统江山,让全天下说中文的百姓都过上幸福安康喜乐平安的日子。来来来,第一杯酒,敬伟大的神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对手突然出现,钟家良却笑逐颜开的开了庆功宴,自然忘不了民主党的前线悍将………方秉生。周六晚上12点,陆站长朝方秉生送来了京城的易成回电,展开一看,忧心忡忡的方秉生都傻了。

电文上写:“今日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我党阵前突现自由党小丑,料想其能止跳梁也、并无后援、蜀犬吠日图添笑也,我党赶尽杀绝绝不留情,百万大军已在路上,兄当可全力以赴、不须顾忌、不必留情,神已经把他们交在我们之手。钟先生特意问候你,易成问安。”

“擦,突然出现了大敌,怎么这电报反而心情越发好了?以前电报从没有一封像这样这么得意洋洋的,京城那群大亨脑袋里都是什么啊!”方秉生目瞪口呆。他作为一个金领,无法想象钟家良和郑阿宝脑袋里的世界的运算方程,他们都是附着在最高权力皇权上的,皇权是他们的头号变量,方秉生可没这个平台,他脑子里的方程里绝对没有“皇上心情”这个变量。

因为情报层面不如对方高,他自然不知道电文中“并无后援”是指:皇帝放手了,我们的敌手不再是皇帝了,皇帝可是赢不得也输不得,遇上他,任何人都处于进退失措、带着镣铐跳舞的悲惨局面。现在皇帝让自由党代理自己的另一只手了,民主党怕自由党吗?都是最顶尖商界大亨,谁怕谁?这完全可以镣铐卸下,全力以赴的和对方死斗了,斗得越凶,皇上越高兴,民主党能不高兴吗?

不能计算“皇权”变量,所以方秉生无法理解郑阿宝组党就组党吧,为啥非得当众和钟家良撕破脸公然辱骂人家,朋友多了路好走,你一个商业大亨不懂这个道理吗?别说你是全国名人,连泼妇都不至于这么下作。也无法理解钟家良那伙人貌似看见自由党这种强大到可怕的劲敌,高兴得反而好像地上白捡了钱一样。

别说他,他老板翁建光都不具备这种情报方程,那群大亨都到了可以不看牌就看着皇帝脸色打牌的境界了,而翁建光摸个杠还会兴奋呢,等大宋铁路里程乘以10的时候,翁建光说不定也会跳出来组党竞选了,而不是现在还在乎“2万元政治献金”不能报销这点破事。

“皇帝不急,我太监急什么?”看了看电文,方秉生耸了耸肩,把电报交给围在四个身边的龙川候选人,笑道:“看来钟家良先生根本不怕那大流氓,有好戏看了。赶紧吃晚饭吧,咱们就不要担心了。记住,明天礼拜日,你们和我带着买了彩票的百姓去教堂祷告啊。

这里遍地记者到处是照相机,祷告最讨喜了,最好跪到教堂外来,显示虔诚还方便拍照。你们可以让鸦片馆伙计预先去天主堂排队,挤满里面的位置,你们就跪到外边来,我带着人去新教中心堂,咱可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自由党。”

民主党开了庆功宴,又开了记者招待会,表示高兴看到自由党成立。自由党到处找报纸宣扬,两者也都表现出了大亨的气度,大家貌似都很高兴,都看得开,一点不紧张也不畏惧,毫不惊慌失措。不过京城里确实有一个大亨惊慌失措了,惊慌到失态。

他就是皇恩军械的老大李玉亭。皇恩的8层西洋大楼就坐落在总督府路上,这里地价不是高低的问题,而全部是非卖品,有钱无影响力是得不到的。在皇恩的大楼上朝北看,就可以俯瞰现在都是海宋几个部办公地的总督府和它对面的皇家大教堂。

但是李玉亭没有看别处的景色,他就在8楼自己富丽堂皇的办公室窗户前,脑袋朝下死盯着的是马路对面的《兄弟军火》大楼,盯一会,就双手抱臂踱一会步。老板这样焦躁不安,他背后沙发、椅子上坐着的七八个手下屁股下好像插着刺,人人坐立不安。正对的正门的大办公桌上堆了半人高的报纸,京城所有登载关于自由党头条的新闻报纸全在上面了。

踱步、怒视、踱步、怒视,好一会,李玉亭扭过头来朝着一排手下咆哮了:“都是一群废物,连兄弟军火的那个人渣流氓溜到龙川成立自由党都不知道,你们是吃干饭的吗?一群王八蛋,够娘养的,你们怎么好意思吃我给你们的饭,下地狱吧,在地狱里你们也是进给无能垃圾准备的牢房,王八蛋人渣败类……”

一排手下被骂的抬不起头来,人人脸色泛红,看着自己脚上铮亮的皮鞋,汗液窜出脑门,那里很快也和皮鞋头一般亮了。李玉亭一口气骂了十五分钟,把自己骂人词全卖光了,又用英文骂、英文骂完换法文,最后用家乡话湖南话骂。

骂完还不解气,走到办公桌前,用拳头砸着桌子上的报纸,指着最靠近自己坐着的那个不停用手帕擦汗不敢看自己的胖子大吼:“姓宋的你他|妈|的一个公关经理,老子专门让你全程盯着郑阿宝那畜|生,你就是给我跟丢了,你还有脸坐老子的沙发?你那两个眼球是睾|丸变的吗?”

那胖子哆嗦了一下,赶紧站起来,好像浑身着火一样哆嗦着,叫道:“老板,我确实从上海一路跟着郑阿宝,我们一起坐皇家邮船015号,从上海到海京一路都跟着那家伙。”“那怎么不知道自由党呢?”李玉亭一声咆哮。胖子无奈的朝后看了看同僚,同僚都别过眼睛不去看他,彷佛是看到掉进狮窟的同伴求助那般。

他转回头来说道:“我一路跟着郑阿宝,但是在海京码头,他从贵宾出口出码头后,就有两架马车等着他了,旁边还有两个骑警开路,是朝廷找他。他就去了皇宫,从上午10点待到下午4点,然后回来马路对面的兄弟军火大楼,5点去了火车站。我派人跟着他去了龙川,我在周五都朝您汇报了的,您当时说……说……”

胖子本想说当时李玉亭不知可否的嗯了一声没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说,不是说是李玉亭自己做错了吗?在他火头上说这实话,不是自找倒霉吗?“你派的人去了龙川?那他|妈|的我是看报纸才知道自由党这事的,你派去的人呢?是不是又拿着老子的钱花天酒地去了?”李玉亭咆哮得头顶水晶吊灯都在抖。

胖子无奈的一摊手说道:“我派的人确实想第一时间回报总部,但是谁知道有个无耻之徒,霸占着电报公司,用圣经拍电报,搞得直到下午五点,邮局才开始发别人的电报。我我我,实在无……”

胖子都要哭了,看李玉亭又要咆哮,赶紧指着桌子上的一张报纸道:“老板,您看,那张《海洋报》上把这个当头条了:《报界败类:为抢头条,圣经拍电报》。我不会撒谎的,撒谎了您杀了我,上帝再让我下地狱。”

李玉亭扭头一看:真有这报道,一腔怒气无处发泄,他一把搂住自己头上浓密的头发,猛地一拽,假发套拽了下来,接着狠狠的把假发好像帽子那样掼在桌子上。还没来得及发火,就看着眼前几根头发飘荡,大惊之下,定睛一看,假发套上粘了不少头发,他伸手摸着自己光滑的发亮的秃顶脑壳,一腹郁闷无从发泄,真是悲从中来。

他两拳死命握住,好像自言自语的喃喃念道:“三爵党?我也是个名誉子爵啊!为啥偏偏漏了我?您什么意思啊?神啊,救救我,救救我。”手下有人试探的劝道:“老板,也不必太过忧虑了,易成找过我们,我们可以加入民主党嘛!民主党里贵族少,钟家良可富不可贵,就造船局里有两个男爵,都是科学家。您去了,那就肯定是老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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