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年代-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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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传芳何尝不想挟全营头之力,迅速突破匪军,击破匪军!可他面临的问题实在棘手,饭总要一口口吃,不把侧背敌军赶走,没有弹药粮食物资补给,整个孝昌北洋军几千人马在第一线上拿什么吃,拿什么打?
去送死?孙传芳可不是傻子,觉得先看一看风色再说。
暮色苍茫中,一队人马越过山地,飞驰平原。
一夜行军,部队穿山越岭,尽拣无人烟的地方前进,拂晓前抵达孝感以北的官道附近。
李想吐出一串白气,鼻子冻得通红,朝后面道:“命令部队在背对公路的山坡松林中休息待命。”
“是!”通讯员低声答应,转身跑去。
李想带领曾高、宋缺、周吾,还有死皮赖脸跟来的汤约宛,一行登上一座高山顶,趴在草丛灌木中,通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官道两侧的敌情。
天刚蒙蒙亮,官道上已是尘土滚滚,满载的马车、骡车一会儿一批,一会儿一批地在路基两旁是透迤前行的骡马队,向孝昌方向驶去。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汤约宛先开了口:“看样子,敌人抓紧天气转好的机会,昼夜不停地赶运物资。”
宋缺看了好一阵子才小声惊呼道:“大帅,快看!官道两侧的山上似乎有敌人的守备部队!”
李想忙将望远镜焦距调整,对准可能有北洋军的地方反复扫描。一句脏话猛的暴起:“***,还真是的!”
李想暗暗庆幸没有贸然把部队拉到官道边,否则的话,不仅打不着官道上的目标,自己的意图也会过早暴露。刚刚有些得意的他回过头就看到汤约宛柳眉倒竖,朱唇轻起的比了一个口语:出口成脏!李想得意的笑容立刻冻得僵硬。
曾高也感到有些意外,便立刻说道:“咱们警戒状态怎样?”
李想点头道:“周吾,去!通知部队马上派出警戒,其他人员不准乱动,不准吸烟,不准大声说话,原地休息睡觉。”
“咱可不愿意把在花西缴获的哪一点香烟在这里抽去。”宋缺吊儿郎当的说道。
“少在这里贫!”李想一脚踹了过去。
虽然北洋军不大可能深入到这一带,但为了慎重起见,李想还是下了严厉的命令。原想拂晓攻击,现在不行了,既要排除山头的敌军,又要消灭官道上的辎重部队,这就要求两处的攻击同时
发起,但是,大白天很难做到这点。
“等晚上吧,磨刀不误砍柴工,让部队养精蓄锐。”李大帅想罢,心中不再着急。
整整大半天,他都在观察敌情。
他发现,北洋军的守备队并不很多,像撒豆子似的,隔二三个山头放一个小队,而且没有构筑像样的工事,完全是应付小股游击队袭扰的架势。
李想和曾高、周吾、宋缺商量好作战方案,返身下山睡觉去了。
太阳渐渐西沉,部队官兵们吃饱了干粮,个营、连军官围拢在李大帅身边,借着夕阳的余辉,李大帅用石块和树枝摆出模拟地形。
李想目光犀利:“你们俩个各率一个连,攻击官道西侧南边和北边的这两个山头,然后用火力封锁官道两端,阻止北洋敌军辎重部队逃脱;你们两个连借助地形和树丛,隐蔽地越过无人的小山,尽量接近官道,战斗一打响,不顾一切横穿官道上的敌军车队,迅速占领官道对面的这几个山头,掩护官道上的作战,我的迫击炮相机支援你们;剩下的两个连尾随穿越官道的部队,猛打敌军的骡马车队;我带两个排的步兵及迫击炮,重机枪分队,潜入官道西侧无人小山上,用火力支援你们。
还有什么问题?”
营连长们听至此,觉得周身热血奔涌,兴奋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在这隐蔽行藏的时刻,不得喧哗,只能用沉默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双目全是燃烧的火焰。任务非常清楚,对地形的了解也不比大帅差。
李想的目光更添犀利:“记住,何时开始攻击,何时撤出战斗,都看我的信号,第一发信号弹攻击,第二发信号弹撤离,官道对面的先撤,集结地点还在这里。”
李想一挥手,各部队分头开始行动。
一个钟头过去了,两个钟头过去了,李想带的部队已经到达了位置,草丛上的露水打湿了军衣,寒冷和紧张使他发出阵阵颤抖。官道上已经驶过了两批骡马车队,李想好几次都按捺不住,想要发出信号,但又想其他部队也
许还没有做好接敌准备,尤其是南北两个山头上有敌人,接近动作更需慎之又慎,李想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再等一会儿,攻击必须同时发起,否则一个环节跟不上,全部计划就会打折扣”。
又是三十分钟过去,官道北面一长串火把如一条龙也似的舞动,蜿蜒而来,骡马车队大约有百辆左右。
就是它了!这是今天碰到最大的一条鱼。李想微微发抖的手举起了信号枪,周围的迫击炮手、重机枪手全都准备射击。北洋敌军车队在夜色和不良道路上跑得不快,好一会才到达眼前。半度而击!待车队刚刚过去一半,一发信号弹“啪”的一声腾向半空,四下里顿时响起炒豆般的枪声、炮声。最令人担心的南北两个山头上,手榴弹爆炸的闪光密密麻麻,这说明,那里的部队是在近距离发起攻击的。不一会,官道对面的山头上也展开了激烈战斗,穿切官道也成功了。
李想长长出一口气,把注意力转向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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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孤注
169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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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甘苦
更新时间:2012…12…1116:08:03本章字数:7276
曾高,黄光中等几个参谋部的高级军官和地方文官,却快步爬上小丘。举起望远镜查看当面官道上的战斗情况。李想已经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跑上阵前,曾高无奈的只有请汤约宛跟上,只要有这个美丽的拖油瓶在,李想至少会稍稍顾忌的不会去过于危险的战斗区域。
天上云多,冷月刚出东山,天幕将一切都隐藏在了黑暗中。即使是用上精良的蔡司望远镜,也只能看见夜色中蜿蜒的官道黑黝黝的一个轮廓。但是此时,望远镜里满是浓烟、烈火,耳朵灌满的是震彻天宇的喊杀声、密集的爆炸声。
一瞬间的时间里面,北洋军和革命军两军围绕着这个细长的官道,双方都在拼了命的调集兵力,争分夺秒的将自己的重拳挥出来,反复厮杀,几进几退。即使这里的空气中,也浮动的只是烧焦的人肉地味道。围绕着这个小小的官道旁,必然又会是杀得天昏地暗、尸山血海。
曾高一脸凝重的举着望远镜,调整着焦距,一遍又一遍地扫视着面前的一切。
眼看着战斗越来越猛烈,黄光中的心就跟着火似的,急得满头是汗。不是因为初次临战的紧张,而是因为他看不懂战场的局势。寒冬冰冷的空气,因为眼前在燃烧着的气浪,而变得更是酷热。因为看不懂战场的局势,便只能手足无措的担心着。黄光中只顾着担心不知走向的战局,捏着拳头一个劲儿的给革命军祈祷,不知何时自己早就已经被汗水给浸湿了衣裳。
黄光中看着眼前拼命的战斗,不禁道:“曾高君,天下虽大,英杰虽多。但是此时此地,整个中国,还在兢兢业业一心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也唯李大帅一人而已!”
曾高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还是看着远方:“将革命进行到底,是我们共同的信念!革命军多少人,也都是因为这一个信念走到一起,这是我们这支军队最强的凝聚力。为了这个信念,李帅任何的决定,任何的命令,我们都会毫无犹豫的执行。我敢保证,只要有一兵一卒,还有一口气在,我们一定追击压迫北洋军,直到他们崩溃!……袁世凯要和我们背后那些蝇营狗苟、不思革命进取之辈联手来谈‘和议’,还想对付李帅!其行不一,其心如一…………***,曾爷爷豁出去和他们拼命!”
曾高这样好修养的想起这件事也耐不住猛的骂了一句脏话,猛然回头,死死看着崩得紧紧的脸地黄光中:“这个革命无以为继的紧要关头,难道咱们真的没法给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先前多少努力,到了最后还就得功亏一篑?大帅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在湖北粉碎这股北洋大敌,重挫袁世凯北洋集团,欲只手而补天裂…………这天裂得却如此之大,近世垂近百年,多少仁人志士以身而为五色石填进去。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用了这么多生命来献祭,李帅甚至不惜将自己也填进去。清政府江河日下,国势一天天地衰弱,民生一天天地困苦,我等参加革命,只想能和李帅一道担负天下兴亡的责任,也不惜一身填进去。只要大帅一声令下,我们为大帅追到这天涯尽头!”
人下定了决心,怎么个归宿,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曾高说完又开始认真的观察战场,他刚才的话,甚至略微觉得有些多余。无非就是和北洋军战斗到底,唯死而已!
眼下这个局势,两人也是都是官宦世家,这个名利场打滚多年出来的他们,心中略微也有些明白。虽然不愿意多想,可是扪心自问,最好的选择也不过是保存实力。由得北洋和武昌互相攻击,谁打输了也不心疼。由得北洋和南军和议,管他最后谁家当国?只要李帅实力在手,北洋还是南京,谁还能把李帅怎么了?已经被打残了的黎元洪,更加不需要放在眼里!但是就在今夜,为了一个将革命进行到底的信念,李想就豁上了他地一半家底!
这一点家底,是李想从武昌同样是豁了性命,一路磕磕碰碰,一点点攒起来的。一下牺牲掉一半,对任何一个团体打击都是巨大的。李想却这样做了!而且义无反顾,连自己也不惜填进去了!
辛亥年这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武昌城里群龙无首的时候,他毅然的抗起举义大旗。举义一举成功,各方开始别有怀抱之时,也唯他仍然在为革命殚精竭虑,不惜一切渡江光复汉口。战局稍有挫折,和议嚣隙尘上,诸军避战之时,他转战三千里,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堂堂天朝,为何只有此一人如此诚心正意的对待这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
只有如此大帅,才能让人心甘情愿效死而后已。
夜风如刀,心头却只有最纯真的火热,比眼前战火翻腾的战场更加的火热。
战场一片烟火翻腾,冲天而起的火光几乎把天幕都给染成了漫淡的血红之色,爆炸的巨响和绵密的枪声响成一片。
“机枪,机枪!”挥舞着手里指挥刀,李想扯破嗓子疯狂呼喊着。呼喊声中是不加掩饰的王八之气,战斗一打响,他的精神一直亢奋不已,就这样不知疲倦的在战场跳上跳下。
借用某位公公作家笔下的主角徐一凡的话:以一人当天下,过瘾得很,也累得很…………如今的李想一想到辛亥大革命回因他而改变,民族的命运将因他而改变,他便也是累并过瘾着。
李大帅的亢奋传遍革命军每一个战士,革命军热血冲天,如疯虎一样猛烈的扑击北洋军运输部队。
一溜几十辆运输弹药的骡马车,这里一团火,那里一声爆炸,攻击部队的身影在火光中不断闪现。
蜿蜒前行的骡马车队发生严重的追尾事件,前后受阻。有些北洋军架起马车,跌跌撞撞地开下官道,企图夺路而逃,押运的士兵被抛在车后。
“重机枪!重机枪!”
李想看到有人夺路而逃,急的跳脚,不断大喊大叫。
哒哒哒,一长梭子的子弹纷乱飞舞着,两挺重机枪掉转枪口,朝着企图逃跑的马车不间歇地猛扫,随着几个冲在最前面的身影在飞窜的火蛇之中血光四溅,车身前后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像蜂窝一般。
那些个的北洋军部队趴倒了满地,并立刻组织火力,对的阵地形成压制。北洋兵战斗经验丰富,同样也够顽强的,虽是辎重部队,又被突袭打得四分五裂,可没死的仍利用路基、马车当掩护,拼死抵抗。
一时之间双方的子弹嗖嗖的在天空中乱飞,打在地上啾啾的直冒尘烟。咬牙切齿的革命军士兵们猫在路基里边一个劲的冲着那黑压压一片的北洋军阵线直放排枪,叫得最欢的就是负责给予连、排部队担任火力支持的两架马克沁重机枪、轻机枪了。
一辆满载食品的马车烈焰滚滚,烤得人无法接近,车两边两支毛瑟79步枪仍不断向外射击致命的子弹,直到烈火把射手衣服都点着。这些个北洋军濒临死亡线,疯狂的反击。又有一名车夫,不顾马车上弹药已经开始爆炸,猛抽马鞭,催着马车冲向路边的革命军部队。
“闪开!闪开!”甩手就飞出一颗手榴弹,周吾冲着身边的士兵们狂喊道,人也跟着飞退。即使凶猛的革命军,此次也吓得魂飞魄散,猛的跟着飞退。
马车一个猛子俯冲,咻的一声扎下了官道,车身却在下路基的时候一个颠簸,两个车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