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兽不如的穿越女-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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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德人这次的攻击可以用潮水冲击堤坝来形容——潮水以千军万马之势冲向堤坝,然后在雷声般的轰鸣中化作破碎的泡沫狼狈地退回。
第一个逃回营地的拉卡德人是这样形容这次战斗的:“……我们向那些不信真理的猪猡冲去,他们自知大难临头,就从地下召唤出了一条邪恶的大蛇,然后,邪恶的蛇之箭就像暴风骤雨一样浇到我们的头上……”
而在杰生等人的眼中,战斗是这样的——
他们从武器库中拿取了五千把弩,这个数量仅仅是西汉东海武库藏弩数量的百分之一,但是杰生已经找不到更多的人手来拿弩了!
骑兵、步兵、工程兵、赶马车的人、后勤护理……甚至连他自己都背上了一把,这些弩都张好了弦。
有经验的熟练弩兵,可以在骑兵发起冲击的时候连续射出好几发,但是杰生觉得他的手下没有这等素质,他决定临敌只射一次,然后全体白刃战。
第一轮也是仅有的一轮射击之后,他们拔出刀来,准备白刃战!
但是,胜负已分!
真理教徒们扔下了数十具外观颇似庙会上插满糖葫芦的草把一样插满箭矢的尸体,狼狈不堪地往他们来的方向退去了,退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呼喊着“真理至大”,但是不懂他们语言的人也能听出,和先前充满恐吓与威胁的语气不同,这次,他们是在祈求他们的神明给予他们怜悯了。
第155有准备的战斗
当敌人冲过来的时候,戴蒙平稳地举起了弩。
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人,作为布拉德领地的自由民,他曾经两次跟随已故男爵出征,一次跟随杰斯科的约翰出征,三次奉命参与和附近其他贵族为了划界而起的纠纷。他今年不过三十岁,刚结完婚,第一个孩子还在妻子的肚子里,真正的职业是农夫,却已经是个有丰富战斗经验,挟弓参与过大大小小六次战斗的老兵了。
要说这个野蛮混乱的时代有什么优点,大概就是有战斗经验的平民的比率非常高。
因为战乱实在太频繁了,纽斯特里亚平均每三年遭遇一次入侵——这在北方诸国中,还算是平静的——有的国家如德文,每年都发生战争,有外敌有内乱,有的国家如科洛姆纳,半个国家被外敌化为废墟,而王室贵族们在剩下的那半个国家彼此打来打去——相比之下,纽斯特里亚简直就是和平的典范了。
在这种情况下,民众们对战斗那是一点都不陌生。
不错,当全副武装的敌人来袭的时候,他们会躲到森林里或者城墙后面,这是因为以他们微小的财产购置的简陋装备无法与敌人抗衡,但是无路可逃的时候,他们也是能使用棍棒、草叉和斧头的。
身为有战斗经验的老兵,戴蒙在消防队里得到了一个队员的职务,平时,他负责指点工人和农民的军事训练,战时就作为他们的队长。
他对他自己的手下们非常满意,因为他们受过训练,服从命令,要说有什么欠缺的,那就是经验了。
而经验是只能在实战中获取的。
行军的时候,他们照例排成两条队伍,中间是装载装备和人员的马车,当前方骑马斥候传来警告的时候,所有的人立马行动了起来。
马车上装载的可拉缩防冲击木栅栏被卸下并在队伍前方支起,这种木栅栏的外形和现代商户在店铺外使用的拉缩式铁栅栏外形很像,用容易变形的四边形来达到拉缩效果。区别是前面和上面都是尖刺外露的铁钉,每隔几个后面还会放上三角形支架,由稳定的三角形来固定整个木栅栏。
这种设施不是理想的防冲击设施,好处是架设方便,是专门为行军途中遭遇战准备的,也就是逃回的拉卡德人所报告的“从地下召唤出的长蛇”。
工程人员架设木栅栏的时候,战斗人员也列好了阵势。
排队,对他们来说是每天都在工作中练习的,所以这对他们而言不难,轻松得就跟上工一样。
第一列趴在地上,第二列半跪在他们后面,第三列站立,一共三列,其实准确地说,是三列半,因为马车上还站着人,他们之间的高度差可以保证后面射出的箭矢不落到前面人的头上。
传令兵举起小锣,在锣响之前,谁也不能击发。
骑马敌人的影子渐渐清晰了,他们在往这里飞奔。
戴蒙想起了工厂门口的移动靶,那是一个被安放在木制轨道上的稻草人,稻草人下面是轮子,上面是一条被一组滑轮带动的绳子。
每天,在工厂排队上工和排队下工的时候,都有一个人在那里操纵这个可移动稻草人,凡是能举起旁边的弩,连续十次击中这个稻草人的,都可以得到一只羊的奖品。而要是整天都没有人能射中稻草人的,奖品就归操纵稻草人的那个人。
为了参与这个活动,暂时离开排队队伍然后回去,是不算插队的。只是每次都必须在前面一个人结束挑战后,下一个人才能离开队伍。
这个游戏在这个缺乏娱乐的时代非常受欢迎,下工后,人们也围着这个稻草人,即使没有奖品他们也乐于参与,他们就这样增加了射击的经验。
弩与弓不同,弩弦可以预先张好,又可以用支架来固定,对于生手来说更容易上手,何况这些弩上还安放了用于瞄准的望山。
望山上有刻度,使用者用望山的刻度对准箭头,箭头对准目标,三点连成一线,熟练的弩手可以十发十中,中在一处。这是非常精妙的技术,在宋朝也为当时的人们赞叹。
虽然有了这些准备,但是大部分人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而且面对的还是渡海而来的异教徒,不是他们熟悉的纽斯特里亚人,所以,在出发前,杰生给每个人都发放了“主教大人给的护身符”。
这护身符只是一张简单的白纸,但是放在火上烤过以后,就会出现一个褐色的符号。
这是最简单的密写墨水——用醋或者酸性果汁在白纸上写过后,表面看起来仍然是一张白纸,只要放在火上烤,先前的字迹就会显示出来——对于那些连自己的名字都是入厂以后认得的工人和农民,这样的“神迹”足够让他们相信了。
“佩戴了这个护身符以后,只要没有过失,虔诚祷告,敌人的刀也好,箭也好,都伤不了他!”杰生一本正经地吼道。
反正……
死人又不能开口说自己虔诚。
各路神棍糊弄信众的套路大抵如此,不是俺吹嘘的法门不灵,是你的心不够虔诚。
虔诚的标准?
你受伤(生病)就是还不够诚,好了就是够诚。
一天不好,就是不诚,要再加大虔诚力度一天。
反正……虔诚这东西又不是PH值,没有试纸可以检验,够不够虔诚,还不是各路神棍说了算!
也有个把机灵鬼其实心里明白这就是一张纸,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一样佩戴上护身符,万一它真的有用呢?
既然不管信与不信,都得上阵战斗,何妨骗骗自己呢?反正,又不要钱。
当然怀抱着这种想法的人只是个别,就是普通的护身符,也不妨碍二十世纪的哥萨克和二十一世纪的非洲士兵佩戴,何况绝大部分人都看到了白纸显字的“神迹”,于是他们都信心满满地把护身符戴上了,并且彼此交谈要怎样收拾那些该死的异教徒。
因此,在射击得胜后,杰生费了老牛鼻子的力量,才把部队稳定下来,没让他们因为追击逃跑的敌人自己先崩溃。
这还亏得他的手下们平时已经习惯了一级级的管理和服从命令。
然后,他们遇到了被敌人抛下的俘虏。
第156杰生的奇幻战争
56杰生的奇幻战争
“应该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负责打扫战场的人彼此交谈道,他们躲在盾牌后面小心翼翼地朝地上的尸体射了一箭,确定那已经确实是尸体后才去翻动尸体,找寻有价值的物品。
旁边,救护队在检查其他人的状况。
这次非常幸运,没人因为朝天射箭被落下来的箭头来个脑洞大开——这种事故在二十一世纪的非洲战场和二十一世纪某些热衷在婚礼上开枪的民族那里并不罕见——这种事故引起的减员在人数上不值一提,但是在士气方面总
是一个损失,特别是这是一个迷信的时代,统帅可以强迫军队在日食的时候出发打仗,但是结果都不怎么美妙。
但还是有一些人受伤,他们受伤的原因是杰生的作战计划:射完以后,抛下弩,拔刀白刃战。
杰生不认为弩要细心仔细地收好,这可是战场!对这群非精兵来说,从弩换到刀一点时间延误很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差别了!为了能让手下们及时地抽刀,他放弃让他们射击第二轮。
至于那些弩会不会砸坏……
杰生即不是宋朝那些精于财政计算的官员,也不是老雅各布的亲戚,他觉得,比起弩会不会被砸坏这个问题,还是先考虑自己的脑袋会不会被敌人砸坏吧!
弩坏了,以后再造就是了,脑袋被人砍了,这可长不出来。
结果,砸坏的弩没几把,被砸出肿包的手下倒有七八十,扔的人可没那个脑子去思考往哪里扔,好些扔到了前排的脑袋上,另外一些扔到了自己的脚背上……
杰生挠了挠头,看来以后在这方面还要注意。
好在他的手下不是身娇肉贵的穿越者,而是平均寿命三十岁的蛮族农夫,对他们来说,身上起个肿包就跟被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不管是救护人员还是他们自己,都不觉得这算个事儿。
正当杰生在思考以后的行动的时候,前方发出了一阵惊叫。
“哇!”
“恩?”杰生从盾牌后面张望了一下,看到负责收拾尸体的几个人突然往后一退,但是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因为他们手里的刀和弩都没有动作。
然后一个人朝他这里跑了过来,要他去看一下。
会有什么事情要他去看呢,杰生摸了摸后脑勺,跟着去看了。
揭开面纱后,尸体肿胀的面孔让他大大地吃了一惊,那不是死人常有的浮肿,而是……
“呜,呜。”
旁边的一个麻布口袋里忽然发出了**,然后整个口袋在地上滚了几下。
如果不是杰生及时听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将手下拦住,不幸的多琳恐怕就会从“被解救的俘虏”变成“被自己人误杀的倒霉女子”。
“珍妮!珍妮!”杰生喊了起来,敌人显然没有给布袋里的女人留下遮体的衣物。
珍妮驱马赶来后,马上解下自己的指挥斗篷给布袋里的女子披上,同时呼叫后方的救护人员。
大概是为了要把俘虏卖一个好价钱,她的脸上只有两块青瘀,而身上就惨不忍睹了,杰生的全部手下里,没有一个伤得有她那么重。
“不,不。”她悲号道,“他们,他们,这些地狱里来的猪头武士,杀了我的丈夫,杀了我的孩子!神明啊,神明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啊,太好了,那个猪头武士就在那里!”
她呲牙咧嘴,带着青瘀的脸上扭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可怕笑容,她就这样扑向躺在地上的尸体,毫不在乎唯一遮体的斗篷从身上飘落。
珍妮赶紧跟上去再次替她披上斗篷,而这个遭遇惨变的女子根本没在意到。
皮甲已经被打扫战场的人剥去,她撕烂了尸体胸口剩下来的衣服,十指深深地插入了那些箭矢造成的伤口,黑红的血随着她的动作涌了出来。
她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似乎在用力做些什么,表情扭曲而欢喜。
周围的人都被她的动作骇得说不出话来。
但是她的手指没有狮子的爪子的那种力量,她撕不开尸体,于是她改变了策略。
“哦,天哪。”珍妮轻声说道。
她在吃人肉,生嚼。
“珍妮!你在发什么呆!还不把她拉开!”杰生厉声喝道。
珍妮拖走那个女子的时候,她在她的怀抱中又跳又喊:“不,不,我还没能吃到它的心,这个恶魔!它把我亲爱的丈夫的心挖出来吃掉了!它把我的孩子摔死在石头上喂狗,我要吃了它!我要……”珍妮略微用力后,那个女
子倒在她怀里,昏迷过去。
黑红的血顺着她淡色的嘴唇和因为农活和家务而粗糙的手指淌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愿神明宽恕她,”杰生说道,“她显然是遭到了这些来自地狱的……恩,猪头武士……的附体,等我们给图尔内斯特解围后,就请教士给她驱魔。”
“愿神明宽恕她。”其他人也跟着这么说道。
气氛一时间有些浓重,然后,杰生开始谈论他们突然增加了的宗教义务:“这些可恶的异教徒显然已经与地狱来的猪头武士勾结!他们进攻图尔内斯特是为了毁灭我们的主教!我们必须给图尔内斯特解围,否则地狱的势力就
要扩张到地面上来啦!到时候,这个女人的遭遇就会是我们妻子的遭遇!”
证据确凿——除了地狱来客以外,谁会吃人心呢——于是其他人都信服了。
他们已经不是为自己的工资和饭碗而战,而是为了不让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