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2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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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环悠悠而醒,思忆起适才的情况,边试图把娇弱无力的纤手抽回去,边气息不宁地说道:“玉环既曾是陛下之父的妻子,又曾是陛下之祖的宠妃,陛下如此握手把腕,难道不怕玉环这行将就死之人污了陛下的声名!”
玉环这冷冰冰而又喘咻咻地话语,使我胸中一阵发闷、发苦,而采苹那幽怨而又绝望的眼神也让我心中一疼。无暇再权衡迟疑,我冲口说道:“玉环何必如此?我非草木,岂真无情?你所提的三件事,我全依就是!好了,现在不需要你再多操心了,你只管好好养病便是!”应允之后,我竟然出乎意料地没有感到一丝的不自在,相反还觉得心里一阵子的轻松。
采苹一听此言,清丽的娇颜上显出一抹惊讶,不可置信地直视着我的双眸,她秀美白腻的脸颊上兀自挂着两滴残泪。我知道,这前后的情绪有天壤之别,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消化或者相信我的承诺。我当即向采苹坚定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我允诺。采苹立时垂下了螓首,竟有似如二八少女般的娇羞。玉环目睹此景,强做一笑,微喘地说道:“我得能玉、成此事,也算是做了一桩功德……”言语中,久病身弱的她竟似再无牵挂地渐入梦乡。
我和采苹单独相对,只觉心头百感交集,而经由我应允收纳采苹归入宫闱之事后,采苹好似变得容易害羞起来。只默默相对了片刻,采苹便脸泛桃红,迟疑了半天才娇言轻吐:“玉环姐这一睡不知何时能醒,陛下凯旋甫归,久别长安,当勤理久旷的政务,多陪陪可君、皎玉她们。这里自有臣妾照料,陛下且请回吧!”
听着采苹的软语娇音,我心下不觉一阵感叹,这个在我前世的历史上,死于安史刀兵之乱的薄命红颜,终于脱离了宿命,我口中却故意说道:“什么陛下、臣妾的,采苹居在宫中已有些时日,想来当知在我后宫之中不论君臣的规矩!”玉环还在重病之中,我在言语之间,终是不愿过分,一语调侃之后,我便在采苹既是羞喜又带薄嗔的目光中轻笑而去。
收纳采苹之事,我虽不知该如何向可君她们开口,但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我的十位妻妾却已全部得知其中的详情:当我回返两仪殿秉理组事的空档,按着平常的习惯,可君等人前往紫云阁问候玉环的病情,我所应允玉环三件事的来龙去脉,也随之由玉环之口,传入我妻妾们的耳中。
采苹举止高雅,谈吐得体,既品貌清丽,又颇有文才,因此对于采苹,众女是欣赏和喜欢的。况且可君等几位“老妻们”,自去年八月间的夜宴上,就已知我对采苹颇有怜香之意,故而早有心理准备,基本上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或者不快。
只有颇识大体而又生性顽皮的,霞儿心有不甘,当着大妇可君及众姐妹的面,她虽不敢表现出气怨之态,却仍俏唇微动,似乎在轻轻地嘟囔着什么。
一见之下,我连忙暗运内力,凝神而听,顿时我知道,我前往探看玉卿时,霞儿的神情为什么有些异样:“我就知道这个色东西,一到玉卿、采苹那里,弄不巧就会借着病重的因由,再给我添个新姐妹!”
暗暗失笑之余,我却心泛烦忧:这一代美女杨玉环,我该如何安置?若说我把她如同采苹一样,纳入后宫,不说先前玉环的两个“若非”梗在那里(若非年已过高、若非身侍两代),就是霞儿,甚至可君、皎玉她们那里,我也难以面对、启齿!
思忖之间,时刻关注着我的皎玉发现了我的异样,她连忙关切地轻声问道:“棠郎,怎么了?”皎玉满是柔情的娇语,却让我心头一震,迎着她关切而微带着羞意的眼眸,我心里一暖,暗吁了一口气:先不管了,一代美女杨玉环之于我,或许正如我以前所思——只是一个美丽而又不可触及的梦而已,怜取眼前人才是真!我展颜一笑,手握着皎玉儿的柔荑,柔声回道:“没事!我是在想,我的皎玉儿何时才能少些羞涩之意?”一句话,使得皎玉脸泛红晕,她美目漾着一抹喜悦,薄嗔地白了我一眼。
是夜,我歇于可君皇后的承香殿。待得床闱战事已靖,可君已在我怀中渐入梦中,而我却了无困意。想起日间玉环的形瘦神销,复又想起皎玉日间的喜悦一瞟,我心中暗叹道:“唉,原来让一个爱自己的人感到喜悦和幸福是这么容易!但,玉环又岂是我该爱之人?”正在这意乱之间,突闻有碎步急跑之音,由远及近地传来,我心下一凛:宫闱之内,既无亲卫、威卫、骁卫及侍者的阻止,此人必是宫中深得我信任的人;而深夜之中,惶然疾奔,且碎步凌乱,一定是位有急切之事的女子!
一念及此,我心中一惊,立有所悟,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起身着衣。任我再是动作轻柔,在我怀中枕臂而卧的可君终是一惊然而醒。她一边帮我递过束腰的玉带,一边妙目讶然地问道:“棠郎缘何中夜而起?”
我一边束腰,一连简洁地回道:“玉环可能病情有变!”可君也着忙穿衣——玉环可是居于内宫,可君身为后宫之主,岂可不闻不问?穿戴妥当,我和可君方才举步出殿,气喘咻咻的采苹也来到我的面前,证实了我的猜测。
前往紫云阁的路上,我心下蓦地升起一阵惶恐之感:前者,因为我不明真相的一时犹豫而葬送了杨妍,如今,玉环不会就如杨妍那般地遽然而去吧?!对于今日上牛没有及时地为玉环送服灵丹,我不由懊悔不已,在我的脑海里,不觉现显着当日杨妍在大同殿为我饮毒而毙的情景:一会儿,杨妍花容惨淡,深情而又凄然地望着我,眼眶中的泪水隐忍不住地滴滴滑落;一会儿,杨妍妙目浸血,圆睁直视,一瞬不眨地直对着我,空有两行残泪犹然滑下,却再无一丝忍痛的呻吟,仿佛连同杨妍都在逼问我一般!
更有杨妍强自忍泣所言的三幸和三不幸在我耳边环绕:“其实妍姐一生有三大幸,有三大着不幸。一不幸,是我幼年丧父失母,无人勤加管教疼爱,致使我及长德行有亏;二不幸,是所嫁非人,所配的郎君体弱多病,我于归未久,他便撒手西去;三不幸是,妍姐虽痛昨日之非,更痛只能回头看,却无法走回头!一幸是,托玉环之福,我得以位至国夫人之尊,得近天颜,可说是享尽人间至福;二幸是,有幸得识大郎,使我真正感受到什么是珍贵的真情;三幸却是能如此而死!”
耳边回想起杨妍凄然自论的三幸与三不幸,更使我的心中难过难当。游目四周,试图转怀移绪,心中却不自禁地想到:“玉环的一生至今,遭遇可谓玄奇已极,她若扪心自问,却不知又有什么幸与不幸!”思乱绪烦之中,终抵至玉环暂居的紫云阁。
我心焦之下,先于可君与采苹地夺门而入,径自疾步玉环榻前。但见玉环的玉面更显得惨白了,枯无血色的双唇微微张开,细弱欲断般地轻微喘息着,而在她的唇角边,更有一丝殷红的血迹,显见玉环曾经吐血或者嗑血;一双曾经撩动凡人心弦的妙目此时已然闭合,似乎只有长而翘的睫毛抖动,才显出一丝淡淡地生气。
顾不上体味这一见之下的感受,我疾步上前将玉环揽在怀中,早已在路上握于右手万应灵凡丹随即纳入玉环微张的小嘴之内。为之顶颌闭口之后,潜运先天真气,通过相握的左手,柔缓地为玉环理气顺血。
随后而至的可君、采苹目睹此景,自然知道轻重所系,当下俱不敢稍加惊扰,两人默默地呆立于一旁,只把两双紧张而关切的美目倾注在我和玉环的身上。
也许用了二刻的时间,我感到玉环的生理机能渐渐由紊乱而归于平和,心下不由一宽,知道玉环已无大碍,因久病而成疲的玉环很快就会清醒过来,凭着万应灵丹的参造化之功,玉环以后只须慢慢调理,便可恢复健康了。遂轻轻地将玉环安于床榻之上。
“玉环姐怎么样了?”可君与采苹虽见玉环的脸上渐有红润之色,但心悬之下,仍情不自禁地同声问道。我抹了抹额上渐干的冷汗,轻声回道:“玉环料想已无大碍,大概稍加调理便可复元!”丹虽曰万应,但也须病者本人相配合。所以我如此回答。
答话之间,却见玉环缓缓地睁,开了双目,已隐有神采的双眸中却只包含着惊讶和惑然,并没有多少因活着而应有的高兴情绪在内,我不由心里一沉。直至此刻,可君和采苹才快步榻边,关切地问询玉环的状况,而采苹了便于玉环说话,更轻柔地让玉环绮靠在自己的怀中。
悉知自己获救的经过以后,玉环的脸上一片释然,目光在我和可君的脸上一扫,目光中含带着一抹决然和一丝怀恋,这让我心中大是不安,不知道玉环眼中的决然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玉环轻轻地吁了口气,闭目片刻,而后淡淡说道:“经此一劫,玉环已心如止水,勘破世情,可谓似生还死!待得残躯康健,当重为太真,望陛下与娘娘给予以方便,使太真重回道门!”
此言一出,我和可君、采苹均是一惊,多年对玉环的关注,以及多年对历史上四大美女的萦怀,使我相对于可君、采苹,在心态上一时之间极不平稳。待有所问,却见玉环素手相止,扬声说道:“我意已决,大郎请勿再言!”
采苹眼见玉环如此决然,不禁悲声说道:“玉环姐既为我安置出处,为何不姐妹相随效而仿之?竟做出如此令我伤情的决定?”
玉环微微一笑,缓缓说道:“我经过人世间的极荣,也感受过内心中的极苦,如今更历了一番生死,姐姐确已勘破一切!依姐姐亲身的阅历‘超然于物质之外,忘形于时间之中。’难道不是我现在需要追求的吗?舍此而外,你们认为有哪一种方式才能抚平我的心灵?”
玉环的这一言如针见血,细细思索,不仅对于玉环本身而言,即是针对于我,也大有道理。这一句话真的戳穿我所有的想象,我心下不觉一阵颓然,而在此同时,我的心中却也有种豁然轻松的感觉,或者真如玉环所言,不论对我还是对她,只有采取这一种方式,才能解脱和抚平大家的心灵。
今天,是我西征回朝后的第一个大朝之日。
在这次的朝会之上,我计划展开一番意义重大的廷议。而自从西征归来的路上,我就反复思索过是否要进行这次廷议了,可以说我十分期待这次廷议的进行。是以,当大臣们在太极殿山呼万岁已毕,文东武西地排列在朝堂两边之后,我立即开宗明义地抛出我的议题:
“大唐立国之初,兵不过十万之数,域不过太原之地,赖先祖圣主内修明政,外用精兵,终一统群雄割据之势!如今虽则内佞已靖,外寇已平,大唐之地渐复盛世之相,外域之国群相臣服天朝之威,但经西域之事,朕深知天下无极,域外有域!若想大唐傲世永屹,不惟要政令清明,还要不断地开拓视野——一如立国之初,不断地开疆拓土!
盛世之基在于民,强国之基在于军,施德政以图大治天下虽十分重要,纳四方于一御,统一教而化万民也重要十分!因此,朕以为,勤修明政之余,四方国族但有不臣和失德之处,我大唐应该一律加以征讨,并将其民其域纳入大唐的版图!诸卿以为如何?”
此议一出,整个气氛原本非常肃穆的太极殿,立时更为之一寂,旋即却又沸扬起来。左相裴宽率先高声奏道:“臣禀万岁,此议万万不可!”
接着,裴宽以一付忧急之态慌然出班,向我躬身一礼,慨然而言:“圣人有云‘兵者凶也,非不得已而用之’,更有言‘上者伐谋,中者伐交,下者伐兵’,是以‘止戈’方才为‘武’,而一将成名万骨枯,‘兵’者动,举目何处无坟‘丘’?除了兵凶战危之外,军饷粮草、衣甲兵械又添增多少开支?且论如今大唐元气刚复,江山才由颓败中显出一点盛旺之相,纵然贞观、开元般的盛世,大唐也未有这般鼓励边功,公然支持边将滋事的举措!陛下文通武备,才智之高原是臣等仰不可及,自非不辨其中的轻重,望陛下明察!”
裴宽语调锵铿,一派凛然之色,陈希烈、周子谅等一干老臣纷纷随出附议,太极殿上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但作为始作俑者,我却丝毫没有捅马蜂窝的感觉,对于大部分朝臣的这般反应,我早已预料到了。而我之所以在西征归来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上,提出这么易招反对的议题,就是为了更清楚的阐述我这个议题的优缺之处。
即使我的这番提议在今天的廷会上通不过,但这别具一格的治世观点,却也由此在朝臣,乃至天下万民的心目中占有了一席之地,进而通过针对性的思索和对比,使我的臣民们形成一种强势文化思维的雏形。如此一来,不仅日后这一举措作为大唐的基本国策之一实行时,更易为大唐的臣民所接受,而且,也使我大汉民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