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猎国-第3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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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旅旅长陈劲松数次要派兵接应,但是被手下军官劝阻了,他的军队不能出动,其他地方的德国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阵地,一旦阵地有任何松懈,德国人必定会趁机占领阵地。陈劲松咬着牙流着泪,口中不断祈祷着。
德军也不敢接应,此时天色已晚,瓦德西判断中国第19集团军应该有至少一个团的骑兵,如果贸然出兵接应,导致阵地松懈,被中国人的骑兵趁机冲入本方阵地之中,将会给他带来惨败。
所以双方都在等,等待着他们自己分开。
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肉搏战,每个人都不是人类一样,屠宰着对方,也被对方屠杀着。
惨叫声响彻云霄。
中德双方的肉搏战从下午6点一直到7点,直到双方看不清楚对手,这才撤回到本方阵地,这次肉搏战双方都损失惨重,战场上可以用尸横遍野来形容,德国人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心理打击,那些被他们看不起的黄皮猴子们创造了一个奇迹,在肉搏战之中,中德双方伤亡比例是一比一。
黄种人并不比白种人差。
晚上的时候陈刚来到192旅3团慰问,见到就所有士兵都负伤在身,很多士兵疼着疼着就这样昏死过去了。
阎锡山说:“军坐,给兄弟们一口大烟吧,止止疼。”
“行。”陈刚也没有顾忌大烟副作用,只要能止住士兵的疼痛,什么方法都可以同了。
“3团还有多少人?”陈刚问。
阎锡山指了指屋子里的,笑道:“3团还有这些,一百七十九个,剩下的不是被炮炸死了,就是在下午打死了。”
“我听说你们团出了个高手?日本人都看到了,说这个士兵至少杀了三十个德国鬼子。”
“喏,过来,杨彦卿。”阎锡山喊道。
杨彦卿跳了起来,走过来,一身的鲜血凝在他的军服上,仿佛一层盔甲一样,浑身上下全都是血味,远远地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兽性和血腥。这是一个高手,而且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
“军座!”杨彦卿敬了一个礼道,眼神锐利地看着陈刚,身上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傲气。
“好小子,看起来个子不高,这么能打。”陈刚非常喜欢这样的士兵,当兵的就要有这种傲气,他看不惯绿营和八旗兵那种只会谄媚的眼神,也看不起练军的胆小如鼠。
杨彦卿腼腆一笑,他确实不怎么样会说话,白天的时候死在他手下的德国鬼子不是三十三个就是三十五个,总之他自己也忘记了,他的刀早就杀的卷刃了。他终结了一下,一把西北长刀最多能砍死八个人,然后刀锋就不再锐利了,反倒不如德国人的刺刀耐用。这也是为什么古代武将都喜欢用神兵利器,因为他们杀的人多,自然需要更好的兵刃,普通士兵能杀死一个对手就已经非常幸运了。像杨彦卿这样的武林高手,翻到需要特使打造的武器。
阎锡山道:“这小子是刚刚参军的,还不到两个月,河北陈家沟的,陈式太极拳正宗传人。”
“太极拳这么能打?”陈刚惊讶道。
杨彦卿听到他怀疑太极拳,立即不干了,站出来申辩道:“军队!太极拳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没打过架的太极拳,就是个军体操,您见过用体操杀人的吗?太极拳讲究的是爆发力,一瞬间的破坏力,身手的敏捷性。太极拳不是你打我一拳没打死,我打你一拳打死你,而是你打不着我,我打死你。所以在今天的战斗之中,我躲过了德国人的刺刀,我身上的血全都是德国人的。”
陈刚笑道:“你小子从小没少跟别人打架过吧?”
杨彦卿又一次腼腆地说道:“我从小跟村子里姓陈的打到大,他们不喜欢我,说凭什么陈式太极拳要传给姓杨的。”
其他军官问道:“好样的,后来咋样?”
“后来?”杨彦卿一咧嘴,笑得更开心了,“后来没有人再敢跟我打,都是我去打他们。”
“哈哈哈……”众人大小不已道。
笑过之后,陈刚看着满地伤员,内心充满着悲伤,他说道:“你们撤下去吧,再打下去,你们就打没了,给你们3团留点种子。”
“多谢军座。”阎锡山咧嘴笑道,这一笑撤了腰上的刀眼,疼得够呛。
“受伤了?”陈刚问。
“小意思,被打了一个窟窿眼。”阎锡山满不在乎地说道。
“妈了个蛋,还小意思,军医,给我把他抬下去。”陈刚训斥道。
一个团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兵力,亏得阎锡山还在强撑着,当然,所有人都在强撑着,德国人的大炮打得太凶了,亏得这是血军,否则老式清军或者绿营早就跑的不知道去哪了。德国人的炮兵团被炸沉在海底,使用的是步兵旅随军携带的支援火炮75毫米克虏伯野炮,而血军这一边,尽管补充了日式轻武器,但却没有多少大炮,而且在中国人这一边75毫米克虏伯野炮已经是重炮了!
巡视一圈之后,陈刚感慨不已,这仗太难打了,难怪说德国人是欧洲第一陆军,在白天的交战之中,德国人在地势处于劣势,而守军早就修了两个月的防御工事的情况下,居然杀敌超过本身伤亡。
“如果把他们放进来呢?”姬凯林问。
“你的意思是巷战?”陈刚问道。
“是的。”姬凯林总结道,“白天192旅3团与德军敢死队的肉搏战之中,我军并没有吃多大的亏,从杀敌数目上来说双方五五平手,所以将德国人放进来,我们在天津城里和他们打巷战。近身肉搏,我们不怕他们。”
陈刚摇摇头,说道:“我们的任务是阻击、吸引德国人北上,而不是在这里跟他们耗死。”他看了看地图,笑道:“在坚持五天,五天之后,我们向北撤退。”
“好吧。”姬凯林道。
陈刚又道:“对了,那个杨彦卿,我准备保举他读军校,去陕西武备学堂读五期。”
姬凯林笑道:“你是看中了他吧,这小子身上的杀气太浓了。”
“对,军队里需要这样的人,他将军摩恪达很像。”陈刚说道。
姬凯林忽然想起来,说:“摩恪达的干儿子格桑尔乐屡次请战,他都急坏了。”
陈刚摇头说:“还不到用他们的时候。”
“这小子啊,一天不打仗不舒服。”姬凯林说道。
陈刚道:“要是格桑尔乐能多学学汉语,我也打算把他保举到军校里,这小子大字不识,我担心将来军队正规化了,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将来文盲肯定不能做军官,你有时间多劝劝他,要么好好学习去军校深造,要么就滚蛋。”
姬凯林道:“好吧,这件事我来办。”
今夜的星光璀璨明亮,两人走在路上,踩在地面上的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寂静得可怕。不远处,战士们围坐在一起,烤着火,讲着荤段子打发时间。两人看了看士兵们,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明天还会有多少人牺牲在此。
第474章 中国骑兵对德国骑兵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1901年1月1日,德国远征军再一次对天津发起进攻,然而天津的防御工事已经被第19集团军修得非常完善,德军的进攻尽管非常凶猛,但对天寒地冻之中的战壕线毫无办法。
瓦德西元帅甚至派出了海军陆战队参与进攻,同样也无功而返。
在急切之中,德国远征军步兵第一旅终于回来了,他们杀退了中*队191旅的反扑,带着得胜的士气来到战场,诺尔曼少将将自己的经验与心得报告给了瓦德西元帅,瓦德西元帅连忙召集所有军官开会,商讨如何占领天津。
“炮兵靠近他们,靠得越紧越好,消灭他们的重机枪阵地。”诺尔曼说道,“他们的士兵射击精准度不高,很多都是新兵,而且他们的步枪杀伤力有限,击中我们之后只在身上留下一个弹孔,不会让我们的士兵丧失战斗力。”
“你的经验是什么?”
“200米到250米之间,将会是他们的梦魇。”诺尔曼说道。
“好,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办。”瓦德西元帅拍板说道。
1901年1月2日,德军远征军倾巢出动,从三个方向向天津城发起潮水般的攻击,按照诺尔曼少将的要求,德国士兵在200米到250米之间和中国士兵对射,很快,训练出众的德国人就取得了火力优势。当他们打算将炮拉到前线的时候,却遭到这些天一直隐藏的第19炮兵团的打击,原来军级是配备了炮兵的,德国人这一点失算了。
在反复争夺当中,德军采取了小规模突击,并终于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中国守军前线一线阵地被攻破。随后在193旅1团团长倪本正的带领下对德军进行反击,但效果甚微,德军很快将重机枪驾到前线来,在炮火的掩护下,巩固了占领的战壕。
倪本正亲自布置前线防御,且近距离观察德军的火力配置,拟定反击战术,但不幸的是他被德军意外击中身亡。
毕业于陕西武备学堂二期工兵科的倪本正,阵亡时年仅27岁,他是被一发德军炮弹击中牺牲的,阵亡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
随着193旅1团长倪本正的阵亡,前线阵地上的中国士兵士气衰落了下来,不得不退了下去,而德军反倒士气旺盛,掀起了进攻狂潮。
随后,中国守军的第二线阵地被攻破,第三线阵地被攻破,第四线阵地被攻破,德国人很敏锐地感觉到了中国士兵的士气低落,立即增加了进攻强度。
天津城外的防御阵地总计六道战壕线,德国人接连攻破了四道,他们看到了获胜的希望,天津城攻取在即,很多德国士兵高喊着胜利的口号扬言今天要在成立睡一宿。
但是在第五道战壕处,他们(德国人)受到了激烈抵抗,193旅旅长苏绪模亲自督战,率军坚守阵地,让德国人吃了很大苦头。双方苦战数个小时,德国损失了三名中校军官,而战斗中193旅旅长苏绪模阵亡,副旅长廉丰(陕西武备学堂二期步兵科)接替了他的位置,继续率领士兵顽强抵抗。随着中国援军的到来,以及1团溃退士兵重新集结,中国阵地防线愈加稳固。德国人想要进攻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战斗僵持了下来。
下午三点钟,天色昏暗的时候,陈刚终于派出了他的杀手锏,第19骑兵团,清一色由原羌藏骑兵旅和原血军骑兵第一旅骑术最好的骑兵组成,团长是羌族将军,摩恪达收养的孤儿格桑尔乐,他的骑兵团保持着当初羌藏骑兵旅的传统,士兵身穿黑色军装,却肩披白色披风,战马驰骋而过,之间白色洪流汹涌袭来。
格桑尔乐突然率领骑兵团从城外早就埋伏好的芦苇荡里杀了出来,德军措手不及,好不容易组成的炮兵团再一次遭到袭击。
瓦德西下令重机枪对准中国骑兵扫射,士兵说他们在炮兵阵地上,如果扫射会伤到自己人,瓦德西无奈下令骑兵团团长奥尔巴赫上下率领骑兵团向中国骑兵发起进攻。
奥尔巴赫上校立即拔出战刀,回身喊道:“东普鲁士胸甲骑兵第一团的勇士们,拔出你们的战刀,杀光所有中国人!”
“杀!”德国人的骑兵杀了过去,他们是德意志的荣耀,他们是日耳曼的骄傲,他们打败了法国人,打败了波兰人,打败了俄国人,他们统一了德意志,他们是东普鲁士胸甲骑兵第一团,战功赫赫的德意志胸甲骑兵!
格桑尔乐见状,哈哈大笑道:“兄弟们,杀白狗的机会来了!第一营,继续进攻,第二营和第三营,跟我将那些白鬼的骑兵干掉。杀!”
“杀!”
格桑尔乐带领1000名骑兵朝着德国远征军东普鲁士胸甲骑兵第一团的800人同时发起了冲锋,铁骑如旋风而至,半空之中双方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奔腾的声音如电闪雷鸣,那气势,那为和,让战场之外的步兵们目瞪口呆。
昨天他们看到了规模超过两千人的肉搏战,很多人对那种惨烈的肉搏战缺乏足够的心理准备,而事实上就连交战双方也对都搏战缺乏足够的心理准备,交战双方仿佛就像是冲动的少年一样,一直杀到彼此脱力分开,才发现他们竟然创造了伤亡高达一千五百人的阵地肉搏战。
所有旁观的士兵们被那血淋淋的场景吓到了,他们以为那是最艰苦的战斗,可是今天他们看到了更加惨烈的骑兵战,比起肉搏战的酣战在一起,骑兵战更像是中世纪骑士的决斗。
骑兵们就像是闪电一样彼此穿过对方,然后只看到一具具尸体从马上栽倒下来。
这是一场空前惨烈的骑兵厮杀!这是一场让所有人都铭记的骑兵厮杀!
若干年后,奥尔巴赫上校在会议起这场战斗的时候,已经失魂落魄地说:“任何人在骑兵厮杀的时候活下来,都是上帝在保佑他,是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没有人能够说自己活下来,没有人能有在骑兵的刀阵下逃走,逃走,只能带来死亡,只有迎战,或许才有机会活下来!”
此时的中德骑兵,挥舞着骑兵刀,冲向了彼此。
两军箭一般地对冲,聚拢,然后如同两条湍急的河流对撞着,溅起满天的巨浪,然后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