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2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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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客气。风姑姑,起来吧。”风雪刚刚直起身来,还没来得及喘匀气,王楚又轻声说道:“待会儿要拜见长公主,我先跟你讲讲规矩。”
“唉。”风雪又拜了下去:“请姊姊指点。”
王楚嘴角一挑,轻声曼语的讲了起来,话音中的洛阳腔分外的浓,听得风雪有些晕头转向,一颗颗汗珠浸湿了金色的发丝。
刘备今年已经十九岁,身高七尺五寸,体格健硕,剑眉星眼,自有几分英气,只是左眉上那道伤疤一直没长好,在眉毛中留下了一个白点,看起来有些败兴。让人称奇的是他的两只大耳朵,一双长手臂,自有一番异相。
看到张飞,他自然是好一番亲热,看到高大英武的关羽,他也是景仰不已,不停的向关羽套近乎。关羽腰杆笔直的挺立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足足比刘修高出两头,他看刘备的时候要低着头,对这个热情的儒雅年轻人,他表现得有些冷漠,只是碍于刘备是刘修的从弟,又是一副儒士打扮,他才没有给他脸色看。
也许是因为一直在卢植身边读书的原因,刘备身上的书卷气很浓,举手投足之间自有几分文士的矜持,和张飞、关羽这些一直在疆场厮杀的武人有些格格不入。关羽一看到他那身长衫就忍不住想用鼻孔对他说话,张飞倒是挺羡慕的,说刘备这些年跟着先生读书,学问一定大涨,不像他的学业都荒废了云云。
……
刘修进了宫,来到宣明殿,天子穿着一身浅色的常服,背着手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听到刘修的脚步声,他停住了,歪着头打量着急趋而入的刘修唱名而入,拜在面前,脸上这才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伸出双手虚扶了一下。
“朕的虎臣回来了,快快起来,和朕讲讲北疆的事情。”
刘修连忙谢座,恭敬的浅笑道:“陛下,还是容臣先引见终北国的使者,进献了贡品之后,再向陛下汇报北疆的战事吧。”
天子眉梢一挑,哈哈大笑:“终北国?是哪里的小国?”
“据说是在极北之地,冰雪终年不化之所。”刘修笑道:“臣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听刘表说,大禹北巡,曾经到过这么一个小国,所以便把他们称做了终北国。具体的情况还是由他们自己来说吧。”
“大禹去过的啊。”天子好奇的说道:“让他们上来,传刘表进殿。另外,把大鸿胪韩融找来,这事儿该着他管呢。”
时间不长,裂狂风和刘表一起走了进来,十几个鲜卑人抬着进献给天子的贡品紧随其后,他们打开箱子,将一张张北海环斑海豹皮和白熊皮展现在天子面前,那海豹皮也就罢了,虽然新鲜,在皇宫里从来就不缺新鲜的东西,可是那张白熊皮太骇了,全部展开能有丈五长宽,看起来包两个壮汉进去是肯定不行问题。更神奇的是,这些白熊皮在大殿下展现的并不是白色,而是有些青灰色,而且在不停的变化。
“有这么大的熊吗?”天子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皇家林苑里也有熊,可是从眼前这张熊皮看来,这头白熊至少比常见的熊要大一半。
裂狂风用鲜卑语说了一通,然后通译又翻译给天子听。天子听了终北国的人情风俗,既惊奇又有些不解,不过兴趣非常浓。时间不长,大鸿胪韩融赶了过来,他听了几句,便打断了通译,转过头问刘修道:“他们这些风俗,怎么和鲜卑人有些相似?”
刘修笑笑,“这些事我也不太清楚,韩君何不问问刘景升,他的学问比我好多了。”
刘表笑着接过话头:“韩君,鲜卑人据说也是从大鲜卑山发源的,他们也好,终北国的人也好,据说都和远古的肃慎人有关,细说起来,其实也是黄帝的子孙,他们的习俗和鲜卑相近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那你又凭什么认为他们就是终北国的人?”韩融不假辞色的追问道。
“我觉得他说的风俗和典籍记载中的非常相似,所以觉得他们是终北国的人。”
韩融冷笑一声:“原来你只是觉得,既然如此,说你是捕风捉影不为过吧?刘景升,你也是颇有才名的士子,怎么做事这么马虎,自己都没有把握的事也敢在陛下面前侃侃而谈,万一弄错了,这欺君之罪你担得起吗?”
刘表顿时哑火,脸胀得通红,不敢再说一句话。韩融指责他做事不严谨也就罢了,再扣上一顶欺君的罪名,他可吃不消,而且他自己心里明镜也似,这的确不是什么终北国,而是鲜卑人牛头部落冒充的。
刘修一看这架势,顿生警惕。韩融当着天子的面指责刘表,其实就是在指责他,还给他扣了一个这么大的帽子,这是怎么的?先下手为强?
刘修咳嗽了一声:“是不是终北国,的确很难说。是不是黄帝子孙,其实也很难说,更何况,黄帝本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都是个问题。韩大人既然要证据,我倒想请问韩大人一句,三皇五帝的帝系在周以前的哪一部典籍中出现过?”
韩融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我们都说盘古开天帝,三皇五帝到如今,可是我们现在见到了典籍无不是后人的追述,其中互相矛盾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以韩大人的意思,那我们是不是连黄帝都不承认?”
韩融冷笑一声:“这终北国能和黄帝相提并论吗?如果只是证据不足也便罢了,我怕的是又闹出一个越裳国的事来,凭白污了刘大人的功绩,也坏了卢子干的名声。”
越裳国?刘修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典故?刘表见了,连忙附耳过来,将越裳国的由来讲给他听。刘修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越裳国就是《尚书》中讲的越裳氏。据说这个小国在南方很遥远的地方,周公摄政的时候,天下太平,他们曾经来献白雉,说中国出了圣人。后来王莽摄政,也玩了这么一出,让人假冒越裳氏来献白雉,把他比喻为周公,不料后来被人揭穿了,因此成为丑闻。
韩融看起来是说刘修做事不踏实,实际上是在说刘修和王莽一样弄虚作假,伪造祥瑞。
刘修迅速的思考了一下,转身对天子行了一礼:“陛下,臣荒唐,确实不知道这是不是终北国,有欺君之嫌,请陛下责罚。”
天子瞅了瞅他,又瞅了韩融一眼,淡淡的说道:“韩卿言重了,朕虽不是圣人周公,可不是王莽。”他顿了顿,又一字一句的说道:“朕是天子。”
韩融一激零,连忙跪倒在地。
天子转过身,看着那张巨大的白熊皮:“这是不是终北国且不论他,可是这张白熊皮是不是假的?”
刘修刚要说话,天子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转过身对韩融说道:“韩卿,要不你亲自跑一趟极北之地,看看那里是不是有终北国,是不是有这样的巨熊?如果没有,那这欺君之罪可就坐实了,朕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韩融“啊”了一声,汗如浆出,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只是连连叩头。
“韩卿身体不佳么?那你还是退下,好好休息吧。朕且听刘修再胡扯些什么,然后等韩卿去极北之地查看回来之后,一并治罪。”
韩融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再也不敢看刘修一眼。
刘修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天子,正好和天子的目光相撞。天子一笑,摆了摆手:“起来吧,他针对你是假,针对朕才是真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把朕和王莽相提并论。”
刘修抹了把汗,站了起来:“臣做事的确不够严谨,给陛下惹麻烦了。”
天子叹了一口气:“唉,麻烦不惹也会上门,只是这样的熊皮却不会主动上门。你别把他当回事,他们这些名士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给朕找麻烦,动不动就说朕这里违背了圣人教诲,那里违背了祖宗家法,朕现在是动辄得咎,不动更麻烦啊,也就是你在北疆能给朕带点好消息来。德然,辛苦你了。”
“为陛下效劳,是臣的本份,何来辛苦之说。”刘修见天子烦闷,连忙宽解道:“陛下,臣从鲜卑人、匈奴人那里挑了些美人,她们会些鲜卑人的舞蹈,虽然粗俗简陋,却别有趣味,陛下什么时候有关,亲临鉴赏?”
“是吗?”天子眉头一挑,顿时来了精神,他笑嘻嘻的看着刘修:“还是你体谅朕的心情,知道搞一些花样让朕开心,虽然经常有些离经叛道,给朕惹出麻烦,却着实还是解决了不少的问题。怎么样,你要几年才能打败鲜卑人?三年够不够?”
刘修一皱眉:“陛下,臣正要就此事向陛下做一个具体的汇报,臣拟了一个计划,想请陛下审阅,请三公九卿一起提提意见。”
天子眼神一闪,嘴角一挑:“你要和三公九卿廷辩?”
“不是廷辩。”刘修苦着脸笑道:“臣是想找一个比臣更有能力的名士,请他能代替臣统管北疆之事。陛下,臣绞尽脑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承诺在三年之内解决鲜卑问题是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一定要说,那不仅是自欺欺人,更是欺君之罪。”
天子收起了笑容,沉吟片刻:“你不要急,慢慢和朕说说北疆的事,朕听他们说得多了,现在也该听听你这个主事者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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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蠢事
第2章蠢事
刘修摊开一个帐本,详详细细的把并州的相关帐目说给天子听,最后对天子说,臣到边疆一年半,两次小战事,虽然每次不过两三月,但是花费也不少,到现在为止,臣还欠着并州人三亿多钱,要不是并州人为了保家卫国,大力支持,臣怎么可能打赢这两仗啊。
天子吓了一跳,并州一年交到朝廷的赋税不到三千万,刘修欠了他们三个亿?
“你哪一年能还清?”天子觉得嘴里像是刚喝过汤药一般苦。
“臣估算了一下,如果不发生大战的话,臣有信心在十年以内还清债务,然后再花十年时间发展并州的经济,二十年后,能保证并州自已自足之外,每年上交的赋税达到一个亿。再给臣十年,臣希望能将并州上交的赋税达到三个亿。”
天子哭笑不得的一挥手,“你别跟朕说空话,三个亿?豫州一年的财赋不过三个亿,并州能有三个亿?”
“陛下,臣这可不是空口说白话,臣是有把握的。”刘修很严肃的说道。
“有把握?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打败鲜卑人,让檀石槐向朕称臣纳贡,而不仅仅是几个鲜卑部落。”天子眼睛一睁:“你才打了两仗,就欠了并州人这么多债,那还能打败檀石槐吗?”
“陛下。”刘修哭丧着脸:“就并州这烂摊子,臣哪能打败檀石槐啊。打败他一次两次容易,今年臣已经做到了,可是要想彻底打服他,那可不是一仗两仗就能完成的。当年孝武皇帝打匈奴花了多少年?陛下要臣两三年之内打败檀石槐,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天子眼睛一翻,露出泼皮的架势。刘修一缩脖子,嘟囔了两句:“反正我是做不到,谁爱做谁做。我还回洛阳开面馆,做生意。”
“嘿,你敢跟朕撂挑子?”天子又好气又好笑,想了想半天,最后抬起腿给了他一脚,指着他骂道:“你欠了并州人三亿钱的债,谁还敢去接手?你要想不做也可以,你要么找一个愿意还这债的人代替你,要么你先把这三个亿还了。要不然,你得给朕负责到死。”
刘修不服气的反问道:“这又不是我家的事,我凭什么要去还三个亿?”
天子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的手直哆嗦:“我就奇怪了,你给自己做生意怎么就赚钱,替朕做事就赔钱?你故意的吧?”
“这不对啊,臣开面馆的时候也是先赔钱后赚钱的。”
君臣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辩来辩去,张让拱着手,站在远处,脸上堆着笑容,眼里却是一阵阵的担忧。三个亿?我的天啦,这并州岂不是一个烂泥潭?就并州那点儿财赋收入,这哪一年才能还清啊。天子肯定是不会掏这钱,谁要接手并州刺史,先得填三个亿进去,傻子才干呢。有这么多钱,能把三公轮着做一遍了。
刘修和天子说了半天孩子气的话,最后天子收起了笑容,正色问道:“如果把你留在并州,你能打败檀石槐吗?”
刘修也收起了顽笑,严肃的说道:“臣如果不能打败檀石槐,让鲜卑人全部向陛下称臣纳贡,臣就不离开并州。”没等天子高兴,他又说道:“臣比檀石槐年轻,耗也要耗死他。”
天子“扑嗤”一声笑出声来,抬腿又踢了他一脚:“原来你是这么个打算啊。”
刘修虚让了一下,又笑道:“陛下,从今年的情况来看,臣可以保得边境平安无事,只要这个情况再坚持几年,鲜卑人的实力必然会大受影响,彼消此长,臣可以逐渐占得主动。只是占了上风,并不等于最后的胜利,要想彻底打垮鲜卑人,至少需要持续三到五年的战事,臣估算了一下,花费至少要八十亿左右。在做好准备之前,臣不想轻举妄动,否则这必然演变成西羌的故事,持续数十年,花费上百亿,最后还是一个烂摊子。”
天子细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