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高袁 爱似碘酊 作者:纤陌 完结-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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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一飞生动的讲述和丰富的表情惹得袁朗哈哈大笑。
“我那同学当时连惊带吓的哭得不行,为这个他差点放弃了当医生的志向。到现在他也不大敢近太平间,他说有心理阴影……”
廖一飞讲这段往事的用意袁朗明白,他接受他的关心。
袁朗把手里的圆珠笔笔芯按进按出,“阴影?那倒不至于,只是一想起来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不太想见他。”
袁朗说完,就见廖一飞一脸不可思异地看着自己,袁朗莫名其妙,“怎么了又?”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我呀还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廖一飞侧身坐在桌上,“袁朗,我发现你最近变了。”
“是吗?变帅了?”
“这个我暂时倒没发现。以前啊,你就像是在自己脚下画了个原点,然后以这个原点为中心画一个圈,把绝大部分人挡在圈外,也从不轻易向人表露你真实的情绪。包括我在内。就拿这件事来说吧,如果换作以前你应该会跟我说,有你和组长盯着,我就不多余掺这一脚了,对不对?”
袁朗不吭声,廖一飞继续说,“可现在你却老实地告诉我,之所以不去看他是因为看见他你心里会不舒服。这不是改变是什么?”
“这也可能是凑巧啊,他凑巧特别不招我待见……”
廖一飞笑笑,“还是啊,我以前可从没听你说过你不待见谁这种话啊。虽说无巧不成书,可这世间那有那么多凑巧啊,凡事都有个因果,我们得透过表象看本质。”
袁朗切了一声,“是啊,透过表象看本质,我也看到了一个本质,那就是千万别招个学心理学的女友进门,不然时间久了自己也跟个心理医生一样一天到晚看这个有点心理波动,看那个有些行为异常……”
廖一飞对他这小小的讽刺一笑置之,调侃回去,“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两个人在一起潜移默化中磨合各自的性情、脾气,在工作和生活中相互扶持共同进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袁朗在一旁冲他翻白眼,“肉麻。”
廖一飞笑着,“偶尔肉麻一下有益身心健康。”
袁朗也笑了起来。一会儿,到时间给一位准备做胆管手术的病人做检查了,这例手术将是袁朗这个星期里的最后一个手术,手术完成之后他就要去上海。袁朗是以半脱产的方式读的研究生,所以每年他都有近三个月的时间呆在上海的第二军医大学。袁朗离开办公室。关上门,袁朗站在走廊上,不自觉地就笑开来,怕被人误以为他在发神经,连忙咬住了下唇。廖一飞说的没有错,他是变了,和高城在一起久了,他直率干脆的性格或多或少地也影响了他。袁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即使无法改变一些事实也不必把自己的心情隐藏起来。
“别把自己憋坏了。”
装甲老虎说话掷地有声。
袁朗曾经很疑惑为什么看似粗线条的高城总能很容易地就看穿他的心思,后来他知道了,从来高城能看得透的只有他一个人,而他也从未阻止高城看懂他,仅此而已。
从来就没有不会改变的人,只是打开心扉接受改变要比打开怀抱困难得多,有时是因为不信任,有时是因为做不到。
袁朗带着一名护士走在去住院部一病区的路上。
自从那天他生病高城赶过来照顾他之后到现在俩人已经快半个月了没见面了,打电话时听得出来高城的声音总是带着疲倦,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野战部队上有些东西是不能问的,这个他明白,所以他也不问,只叫他注意休息。
从他眼前走过去个穿军装的军人,袁朗瞧着有点眼熟,那人走过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是齐桓。
“你怎么来医院了?”
齐桓叹了一口气,“有个兵在训练时受了伤,住院了,我来看看他。”
刚巧A大队的那个兵也住一病区的军人住院部,俩人就一块儿走。正走着呢,齐桓突然不走了,还背过身去,生怕被人看见的样子。袁朗抬眼四下看了看,只看见个胖胖的上校和一个中年妇女,大概是他妻子一起扶着个老太太从住院大楼出来。袁朗不明白齐桓在躲什么,“怎么了?”
齐桓瓮声瓮气地说:“那是702团的王团长。”
“王团长怎么了?你欠他钱了?”
齐桓哭笑不得,“要只是欠钱就好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庆瑞已经把老太太扶上车,开车走了。齐桓这才转过身来,“还记得上次的演习吗?”
“嗯。”
“我们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那也不至于搞得你堂堂个老A见着王团都像过街老鼠似的躲吧?”
“你不知道,702现在成了他们师的一个改革试点,钢七连,好像你跟他们连长还挺熟的那个,听说一个星期前已经开始改编了。”
“改编?”
“啊,差不多就是打散了再重新组建的意思,但是改编后的七连就不再是以前的钢七连了。这七连是王团的宝贝,拆了它王团心里肯定舍不得,前两天我们铁头打电话过去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就被王团给呛了回来。估计他把帐算在我们头上了,所以说,我还是别撞枪口上去的好。”
齐桓后面都说了什么袁朗都没听进去,他只在意一个问题,七连散了,那高城怎么办?他会怎么样?
“连长,饭我给你打回来了……”
“砰!”
高城火大地把一只鞋子直接从床边砸向外间的木门。他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可这许三多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吵他呢?!少吃一顿能饿死谁?高城真的快气疯了,七连散了,七连没了,七连不存在了,就在今天,送走最后一批兵的时候兵们红着眼眶恋恋不舍的样子让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真想拉着他们抱头痛哭。他以为面对这样的一场变故,作为七连的一员,那怕他有再强悍的神经,起码在情绪上也该有点触动才是啊。可他许三多呢?还是那副木木呆呆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不出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好像这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今天下午他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不甘和颓唐从大门口回到宿舍,就看见他在院子里站得笔直,没想到他高城到最后剩下的最后一个兵居然就是他许三多!真是天大的讽刺啊,想当初他是打死都不愿要他来着。
许三多对高城的挖苦讽刺一概无动于衷,他的反应让高城的情绪有了个爆发的理由,具体都跟他说了什么高城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吧,但是高城真切地看到了自己横飞的眼泪。他竟然在一个兵,一个在自己眼里就不是个合格士兵的兵跟前掉眼泪了!呵,这算什么?风水轮流转吗?还是他许三多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他高城的地狱!
高城把脸埋在被子里,他现在的心情复杂真的很难用言语来表达,他想七连,想七连的人,想七连的事,想七连的点点滴滴,一直想得心口疼。多好的连队,说散就散了,七零八落,彻彻底底……
“老七,老七……”
某个不识趣的家伙在楼道里叫他,打乱了他的回忆,高城张口就丢了一句话出去:“火化了!”
门外的那位自报家门,“我是营部老五,团部叫我来接收物资。”
“食腐动物、秃鹫、蛆虫。”
听着高城的叫骂老五在外边哭笑不得。
许三多从宿舍出来给高城圆场:“连长他不舒服了。”
老五很理解,“老七,难受就传兄弟们陪你聊聊啊。”
“还没分过瘾吗?”高城口气冲得像战车,但他还是有分寸的,“清单在活动室柜子上。”
许三多领着老五到一楼去清点物资。高城捶着床板,愤愤道:“吸血鬼!连房子一块儿拆了算了!”想到他的七连就这么被人切饼似的瓜分得一干二净,高城不由又怒火中烧,一拳就砸在铁床栏上,手真疼,可相比他心里的疼这点疼根本就不值一提。
“笃笃笃。”
有人在敲门,这一天于高城注定是难得清静的了。
“别敲了,已经死了!”
高城万万没有想到,当他吼出这句话之后回应他的居然是——一声猫叫。
44
袁朗站在空荡荡地走廊上,楼下搬运物资的动静更突显了这里千山鸟飞绝般的空寂。这让他更加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高城怎么样了。高城的回答在袁朗的意料之外,却又完全在情理之中。袁朗还没来得及说“是我”,阿SIR很明显就被高城的大嗓门惹毛了,它不甘示弱地叫了回去。
高城猛地打开门,连人带猫一块儿搂在怀里,把门踹上。袁朗被高城紧紧地抱着,阿SIR困在他怀里不停地扭动,“高城,你想把阿SIR压扁吗?”
高城闷闷地,“谁让你到哪儿都带着它。”高城放开袁朗,把阿SIR从他手里撵下去,又一把抱着袁朗不放,头埋在袁朗的肩窝,袁朗伸手回抱他,高城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一会儿的功夫,隔着两层衣物袁朗竟也能感觉自己的肩膀湿了……
袁朗默默地陪着他,他无法体会高城此刻的心情,因为他没有失去过什么,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阵痛,没有经历就没有资格谈什么感同身受。但是他心疼,心疼抱着自己同时也被自己抱着的这个男人,心疼他所遭遇的一切。相爱需要彼此分享,也需要彼此分担,也许他来得有些晚了,但是他不愿让他独自难过。他的喜怒哀乐就是他最在乎的东西。
高城一直认为哭是最软弱的表现,在许三多面前掉泪已经是极限,但是他没想到见到袁朗时他竟会这么失控。是他当真这么需要别人的安慰,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强?袁朗的怀抱很温暖,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是支持和依靠。真好,他的袁朗是懂他的。不知过了多久,高城觉得心里轻松多了,侧过脸,在袁朗耳朵上轻轻一吻。袁朗面对着他,高城的唇寻找到他的,吻住,他的舌象小鱼,温柔地在袁朗口中游来游去。袁朗回应着高城的索取,高城的吻渐渐狂野起来,像是要把袁朗吞咽入腹一般。高城的手在袁朗腰际摩挲,并且从外衣下摆伸了进去,包裹在薄薄衬衫里的腰肢柔韧而灵活,一个男人拥有这样一段灵气逼人的腰实在是件罪过,因为它可以毫不费力地挑起人最原始的渴望。
袁朗在喘息的空隙抓住了高城往下探的手,“高城,不行。”
高城双臂撑着袁朗头侧的墙,禁锢的姿势,为什么?
袁朗抬腕看了看表,“我要去上海,十点一刻的飞机。”
“连你也要走。”高城的话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我去听课……”
不想让袁朗觉得有所歉疚,高城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他光滑的脸颊,笑了笑,“我知道。”
眼尖的袁朗发现了他右手上的伤痕,他一把拉到眼前,“怎么弄的?”
“没事儿。”
“纱布。”
袁朗仔细地帮高城包裹伤口,阿SIR就蹲在边上看着,不过它对伤员并不抱多少同情心,甚至还很幸灾乐祸的样子,拿纱布团当毛线球玩儿。
高城瞅瞅它,对袁朗说:“这阵子它跟着你净吃苦受罪了,掉了不少肉啊。”
袁朗笑笑,“它现在可是标准体重,放在你这儿你可别给它胡吃海塞的。”
“哎,对了,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在门口碰见你们原来的指导员了。”
“哦,要去多久?”
“三个星期。”
袁朗打了个漂亮的结,用剪刀把纱布剪断,高城活动了一下手,松紧正好合适。
“你自己开的车?”
“嗯,打算放在机场保管。”
“航班那么多干嘛选夜航?晚上路不好走。”
“本来是下午的飞机,我改签了。”袁朗又看了看表,“我该走了。”
高城把阿SIR锁在屋里,送袁朗下楼。俩人来到袁朗的车旁,面对即将来临的离别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相对良久,眼见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袁朗知道不能再呆了,匆匆说了一声,“我走了。”就打开了车门,可他却没有上车,而是转过身抱了一下高城,“高城你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在你身边,这是袁朗对高城的承诺。
高城明白袁朗话里的份量,他拉过袁朗的左手,张嘴就在袁朗无名指上咬了一口,袁朗疼得皱了一下眉,笑意却染上了他的眉眼。高城在袁朗无名指指背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说:“盖了章,不管你走到哪里,你也只能是我高城的人。”
袁朗笑得像只偷到了鸡的狐狸,他故意举着左手说,“你当我的手指是鸡爪啊,糊了我一手的口水。”
高城就瞪他,“再不走我真吃了你!”
袁朗开车走了,高城站在那里直到袁朗的车消失在夜色里,再也看不见。
高城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宿舍楼走,走廊里的灯被人关上了,乌漆抹黑的,高城深一脚浅一脚步地凭着记忆摸上楼。走到最后一个台阶时没估算好,右脚高高抬起却怎么也踩不到实地,啪,踩空了。高城一下子火冒三丈,“谁把走廊上的灯给关了?”
三班宿舍的门打开了,许三多从门里探了出来,“连长,是我把灯关了,不是一直提倡节约用电么?”
“那也得分时候啊,我还没上来呢。”
许三多讷讷地,“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