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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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子上,张其结、李广西、范林辉、王鱼家商业协会四人站成了一排,努力回答台子下此起彼伏跳跃的记者提问。原因很简单:因为恐惧,对面民主党人人又投了5000元彩票,这是个很可怕的信号。
民主党四人以前都是县城鸦片馆的中高层雇员,虽然也是富贵中人,但论财力其实不如做生意的四人,因此对方疯了不要命的投钱,纯斗富的话是自取其辱,但他们这样做的事实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背后的老板钟家良要有大行动了。钟家良一动手,必然还有以10万论的大手笔。
民主党有后台,但商业协会没有。商业协会在《皇报》上登声明感谢那位匿名的豪杰,说要当面感谢他。背地里张其结朝京城长老会发电文、李广西朝京城机械会发帮助询问函件,范林辉朝京城小商人协会发电,就是为了找到那个豪杰。
这个豪杰不惧钟家良,想来定然富贵齐天,要是他做自己后台就可以保卫自己的钱了。第一是保卫自己的钱,第二才是当选议员了。但是所有的询问都石沉大海,无人知道他是谁。一个匿名的人,怎么能做后台?钟家良再来10万,他帮不帮?
所以面对可怕的危险和不可知的帮助与否,商业协会众人真的如同背上背了个沉重的十字架,怎么敢掉以轻心,因此大家也都疯了一样站在台子上和对面造势的民主党死战,即便浑身汗透衣衫,嗓子嘶哑不可放声,也不会下去台子下休息了,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
这种时候,能让自己的彩票多卖一元争取多一张票,也许就决定自己几千元和所有心血的归属了。面对记者们,范林辉握拳大吼:“民主党是自取灭亡,他们老板钟家良已经缩起尾巴要逃了,他们买彩票,是为了自保,钟家良不会投钱了。”
李广西跺着脚符合范林辉,还仰起头朝着记者外面的平民大吼:“别忘了,我们刚砸过钟二仔家和鸦片馆,那时候他们怎么不敢出头?他们是骗你们的,想保住第二轮伯乐奖而已,买咱们的票,两轮全拿啊!”
张其结双手反复挥动下压,给人一种成竹在胸的感觉:“我们祷告都可以被应许,那么京城的大侠还会出手,他就是代表基督徒啊!咱们宋国是以神立国的啊!有多少我们不知的基督徒豪杰在支持我们?他们投了点钱算什么?我们必胜。”
王鱼家则以一贯的两眼朝天、出神的态度慢悠悠的说道:“神站在我们这一边,不管对方钱有多多,人有多少,我们必胜,因为神的旨意高过人的意思。”虽然王鱼家这个人一贯这么吊,这么烂的回答让他脚下的记者群少很多。
但是真站在台下的记者几乎全是福音类基督徒报纸,听着这种以神为名开战的口吻恨不得激动得要死,一样踊跃的跳着提问题,看起来受欢迎程度也不亚于其他三个人。
这时有一个记者死命的挤开同行,手扒上了台子沿,一脚踩在木架的木条上,半截身体上到了台子上,好像要爬上台子去似的。看他这么做,周围做安保的工人们立刻想来拉他下去,有人已经拽住了他的皮鞋往下拉,但是他执拗的半截身体趴在台子上,两手撑住木板硬抗。
在这种激烈对抗中,这个记者抬起头仰面,看着自己面前有些不知所措的张其结,他用很扎耳朵的清国官话大吼起来:“张先生,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为啥你还留着辫子,你还心向大清正统吗????”“大清正统?”张其结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在自己膝盖前挣扎的家伙,有些不知所措。
但最靠近台子下的一群人全是记者,非常有新闻嗅觉,一听不知死活爬上半截去的这个家伙突然问出这个词,大家都吃了一惊,然后很快有人就阻止工人拖那家伙下来………这家伙敢说啊,问的问题好啊,大家都想不到。张其结看着那记者,只见他因为死命爬了半截身体上来,而满脸都是尘土,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小圆帽上也都是土。
毕竟人家都这么虔诚的死命上来问你,潜意识里就不好意思不说,他手伸到背后捋了捋自己辫子,想说又担心是对面那群混蛋派来的卧底,要是随便说,说不定被人在报纸上添油加醋造谣呢,他想了想,抬起头,好像对着所有记者那样,有些尴尬的大叫道。
“我是留着辫子,但是这不是我爱大清,而是这辫子是我在美国工作的工具,我是熨烫衣服积攒下第一桶金子的,这辫子是因为我每日辛苦劳作防止打瞌睡而拴在房梁上的,龙川每个人都知道我的故事,我辫子的故事。我留着辫子,是提醒自己今日的幸福生活来得何其不易。”
然后他振臂大呼道:“我这辫子不是清国辫子,而我这人是虔诚的基督徒,我绝对热爱皇帝,神皇万岁,满清那群乡巴佬土鳖皇帝去死吧!阿门。感谢神赐神皇给我们,哈利路亚。”
这声明激起了台子下记者和观众的一片鼓掌,虽然是口号,但听到神皇万岁、乡巴佬土鳖皇帝去死还是免不得激动,因为西学制胜不仅是宋国横扫清国的关键了,也是宋人藐视清人的主要理由。中国人总喜欢地域歧视的嘛。
听到周围人啪啪的鼓掌叫好,拉住那记者两条腿的工人也笑着使了个眼色,说道:“大爷,您满意了吗?”说着齐齐一使劲,把那人从台子上抱了下来,扔到了人群里。但谁也没想到,因为两人发力突然,那人没有防备,被从台子上放了下来,两脚落地后,身体后仰,帽子掉了下去,露出了头顶上蛇一样盘成一盘的大辫子。
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看着那头顶上一坨屎一般的辫子,突然鸦雀无声。宋国人有很多也留辫子,剪辫子不是一刀切的御令,但是上等人全部都西装革履了,不留辫子了。国人崇拜的枪杆子军队也都是平头,也即是说上层阶级绝对不留辫子了。大部分留辫子的是下等人,或者是老爷子太守旧,作为子孙不得不留着辫子。
但是这个人自称记者,穿得也是西装革履,却刻意的把辫子盘在头上用帽子盖住,这就不是一般宋国人了。宋国天气多热啊,谁会把辫子盘在头上再用帽子盖住?只有苦力会因为辫子碍事盘在头上,但谁见过西装人会故意盘辫子再用西洋礼帽盖住的?在宋国,不剪辫子却用帽子掩饰辫子的只有一种人:装逼的清国人。
有记者猛地推了一把那人,吼道:“怪不得你说大清正统,原来你妈的是清国人啊?”“清国人怎么了?”那记者有些惊慌的用官话回应道,弯下腰去捡自己的礼帽,想盖住自己头上的辫子。但是那帽子被促狭的人一脚踢飞了。
有人又推了他一把,嘲讽道:“你这种辫子猪也来我们宋国干嘛?你哪里来的?”接着不停的有人上去推搡他,又叫又问道:“你干嘛的?我们宋国的事,要你这大清正统来管干嘛?”“你是清国探子吗?”“这小子连粤语都说不好呢,他说官话。”
那人又怕又急,大吼道:“我是上海《申报》的特派记者,有问题吗?难道你们宋国不是和大清有外交关系的国家吗?我们《申报》海京办事处就在你们京城中心区,我来采访是天经地义的。”这吼得有理有据,推搡他的宋国记者们都歇了菜,很多人不屑的扭头咒骂。
但有好事者,又上去揪住那人领子叫道:“刚才你说大清正统了吗?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天下还有大清的事情吗?要不是我们神皇仁慈,说不欺负孤儿寡母的(海皇很喜欢慈禧),否则早灭了你们这群鞑/靼了。”一句话抓住了题眼,要搞人就要搞他的大话嘛。
记者们又围了上去,幸灾乐祸的推搡着这位大清同行,嘴里叫着:“都尼玛大清正统了,你来这里干嘛?”“你刚刚说大清正统,是不是诱惑张老板说大清万岁呢?信不信我们吊死你?”“大清算狗屁正统,我们才是正统,你们是夜郎小民。”
“别尼玛大清大清的,你们有铁路吗?有纺织机吗?有蒸汽机吗?有洋枪队吗?有列强朋友吗?什么都没有,你叫唤个屁啊!”“我告诉你看到这彩票没有?这正宗西学啊!人家洋人选举赌博起来,那要一年一年不睡不眠的赌博,这是西学,懂吗你?”
那人看敌人人多势众,涨红了脸,不敢说什么了。接着有人大吼:“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很多人振臂跟着大吼起来,广场里其他地方不知事情的人听着商业协会台子下那大吼,面面相觑,彼此相问:“哎?那边怎么在喊明王的口号?明王的人也来朝圣了吗?”
势单力薄,而且在妖国境内,犯了众怒或者说被鄙视欺负的清国记者也不要自己的帽子了,连跑带挤的推开了洋洋得意的宋国汉奸们,手足并用跑出了广场,满眼都是热泪。“这群洋教畜生啊,王师啊,您快快来收复这沦丧失地,还天地玉宇澄清吧!”内心的嘶吼和泪水飞溅在这被妖人窃据的沃土上,哦,不,是飞溅在妖人碎石子马路上。
144、猴子就得皮鞭
甩着长辫子的《申报》记者廖青云踉踉跄跄的跑在人满为患的大街上,不时的用西装袖子擦着脸上的泪水,但是放脱了以昂贵礼帽掩饰自己辫子的心思,大街上反而无人注意他了,毕竟在海宋,留辫子根本不犯法,只是说明你对本土皇帝的认可程度而已。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我要报复,我要报复。”这就是廖青云记者胸膛里回荡的一句话。如何报复?他肯定不能拿枪去开了赵三桂的脑壳,有条件也不敢,只能靠一支笔报复。记者嘛,厉害的狠。他要去的地方就是离三一广场近在咫尺的邮局。
邮局里人满为患,但是这种地方却是廖记者又恨又爱的地方,只有这种地方,你的信息才能通过头上莫名其妙的电线杆子传递到宋国首都,甚至于多花三倍的钱,可以从海底电缆走,直达上海。但是廖记者不是仰慕而是恐惧:这尼玛是什么妖法啊!我发了电报,几天后上海都能收到?
但是清国那些保守儒家精髓的记者就能做到:我惊奇,我骂你,但我一样熟视无睹,可以用你汉奸洋奴的玩意发电报,原理?去你妈的吧,老子是文科生。然而宋国邮局和电报公司是谁的钱都赚的,不管你是洋人还是标准的清国正统人。
以致于你发“打倒吴三桂和石敬瑭混合物的赵阔傻/逼”,他们都有一定可能替你发了。当然你得确认发报接收地不是宋国本地,最好是清国上海或者洋人地面,否则宋国接收地治安官会找你麻烦。但这仅仅看收报员的忠君程度,一般人笑笑就替你发了。
不过廖记者今天不打算发这种简单直白毫无意义的辱骂文字,海皇是个不要脸的人,以致于全东亚不要脸的人都朝着他的国度移民,你骂他,要是声明自己是清国媒体,他不吊你的。
但是邮局里人满为患,各地记者挤满邮局提供的桌子,在写各种稀奇古怪的报道,儒家学派的精英索性蹲在地上写毛笔字,笔力那叫一个遒劲啊。买邮票信封的人排了长队,并且十分羡慕嫉妒恨对面一样排队发电报的那群王八蛋。不要讲,都是记者,凭毛你妈的有钱发电报啊?
廖记者从西装内兜里抽出自己的笔记本打算写今日所见所闻,用文字做匕首做投矛好好插进海皇和他麾下几千万洋奴汉奸胸膛里。但是愕然发现自己的铅笔头不见了,估计是被推搡的时候,掉了。又不想回去宾馆去取自己的毛笔和铅笔,毕竟满腔爱清之情在撺掇他立刻写一篇雄文发给自己藏在敌人心脏里的报社同僚,以作为投向贼酋的标枪。
“这铅笔怎么卖?”廖记者走向邮局一边的柜台,指着上面的一排铅笔问道。但是柜台里正打毛衣的邮局工作大叔,起劲的打着毛衣,吹嘘着自己的那人渣儿子:“老王,你也得学着打毛衣,你儿子不也是要考培德中学吗?那可要出国留学啊!我儿子可是在西班牙的菲律宾留学呢,那里可冷了,都是海围着啊,不穿毛衣会冻死啊!”哪辈子菲律宾不穿毛衣会被冻死?
柜台外边廖记者听得咬牙切齿,其实他看见这大叔熟练的打毛衣都快被气死了,这毛衣是西洋舶来的玩意啊。“哎哎哎,我要一根铅笔”廖记者敲着柜台说。柜台里的那大叔横了他一眼,压根不理,继续和柜台内的同僚谈笑风生,毕竟儿子在菲律宾留学也算一种海游士啊,而且离家比较近,这多荣耀啊。
“哎哎哎,我要一根铅笔你没听见吗?”廖记者看对方不理自己有些恼火。“铅笔,一角银子一根”柜台里的大叔一边打毛衣一边横着眼睛瞄了一眼用官话说话的那人,邮政局员工可不是一般人,虽然收入不如对面卖苦力的电报局员工厉害,但他们自己认为自己是官吏的,邮政局可是皇帝开的啊。
一听价码,廖记者勃然大怒,叫道:“什么?怎么这么贵?别处也就一分钱一根啊!”柜台里的大叔娴熟的打着毛衣,扭头大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