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剑-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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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魔小次郎这才不由不佩服中国武学的沉溟广博,不过他一向自命不凡,怎可轻易折羽人前,大笑道:“老道长,我很欣赏你的武功,不过,你可否给我片刻时间喘息,我蓄气之后再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灵尘子含笑道:“请随意,我等待就是。”摩天剑在一旁脸色霍地一变,叫道:“千万别给他时间,要一举毙了他!此人如妖魔一般凶恶,他的绝招不能轻易发出,必须蓄气,若给他充裕时间蓄足了气,我们要吃大亏的!”
灵尘子一惊,犹豫起来,一阵大风从雨声深处哗哗吹过,鼓奏着狂风扫落叶似的音乐。风魔小次郎哈哈笑道:“他说得不错,道长害怕了吗?”灵尘子沉吟片刻,笑道:“如果不给你最后的机会,你输了也不会心服,好,你蓄气就是。”
风魔小次郎露出诡异难测的笑容,道:“道长的见识果然不同与凡人!”说罢,脱了衣服,赤裸上身。其实,灵尘子的内心中也渴望能一睹东洋武术的最高境界。
崆峒二子见灵尘子不听劝告,心絮棼乱,甩开两乱波,投剑搠向风魔小次郎,不给他任何喘息时间。两乱波又岂肯放过他俩,刀力下得更猛,步步杀招,掩护风魔小次郎!
崆峒二子摆脱不过纠缠,眼看着风魔小次郎的身体经过几次变色,浑身如血一般红,鼻中哼哼吟吟,连天空中的雨水,还没落地,就已蒸发,此处活像一个大蒸气浴室,又闷又热。
风魔小次郎眼中如含两轮红日,拔出了他引以为傲的究极之剑――风林火山!
眼前又是大亮,就如同一轮明月立在当前。
风魔小次郎大吼道:“风魔忍法奥义――忍法风轮华斩!!”
摩天剑裂目大吼:“灵尘子小心啊!”
灵尘子眼前光华万丈,吼如龙吟虎啸,却依然临危不乱,沉着松静,专注一方,腰脊用力,前腿弓,后腿蹬,脚趾抓地,上下相随,完整而富有弹性。双掌抬起,将全身所蓄之招一呼即出,由脚、腿、腰至于肩、肘、手,疾似电掣,三节齐到,威力增加,这正是武当派的绝高武功“旋风力法”,乃借助天地气场的空气高速回旋气流把人、物连根拔起的摧毁之意。
它是利用两点间的回旋圈的距离来增大速度,增大打击力。同样的时间内,所走的两点间回旋圈数越多,则其打击力就愈大。就好比用削尖的木头不停的回旋,最终钻木生火的道理。
刹那间,沙飞石走,杀声震天!半空中,只见一片巨大刀光顶着一个高速旋转的带齿飞盘,你来我往,僵持不下,发出惊天动地的滋滋噪音。磨擦之中,一颗颗火球自核心地带如流星雨一般泻落四地,其他的人早已不分敌我,纷纷举剑挡开火球,躲避至安全地带。
内核的碰撞越来越激烈,由滋滋的噪音变成拨浪鼓鼟鼟,风魔小次郎与灵尘子,都是咬牙切齿,发须俱张,面目狰狞!
眼前突然一阵震天雷爆响,天摧地塌,岳撼山崩,就如火山爆发,金光万丈,飓风如龙卷,就算闭上双眼,眼皮子也抵挡不住金光,依然刺得人眼睛生生的痛!
那龙卷风把众人都卷入高空,一个个牙关打战,皮肤如割,在空中盘旋了数十圈,众人方能控制得住身体,这时已被卷得头昏脑胀,口吐白沫,落地时,都跌了一个嘴啃泥。
这时的战场,土地庙已不知去向,密密的树林也消失不见,凸凹不平的土地已被烈风削得平整如镜,地面上呈现螺旋一般的圆圈。
更令人称奇的是,雨竟然停了!
原来,这股威力庞大的龙卷风,直升九重天,把天上的雨云打成了碎片!!
忽然,土地耸动,两个人从地底窜飞出来,正是风魔小次郎和灵尘子!
他们知道两极相碰,爆炸之时,凡体肉躯经受不住,都暗运千斤坠功夫,把身体陷入泥土里躲避。
风魔小次郎踉踉跄跄站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来有如小指头那么粗,紧握着风林火山,虽然浑身是血,却也丝毫不减霸气!
显然,灵尘子的伤要重一些,腮上的肌肉一凹一凸,紧咬的下唇溢出一丝血迹,衣服破碎,以手撑地,站也站不起来了,只觉四肢百骸,如同散架。但风魔小次郎的绝招因耗真气太大,不可以接连使用,故尔两人也算战成半斤八两。
风魔小次郎一把拎起旁边的马先元,他早已摔得不分东西南北,道:“谁,谁在抓我?”其他人都模模糊糊的爬了起来,风魔小次郎对灵尘子道:“道长,你我今日之战,不分胜负,对于道长的神功,在下是由衷的佩服。”他这时的声音已变得格外沙哑,气血不足。
灵尘子咬牙站了起来,颤巍巍的,笑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天下之大,能令我佩服的人,除了碎心剑客,你是第二个!不过,你的武功霸气有余,王气不足,比起他来,还略逊一筹。”风魔小次郎笑道:“是么,那我当要向他当面请教了。青山绿水,总有相逢之日,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不要又以敌人的身份拼个死去活来。”
灵尘子神态庄重,道:“好!下次咱们再痛饮三百钟!不醉不归!不过,碎心剑客武功尽失,你现在杀他,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所以,你已永远不能领略什么才是世间最冷酷的剑了。”
“哦,真有这样的剑吗?”
“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可以一剑穿心,这样的剑还算不上冷酷至极吗!”
“如是这样,就太可惜了!”风魔小次郎一揖拳,又对摩天剑、疾风剑道:“你们的项上头颅,看在灵尘子的份上,今日先寄下,我以后再来取。”对两徒弟道:“我们走!”
灵尘子道:“且留步。”风魔小次郎转首道:“又要如何?”灵尘子道:“你拎着的这个青年,乃是圣剑门的少主,希望你把他放下。”风魔小次郎大笑道:“此人我自有用途,再说圣剑门地处鞑靼,与中原武林素无来往,他的生死,自然也与道长无关的吧?”
灵尘子为之语塞,想不到这个东洋人一来中国,就把武林各派的底子调查得如此清楚。风魔小次郎哈哈大笑,带着徒弟,就如一阵旋风般,片刻消失无踪。
第二章以勇怵敌 且说沈岚挟着徐志戈,跑了一个更次,已把众人甩下一百多里,见田园之上有所荒废的瓦房,赶快钻了进去,关好门窗,拔开蜘蛛网,把徐志戈安稳放在床上。
敌人的血腥味仿佛还遗留在唇边,刚解开徐志戈的穴道,便听得他大叫:“人活于世,唯立德立功立言为最大,我这一世所修的清誉已毁在你手上了!”言罢长吁短叹,不胜懊丧。
“我怎么毁了你这个大侠的好名声了?是,我是救了你,但我是挟着你脱逃的,又不是你自己逃跑,别人要怪,又怎会怪到你的头上!我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不懂得什么英雄大义,只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和你都受了大劫难,那些鬼武士一个个青面獠牙,恨不得一下子吃了你我,若不乘乱离开,等会子又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来?我一个女儿家,被一个禽兽凌辱,这么大的仇恨都能忍下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气量如此之小?”
女人的眼睛是最薄弱的地方,沈岚想到自己空怀一颗滚烫的心,竟然还遭他误解,说着说着,目光凄楚,渐渐滚下泪来。徐志戈看得心肠一软,道:“唉呀,你这个丫头,救我一命,我还会怪你不成。”见她两旁柳叶翘梢眉,分明气未消,又劝道:“都是我这个老古董不好!丫头啊,难道和大胡子叔叔还闹情绪不成?”
她不停呜呜而啼,几阵干噎,道:“你说得倒轻巧,哪里知道人家受了委屈,心里多难过!”徐志戈拍拍她,劝道:“我这大一把年纪都低声下气地向你赔礼道歉,你若还不原谅,可就显得气量忒小了啊!”沈岚忙抹了泪,道:“谁哭了,谁哭了!你这个坏老头子,叫你使坏!”言罢在他胳膊上一揪。
徐志戈忙一摆手,欲要躲开,可沈岚揪住他的肉不放,这一摆手牵扯到胸口上的皮肉伤,痛得“哎哟、哎哟、哎哟”,连叫数声,用手又捂又揉。
沈岚放了手,问道:“你怎么了?”撩开他的衣服,只见左胸、下腹各中了一枚十字镖,眼中满是抱歉之意,道:“原来你身上有伤,对不起了,我不知道。”徐志戈吹胡子道:“你不知道,就不要乱碰嘛!”沈岚轻俏一笑,道:“一点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忍着,我替你拔出来。”徐志戈点了点头,闭上眼,咬着牙龈。
沈岚两手齐动,同时抽出两镖,然后再点他止血大穴。徐志戈疼得抽了一口凉气,沈岚把十字镖拿到手上把玩,其外形就像铁菱角,道:“好奇怪的暗器!”徐志戈喘了喘,道:“这是东洋人的暗器,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沈岚替其推宫过血一番,道:“虽有赤云丹帮你活络通血,但你的内伤依然不轻,好在你内力深厚,如每天运功三次,与之抵抗,七日之内应该可以痊愈。”徐志戈叹道:“这次多亏了武当派的灵药,否则,这把老骨头能否撑下去都成问题了。”
沈岚问道:“东洋人怎么会追杀你?”徐志戈道:“你忘了我刺杀北昌具教的事吗?这次虽然没成功,不过已伤了他,这些东洋人都是和他一伙的。”听到北昌具教的名字,沈岚心头一震,道:“我有件事不明白,也许你会觉得很奇怪,北昌具教和宋怡龙是不是一个人?”
徐志戈鼓着眼睛望着她,道:“北昌具教是北昌具教,宋怡龙是宋怡龙,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这么问?”沈岚便将自己误会宋怡龙之事说出,徐志戈大笑道:“你这个傻丫头,宋怡龙的品性,你还摸不清么?非要错怪他!”
沈岚早已知道结果,这时得到确认,心里没有丝毫高兴之情,满心都是悔意。她站了起来,走到另一间房,好似一枝霜打的花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颓然扑在床上,仿佛断了呼吸。对着那块玉环,就好像对着宋怡龙一样,想起他忧郁的眼神,一笑一怒的样子,突然间感到一阵悲凉。
她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他?
再说马先元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隐隐约约中,感觉自己被人背着,一会儿在地上跑,一会儿在水里游,一会儿又在泥里钻,升天入地一般,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神智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睛,却见三张鬼脸正对着自己,吓得脸色铁青,忙往后缩,这三张鬼脸正是风魔小次郎及两个徒弟。风魔小次郎笑道:“你就这么怕我么?”马先元六神无主地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忙巡视周遭,自己处身一个洞穴中,洞顶有条缝隙,阳光透了进来,地上尽是乱石,除此之外,根本看不见逃生之路在哪里。
庄司甚内笑道:“我们如要杀你,还用等到现在吗?”马先元道:“你们不杀我,那掳我来做什么?”庄司甚内诡谲地道:“你说呢?”马先元一听就变了脸,大叫一声救命,发了疯似的撒腿就跑,也不知道往哪里跑才好,只是巴不得能甩掉他们就好。
庄司甚内身体低沉,目光敏锐,心平气静,就像是突击小动物的猎鹰,突然出击,扑翅两下,张爪就拎起了马先元,灼目猛视,道:“哪里跑!”
马先元一阵透心凉,大哭道:“求求你们啊,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不要吃我啊,我的肉不好吃哇!”原来他见这三人生得凶恶,以为是吃人的魔王。
庄司甚内看得啼笑皆非,道:“小兄弟,我们既不杀你,又不会吃你,你还怕个什么?”马先元颤颤地道:“你们真的不杀我?”庄司甚内笑道:“听闻你们中国有五种刑罚,辟、膑、宫、劓、墨。我们远从东洋而来,正想找个人耍耍呢。鸢泽甚内,你说,我们先从哪种刑罚开始玩,我觉得宫刑不错。”
马先元一听这话,面色刷的一下惨如白纸,说不出话来,这简直比杀他还要痛苦!
鸢泽甚内阴恻恻地笑道:“我觉得中国的刑罚还是不够残忍,我想试试罗马的‘腐尸缚在人身’。”庄司甚内笑道:“呵,这名字不错,不知怎么玩法?”鸢泽甚内道:“这种刑罚是将已经腐烂许久、全身是虫的尸体缚在要受刑罚的人身上,使他与腐尸口对口,鼻对鼻,活活被虫子咬死,既痛苦,又可怖,直到成为一摊子腐肉为止。”马先元听得惨叫一声,他本就有膀胱漏尿的毛病,这一次直把他吓得裤裆全湿。
三名乱波看得嘿嘿直笑,风魔小次郎道:“真是个孬种,马运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马先元惊道:“你、你们,认识我爹?”想到这里,胆子一壮,道:“哼,我是圣剑门的少主,我爹就是掌教,北五省都在我圣剑门的控制之下,你们要是敢害我,让我爹知道,不剥你们的皮,拆你们的骨才怪!不,还要加一条‘腐尸缚在人身’!识相的,就快快放了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