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吟-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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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倌,你可算回来,段大哥让我去找你,说有要事相商!”
刚走进军营的辕门,便见到一身短裤背心的鲁海大步走来,脸色颇为焦急,甚至都有汗珠溢了出来。
“怎么了鲁大哥?”
在刘绻小脸上捏了捏,后者会意的带着刘恪与张瑾往别院而去,刘风则是随着鲁海往段淳于办公的屋舍走去。
“是大事,段大哥将最近一个多月夜观天象所得数据演算了几遍,得出十多天后将是大雨倾盆,很有可能引起大规模的洪涝!”
洪涝!
听到这两个字,刘风脸色一变,梅雨季是要来临了,鹿鸣境内的河流也多次的防护筑堤了,怕的就是洪涝的发生。
“是的,玉倌”,鲁海满脸严肃的应道,“璇玑前辈也在留意,他所得出的结论与段大哥无异,如今大伙都在会议室等你。”
理家与阴阳家都是精通望气推演之术,既然他们都这样说,想来是真的了。本以为没有隐患,可如今听到鲁海这般说,刘风当下惊慌了,不再言语,快速的朝着段淳于而去。
冲进会议室,却见已经坐满人了,娄底五县的县尊都被段淳于招了回来,就连很少参与鹿鸣会议的璇玑三人也出席了,这仗势,在鹿鸣城已经有阵子没出现了。
“玉倌!”
见到刘风,段淳于忙起身说道,刘风对着璇玑他们拱手行了一礼,便坐到自己的位置,直接开门见山,“段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淳于走到一边,将墙边挂着的地图打开,这是覆盖西汉,南蜀与东禹三国的大型地图,在刘风消失的那四年中段淳于着手筹划出来的。
指着上面绿色画出来的河流,段淳于也不拖泥带水,“玉倌,各位,你们看,鹿鸣城是在这里,周边的河流是滦河的分支,经过我们这几年的修缮,对于洪涝是没有大问题。”
“可是这次不一样”,指着图上新增的众多表面方向的箭头,段淳于满脸的郑重,“经过我与璇玑前辈以及李叔的推测,即将到来的或许是百年不遇的水灾,到时候滦河水流暴增,夹着渭河的分支,极有可能冲破我们的防堤。”
“最要紧的是东禹境内河流众多,百姓也大多沿河而居,前面提到的渭河与滦河不说,还有着淮河、汉水以及澜江等十多条大型河流,更不要说那些支流。”
“不错”,李飘雪出声接道,“我与前辈按照目前情况推测,不禁东禹会受灾,西汉沿着澜江的麻池、襄樊、盘营以及靠近西汉腹部的歙县都要受到影响,更何况西汉还有吴江与狮泉河等几大河流,灾情虽然不及东禹,但是后果也颇为严重。”
“李叔,那南蜀会怎样?”
南蜀多山,史上并未出现过几次洪涝,但是被段淳于与李飘雪这么一说,张邈心中自然会生出急乱,毕竟南蜀也靠着条秋水河。
“从星象来看,洪灾主要集中于东禹与西汉,至于南蜀,本就处在朱雀位,极火,应该不会受到多大的影响。”
璇玑的一句话让张邈安了心,而刘风也从他们的交谈中明白了段淳于招来大家的意思,今年的梅雨季节将会发生洪灾,东禹朝便是首当其冲。
“段大哥,可有防御对策?”
洪水,那是天灾,凡人怎么能阻挡,现在刘风能做的便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而已。
段淳于紧锁浓眉,那林若弦也是绞尽脑汁的模样,没有人比他们两更了解鹿鸣的情况,如今他两这神情,让在座的所有人的心不禁都提了起来。
“办法却还是没有”,想了一会,段淳于指着鹿鸣境内与滦河与渭河汇集的地方,“不过目前能做的便是将这几处的堤防尽快完善,鹿鸣城中全部河流需要疏浚,将水流引入到淮河之中,至于其他的,只能看天意了。”
对于治理洪水,刘风并不是很在行,盯着地图看了会,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便让众人按照段淳于的方法去做,撤离沿河的百姓,疏通河流,变引河水走向。
特别是娄底县,处在滦河延伸到鹿鸣的交汇点,所承受的防洪压力最大。目光转移到林旭的身上,五个县城的县尊,他是资历最轻的,起初是有人不服,可见过他手段之后,没有人再有异言。
“各位大人放心,娄底绝不会在此次水灾中伤一民!”
“好!”
林旭这底气十足保证让刘风也信心大增,猛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还有数十天,大家尽快防备起来,娄底等五县要是收到临风三城有人来过问,无须理会,要是强行干涉,直接杀无赦!”
一直温和的刘风身上陡然散发出逼人的气势,让段淳于等人不禁都躬身领命称是,而璇玑与兵家二尊则是心中一凛,看着刘风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思索,因为这气势让他们都有了压迫感!
第六卷秋风潇潇风云起
第二百六十九章防汛
2012…04…2110:03:14'字数'3154
事不迟疑,刘风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各个县城的县尊一起用餐,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他们也明白不应再逗留,纷纷告辞,朝着自己的县城而去。
众人散去时,刘风却被段淳于留了下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刘风心中当即明白段淳于定是有是刚才不便说出口的话语。
“段大哥,究竟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这里有没有外人。”
见刘风这般说,段淳于也不犹豫了,“玉倌,此次洪涝,东禹西汉即便是此刻忙于治理也必将国力大损,更何况从目前形势来看,两朝国君都还未重视这件事。”
“而我鹿鸣却不同,一直上心此事,如今再有这些防护,想来是受不了大碍,更何况储备丰厚,到时候可举棋而起。。。。。。”
说道着,段淳于不再言语,只是盯着刘风,而后者当然明白他所说的意思,趁势而起,以现在鹿鸣的情况,夺得东禹的大鼎绝非难事。
“段大哥,这种话无须再言,刘风的志向你不是不清楚,权位对我来说只是枷锁,更何况这次灾害必使得民不聊生,这种事情,非刘风所想,还是劳烦段大哥对救百姓脱离水灾一事多上上心,我这就去给朝廷上书言明此事。”
拒绝了段淳于的提议,虽然不明白一向淡泊明志的他为何有这般想法,或许只是试探一下自己,但无论是怎样,刘风都会出于本意的拒绝。
看着刘风离去,段淳于不怒反笑,“玉倌,舍之,得之,你不屑于皇位,所举却皆是得民心之举啊!”
因为洪涝的威胁,整个鹿鸣城便忙碌开来,而告示早已经贴满了全城,对于刘风的决定,百姓当然是全部响应。
所以,河边,整天都是众多的百姓加入到清淤疏浚的队伍中来,使得这速度大大加快,按照这速度,梅雨季来临之前,应该可以将鹿鸣境内河道差不多全部清淤与筑堤,使得雨水容纳能力大大的增加。
而至于下一季的作物,城中百姓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在鹿鸣城这几年大力发展下,每家每户都存上了许多粮食,即便是颗粒无收,也能安心的生活。
“叔父!”
在鹿鸣城西,刘风去视察情况,却见到了浑身汗水的韩远。叔父,这是刘风执意要韩远这般称呼的,在刘风心中,他与韩新相交不长,但他着实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兄长,更何况还有韩杰这层关系,所以叔父这词比大人听起来亲切多了。
眼前的韩远已经十二岁有余,在韩杰与刘风等人的刻意照顾下,身体骨发育很不错,个头都窜到了一米六开外。
“佑鸣,今日怎么不在学堂,又到这河堤来了?”
“书孩儿孩儿已经看完,正巧娘亲在这帮忙,所以孩儿便来想为百姓做些事情。”
顺着韩远的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韩大嫂也满是汗水的给劳碌民众发着解暑祛渴的绿豆汤,虽然没有冰镇的透心凉,但也是经过井水降温的,在这年头,已属于难得的祛暑之物了。
与韩大嫂寒暄了几句,刘风率先脱去身上的长衫,穿着背心加入到筑堤疏浚的队伍中去,随之而来的孙然等人也纷纷热火朝天的做了起来。
在鹿鸣城忙碌的时候,澜陵城,乾光殿,孙沫飞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一旁的小全子,由他送到殿下众臣子手中。
一刻钟之后,待群臣看完,孙沫飞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诸位爱卿,东陵王加急禀报将有灾情发生,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皇上,老臣以为不可信,只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这些日子,老臣与钦天监徐大人商议,今年大禹当是风顺雨调,所以皇上当不必理会此事。”
国柱许逾本对刘风颇有好感,毕竟抵抗匈奴的事迹摆在那,让他这驰骋沙场多年的老将也为之热血沸腾。
可是刘风逐渐拥兵自重,还被封了王,这在国体为重的老臣子心中就是叛逆的象征,因而此刻对刘风,许逾只有‘弄臣贼子’四字来形容,大有为朝廷除之而后快的想法。
看着脸色有些激动的许逾,孙沫飞或许能猜到他的一些想法,虽然不赞成,但对于这一心为大禹的老臣子,他也不便出言指责,只能委婉的逐步打消他对刘风的成见。
“徐爱卿,可是如许老国柱所言?”
钦天监太常令徐强,是通晓天理的术士,在钦天监任职几十年,也算是东禹的老臣子了。
听到孙沫飞的询问,这位头发已经略有花白的太常令恭敬的走出所站的朝位,“回皇上,由夜观的天象来看,大禹今年是该风调雨顺,可是不知何种缘由,近半个月来,朱雀方位变得迷蒙起来,不过依老臣看来,大禹国运有绚烂之势,这应该无大碍。”
难道是玉倌错了?
听到徐强这般说,孙沫飞心中也摸不着底了,毕竟他在钦天监执掌多年从未出过错,而刘风所说的梅雨之际还有数十天而已,这个时候防汛布设,定是要花费巨大。
更为要紧的是没有水灾发生,那孙沫飞就会背上劳民伤财的罪名,对于刚登基的他来说,绝对不利于皇位的巩固。
大殿上有些寂静,孙沫飞低头不语,朝臣们大气也不敢出,任何人都明白水灾对于多河的东禹的影响,所以这种事情是插不得嘴的。
这个时候,孙沫飞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的后退,想到数百万的百姓生死便在自己的决定之中,只觉得屁股下的龙椅烫的慌。
“逸清,我相信你可以,别让我失望,做一个让世人称颂的明君!”
刘风的话闪现到孙沫飞的脑中,不知道何时开始,那个单薄的身体也开始成为他依仗的对象。
他不会负我的!
猛的抬起头,孙沫飞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天意难测,朕乃一国之君,应当更加的小心,对于东陵王的所奏,朕觉得要谨慎对之,着内阁立刻开始督促各城池的防汛筹措,若是由不得力者杀无赦!”
“皇上,如今是农忙播种之计,要是正动用百姓去做见不到影的事情,可是劳民伤财,会民怨载道啊!”
听到孙沫飞的决定,许逾忙出声劝阻,内阁之中,也有阁臣一同附和,在他们看来,东禹的堤岸防护早已经坚固无比,哪里还需要重新整治?
“朕心意已决,不容反对,立刻往各地派出监理之臣,监察地方城池,违令者斩,不得有误!”
孙沫飞一甩龙袍,退出了乾光殿,许逾心中有着忿恨,但也无法再劝,而数十位的阁臣虽然吃过刘风的苦头,不过此事关系这民生社稷也不敢以公报私,忙开始商议起来。
“父皇,您觉得儿臣这样做是对是错?”
养心殿,孙沫飞坐在裕兴帝孙玉钰的床前,轻声的低问着,这些日子独自处理国家大事,遇到难以决断之事总会来这,即便昏迷中的孙玉钰不能听到,但是和他说出来,孙沫飞也觉得心中踏实多了。
在孙沫飞低首的时候,床上的裕兴帝睁开了眼睛,用干枯的手伸向孙沫飞,抓着他的手,“痴儿,那小子谋定而后动,不会错的。”
说完,不管孙沫飞的呼声,再次陷入昏睡之中,而习以为常的后者小心的将他脸上的细汗珠擦拭掉,接过一旁于总管手中的扇子轻轻的扇了起来。
两天后,在西汉,君天殿,在上演着与东禹皇宫相似的情节,刘季正一脸恼怒看着殿下跪着的问天台祭酒孔令,“说,大汉会不会也受灾?”
额头上汗水不断的往外冒出,这个时候,孔令当然不能说自己之前望天像时所没放在心上的微小变化,“皇上,我朝乃是玄武大帝所佑之所,雨水当是润泽,水涝之相从未出现,不过天威难测,下臣也有难以参透之时。”
“难以参透?”
殿上传来刘季冰冷的声音,“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朕要你作何,来人,将孔令打入诏狱!”
一句话,让孔令跌坐在殿上,左右却未有敢开口求饶者,刘季这性子朝臣都明白,现在开口只会受到牵连。
更何况,东禹都着手准备防汛的事情,孔令却只字未提,还以天意难测为借口推脱,这不是表明了自己的无能?
“父皇,儿臣觉得此刻当不是追究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