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唐-第5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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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离灵州不是很远,没有几天王画就接到郭元振的回信,信上只写了一句:君为何前来鄯南?
不管你与朝廷谁对谁错,但你说不谋反,为什么不去大洋洲做你的土皇帝,来到鄯南?
王画也回了一封信,金城有约,约未完,不甘心离开唐朝。亦不能离开唐。复废黜妖后,强国,明君。
为金城也是不假,单为金城,郭元振同样会不太相信。诛杀韦氏,王画与韦氏这个梁子是没有一个人能化解的。以一个臣子废后,虽然过制,但也不是没有前例。
但这样王画就将自己定型为勤王。
老郭再次回了一封信,演戏。
真要朝廷逼迫,他不得不出兵,但只是唱唱戏。
不过王画算是看清楚郭元振这个人,他不想挪窝了。唱戏显然还会到时候出兵,在自己没有露出败势时,为了保存兵力,他会唱戏,但如果自己兵败如山倒,天知道他会不会唱戏?不过同样如此,王画也不能保证他以后是勤王还是有其他的想法。
但有了郭元振这个承诺,到时候压力会减轻一点。
同时王画又开始向朝廷送礼,元旦来临,新的一年开始,给李显送去几件贡品。也给其他交好的大臣带了一些八州的土特产,包括张仁愿在内。
这时候许多大臣还蒙在谷里,包括老张。看到王画的人过来送礼,老张想拒绝,可不好意思开口。王画这个门客也很有意思,见到张仁愿后,与张仁愿说起了西北的物产民情风俗,这勾起了张仁愿的回忆。然后又说到军事谋略,说得有些投机,交谈了半天,这个门客才离开张府。
这导致了这个门客在洛阳,只有在张仁愿家中呆的时间最长。
过了好几天后,张仁愿才反应过来。他听到王画回禀的奏折,才反应过来上当了。
隐隐他也猜出来什么,虽然不相信李显会真这样做。但有一个那样的老婆在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但他对王画的措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韦氏怀疑就怀疑吧,总比让自己到前线与王画对阵要好。就是重兵之下,张仁愿也未必有把握击败王画。于其这样,不如呆在朝中看好戏。
废掉了老张,剩下半个老郭,王画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派出自己手下,有许多吐谷浑人与党项人,悄悄回去探望亲戚,看能不能将他们带到八州。顺便散发谣传,说王画最敬重的是柯赞热。当时如果是柯赞热领军,绝对不会完败于王画,不看到他,以两千人,拒抗了王画一万七千人进攻,事后王画看到攻克石城堡未果,不得不撤兵回去。
听起来是这么回事。
如果王画这一招得逞,吐蕃真让柯赞热领军,王画更是无忧。虽然柯赞热是一个将才,但绝对不是一个帅才。如果指挥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作战,他的才能远不如悉诺逻,甚至不如坌达延。
一边一件事同时也在悄悄地展开。
全真教的重心不在洛阳,不在长安,最大的重心是在郓州,然后到定州与庆州,再次饶州与苏州,广州与剑州相对要弱一点。以这七个地方幅射。现在庆州更成了重点的重点。再加上后来沐孜李强化了灵州等西北各州。
于是王画安排人手,以庆州为范围,扩张教派,但以临州为重心。这是配合莫贺干悄无声息控制临州的计划。
不但如此,早在接到马三堆告发之后,王画就安排了人通知大洋洲派出水军,驻扎在吕宋岛,监视朝廷的动向。当再次接到上官小婉的信后,立即派人再次通知萧亚轩,不是驻扎吕宋岛,而且占领大琉球某个岛屿。这是在朝廷不顾后果出兵八州时,用水军侵扰防御力薄弱的江南地带,侧应八州。不过因为路程的原因,等到水军调来时,时间将会很晚。
但谁能说不起作用呢?
就象老郭写了一个唱戏,可他不离开西域,这份威胁对王画依然存在。
然后派出了大量斥候,打探动静。
布置完毕后,王画开始等待。
新的一年到来了,王画正在做一样事。拜年。
这一次王画再次用去不少钱,深知李红爱财的李雪君与王画开玩笑,有可能李红看到王画账目后,会从大洋洲不顾危险,赶到灵州来,与王画对质账薄。因为这一段时间王画用钱用得太狠了。
但李雪君只是开开玩笑,李红是王画的管家,帮助王画理财。可理出来的财还是留给王画用的,这时候不用钱,什么时候用钱?
可这么大一笔资金下去,无数物资运到了八州。
有了物资,王画这次大拜年也很热闹。
不但他,就是他手下各个文职官员,也不能算是真正官员,都是王画强迫各州刺史任命的,没有经过朝廷同意。但实际上各州县的实权正是被这些小人物替王画控制起来。他们一起带着物资,给八州百姓拜年。
这次大拜年,也热火了许多百姓的心,从前段时间提供粮食,然后又为他们勾画一幅美好的未来蓝图,这让八州百姓看到了希望。
王画所到之处,更是深受欢迎。
这一次到了是灵州东南方向一个寨子里面。寨子不大,住着二三十户人家,平时以游牧为主,也带着少量的种植。
看到王画到来,老寨长迎了出来。
王画将带来的礼物派发完毕,老寨长还跟在他后面,王画看着他神情问道:“老寨长,你有事要说吗?”
老寨长嗫嚅了一下,指着寨子外面问道:“王侍郎,你说哪里也能种庄稼?”
寨子外面是一块半戈壁滩,上面长着稀稀疏疏的一些草皮,但现在被积雪淹没,只看到一些少量的枯黄的草尖在寒风中瑟瑟颤抖着。再往远处就是一条新开挖的小河,不是很宽广,说是河,不如说是沟渠,一直通到黄河,然后更多的小沟连向远方。在一片片白茫茫的雪地里,这些沟渠透明的冰块十分地显眼。
但王画还是不大清楚。询问了一下,然后与老人一道来到寨子外面,用手掏了掏积雪,将泥土拿了一些在手上察看。不算是沙土,但有些坚硬,是盐碱地,但碱化不重。
王画点了点头说道:“是能种植。”
老寨长一脸狐疑,王画才反应过来,虽然是盐碱地,可还能长着稀薄的牧草,也就是说能放牧。但这些盐碱地种庄稼,有可能浪费种子,还会颗粒无收。所以老寨长才充满疑虑。
看来手下工作还没有做好。
王画解释道:“不是种麦子,是种一种新式作物,叫甜菜。知道糖吗?这种甜菜也能做出那种蔗糖。虽然不能用来当饭吃,可能用它来换粮食回来。”
想了想,又解释道:“就象城里的百姓,他们也不种庄稼,可同样因为做工,可以用做工挣来的钱,换回粮食养家糊口。”
不得不解释,这里百姓还没有中原百姓开化,自给自足惯了。王画现在不但改变他们的游牧生活方式,许多生活方式都要改变。如果在以前不用担心,到了秋天来临时,甚至不要到秋天,许多花卉的种子马上撒下去,花枝载插下去。等到花卉成长起来,看到收益,他们自己就是茅塞顿开。
可是外面势力不给他这个成长机会。
就象这次大拜年,王画抽调了大量物资,就是拉拢民心的。
看到收益了,民心自然站在自己一边。看不到收益,只好用钱生生砸出来民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老寨长,放心吧,到时候甜菜成熟起来,你就会看到,它的效益比你们养几头牛几羊要高上几十倍。至少你要相信我,不会骗你。”
听到了蔗糖二字,老寨长心里稍稍安定一点。
现在蔗糖,虽然王画离开了洛阳,但因为明面上挂着太原王家的旗号,朝廷也不好干涉,因为产量提高,价格开始下跌。但依然是一个昂贵的事物。就是老寨长也只是听说过,依然没有口福享用。
王画又说道:“放心吧,这里是我们的家园,我会给大家一个美好的未来。但靠我一个人不行,得让我们大家一起来共同努力。”
说到这里,他突然灵机一动,一直以来,自己只光顾着给好处,却忽视了一个关健的问题,老百姓虽然不识字,但他们同样是一个最顶级智慧动物,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主见,自己的灵魂。
可自己却没有布置任何政治教育。
不识字可以通过人去宣传演讲,使他们明白八州一体,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道理。一旦八州拧在一起,这股强大的力量,同样不可轻视。
想到这里,他立即回去。
“思想教育?”朱仝皱了一下眉头。
“对,就是思想教育,要让老百姓知道他们是这八个州县的主人,任何人都不能对他们主宰。”
这显然是不实际的,无论是任何政治体系,老百姓永远是弱势群体。就是西方民主国家,同样资源也只是集中在少数人手中。不过强化了他们的荣辱感,也自动付予了他们的责任感。
王画又做了一些解释,但这种观念显然太超前了,就是朱仝的智慧,过了半天才明白其中的作用。
王画这一次准备,几乎充分到了一个极致。
不久,消息再次传来,先是上官小婉的信,朝廷终于又下了一道诏书,向渭庆等州增派了七万军队。这样一来,从丰州到洮州一带。朝廷的军队达到惊人的二十一万多士兵!
这还不算,如果郭元振配合的话,他从西域以及甘凉等州同样可能抽调五到七万大军。
这道诏书一下,几乎所有人都嗅到浓浓的阴谋味道。
但不久后,太平公主与李旦联名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说得很模糊,说是朝廷有可能对王画动武,请王画务必小心。同时,李旦另外写了一封信,说将女儿交给王画了。如何安排,李旦不打算过问,但看在小九对王画这份情义上,对小九好一点。
王画看着信苦笑,李旦这一回真回心转意了?难道他不怕自己谋反,将他姓李宗室全部斩尽杀绝?
不过转念一想,明白这个老狐狸的狡猾,自己谋不谋反,自己都搞不清楚,况且也未必能成功,就是成功了,自己与他有过节,以前自己也如数送还,大家持平了。看在李持盈的份上,也不可能做出斩尽杀绝的事。
可这封信无疑是向王画再次献好的。
但又接到了一封信,是李隆基写来的,既然小九到了你身边,再也不要发生前几年的事,否则我就是没有本事对付你,也要跑到巩县,将你姓王的祖坟刨开。
他还来个伍子胥刨坟鞭尸。
可这只是第一份情报,随着王画收到从大非川传来的消息,吐蕃从逻些城调来五万精锐士兵。这些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然而不只这些。积石山与大非川同样有一支军队,尽管坌达延大败,可那是他私人抽调的军队。如果吐蕃以国家名义抽调征召,最少还能从这一地区抽调十万士兵,再加上原来的驻军。有可能军队数量不会低于十七万,甚至逼迫二十万。
王画揉了揉鼻子,心想,奶奶的,老子手中的百姓加上士兵,男女老少一起加上去,也不过六十几万,两**队加在一起,都快有我手中百姓数量多了。
但有一个好消息,王画的反间计起到一大半作用。吐蕃大约不放心,将悉诺逻的军队一划为二,分为积石军,依然归悉诺逻指挥。大非川军队归柯赞热指挥。
这都是一个很好利用的机会。
当然了,如果老郭与老张一东一西,诚心诚意替韦氏铲除自己,吐蕃将军队交给悉诺逻一人统领。自己还是带着一个小包,乘早拨腿逃跑。
然而事情到此没有结束,正月末再次传来一个消息,默啜同样不甘寂寞,就象马上即将来到的好戏没有他份,让他着急似的,也派了七万突厥军队,缓缓南下,逼近阴山。
王画与朱仝在掰着手指头算,算军队。唐朝东边二十一万军队,西边最少五万,最多七万。吐蕃最少十七万,最多二十万。自己的军队不包括民兵是八万七千多人,包括民兵十三万多人。还有突厥的七万人。
两个人都苦笑了一下,这场战役如果爆发,兵力最少达到近五十九万,最多能达到惊人的近六十七万士兵。
甚至有可能这场战役过后,直接决定了一个国家强盛衰弱。
朱仝说道:“营督,他们还真是看得起你啊。”
但这声音有些干涩,尽管心理有准备,可是面对五十多万敌人,也没有多大把握打赢这一战。
王画却不急,说道:“未必,这要看默啜怎样想了,他未必会前来对付我的。莫要忘记了,我还有一个‘盟友’。”
虽然这样说,心中也是苦笑不止。如果连五十多万军队都不惧,他真能造反了。而且自己以前打的战役都是以小巧迅速为主,现在这样战役一旦拉开,将是一场史诗级的战役,自己有没有能力主持?
就在他疑虑时,老郭又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写道,无奈,演戏开始。
无奈?王画郁闷要死,看来朝廷已经秘密下旨,强行逼迫郭元振出兵。但郭元振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