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大明-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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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皇权时代的官员,就是何成梁一个后世过来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现在何成梁也明白了司马直的心境,那就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也就释然了,他接着问道:“刚毅贤弟,你帮愚兄分析分析,陛下对愚兄的任命又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这个。。。。。。”司马直认真的思量起来,现在除了自责,他还觉得对不起何成梁,毕竟是他自己完全的背离了何成梁的计划,要不然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现在他的脑子飞快的转着,猛的一下,他一拍大腿道:“柱国兄,我想我们应该立即觐见陛下!”
经司马直一提醒,何成梁立马想明白了,既然皇帝什么都知道了,那么自己再急也没多大的用处,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请示他老人家了。
在宫门口等了老半天,才有太监领何成梁二人进去,此时何成梁也没了什么心思看这周遭的景致,穿过一道门又一道门,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何成梁心中都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到了平台。
“呵呵,二位爱卿终于还是来了。”朱翊钧胖乎乎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和蔼的说道。
二人赶紧见礼,何成梁是一揖到底,司马直却是直接跪在地上,猛的磕头,口中直呼:“臣罪该万死!”
“好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吧,你那些小计俩在朕这里可不好使啊,呵呵”朱翊钧对司马直说道。
司马直惊得一身冷汗,不过他知道尽管皇帝有时候经常说话不算数,不过还没有恐吓臣子的道理,既然真的说没事儿了,那就没事儿了,现在司马直只有道德的包袱了。
说实话,何成梁对朱翊钧这个可爱的皇帝老头很有好感,不仅是他和自己的数学老师长的像,更关键的是好像他总是一副笑脸,说话也很和蔼,算是一个慈祥的老头,不过这老头就是太倔强了,和自己的大臣别劲,愣是多年不朝,幸好有明朝的内阁制度,而且这位爷也不是躲起来不管事,而是在自家的后宫办公而已,否则这大明只怕是更为的不堪了。
还没有腹诽完的何成梁就听到朱翊钧继续说道:“何爱卿,你,很不错,真的很不错!”这是昨晚朱翊钧又研究何成梁的情报得出的结论。
“陛下抬爱,臣惶恐!”何成梁赶紧的又弯下腰,不得不说,何成梁还是很感激这会儿的制度,只要到了一定的品级,是不必动不动就向皇帝下跪的,更不要说在平台召见这种非正式场面了。
“呵呵,不必紧张,何爱卿处事谋定后动,治理地方也是有声有色,还对机巧之物颇为感兴趣,倒是和翰林检讨徐子先有些相似,有时间可以和他多交流一下,呵呵人都说朕偏好商利,是个商贾皇帝,没想到朕还有一位商贾臣子,倒是一段青史佳话啊”朱翊钧不由得调笑道。
何成梁却听的纳闷,翰林检讨徐子先,何许人也?回去得问问,不过看老皇帝的态度,估计顶多是知道一些明面上的信息,估计自己在清丰做的无本**他并不知道,不然也不会是这般态度了,这是好事,看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何爱卿哪里人哪?”朱翊钧又问道。
“回陛下,臣乃黄州府麻城人士,只是早年。。。嗯,随父亲到了罗田,后在罗田入县学!”何成梁恭敬的回答道。
“倒是奇了,看何爱卿以往的经历,不会有那么多的见解才对,不想在开州却能够有一番大作为!”朱翊钧饶有兴致的说道。
“陛下切勿小看天下之才,臣虽不才,却也自恃有些学识,臣的看法是,每个人,只要把他放在了合适的位置上,必定能一展心中抱负!”何成梁硬着头皮说道,再怎么着,也比皇帝怀疑自己的来历好些。
“哦?那依爱卿之间,你应该在什么位置,而司马爱卿又应该在什么位置呢?”朱翊钧问道。
正文二十九章历尽沧桑心不移,何惧风雨满乾坤
“哦?那依爱卿之间,你应该在什么位置,而司马爱卿又应该在什么位置呢?”朱翊钧问道。
“臣以为,司马给事中可为当朝之魏征,至于臣,则不好说。”何成梁答道。
“但说无妨!”朱翊钧爽朗的说道。
“臣以为,即便。。。即便管仲乐毅再世,张良孔明重生,亦不能与臣比肩!”何成梁开始不着四六的自吹自擂道。
“哈哈哈哈哈咳咳”朱翊钧大笑道,由于有些激动,还引起一阵咳嗽,不过没管身边太监的搀扶,他站了起来,大声问道:“说说,这斑斑大才,朕还不知道,是不是而今的后进们都时兴狂傲呢?”
沉默半响,何成梁鼓起勇气道:“臣有诛心之言,不知是否当讲?”
“讲!”朱翊钧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沉声道。
“请陛下屏去左右!”何成梁进一步道。
朱翊钧一挥手,左右的宫女太监便离开了,“现在可以说了吧!”朱翊钧问道。
“臣斗胆,请司马大人扶住陛下,以免陛下惊慌!”何成梁继续道。
司马直此时已经站了起来,闻言立马扯了扯何成梁的衣袖,何成梁却不为所动。
“准!”朱翊钧很好奇,何成梁究竟要干什么。
待司马直立于朱翊钧身侧,扶住朱翊钧后,何成梁整整衣服,向朱翊钧长揖之后,才缓缓说道:“臣不敢说后知五百年,但想来四百年是不成问题的,臣断言,若无臣,大明国祚至多不过数十年而已!”
“大胆!”朱翊钧还没有发话,司马直却跳了出来,开玩笑,自己说皇帝不似人君,只是针对皇帝一人而已,却从不敢针对整个大明王朝,这何成梁一直在劝慰自己,怎么他反而如此大逆不道呢?
朱翊钧却沉声说道:“说下去!”
“陛下想必看了司马大人的奏疏,应该知道这土地兼并一事,如今天下富庶之地的土地有七成都掌握在士绅,功臣之后抑或藩王宗室之后,即使是西南西北贫瘠之地情况也差不多,也就是说如今的天下大半的土地都是不用缴纳赋税的,随着以后贫者越贫,富者越富,土地的兼并肯定会更加的厉害,那么朝廷的税赋来源势必会越来越少,一有天灾,则朝廷便会被沉重的负担拖垮,此次山东湖广以及北直隶部分地区的旱灾就是明证,按说此次灾情并不严重,然而朝廷还要发贮解户部的税银以及应解的税解救济灾民呢,各地的仓米完全足以应对才对。一场并不大的灾荒就这样了,那么以后再有灾荒呢?臣观天象,并从史册中得出了一个结论,此次灾荒还只是开始,未来的二到三十年,在河南陕西山东等地区将会有大面积的旱灾,是为小冰河时期,按照眼下的情况,到了那时,朝廷捉襟见肘,难有应对之策,必定会有大面积的流民作乱,次非臣恶意揣测,臣在清丰之时,就已经遇到过流民作乱了,此次各地灾荒,作乱的流民更是众多,到了大面积灾荒来临之际,怕是流民将会数以百万计,朝廷拿什么来应对?
而另一方面,官员****舞弊,已成常例,不然臣也不会在清丰之时遇到的流民也不会明知以卵击石而铤而走险了,实在是当时朝廷发下的救济根本就没有到灾民的手中,‘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如今的灾民作乱怕也是事出有因!
另外臣还要加上一点,中原之地因为小冰河时期的来临而受到灾患,长城外的草原也会受到影响,还有东北之地也是如此,臣听闻那建州努尔哈赤已经四处活动,意图对抗朝廷,空穴来风,势必有因,一旦东北及草原因为天灾而不能顺利游牧,两者联合起来,整合部落,南侵中原。臣观历代蛮族入寇中原,多是草原无法满足其放牧生存,再加上若草原若诞生一位雄主,必是我中原,我大明之祸!
内忧外困,朝廷如何支撑,随着战乱一起,赋税更为减少,而有一部分人的利益始终没有收到损失,那边是不纳粮的士绅群体,包括臣在内,不过陈所经营的任何项目都已经按照开州的规矩缴纳商税了。陛下开税监矿监,是为牟利,朝廷百官均为反对,然而想必陛下应该知道,这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没有几个人没有参与商贾之事,倒是把自己打扮成一幅由洁癖的道德君子,实际上呢?
一旦朝廷陷入困顿,有人会毁家纾难么?有是有,但是少的可怜,绝大部分的人都只会看紧自己的利益,因为他们丝毫不担心朝廷的存亡兴灭,朝廷顶住困难,平定战乱,还得需要人治理,必须靠他们,朝廷一旦灭亡,必定又是一个新朝建立,更是需要他们的支持,所以他们不需要做什么就能获取想要的。更关键的是,很多人看清楚了一点,那就是历史规律!
何为历史规律?便是一朝一代的兴亡史,纵观史书,新朝初立,多是以武力平扫天下,破旧立新,便是一番新气象,随着发展,更是会迎来治世乃至盛世,然而随着发展,特有阶层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国家的潜力与资源便会被这些人占有掏空,以至于积弊丛生,无力回天,数百年的时间,便又是改朝换代。以我大明为例,又以宗室为例,太祖之时,宗室不过数十,太祖定下的标准以国力足以支撑宗室耗费,然万历三十五年时,宗室人员多达一十三万五千余人,这是什么概念?亲王郡王数百,封地良田万顷,便是数百万顷,陛下偏爱福王,更是欲给福王良田四万余顷,加上郡王一下,镇国将军,辅国将军,驸马仪宾等等,天下又有多少良田可封?而没有册封的宗室成员有不得从事百业,如何养活?
这些便是历史规律,真要是大明国祚不断,再过贰佰年,宗室人数必定到百万之数,届时只怕天下田地也尽归宗室了,如此王朝,如若不亡,天理难容!”
朱翊钧听的认真,很认真,有些事情不仔细想是不明白的,他没有治罪何成梁的意思,只是细声问道:“如今大明立国二百余年,宗室也不过一十三万而已,怎么再过二百年就会到百万之众了?”
“陛下!”何成梁苦笑道:“如今是一十三万,其中男丁几何?子又生孙,孙又生子,百万之众,只是保守估计,这还不算宗室女眷!”
朱翊钧恍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笑着说道:“这便是你在你写的那本小册子上的故事放麦粒到象棋格子中的道理吧!”
何成梁点头称是,不明白老皇帝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关心自己说的正式内容,净扯闲篇儿呢?
“呵呵,叫司马爱卿扶住我,怕吓到我,也没有那么容易吧,”朱翊钧轻描淡写道:“有些问题确实不能想,一想啊,就怕的慌,老了,老咯!真想万事不理,好好享受,朕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何成梁与司马直一愣,这是什么话?却见朱翊钧面色潮红,很是激动的说道:“可是不行,我还是太祖子孙,我不能眼看着这大明江山败坏在朕的手中,朕不管那么多了,现在你二人听好了,朕赐予你们天子剑,给你们三年时间,四品一下你们可以先斩后奏!朕要看到你们说的方略的可行性!朕要中兴这大明的江山!中兴大明的江山!咳咳”
“皇上保重龙体!”何成梁急切的说道,千万别因为自己的话让这老爷子急出什么病来,那自己可就玩儿完了。
“无碍的”朱翊钧摆摆手道:“朕没有看到你们的成绩,朕不会死,放心!”
“臣有一言,愿与陛下共勉!”何成梁发自内心的恭谨的跪下,沉声说道:“历尽沧桑心不移,何惧风雨满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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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章初见徐光启
何成梁沉声说道:“历尽沧桑心不移,何惧风雨满乾坤!”
“呵呵,共勉?好好好,咱们君臣以此共勉吧!”朱翊钧说道:“今日之言,不得泄露半句,清楚了吗?”
何成梁与司马直均点头称是,并齐声道:“臣口出狂言,玷污圣听,罪该万死!”
“好了,下去吧!”朱翊钧说完,手一挥,站在远处的太监立马跑上前,伺候着朱翊钧离开了。
看着朱翊钧离去的背影,何成梁精神恍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知道的不一样,何成梁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异时空。
夕阳西下,看着远处朱翊钧的銮驾,金灿夺目,却掩饰不住朱翊钧年老的疲态,就如同这老大的帝国,尽管光鲜,却也阻挡不了日薄西山的颓势。撑大厦于将倾,自我而始吧,何成梁默默的想到。
与司马直一路同行,二人皆默默无语,穿过正阳门,看着滚滚人流,司马直开口道:“柱国兄,大明如此繁荣,奈何,颓废至斯?”
“这个问题,我们不要再纠缠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好我们的使命!”何成梁对司马直诚恳的说道。
回到家后,何成梁念叨着这翰林检讨徐子先是何许人,想了半天,不得其解,对自己那浅薄的历史知识感到很惭愧。
第二天,何成梁便差人到翰林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