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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理想年代-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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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曾高和李西屏从后面看着面迎余晖的李想,瘦小的背影被一个淡淡的光晕环绕。就是他这个小小的个子,挑起了革命先锋的重担。他总是敢为他人先,他总是信心爆满,他似乎能预知未来。

城门前集结了七、八千人马,清一色的青色军装,排成整齐的方阵呈现在李想面前,集成的规模效应震撼到李想的小脑袋瓜,**城楼前的阅兵仪式便是这种感觉。

傲立在李想面前的革命军,组成如钢铁的巨人,即便是他们身后的滚滚长江也冲不垮。他们不忍满清的奴役,他们不愿做满清的走狗,他们不耻满清对洋人的媚外,他们痛恨这个丧权辱国的满清,他们对满清已经是忍无可忍,他们要推翻这个腐朽的满清王朝。他们为此集结在一起并肩战斗,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他们是在为中国的民族独立而战,他们是为革满清的命而战,他们是为自己心中的理想而战。

看到战士们激昂的情绪,李想也知道无须他多说什么,所有战士都做好了思想准备。即使李想想说点什么,在没有扩音设备的情况下,也只有前排的人能听到他说话。李想举起紧握拳头的右手,呐喊:“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这一声呐喊,李想憋住丹田之气大吼而出,破开长江的隆隆浪淘声远远的传播开来。即使最后面的士兵听不见,只看李想的手势也知道喊的是这句口号。

“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山呼海啸的呐喊随之而起,声浪滚滚,一浪高过一浪,直到压过滚滚长江的隆隆浪淘声。

广阔的长江水面,浩瀚无边,江流带动的劲风吹得铁血十八星旗猎猎作响。通红的太阳沉下西山,收起金灿灿美丽光环,西天如被火烧的云霞慢慢黯淡下去。李想偏过头道:“你们准备渡江。”

曾高和李西屏大声应是,风风火火的走下城楼,带着下属各自奔赴渡口。

李想依旧站在上,看着夜幕降临,看着万家灯火升起。他清楚的知道,历史上一场惨烈的大战快要降临在对面,革命军的鲜血曾把汉江、长江染红。革命需要流血牺牲,可是李想固执的认为,革命就是要革敌人的命,流敌人的血。

李想正在展开阳夏大战的准备工作,他要把这里变成斯大林格勒,把这里变成战场搅肉机,拖住北洋的反扑,炸干冯国璋军团的每一滴血。

汤家大宅的院子里有一棵百年梧桐树,繁密的枝丫伸展开,把整个院子都遮住。秋风潇瑟,树梢残留的最后几片梧桐叶挣扎一阵,心有不甘的落下,落得满地厚厚的一层又一层。家里的丫鬟要把满园的梧桐树叶扫掉,汤家小姐硬是不许。她不太懂古人为何悲秋,吟出那么多的千古传诵的伤秋名句。她要留下满园的秋叶,慢慢体会古人的寂寥。

黄昏,秋风清冷,秋意正浓。汤约宛款款而行,风姿绰约,每一步落下,沙沙的声音就如秋一般寂寥。此刻,汤约宛走在走过几百遍的梧桐秋叶上,心里却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滋味,这便是秋吗?她走上凉亭,缓缓吟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寂寞的不是秋,是心。

汤化龙一直到天黑才回汤府,汤府门前挂的两个大红灯笼已经燃起。汤化龙行走如风,正是志得意满。刚进家门,就接到他夫人递上的一封书信。汤化龙不看还好,一看志得意满消失的干干净净。

汤化龙尚未来得及看内容,只看信封上女儿那熟悉的瘦金体,已经知道要出事。打开信封一看,果然,她离家出走,是去干革命了。

汤化龙气得七窍生烟,他夫人哭哭啼啼更添恼火。“哭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又不是没有出过门。”

“她一个女儿家,这世道,多危险啊。”她夫人抹着眼泪,呜咽道。

汤化龙紧锁眉头,两眼喷火的说道:“她跑不远,我会让革命党留意的。真是该早点嫁出去省事。”

听汤化龙这么一说,他夫人到来了神,马上街道:“我留意这呢,张家公子不错。都说他人品好,才学好,相貌也周正,又是官宦世族,与我们家约宛最登对了。你要同意,我就去找三姑,让她搭个线。”

汤化龙的夫人唠唠叨叨,汤化龙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说到这你就来劲,我好歹也是一个流过洋的新派人物,如果我给约宛包办婚姻,传出去,我这张老脸还往那里搁。”

她夫人小声嘀咕一句,“我和你还不都是父母之命,媒续之言。几十年了,也没见谁笑话你。要没有父母之命,媒续之言,不就是私奔,这才招人笑话呢。”

汤化龙气的戳指夫人骂道:“你知道个屁!连个闺女都看不住,你有什么用!”

他夫人扬起手帕打开汤化龙的手,“我生的闺女比你有用。革命党来拆家里的大门,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你闺女被那个痞子大帅又搂又抱的非礼,你还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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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辛亥风雨12缺月梧桐(二)

更新时间:2011…11…197:03:04本章字数:4053

江风抚面,秋意正浓,寒气已生。武昌是一个秋短冬长的城市,今年秋天还剩多少日子?武汉三镇又有多少人能熬过这个秋天?我一个人又能救得几个人?李想的思绪只是在这些问题上不停的打转,老天既然派我来这百年前走一世,就不该枉费这逆天的轮回。如果不把这乾坤扭转,如果不让这天变颜色,如果不能改变阳夏之战,不如就死在阳夏战场,追随革命英烈的忠魂,把热血留在汉江,流入长江,写在辛亥历史上。

从李想出现的那一刻起,历史已经改变,阳夏大战也会改变!李想满怀的信心走下城楼。武昌城内灯火辉煌,似乎又恢复了往昔的太平繁华。李想其实从心底也讨厌战争,战争就意味着破坏,这乱世短暂的太平繁华也会随之荡然无存。战争苦的是最底层的老百姓,破坏的是国家的元气。可是腐朽的封建王朝,东西两洋的妖魔鬼怪,不通过战争,又如何驱逐?既然你们不甘心退出历史的舞台,我们只有战争了。

李想出了文昌门,就上了新华洋行的货轮。昨夜搜刮的二十八箱财宝,也全般上了货轮。新华洋行是李想在汉口英租界开的一家贸易公司,专门开展国际贸易。这些年给李想赚了大把革命经费,这些经费全花在他秘密组建的会党天下会身上。这年头,反清革命会党实在是多如牛毛,李想在加入同盟会遭到宋教仁拒绝之后,便自己创立了天下会。

李想创立的天下会,组织严密,几乎完全照搬某党的风格。一直从事地下革命工作,现在是他们走向前台的时候了。

拥挤的货仓最里面里,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天花板上吊着的煤油灯轻轻摇晃,还出吱吱叫声,昏黄的灯光不断变幻角度,给人忽明忽暗的错觉。李想对里面坐的是天下会的财神爷,新华洋行的经理铁龚奇。他正滔滔不绝的向李想汇报上一季度新华洋行的财务状况,不时的用白手帕擦掉胖脸上不自觉喷涌而出的汗水,只有他这样的理财高手,才知道他这个年轻秀气的天下会主席会长的可怕。铁龚奇并不是天下会的成员,只是新华洋行外聘的一个经理,正是因为如此,他在给天下会理财的同时才更觉得心惊胆战。他深知新华洋行的生意能做这么大,全李想一个人的功劳,他这个经理就是一个帐房先生而已。公司的管理制度全是李想一手操办,以铁龚奇这样老辣的理财高手也钻不到空子,想想都觉得可怕。

当时他干过一阵便想离开新华洋行,而另某高就,却因为一个事件而打消了这个念头,真是上错贼船难罢了。一个偶然的夜晚,事后回想,更像故意做给他看的一场戏。那是天下会出现叛徒,就是新华洋行里一个伙计,扒皮之后尸体丢在英租界寻捕房门口,人皮塞满草料之后挂在六国洋商跑马场。这件事之后,他再也不敢说离开了。现在接触天下会更多的秘密,更不敢开口说离开。天下会的成员都是一群年轻人,都是狂热的民族主义者,都是信仰民族主义的疯魔……

李想默不作声的听着铁龚奇的口头报告,还不时翻开帐本对照应证。最后合上帐本,“净利润的增长率比上个季度有所下滑……”紧张的等待李想点评的铁龚奇听到这,冷汗止不住的往外喷。“但净利润还是有所增长,虽然没有上个季度增长的快,但还过得去。干得不错,给你三等奖励。”

等李想把话说完,铁龚奇总算缓过一口气,背后衣衫尽湿。

出武昌城文昌门,延江北行十里,这里还是一片荒芜的沙洲。水草与芦苇丛生,夜晚栖息着一大群水鸟,放在现代,就是一片国家级的湿地保护区。

沙洲隔江相望的对面便是刘家庙,刘家庙火车站可是现今南边最大的火车站,毕竟汉口是大清中部最大的通商口岸。汉口码头林立,刘家庙自然也有与之火车站规模相匹配的码头。

湖北革命军第三师三十二团炮兵营营长林铁长掏出大帅新配的西洋怀表,转钟还差半刻钟即指向八点。此刻东山才露出半张缺月,惨白的月光随着江水荡漾。今夜的明月还是秦时的明月,这片土地还是汉家的土地。随着江水逝去的是时间,被历史埋没的是那些望图染指中原,霸占汉家土地的侵略者。中华文明传承五千年,从未断绝,塞外的草原狼族做不到,西洋毛子做不到,东洋矮子也休想做到。林铁长突然想起李想说过:打完了狼,再打鬼。

林铁长回头扫视一炮阵,朦胧的月光下,炮口散着冰冷的寒光,一致指向隔江对岸刘家庙。炮阵已经全都已经布置妥当,只等着隔江对岸刘家庙燃起火光信号。

站在林铁长身后的战士赵又诚看着江面点点渔火,思绪飘荡开。“营长,为什么大帅这么急着光复阳夏?”

林铁长两条眉毛翘起,眼光从赵又诚身上扫过,又是一脸臭屁的继续盯着东山缺月。“给我卷根烟,我就告诉你小子。”

赵又诚折下一根枯萎的芦苇,在林铁长眼前晃动。“看来你也只是知道月宫里住着嫦娥仙子,大帅的谋略你也看不懂。”

林铁长扯过在眼前乱晃的芦苇,笑骂道:“少激我,我当营长,凭的是真本事。大帅的谋略我看不清,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赵又诚道:“您的本事,我们全营上下都服。但是大帅的谋略我们也能猜出个大概。”

林铁长转眼盯着赵又诚,“你给我说个大概听一下,说中了,我给你卷根烟。”

赵又诚显得有些意外,琢磨着开口说道:“满清拥有举国之兵,武昌却只是一座孤城。举义最后能否成功,还是要看全国各地党人是否能及时响应举义,等到革命之火成燎原之势,满清就再也无能为力。这座孤城肯定会受到满清的疯狂反扑,一座孤城,即使军民一心也难守多久。而武汉三镇互为倚角,如果能够光复阳夏,三镇互相应援,满清是怎么也奈何不了我们。”

革命党先前曾经在长沙,广州等地起起义,各地也都在准备,只要有一处成功,自然会群起响应。林铁长点点头,把卷好的烟递给赵又诚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这事谁都知道,咨议局的那帮爷们也知道,可是他们有谁去做了?又有谁敢去做?革命在这最危机的时刻,满清随时都会反扑,他们还有时间开一整天的会,尽扯蛋。”

咨议局里除了过两张通告之外,其他人也没有的动静。此次出兵也有张贴通告,只是来文昌门检阅的却只有李想一人。赵又诚不解的问,“大帅光复阳夏,不是奉的军政府的命令吗?”

林铁长也李想的核心成员之一,自然知道李想是在假传圣旨。可是李想的假传圣旨,看得人血脉偾涨。李想这样急具攻击性的行为,赢得这些革命军人自内心的好感。军人就应该主动出击,把握战场主动。革命就不能够畏畏缩缩,害怕流血牺牲。面对敌人不能够有丁点的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林铁长吐出一声呸,“现在武昌城的革命党都打着固守武昌,等待响应,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出兵阳夏。一帮比兔子还胆小的胆小鬼,竟然也闹革命。长江被洋人控制,也有满清水师在警戒,没有人有胆量提议渡江,这是大帅的自作主张。在这个所有人都畏畏缩缩的时候,只有大帅敢挺身向前说渡江。他为了保住武昌,为了保护革命的火种,他敢一身反险。我们要闹革命,就要跟着这样有担当,有气魄,有能力的大帅。”

他们是知识青年,也是革命军人。军人就要有从骨子里散的傲气,血管里奔流的是沸腾的热血,在战场要有虎狼侵略凶气,遇上再强悍的敌人,也要有敢于亮剑的勇气。赵又诚连连点头,“革命就是要有坚定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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