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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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价码,廖记者勃然大怒,叫道:“什么?怎么这么贵?别处也就一分钱一根啊!”柜台里的大叔娴熟的打着毛衣,扭头大吼道:“那你就滚,别来这里烦。”邮政局是吃皇粮的,可不靠服务赚钱,你得求着他才行。
猛然被里面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抢白,廖记者吃了一惊,他手按着柜台,愣了好久,强忍着眼里的泪珠,慢慢说道:“大爷,我需要一根铅笔,便宜点?”廖记者是两周前才坐船从上海抵达海京办事处的,说实话,还不懂这个妖魔国度。
“大爷?便宜点?”柜台里打毛衣的畜生闻声笑了,接着柜台里的几个宋国人渣笑成一团,有人指着廖记者叫道:“你肯定不是咱国的人吧?”又有人说道:“来邮局还要讨价还价?咱们是吃皇粮的,明码标价不还价。”又有人挥着手说:“这哪里来的乡下人?傻/逼啊。”
廖记者看着他们嘲笑自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手按着柜台的他大叫:“怎么?还不让讨价还价了?”打毛衣的那位总算略略起身,从柜台上拿下一根铅笔,啪的一声砸在柜台上,叫道:“哪里来的土鳖?咱们邮局是西学和京城百货大楼是一样的,不讨价还价,说多少钱,你就出,不买就滚,买不买?”
“买……”廖记者强制自己说道,他内心潜意识知道,若自己甩头就走,怕是受伤更重。十分钟后,廖记者半蹲在地上用邮局拴在桌腿上的小刀削了铅笔,眼泪在肚里流。
《申报》是一家刚创立在上海租界的报纸,实力还很弱小,它是美国人投资的,仅仅1600两白银。作为外商投资的报纸,《申报》除了美查以外,经营和编辑人员均由中国人担任。为突出中国特色,将报纸取名为“申”。报纸也没有采用《上海新报》所采用西式直栏,而继续沿用符合当时读写习惯的书册式。
因为编撰者都为中国传统文人,报纸的口味和风格都是中国式的。也很注重言论,每天头版都有评论文章。在新闻报道上也比较注重猎奇性强的社会新闻,创刊之初就公开征集“令人可惊可愕可喜”的来稿,刊登过很多谈神说鬼、志怪述异的新闻。也发表过很有影响力的作品,如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和杨月楼案的连续报道等。
因为美国人没有什么意识形态,《申报》本质上是一份传统保守报纸。保守什么?保守满清啊!所以《申报》的文章都是支持满清,反对宋皇和明王的,甚至于反对满清送留学生去国外,挖苦这些留学生天生就是汉奸。这样一份报纸也被海宋选举触动了。
当然可想而知,他们的办事处肯定对海宋发生的大事件既嗤之以鼻,又恶心,以致于刚来海宋驻扎的廖青云被派来了。廖青云更是忠心耿耿于满清,虽然在租界上班,拿着美国人的薪资,却心怀大清,幻想有一天把这些白种人全杀光,让儒家光辉照耀东亚。但是事实很残酷。
大宋境内的愚民全是两脚羊之类的玩意,谁来当统治者都可以。而精英,都恶心的附会皇帝的爱好,全面西化,基督教横行无忌。而残存的儒家已经变异,他们想的就是把儒教附属在基督教之下,然后去统一整个中华,统一?那肯定需要砍掉某个还留着辫子的皇帝的脑袋吧?这海宋儒家太丧心病狂了。
并且海宋推行西洋印刷术,让识字已经变成一种很廉价无所谓的东西,廖青云这种秀才在满清是上等人,在海宋屁也不是。不是看你八股文好,或者文笔好,就以为你是天人的。遍地小报啊!文字擦屁股了啊!廖青云一腔热血竟然无一个知心朋友可谈,只能让他更仇恨海宋。
所以廖青云坐着摇散人骨架的西洋妖车“火车”,从海京来到龙川后,看见张其结就心生“爱慕”,这个已经全国知名的大宋名人留着辫子啊!但是刚刚一问之下,才发现这个人也是个畜生,黄皮猪尾白心啊!所以廖青云大记者只能流着泪写自己的报道稿。
“整个地区都疯狂了,他们竟然是在用赌博来决定谁能做议员,什么是议员?大体就是县令之下的吏员,他们没有咱们清国的名爵尊重之心,咱们大清出卖官爵是明码标价的,是童叟无欺的,是绝对公平公正的,而海宋,这个肮脏的地方,竟然是赌博。
要来得到这种帽子而且这种赌博就是海皇那个人开的,因为彩票公司也是他所谓的官督商办的。整个地区都被毒化了,人民没有什么道德,完全变成了洋奴和他们的玩物,除了钱,什么都不在乎,道德沦丧,丧尽天良……”写到这里,想到五千万子民被洋奴赵三桂毒化,藐视孔老二圣人,廖青云胸中愤恨难平,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
他随口吐了,然后扭头回来继续写,但是有个人拽住了他的胳膊。廖青云惊异的扭头一看:却是个胳膊上套着白十字的人,还穿着西洋式的对襟纽扣服装,胸口绣着邮政二字。一手拽着自己胳膊,一手拿着笤帚,腿下放着簸箕,料想是邮局的清洁工。
“你要干嘛?”廖青云一手拿着雄文,一手拿着铅笔问道。“干嘛?”那个黑瘦的广东人龇牙咧嘴的手握得更加紧了,指着地上的那口痰,叫道:“这你吐的?”“我吐的……怎么了?你怎么了?”廖青云惊恐的问道。“擦尼姆,你吐的,你交钱。”那人一手拽着他的胳膊更紧了,一边大吼起来,引得整条桌子线上的人都抬头看他们。
廖青云又气又急,说道:“交钱?你谁啊?”“我谁啊!随地吐痰,罚款一元。这是邮局,西洋建筑,你随地吐就吐啊?”那清洁工比廖青云更急,他指着那边的牌子叫道:“看见没有?那写着呢!”廖青云抬头一看,果然靠着邮局里的柱子有个牌子写着严禁“随地吐痰,罚款加倍”。
“一元?我吐口痰怎么了?开天辟地以来谁听说过不准吐痰的?”廖青云大叫起来。但是这个大叫激起的却是埋头写信的那群人的一片嘘声,有人笑道:“这肯定清国人来了。”“吐痰有小虫子,大家都会死的,你个乡巴佬。”又有人义正言辞的叫道。
“什么死?不至于吧?会互相传染病而已,就如同晦气一样。”有人立刻大叫起来。清洁工抓着廖青云的手说道:“你赶紧交钱,我看住的你,否则就找治安官,”大家顿时哄笑起来,很多人对着廖青云道:“你最好交钱吧,清国的哥们,治安官来了,很难办。”
廖青云满头冷汗想了想:这吐痰交钱罚款怎么回事?而且一元啊!放在清国就一两银子啊!谁听说过吐一两银子在地上碰碰乱响的?这混账啊!“我没有钱,你想怎么办?”廖青云满头冷汗的大叫起来。清洁工冷笑了一声说道:“乡巴佬都这么说。”说着他指着廖青云在大厅里大叫道:“大家听好,这人说自己没有钱啊!”
说着招了招手,立刻站在门口的一个保安走过来了,脸上狞笑着擦着手里的警棍,看得出来他经历这种事不是一次了,很熟练,很不吃惊了。那清洁工指着保安对廖青云说道:“先生,你有三种选择,要么你交罚款;要么你出去门外趴在台阶上扒下裤子,让保安抽你屁股三鞭子;要么,你自己擦干净痰迹,在这里站一小时。”
怎么能让这些人抽自己屁股?廖青云宛如陷入狼群里的羊,他不想交钱,也不想挨揍,所以他选择自己擦干痰迹。在保安警棍的威胁下,他蹲下去,用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他慢慢的擦干净痰迹,心里在流泪,这莫名其妙的侮辱啊,而且笔记本很贵的。
等他站起来,清洁工早已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大牌子,啪得一声套在他脖子上,接着从柱子后面抽出一根绳子把他松松垮垮的捆在柱子上;叫道:“站着别动”两个保安狼一样的围了上来,看着他冷笑。廖青云低头一看,只见牌子上写着:“我吐痰了,我是垃圾,对不起大家。”这尼玛是精神侮辱啊!要站一个小时啊!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很多人微笑着朝自己大牌子指指点点,廖青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真的流了下来,屈辱的眼泪。在清国谁听说过吐痰受辱的????? 这宋国丧心病狂啊!他手推开脖子的牌子,两个保安立刻狞笑着围了上来,看起来他们这样揍人不是一次了。
但是廖青云没胆子扔了牌子跑,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块宋国反洋,哽咽着说道:“我交罚款好了。”“小子,算你识相。除了真正的垃圾,还没有谁为了省钱在这里站一小时的。我们还没叫治安官,他们来了就是当众扒了你的裤子,让你趴在台阶上抽你屁股鞭子,只一下,就皮开肉绽,你多少钱都要嚎叫着出了,而且你白挨第一鞭。”
两个保安一个接过廖青云的罚款,一个摘去了他的牌子,又替他解开示众的绳子;笑容满面的解释道。保洁员也立刻凑了上来要拿那块反洋,里面有他五角抽成。“大家不都是中国人吗?为啥你们要这样做?”廖青云满眼都是泪水,哽咽的问道。
可能没见过这种眼泪打转的苦主,两个保安和清洁员都愣了。保洁员愣了一下说道:“猴子就得鞭子管,这是圣谕。”说着怕廖青云不信,指着那块不准吐痰的牌子说道:“你看下面那一小行字。”果然是圣谕。
145、钟家良的友军
【选举第三周周四正午12点】
邮局里的桌子上,缴了一块银元罚金的廖青云强忍热泪继续站着写稿,邮局里人满为患的人群发出嗡嗡声,在他听来却如同魔鬼一起在嘲笑他那样。当然,其实没人理他,乡下人在城里因为随地吐痰、随地大小便被搞多了去了,这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事,这是他的幻觉。
但是对于人类而言,幻觉、梦境和真实有区别吗?其实没有,大脑无法区别,因此清国的记者廖青云用颤抖着手写着稿子,眼泪时不时的滴在稿纸上。在写着《龙川赌博选举》稿子的时候,他脑海已经有了另一个报道或者书籍的思路,那就是《海宋群魔乱舞,侮辱华人》。
这里和上海英租界是一样的,华人随便卸点体内的液体货就被官差揪住辫子游街示众,而这里比上海更可恨,上海做这事的是包头的阿三蠢蛋,这里则全都是华人。自己人在欺辱自己同胞,何其畜生?!!!
就在这时,大厅里起了一阵骚动,廖青云闭着眼不去看人,掩耳盗铃一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群人谈笑风生的进来了。因为人人都是上等的洋装,西装革履,如同在发光,有中国人还有洋人,里面还跟着个制服警官如同风向标一般扎眼。
这群如夏季发光的雷雨云一般的家伙搓开大厅里满地乱跑的记者来到了电报 公司柜台这边。领头正是赵金中基大法官的秘书,他瞄了瞄柜台外排队的长长一溜人,拉着三个外国人径直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木板,冲里面的职员叫道:“你们经理呢?叫出来优先给这三位先生发电报。”
看到是县城统治者里的秘书官大人到了,小职员愣了片刻,就扔了手里的电报稿,飞快的进去里面找经理了。好不容易排到这里,看着柜台里的那家伙扔了自己的电报稿跑了,而身边这几个人明显要插队,扶住柜台的中国人满眼愤怒的瞪了一眼那伙人,他身后的人也都是如此眼神。
等着发电报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不少人踮脚抬头看着那伙谈笑风生的家伙,心里满是不平,这时候看队列变得七扭八歪,很多人从队列里探出身体来,维持排队秩序的保安走了过来,很客气的对这群人叫道:“大家排好队啊,别随便插队,都是玻璃人,荣耀第一。”
听着这话,发电报的人报以冷哼。他们确实都是玻璃人,都是能朝京城或者大城发电报通报新闻的主,在哪里都是人人高看一眼的上等人,此刻却被人要插队了?更可笑的是,领着洋人来插队的就是官吏那伙人,不就是他们说要宋人学会排队吗?
看秘书官那伙人的样子,人人肚子微微凸起,秘书官有时候打嗝,洋人的大胡子上还沾了油,看起来微微反光,估计刚在衙门里吃了大餐就跑这里插队来了,太无耻了。“洋人了不起啊?洋人就可以插队啊?”“皇帝说不可以插队,原来官吏比皇帝都厉害啊”“不是说谁插队被逮到就可以抽鞭子罚款吗?这龙川不是宋国啊?”
一堆堆冷嘲热讽的话从队列里传了出来,甚至于惊动了谈笑风生,眼睛没离开过洋人的秘书官,他一手压着柜台,抬头看了看,只见电报柜台这边这群人基本上全是西装革履的华人,间杂着几个洋人,估计都是大报记者,所以不怕自己官威,敢于呛声。
宋国小报记者也许是好说话的,但任职大报的家伙都是不忿的青年,一方面自以为自己中西贯通,离做官就一步路,只不过运气不好,朋友去做了大官,自己只能做这西学;另一方面大报记者影响力很大,一旦离开京城到了穷乡僻壤,遇到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