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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山渐青-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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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名臣,他写下的《岳阳记》可是后世中学里的必背课文。让人仰望不已啊,许清想到现在的自己,竟是和这样一位名臣同一朝代,心里有些兴奋起来,不禁转身过去问道:“这位兄台,得罪了,您刚才所提到的范公可是指范仲淹范公?”

“这是自然。”那新科进士突然被人打断,但涵养很好,还是笑着回答许清道。

“咦,是你,呵呵,兄台你又来卖画了?来来来,相见即是有缘,过来一起喝一杯。”那位叫长德的书生见是许清,便一边说着一边拉许清过去喝酒,看得出他是个热情乐观的性子,从刚才他们的谈话中,许清知道他刚落榜,但此时却看不出他有什么沮丧的样子,满脸笑呵呵的。给人一种自来熟的感觉。

“你们认识?”叫子期的书生有些好奇的问道。

“见过一面,在下家境不甚好,只得出来给人画肖像以补贴家用,这位长德兄是我的第一个顾客,所以前天算是见过一面。在下许清,敢问两位兄台尊姓大名。”人家热情相邀,许清于是赶紧回答。

“许清老弟不必客气,看得出我长你几岁,愚兄钟林,钟子期。”那位新科进士一边给许清倒酒,一边说道。

“赵岗,赵长德,我家离这不远,这两天正说怎么没见许清老弟你过来呢,子期兄,许清老弟的画可是很新奇的哦,来来来,许清老弟把你的画拿出来给子期兄瞧瞧。”

“小弟只是胡乱画的,还请子期兄不要见笑。”人家要看,许清倒也没藏着掖着,向小颜招招手,让她把那幅肖像图拿了过来。小丫头大概见有生人在,今天显得很安静。

“咦,却是新奇,无论画风还是用笔皆与前人不同,许清老弟你这……”

不出所料,钟林看了许清的画后也好奇地问许多问题,大致和前天赵岗问的差不多,许清也就照葫芦画瓜的应付了一下,他过来其实主要想听听这两位论论时政,于是回答完钟林的问题后,许清赶紧问道:“刚才听子期兄好象提到京东又有民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钟林见他问起,举起杯子来向许清照了照回答道:“这是前些天传来的消息,说是京东西路一带有几个县闹民乱,时下正值青黄不接,京东西路的官员还在催讨赋税,以至整个京东西路群情汹涌,甚至有乱民冲入县衙,捣毁官仓。唉,一但处理不好,怕是有铤而走险之徒揭竿而起啊!”

“这么严重,那么朝廷是如果应对呢?”许清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于是急忙又问道。

宋朝的一个路有大有小,大的比后世湖南这些省份还要大,最小的也相当后世的半个省;这么大片的地方闹民乱,一但应对不好,还真有可以出现群雄并起的景象。

说到这些,钟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接着又干一杯酒才说道:“还能怎么应对,官家已下旨安抚,大概还减免些赋税了之,上月辽国派使节来朝,要求割让河北真定一线给契丹,否则又要大举兴兵来犯,此刻朝中怕是为了此事正焦头烂额呢,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这些辽狗分明是在趁火打劫,实在可恨之极,燕云十六州且先不说,真定府一直在我大宋治理之下,岂能说割让就割让,恨不能提三尺青锋杀到契丹上京去,让这些可恶的辽狗乖乖俯首称臣。”赵岗听钟林说完,马上愤愤地喊道。许清看他这付样子,心里想着,看来愤青也不是后世才有啊。

许清知道目前自己对身处的大宋朝了解得太少,所以不敢多说什么,本着多听少说的原则肯定不会错,即便提些提问时也要注意技巧,不能问得太直接,别小看这年头的读书人,大多数人鬼精着呢,

根据目前听来的线索分析,如今的大宋可真可谓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啊,内有民众作乱,北有辽国虎视眈眈,西北李无昊长驱直入。前世许清就看过那位被称为皇帝专业户的明星演过的李元昊。而从史料记载来看,李元昊这位西夏的开国之君可不是个省事的主儿,前前后后打得宋朝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北宋耗费钱财无数,起举国之兵,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西夏立国的事实,而且最后好象北宋还得给西夏岁币。

许清只是没想到西夏立国竟是在这几年,他还以为西夏早就存在了呢。今天听了钟林和赵岗两人这么一说,总算有了一些了解。看来还得多找点信息渠道才行;不然什么时候被李元昊这斯捅了菊花都不知道,那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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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八章美人鱼

()许清和钟林还赵岗谈论许久,这两位书生才告辞而去,不管怎么样,这个下午对许清来说收获还是蛮大的,对身处的大宋总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不至于像前些天那样懵懵懂懂。不过总的来说,这些国家大事离他还很遥远,反正他知道北宋不会灭亡得那么快,虽然现在听来好像危机四伏,但这些都不会让许清太担心。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处境再,家里可没有多少余粮了。

送走两位新朋友后,许清还是老老实实坐回榆钱树下,支起画板。由于和两新朋友聊天耽搁了不少时间,许清这个下午只买出一幅画,许清想想这样可不行,一天一百文要画到什么时候才能发财,看来得想点别的路子才成啊,别人穿越怎么都是挥挥手就成了大富豪,自己却要一百文一百文的赚,这差距也太大了;得仔细想想才行。于是整个下午小颜发现自家少爷没事就坐那儿发呆,弄得小姑娘都快闷出病来了。

许清又苦苦思索了一下午,终于让他想起搞一份第二职业来,他决定明天起不光来帮人画肖像,还决定带一付象棋过来摆残棋。残棋也算是他的强项,以前没少背那些残棋棋谱。而且摆残棋还有一个好处,只要棋谱背得熟,来再利害的对手,那也是稳赢不输,因为摆残棋通常有个比较特殊的规定,那就是如果下到最后,棋面上出现和棋的话,那也算是庄家赢。做出这样的决定后,许大少爷又开始乐观起来,知足者常乐,许清如是安慰自己。

小颜也很知足,一百文钱对她来说已经不少了,要是每天都有一百文,那得买多少糖人儿,反正小颜是算不过来,所以她觉得自家少爷这样已经很利害了。

“小颜啊,你就别数了,晃得我眼都花了。”

“可是人家每次才数到一半就又乱了,那不得从头数起啊?”

“I服了YOU。”

“少爷说什么?”

“我说什么?我说财不露白你懂不懂,你拿这么多钱在这里数,皇帝看了都会眼红的,”

“哦,那少爷你快点来一起数啊,数完了咱们就藏起来。”

“……”

黄昏来临,倦鸟归巢,又到回家的时候了。小颜今天很乖,主动背起了画板来,许清觉得这么小的画板应该不会影响小丫头的发育,就由着她背了。路过秦香的时候,上的姑娘们还是水袖轻舒,媚眼乱飞,柳腰轻摆迎风欲折;惹得许大少爷那叫一个春心萌动!恨不得自身能马上变成丘比特的小神箭,直接射上姑娘的胸膛。许清回头看看小颜的怀中,别误会,那里只是有小丫头深深藏着的一百文钱;看完小颜怀中那点钱,再看看上姑娘们热情的秋波,许清就有跳到汴河里游一圈的冲动。

“少爷,你怎么了?”小颜看到许清满脸忧郁,于是关心的问道。

“少爷我很久没吃鱼了,想下河摸条鱼回去吃。”

“不用的,我们有钱啊,可以去买。”小颜得意地拍了拍胸脯,里面传来了铜钱的响声。

“少爷我想吃的那种鱼比较贵,咱们买不起。”

“哦!那少爷你想吃的是什么鱼?”

“美人鱼!”

“美人鱼是什么鱼?”

“……”

许清和小颜回到家的时候,二柱也刚好回来了。一看到二柱,许清便忍不住想要坏笑几声,只见他裤脚一个高一个低,衣袖上也粘满泥巴和汗渍,从二柱外表的情形来看,他是严格依照许清的指示,圆满完成任务。果然,看到了许清和小颜,二柱便兴奋地迎了上来大声说道:“少爷,您做的新犁太好用了,刚开始我们还用不惯,但后来用惯了,一个人比原来三个人还快得多呢,而且牛也没那么累,方大爷说有了少爷您做的这种新犁,省事多了,明天最多再干半天就能把活干完,方大爷让我代表大家谢谢您……”

“停!别代表了,我最恨人家代表来代表去,最后把大伙都代表没了。还有,记住!那犁不是我做的,是你做的,至少铁犁头是你做,而且你别忘了,它叫柱子犁!”许清见他说个没完,急忙让他打住。然后佯踢了他一脚,让他赶紧滚去洗澡,以免影响了东京市容。

二柱还是一付憨厚样子,挠了挠头顶,任由许清踢了一脚,呵呵地笑着。这时蓝婶迎了出来,先是和许清打了个招呼,然后一脸慈爱的笑着拍了拍二柱的后脑勺说道:“瞧你这孩子,怎么跟没长大似的,瞧你肮的,还不赶紧回去洗洗。”

也许,在母亲眼中,孩子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如果孩子是鱼,母亲是应该就是那宽阔的大海,无论鱼怎么游,游得有多么的远,也永远无法游出母亲的心灵之外。

许清看着蓝婶母子温馨的场面,想到自己前世的家人,默然无语。过了一会儿,许清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小颜,只见小颜看着蓝婶她们也有点出神,许清心里不禁感觉一阵柔软,差点忘了,小颜也是个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的小可怜。也许她跟本就不清楚什么是父爱和母爱,所以平时总是自得其乐,也许她什么都明白,只是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东西。许清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第一个看到便是小颜,当时小丫头守在床边,满脸是泪,双眼都哭红了,还不自觉帮许清掖着被角,看到许清醒来的刹那,脸上浮起的那种愕然、惊喜,还有那种瞬间笑中带泪的模样,让许清至今记忆深刻。这样一个小姑娘,不管身世多么的孤苦,却始终自内而外的流露出一种乐观向上的精神,这是多么难得一种品质,相比之下,自己又有什么值得自怜的呢?想到这,许清微笑地看小颜,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饭过后,又到了无聊的晚上,古人这种吃完晚饭便早早上床睡觉的规律,让许清实在无法习惯,但目前又无可奈何,有心出去逛一逛,又苦于囊中羞涩,只好老老实实回书房挑灯夜战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颜提一壶茶进来了,大概是怕影响了许清,蹑手蹑脚的,感觉就象兰若寺里的聂小倩。许清忍不住抬起头来瞪了她一眼,说道:“大半夜的,走路带点声响,下次再这样子,打烂你的小屁股。”

“人家只是影响了少爷看书嘛”小颜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平时你这个时候不是睡了吗?今晚怎么回事?”许清有点好奇地问道。

“才没有呢,人家一般这个时候都还在绣花呢。”

“你也会刺绣,蓝婶教你的?”

“才不是呢,蓝婶绣得不好,人家是跟秋分姐学的,少爷,我给你绣个荷包好不好?”

“我一个大男人,要那东西干嘛?”

“可是人家都戴啊,象今天一样,可以拿来装钱嘛。”

“人家戴是人家的事,我才不要那些东西,哦,对了,小颜,我来教你一样好玩的。”

许大少爷一个人实在无聊,想起那简单易学的五子棋来,书房里就有一付围棋,大概以前的那个许清也好这道,许清忙叫小颜拿棋盘过来,自己又把灯移近挑亮,然后先给自己倒一杯茶,便开始对小颜讲解五子棋的下法来,规矩本来就简单,小姑娘本来就是个平时天真,有时鬼精的人儿,不一会便学会了。两人便开始对战起来,前两盘许清还能轻松的赢她,接下来就有点吃力,许清看着小丫头得意洋洋模样,想了想说道:“光这么下没意思,咱们来点什么彩头才行。”

赌钱会带坏小孩子,这不行,那就输了粘纸条,反正书房四书五经不少,随便撕来就可以用。小颜刚才赢了两盘,而且还有越赢越多的趋势,所以也不怕许清,粘纸条就粘纸条,谁怕谁啊,

结果灯光明灭中,许大少爷茶水喝了一壶又一壶,满头是汗,脸上纸条飘飘,仿佛黑白无常转世,只是就算这样也没能吓到人家小姑娘,小颜不时“咯咯”大笑,眼不眨,手不抖,毫不犹豫的步步逼杀,许大少爷丢城弃池,一溃千里,而脸上已全部被四书五经占领,而且还有不断向耳后脖根蔓延的趋势。于是许大少爷发誓,从此再也不跟这小丫头下五子棋了。

这一夜许清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变成一只可怜的梅花鹿,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用弓箭指着自己,于是自己只能放开四蹄,没命的奔跑着,心中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要逃离女将军那冰冷的箭头。跑过山川,跑过河流,跑过沙漠,跑过荒野,可是每一次回头,女将军都悠然跟在自己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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