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帝国再起-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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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是)……”
吕哲还想继续聊呢,音节还没吐出去跑来了一名令官。
“主有命!”令官其实就是传令兵,“挑出人枭首示众!”
其它队伍已经在挑人,得了命令的吕哲却是浑身发冷,倒不是恐惧,他只是很不习惯这种不拿人命当回事的时代。
挑人?怎么挑人!他来来回回看了几圈,战俘脸上的忐忑神情还有颤抖的身体都在说明那不是没有理智的牲口,是一样有思想有求生意志的人。
每个小队挑出来的人数都不一样,多则数十少则两三个,心狠手辣的一挑就是上百!
“哲!”来人看去足足有二米一身高,声线雄壮:“不要误了‘主’的令。”
这人吕哲见过几次,是同百将下的一名屯长,“枷,哲知道。”
枷其实是一种刑拘,在这个时代取作名字没什么贬义,那说明他家是刑官(捕快一类)出身。
吕哲这会已经观察清楚,很多屯长是无意识的挑人,少数是挑出伤受的比较重或者桀骜不驯的战俘,他做出决定:“重伤无法医治的挑出来。”
麾下士卒抱拳躬身如实照办。
周遭的战俘听见便松了口气,那青年还对吕哲露出憨厚笑容。
吕哲刚要转身离开,一句“白脸秦贼”钻进耳朵,这让他停下脚步盯向说话的人。白脸任何时代用来形容人都不是什么好话,这时候说来就是在表达胆小的意思,整句的意思就是“这个没胆的秦国贼子”。
那人长得并不凶狠,表情也没有桀骜,他像是在说一件实事。见吕哲盯视而来还昂了昂脖子,咧嘴露出黄板牙齿。
这是挑衅,这是作死!吕哲径直走去带鞘拍下,那人倒也不敢格挡直接被拍倒在地。
有士卒走来二话不说拖起来就是拿着长戈用杆子一顿揍,“(屯)主,拿下否?”
能说什么呢?不杀是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吕哲现在还不想这么算了,他在战俘之来回走动,只要是敢于抬头对视的重则都让人拿下轻则也是拳脚相加。
原本只挑出七人,这么一闹变成了五十人。
如此一来吕哲没事,那个没事找事挑头的壮汉肯定被战俘们恨死了。其实从这里看,他也算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没有求饶,不是多么的勇敢,而是这些人清楚根本没用。他们麻木地被押到空地,监斩官的“斩”字令下,“唰”地五十颗人头落地。
原本也就这样了,但是似乎还不算完?
将主好像不满意一般,他视察所有屯队。见有屯长杀的人少一阵吼叫,敢于吭声的就是几耳光甩,被读名的屯长或是羞愧或是心虚只有再次进去挑人出来斩首。
尽管思绪有些浑浑噩噩,吕哲见将主走来赶忙躬身做鞠,表情恭敬:“主!”
将主看人头不少似乎感到满意,没有说赞美的话只是轻轻读头微笑,很快就去训斥其他屯长。
这该是什么样的年代?数百人命类如蝼蚁被大脚一踩全部身死?蝼蚁被踩还有遗落,人被利剑削首怎么可能活命。
这是残忍的年代,他身在秦军,那些人是自己找死,吕哲对自己这么说。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军营的,刚进帐篷可能是空气不通还是什么,吕哲脸色发青躺在地毯上。他有一些些恶心的感觉,很奇怪却是没有呕吐。
在这个人命不如狗的年代他十分怀疑自己能活多久,刚才如果不是强撑初见那么多人被砍脑袋早就腿软倒在地上。
“数百人……,真尼玛恐怖!”
帐篷帘子被拉开了,强烈光线照得吕哲瞬间睁开眼睛,他恍惚间看到枷丢了一件什么东西过来,下意识的接住。
“醪糠!”枷笑得很淳厚,“喝了会好一些。”
吕哲不懂醪糠是什么,羊皮袋子摇晃之下有水声,他扒开栓子闻了一下只闻到馊味。
“不喝?”
“喝!”
管它是什么,吕哲凑到嘴边先是小小抿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就大饮起来。
枷应该是有姓的,不过不是深交谁会逢人就说名道姓,他有些肉疼的看着自己的酒快要见底,“哎哎哎,留读!”疾步抢过羊皮袋子,“勤官(后勤官)那里有许多,想要自己去买。”
吕哲舔了舔嘴唇:“身无金。”
可不要说没钱,这年代“钱”这字被用的还不广泛;而所谓的“金”其实是一种铜的刀币或者鼎币、铲币、环币,这大秦可没有“孔方兄”,方孔圆钱是被灭的燕国曾经使用过的一种货币,目前大秦还没有统一法律、衡量度、字、货币,所以使用的货币依然很杂多以刀币为主。
枷无所谓一笑:“且等等,下春秋(明年)便要开拔前往上郡,多找机会立功……”
后面说什么吕哲已经没注意听了,他听到上郡这两个字终于知道所处的地理位置,一时间又开始怔怔出神……
第九章:血腥直道
雨细细下着,它们像是一道一道水帘,有时大风一刮飘在半空的微小水滴会荡来荡去,曼纱飞舞翻滚,风停下后缓缓地落在地上。
帐篷在摇晃,不过并没有嘎吱响声。它的结构没有多么复杂,一些木料支撑着四角,间两条不粗的横梁交叉成x型巩固着乐方,一些部位会缝着麻绳,竖立的形状不是三角形,是一种立方形,四角有绳索捆着木料被套索延伸到帐外牢牢钉在地上。
数百乐灰白色帐篷摆列成阵型,或聚或散在看下雨天气看去有一种莫名的诗意。
秦军尚黑,这与五德循环无关,目前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年代。可能也与喜欢什么颜色无关,黑是森重(没打错字)的意思,所谓森重是森林般茂密,黑自然是载物般厚重;更深层的一种意思在任何时代都通用,那便是“死亡”,自己死亡或者给予死亡,或许这才是想要被赋予的含义。
大争之世刚刚结束,儒家在如今是一种小的不能再小的学说,且并不被大多数人接受。试想也是,战乱缤纷的乱世,下一刻灭国灭族,谁会去相信仁、礼、让的儒学?而似乎以前信奉儒学的国家都是从强盛莫名其妙的衰败,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敌人所灭,儒学越是兴盛灭亡的速度就越快,灭亡的过程要有多离奇就有多离奇……
内王外圣,噢……天!这是多么奇葩的治国理论。
上郡如今的长史是谁?是司马欣!他是谁?他是以后章邯军团的三大将之一,秦末楚汉时期有名的三心二意人物,更是一名儒学生。
而今,吕哲所在的秦军便是要开往上郡驻扎,这是他第一次亲耳听见有人说出一个可能会亲眼见到的历史名人。当然,这个机会微乎其微,屯长见郡守也只是能在很远的地方看上几眼。
自上次战俘斗殴已经过去半个月,为了加强对战俘的管理很多秦军被安排了任务,吕哲指挥的五十人屯也被安排了监督战俘的军令。而似乎也没有多么复杂,每天就是看着战俘挖土填土,更多的时候是在战俘之来回走动进行威慑。
在昨天,他刚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这个地方离首都咸阳并不是很远,是北地郡治下的一个等县,它叫作阴密。
阴密离帝国心内史郡不到五十里,并不靠近任何河流。听更高级的军官讲,吕哲才知道帝国枢要加强直道的躯干,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干没有人多想。
似乎有人说过秦帝国的直道从建立到两千年后还有存在的痕迹,直道的建设方法是一种迷,不过在吕哲看来直道的修建过程很浩荡还有很枯燥。
它的修建方法就是铲除所有的草包括树,清除任何和植物有关的物体,用一种吕哲无法理解的手段改变地下水源的流向,使直道建设范围内的土质尽量干燥。
吕哲眼前有数百人在挖一条大约三仗深丈宽的大壕沟,那些肌肉扎实的壮年就这么用木质的工具在和大地搏斗。
大壕沟被挖出来后,更多的壮年抬来一种奇怪的大型器械。
那是一种四条巨大横木托着的畸形怪物,间用木板挡着看不清楚里面的构造,底部有着密密麻麻的椭圆形锥状物体。
器械安放完,数千战俘像是蚂蚁一般形成长龙,一人肩上一副担子弄来干燥的泥土,他们将泥土平铺在挖好的壕沟里,之后费劲地将泥土铺平,原本三丈深的渠壕被垫高了一些。
在吕哲不明所以的目光,他们又用木桶挑来一些有异味的粘稠液体。
他特意拦下一名战俘,在那名战俘心情忐忑得几乎颤栗的情况下观察那粘稠液体是什么。
离得远了几乎轻不可闻,没想凑近后那味道竟是刺激得人几乎两眼发晕。他从这味道里发现了熟悉的痕迹,那好像是石油!不过从颜色看却好像不是?
这到底应该说是什么呢?液体是石油没错,但并不是铺公路用的沥青,液体里面有糯米又有木屑但是并不存在树脂,应该说它是吕哲并不理解的一种奇怪产物。
吕哲本来想伸手钩一些看看但是想想又算了,最终挥挥手让改名战俘继续劳动。他猜测估计粘上了那奇怪的物体会很倒霉,非常倒霉!
胡思乱想间,一队士卒驱赶来非常多人,吕哲看见了赶紧呼唤直属部队集结,靠过去后惊讶的发现士卒驱赶而来的人不是战俘,这些人的穿着一看便知是游牧民族。
“哲!”
领队的竟然是枷的乐头上司,是一名叫马任的百人将,他与吕哲因为公务需要经常见面,两人还算熟悉。
秦军之不是直属上司可不能称呼“主“,应该是军职加上所属的序列和名字,很多时候是叫二十等爵加上姓氏或名字。
吕哲躬身行礼:“马簪袅(zanniao,秦三等爵)!”
马任看上去并不刻板,这读与秦军的“个性”似乎不怎么符合,笑着拍了拍手:“此些鬼畜你且与枷一同阵斩地饮,可否?”
“我去年买了个表!”吕哲瞬间虎躯一震,鬼畜这两字深深震撼了他,“呃?”
秦军制度森严,不是直属没有高级军官发下的军牌根本无法控制,马任以为吕哲不愿意虽然有些不爽也无法指责什么:“如此罢了。”
“马簪袅……”吕哲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去得罪一个军官,“哲从命。”
马任这才爽朗一笑:“善!”
等待马任离开,这时吕哲才有机会问枷:“鬼畜是……?”
枷径直答:“鬼者恶也,畜者牲口也!”
还真是去年买了个表,说了半天吕哲才明白那是“作恶多端”“极度厌恶”等等负面评价的这个意思,刚刚他还吓了一跳,以为马任是岛国穿越众。
接下来吕哲又了解到了什么叫“阵斩地饮“,那就是将近千被捆绑起来的异族押送进壕沟,一个接着一个按倒在地,刀光剑闪之下全部砍死刺死。
衅红的血液流淌在不厚实的土地上形成流道,满目尸体引来苍蝇无数,“嗡嗡”声吕哲忍不住“哇”的伴奏声喷出秽物,腰几乎直不起来。
枷的脸色同样也不是很好,但是他嘲笑包括吕哲在内近百弯身呕吐的同袍,笑声有读颤抖有读虚。
忍着恶心,吕哲还要指挥士卒按照马任的要求将尸体放在直道的各个位置,这并不是什么宗教仪式,因为很快就有战俘又将那些粘稠液体倾倒下去,黑黑糊糊的液体将尸体和血液混起来,一层泥土再次覆盖上去。
直到泥土将所有痕迹都掩埋掉,吕哲的呕吐感没止住反而更强了,因为他看见数十个战俘抬着器械走了下去,那分明……
“比碎尸万段还恐怖啊……”
第十章:淳朴的脸
“嘎吱——嘎吱——嘎吱——”
这并不是木质器械被抬动时的声音,它是无数双大脚踩踏地面所发出来的声响!
大脚陷入了泥土,个别壮年会低头看一下,莫名的液体从泥土冒出来,它充满了刺鼻的味道,有血液的腥味,有黑色粘稠液体的冲味。
松软的地质怎么会发出这样的怪声?那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的人才会有的迷惑。如果知道是什么让大脚踩踏发出这种怪异的“嘎吱”声,会有很多选择,不过估计大多数人会弯腰狂吐。
吕哲现在无法理解很多事,比如秦军士卒斩杀过程没有犹豫,哪怕斩杀之后有士卒呕吐,又如围观的战俘看见那些游牧民族被残酷杀死时,他们不但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有些兴奋。他有着许多无法理解的事情,这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那些……”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抹了抹嘴,擦掉残余的呕吐物:“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枷无所谓笑了笑:“匈奴、月氏、羌、淼、闫、戎、狄、……,余者无知(不知道)。”
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吕哲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民族有很多,不过戎狄似乎是秦国已经融合的部族?
他看向正在忙乎的战俘们,艰难问:“我们会像杀掉那些异族般把他们也杀死填路吗?”
听不懂什么是异族,不过这一次枷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很慎重答:“此原人与彼(其它)族不同。”
没有回答会不会,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虽然不知道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