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东汉末-第1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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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本书是以娱乐为表,以古鉴今为里,可以说是一本谏书,如果不是因为有一个这么崇高的目标,蔡邕哪会有空帮他搞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公事,则是与永昌太守曹鸾相关,菖鸾关在槐里狱已经一个多月了,天子一直没有给一个处理意见。其实天子一气之下,是想让人乱杖打死曹鸾的,不过最后让刘修劝住了。
你打死他,反而成就了他的名声,自己落了个昏君的恶名,对目前的困境有什么帮助?
天子看了他的上书,便把这件事交给了他,你去处理吧,我看你有什么好办法。
于是刘修便来到了槐里狱,见到了曹鸾。
曹鸾五十多数,其实算是曹操的远房亲戚,当初还是曹腾推荐他人朝为官的,很早就做到了二千石,不过后来曹腾死了,曹嵩不善于经营,菖家又想脱了宦官这个恶名,结果搞得土人不接受他们,宦官认为他们是叛徒,里外不是人。曹鸾在这二干石的位置上一呆便是十几年,而且迁来迁去,越迂越边疆,最后被迁到永昌这个蛮荒之地。永昌在哪儿呢,估计很多大汉人都不知道,但是告诉你出了永昌郡不远便是天竺,应该便有点概念了。
为了能从那鬼地方调回来,菖鸾决定死里求生,利用大旱这件事为党人讼冤,如果真能成功,他的名声可就大了。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把话说得特别过激,就差说如果不赦免党人,大汉明天就要完蛋了一一其实这也不能怪他,读书人大多喜欢把事情说得非常严重,以证明自己的正确性。
但是事出愿违,上书送出去之后,等来的不是天下大赦,而是槛车征送槐里狱的诏书,一看到诏书,曹鸾的汗就下来了,到槐里而不是洛阳,他知道自己想慷慨就义的机会都没有了,等着被槐里狱的狱卒折磨一通,无声无息的死在某一间牢房里吧。
菖鸾人还没到槐里,头发就全白了,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整个一风烛残年的老头。刘修第一眼看到他时,吓了一跳,还以为狱卒把他领锚地方了呢。
“没错,就是他。”陪着刘修下来的狱卒笑道:“到了这里一个月,一天一个样,吓的。”
刘修这才相信,他又问了一些曹鸾的情况,然后对那个狱卒说道,我奉天子诏,有些事情要问他,你回避一下。那狱卒看起来比较憨厚,也没有多问,行了一个礼便出去了,顺手带上了牢门。
“我是孟德的朋友。”刘修示意曹鸾不要紧张,把自己和曹操的关系说了一下。其实曹操没有托他来救曹鸾,曹操知道菖鸾闯了大祸之后,想和他撇清关系还不来及呢。不过这个时候扛出曹操的牌子,有利于打开曹鸾的心理防护。
果然,一听曹操的名字,曹鸾放松了不少。刘修拿出他上书的副本,老实不客气的说,我对你上书的内容有些不同见解,想和你当面沟通一下,希望你能坦诚相待。
曹鸾被关了一个多月,早就没了当初上书时的冲动,以为自己死定了,现在听刘修这口气,好象还有一线生机,哪里还有什么骨气可言,刘修说什么,他便应什么,搞得刘修都有些郁闷,他原本以为多少要费些口舌的,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
看来在生死面前还能坚持自己的信仰的人毕竟是少数。
面对这样的人,刘修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他直接要求曹鸾,你写一封请罪疏,深刻检讨一下自己的错误,我给你呈上去,也许陛下会饶你一命。曹鸾满口答应,没想到刘修接着又说了一句,我先告诉你,你写的这封请罪疏会随着你的上表一起抄送到备郡县,将来会天下人皆知,所以你不要信口开河,胡乱认罪。否则你名声臭了是小事,影响了对党人事件的解决才是大事,到时候你这一颗脑袋可担不起。
曹鸾吓得一头冷汗,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这一不小心就是遗臭万年的事。
刘修给他五天时间,同时让槐里狱给他调换了牢房,让他洗了澡,好吃好喝的侍候着。
他对曹鸾说,请罪疏写好了,这些就算是给你的一点补偿,写不好,这就是你的断头饭了。
曹鸾连连点头,屁都不敢放一个。
曹鸾的事情处理得告一段落后,刘修去见了右扶风张则。张则是名门之后,又是颇有治绩的能臣,对刘修这种少年不怎么放在眼里,特别是当他知道刘修是奉天子诏来逼曹鸾低头的。他固然看不起想邀名的曹鸾,但同样也看不起刘修这种莫名其妙而少年富贵的宗室。
刘修吃了个闭门羹,张则根本不睬他,也不说在,也不说不在,就把刘修晾在门房。
“大人,还是回吧。”陪刘修来的狱卒一见形势不对,连忙劝道:“要不,下吏陪大人去周边转转,此处不远便是孝武皇帝的茂陵。”
刘修乐了,茂陵早就被造反自勺农民挖了,还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还想捡些宝不成?不过,这个狱卒看起来倒是蛮有趣的,身材高大,长相也端正,更重要的是没有狱卒常见的那种阴狠气,看起来比较阳刚,而且好象还有点羌人的感觉,像是个混血儿。
“你对茂陵熟悉?”刘修想起来马伦家好象就是茂陵人,这个狱卒也姓马,不会就是扶风大族马家的吧。
“下吏就是茂陵人。
“哦,是扶风马家吗?”
“是的,不过很惭愧,至今一事无成,辱没了先人的名声。”那狱卒很尴尬的说道:
“下吏叫马腾,草字寿威。”
刘修一激零,顿了片刻,又问道:“好名字。你可成家了没有?”
“去年刚成家。”马腾高兴起来,“今年年初刚生了一个儿子。”
“是吗,那真是要恭喜你了。儿子叫什么名字?”
“马超。”
刘修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五虎将之一的马超才出生啊,俺来得还真是太早了些。他看看局促不安的马腾,笑了笑,向门卒要了纸笔,随手写了几句话,让他去交给张则,然后起身掸掸衣服,对马腾说道,这右扶风府真是无趣。走,我们去看看茂陵,顺便到你家去看看你家的麟儿马超,一听这名字我就非常喜欢。
马腾大喜,连忙领着刘修出了门,直奔茂陵。
刘修刚走不久,张则便从里面奔了出来,一看空荡荡的门房,连忙问道:“洛阳来的刘修在哪儿?”
门卒一看,有些莫名其妙,人家等了半天,大人你连个信都不给,人家刚走,你倒急急乎乎的跑出来了,是真的还是故意的?是不是名土都喜欢玩这一套啊。
第190章茂陵荒烟
第190章茂陵荒烟
茂陵,汉武帝的皇陵,西汉王朝甚至是整个中国史上都非常有名的帝皇陵,除了前面的秦始皇的始皇陵,汉武帝的茂陵是目前为止规模最大的皇陵,实际上仅论地面陵园的建筑奢华程度,茂陵比始皇陵有过之而无不及,原因很简单,汉武帝时的国家财力非秦始皇时可比,而且秦始皇在位只有三十七年,和汉武帝的五十三年相比差了不少。
依照惯例,天子即位第二年开始修陵,天下贡赋的三分之一用来修陵和其中的财宝。汉武帝在位时间太长,国力又强盛,以至于最后修好的帝陵虽然规模非常大,却无法藏下所有的陪葬珍宝。
武帝一朝名臣辈出,茂陵左有卫青墓,右有霍去病墓,霍光、金日磾皆在其侧,规模都不小,地面还有大量的石人石兽,依稀可见当年的恢宏气像。
刘修看到了曾经无数次看到过的马踏匈奴,只是心中却没有一丝愉悦,他抚着石马背上被打砸后留下的痕迹,看着眼前虽然已经经过收拾,却还是无法掩盖当年那场浩劫留下的衰败气相,沉默不语,心中充满了凄凉。
西汉亡了,曾经雄居天下的长安城败落了,以前他就知道这个结果,但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触目惊心,因为大汉中兴不到二百年,命运又将再一次降临到洛阳城,在亲眼目睹了洛阳城的繁荣之后,他为即将到来的人间地狱而恐惧万分。他极力想阻止这幕悲剧,可是真能如愿吗?
刘修坐在石马背上,双手托着脸,看着远处寂静无声的山陵,好半天没说一句话。马腾和许禇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不明白刘修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忧伤的神情,但是他们什么也没说,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任何一个人都会心情沉重。
张则远远的走了过来,看到刘修那落寞的背影,脚步不由得一顿。他迟疑了片刻,走到石马面前,抬起手拍拍石马,叹了一声:“赤眉为祸不浅啊。”
刘修闻声转过头看了张则一眼,心中暗笑。到你府上去求见,你把我晾在那里,现在倒追到茂陵来了,这名士的脾气果然与众不同啊。
“赤眉虽然难辞其咎,可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却不是赤眉。”刘修从石马背上跳下来,抚着石马上被敲破的残缺:“把良民逼成了暴民的人,才是真正应该追究的。”
张则迟疑了一下,认同的点点头,“是啊,王莽乱政,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刘修摇摇头,对张则的看法不以为然。不过,张则能认识到这一点已经不容易了,真要从他嘴里说出制度的问题,那才叫大白天见鬼。他冲着张则呲牙一乐:“卧虎大人匆匆而来,又为何事?”
张则曾经担任牂柯太守,在南中地区非常有威信,永昌、越嶲一带的夷人非常惧怕他,称之为卧虎,他后来还因讨伐狄人升任护羌校尉,是位允文允武的干才。
听到刘修称他的威名,张则没有说什么,笑了笑,看着远处仿祁连山而建的霍去病墓出了好一会儿神,这才收回目光,轻声说道:“曹鸾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是在永昌还算是有治绩,为党人鸣冤也算是难得,大人既然也有心为党禁做点事,又何必折辱他?”
刘修摇摇头:“我不是折辱他,如果你认为我这是要折辱他,那我接下来岂不是还要折辱天下的读书人。”
张则神情一冷,他是看到了刘修的留言,知道他来办理曹鸾的事情是想为解党禁出力,这才赶来和刘修见面,现在听刘修的口音,好象他并不赞成党人,可能还要对党人不利,他不免有些不快。虽然他不是党人,但他还是钦佩党人的。
“大人也觉得党人罪有应得?”张则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寒意和冷漠。
“罪有应得谈不上,但要说是自取其辱,倒也不是冤枉他们。”刘修微微一笑,指了指远处的茂陵,突然说了一句题外话:“有所坚持是对的,可是也要看坚持的是什么,有所反对也是对的,可是也要看反对的是什么。”
张则被他绕得有些晕,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刘修已经举步向前走去,他指了指四周的陪葬陵墓:“这里有这么多的名臣,却没有那位上天人三策的董仲舒先生,大概也是天意。”
董仲舒是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首倡者,也是汉代学术传承官方化政策的建议人,他对汉代经学的影响之深远不言而喻。张则虽然不以经学出名,但是对董仲舒还是敬重的,听刘修对董仲舒颇有轻慢之语,不免有些不快。
看到张则脸上露出的不快,刘修叹了口气,看来要打倒董仲舒这块牌子还真是不容易,张则还算不是经学出身,对董仲舒还有这样的心理,那些天天读着圣人经典的读书人又当然如何?任重而道远啊。
为了防止进一步刺激张则,刘修回归到了正题:“我到槐里来,不是我自己的事,是陛下安排的任务。”他放缓了语气,“陛下并不是不想解党禁,可是你也要知道,曹鸾与其说是想为党人鸣冤,不如是想为他自己求名,象他这么搞,党禁也许永远都解不开,只会越来越严厉。这难道是天下读书人希望看到的?”
张则眉头一挑,沉吟不语,过了好久,才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倒是我想得差了。”他顿了顿,又说道:“那大人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想请你上疏请以张奂为太尉。”
刘修解释了一下洛阳的情况。太尉陈耽被免之后,没有几个人敢做这个太尉,按例,太尉去职,司徒顺序为太尉,但是袁隗却以自己不谙兵事之名坚辞。袁隗不敢当,司空许训更不敢出头,其他人更是连想都不敢想,说来说去,这个机会就落到了段颎的头上。要论兵事,谁还敢说比段颎更强?护羌校尉田晏、护乌桓校尉夏育两大重将都是他当年的司马,而最近在洛阳闹得最凶的刘修更是夏育曾经的属下,与夏育一起打赢了宁城之战。
刘修原本也是希望段颎能成为太尉,但是他现在不这么想。
原因很简单,段颎对付羌人用的是屠杀的手段,一举荡平了东羌,听起来的确让人很爽,但是问题并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羌乱还在延续。如果让他做了太尉,他说不定会力主对鲜卑人大开杀戒。刘修不反对把鲜卑人全给屠了,但是他现在看到了更多,也想到了更多,他知道,至少在目前,重症缠身的大汉并不具备征服鲜卑人的实力。
在这种情况下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