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心剑-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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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对萧春山不放心,但自己这边又无一人懂得救治,只得先看看情形。只见萧春山帮林秋水清除口鼻腔内污物,将舌拉出以恢复呼吸道通畅,然后用抱腹法倒出呼吸道和胃内积水。
张天德见萧春山在师妹身上乱摸,不禁心头火起,但自己不会救治,也无可奈何,只好背过面去咬牙切齿。道陵师太则看得焦急非常。
萧春山再替林秋水诊脉,只觉脉数细,心音弱,心律不齐。再听其呼吸,只觉呼吸浅快,两肺有锣音,肢体因受寒而抽搐。他调了一口真气,双掌按其心脏,把脉脉热浪贯穿其身。片刻之间,林秋水的脸庞红润起来,道陵师太这才看得安下心来。
萧春山俯下身子,凝视着林秋水,好像在做什么决断。众人都纳闷:“他怎么停了?”
只见萧春山眼神凝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唇按在了林秋水的唇上,给她作人工呼吸,只觉朱唇柔软,舌头滑嫩。萧春山定下心神,深吸气,深吐气,一心救人。这下子,连道陵师太也看不下去了,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林秋水渐渐神智清醒,发觉嘴唇被人吻着,胸部也被人揉按着,又惊恐又羞涩,忙睁开了眼睛,朦胧中发觉萧春山正在轻薄自己,惊得花容失色,反手一把掌狠狠抽了萧春山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打得萧春山头一扬。
林秋水因紧张而呼吸不畅,剧咳了起来,然后一阵呕吐。
萧春山摸了摸脸庞,道:“吐出来就好了。”
林秋水怒瞪着萧春山,道:“你这个衣冠禽兽!你……”道陵师太道:“你溺水了,适才,他救了你。”
林秋水惊厥地望着众人,眼眸里仿佛有水波在流动,脑中突然一阵空白。
萧春山道:“你吸入海水,差一点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还好,现在没事了。”林秋水撇过头去,叫道:“谁要你救?”可他白挨自己一把掌,脸上印着红掌印,心里也过意不去,不禁又偷偷望了他一眼,想着刚才受他轻薄,脸上一阵发烧。
“这是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他夺走了……”她双手抱胸,缩成一团,头发零乱的挑着,更显楚楚可怜。
萧春山对海龟道:“我们要到宁波,麻烦你送一程了。”海龟扭过头来,张开了嘴巴,算是答应了,只见其头顶后段覆以多角形细鳞,而覆以坚厚角鞘,上下颌均无齿,前端狭窄成喙。众人都看得吓了一大跳,虽然明知它是朋友,其形态也确实可怖。
林秋水更是吓得不知所措,萧春山道:“当年,我与你姐姐若馨初次相逢时,她船翻落水,多亏这只海龟相救,想不到事隔五年,它又救了我一命,也救了诸位一命。”林秋水忖道:“慧觉大师说我姐姐和萧春山相遇的确是因她落水,想不到竟是托一只海龟的福。”不禁对这只海龟格外感激,轻轻抚摸着龟背。
道陵师太叹道:“想不到屠龙如此艰难,现在大家安全,也算是祸中带福了。”吴清海道:“可是,宋怡龙和徐志戈不见了。”萧春山道:“北昌具教也消失了。”吴仁道道:“咱们快找找他们吧,莫让海水吞没了。”
萧春山道:“不必找了,我适才目视十里,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恐怕已凶多吉少,十里外是朱家尖,或者他们已上岸逃生。”吴清海铨衡轻重,道:“我们依原定路线前行,如果他们还活着,自然可以相见。如果碰不上,也是天意。”众人不胜嗟叹。
大海浩翰无际、波涛万顷,巨龟划着短粗的四肢,行速却也甚快,不一刻已至朱家尖,沙滩上围满了人,见到英雄乘龟归来,都随之欢呼。
巨龟用肺鼓足了气,继续前行,乘在海龟上的的感觉却也特别逍遥,众人肚子饿了就击掌捕鱼生吃,晚间经过桃花岛,第二日午时,已行至宁波。
只是发现后面跟着一团巨浪,不知道是什么。说也奇怪,他们人到哪里,那巨浪也跟到哪里,一直上了岸,浪花还在翻滚,众人只觉得脚下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潜入地下。
道陵师太道:“我们就算有心除掉妖龙,也没大船载我们回去了。”萧春山道:“不必了,妖龙已跟上我们了,我们到哪里,它也到哪里,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巨浪就是妖龙。”道陵师太道:“不是有两条龙吗,怎么只看见一条?”萧春山道:“不用急,迟早会让你逢上的。”众人都听得胆寒。
宁波府元庆元路,属浙东道宣慰司。太祖吴元年十二月为明州府。洪武十四年二月,为了避“明”国号讳,改为宁波府,取“海定则波宁”之义。领县五,西北距布政司三百六十里。
海边的渔民哪里见过几人乘龟登陆,都以为是八仙过海呢,远远的看不真切,把吴清海当作是汉钟离、吴仁道是吕洞宾、道陵师太是张果老、萧春山是韩湘子、李玉秀是蓝采和、林秋水是荷仙姑,张天德是曹国舅,只是不见铁拐李,纷纷下跪叩拜,求神仙们赐福。吴清海忙解释了一通,自己可不是神仙,渔民个个惊奇:“哪里有这么大的巨龟还乖乖听人使唤的?”
众人再问渔民是否见过宋怡龙和徐志戈,并详细介绍了他们的容貌,渔民都说未曾见过。众人不胜悲伤,道陵师太叹道:“宋怡龙这孩子没福根,一棵好苗子就葬生在大海里了。”吴清海掩泪道:“可怜我师弟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吴仁道与张天德等都相继劝慰。
正欲上路,海龟却在沙滩上依依不舍地跟着,萧春山对海龟摆了摆手,道:“老朋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海龟张嘴,只是舌短阔柔软,粘附在口腔底,不能外伸,故发不出声音。
萧春山心中阙疑,道:“你有话要说吗?”海龟点了点头,萧春山叹道:“你担心我的安危,谢谢你。不过,我的生死早已不在意识之内,你不必跟着我了,后会有期。”一揖手,大踏步便往前行。
众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萧春山后面,好像是被他带路一般了。因昨天下的雨开始蒸发上升,前路笼罩着一层薄雾,茫茫然,林秋水更是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愁怅。
他们的目的地是赤松宫,在金华府,虽同处浙江,但一东一西,离宁波自然相距甚远,步行的话,没有半月时间,是到不了的。
汪洋大海上,徐志戈与宋怡龙却侥幸保存着性命,正抱着一只大木箱漂流,陆地就在不远处了,两人都加了一把劲打水。
两人被水泡了一天,早已疲倦无力,一到沙滩,就睡着了,不知睡了多少个时辰,太阳照得人眼睛痛,相继转醒。
徐志戈撑着起来,问道:“这是哪里?”宋怡龙揉了揉眼睛,吃力的望了望,道:“这里是朱家尖,那边就是普陀山。”说罢指了指。
这朱家尖也是一块大岛屿,与“海天佛国”普陀山、渔港沈家门隔水相依,鼎足构成了独特的“舟山金三角”。
徐志戈突然沉下脸,道:“不知其它人现在怎么样?”宋怡龙道:“我们能生存,他们的武功比我们高,自然生存的机会更大。”徐志戈道:“说得好,如果他们逃生了,一定会去赤松宫,我们到那里去找他们。”只觉饥火中烧,想去下海捕条鱼来填肚子。
宋怡龙点了点头,突然叫道:“你看,那边有人!”徐志戈望去,十丈之外的沙滩上果有一人伏着。两人忙跑过去一看,那人穿着日本甲胄,却是北昌具教!他的身旁有一块船甲板,看来也是漂流至此。
第七章北昌具教(下) 徐志戈一探,他有呼吸,便拍打了他的脸,那北昌具教水性很好,只是太过于疲累,被拍打渐渐转醒。一见是徐志戈,慌忙架开他的巴掌,一个鲤鱼打挺,扬得黄沙漫起,徐志戈遮住眼睛,后退了几步。
北昌具教正想摸刀,可是两刀已失落海底,大喝一声,踏中宫,走洪门,拍掌向徐志戈招呼过去。徐志戈没头没脑挨人一顿好打,也不禁火起,使出“雪花盖顶”之式,舞得风雨不透。两人战成一团,北昌具教没了刀,饶是如此,武功也不可小睇,以掌作刀,攻在徐志戈的身上,依然寒气逼人。
徐志戈暗暗心惊:“这少年怎如此厉害?”不敢硬接掌刀,以肘对肘,将其架过。
这时,有一三十多岁的男性渔民见岸边一个倭寇与一个壮士打斗,忙去报官。
北昌具教跳出战圈,大喝道:“我不跟你打,萧春山在哪里,叫他出来!”徐志戈呵斥道:“我怎么知道那个大魔头在哪里,我还想杀了他呢!”北昌具教惊道:“你想杀他,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徐志戈鼓着眼睛,道:“我和大魔头一伙?我呸!我们千辛万苦的擒住他,准备押到赤松宫的英灵阁将其千刀万剐,不想在半路上遇到你这帮倭寇!”北昌具教道:“不对,不对,他武功盖世,怎么会被你们擒住?而且他与你们在一起时,丝毫没有怯意。”
徐志戈把事情原委简略说了一通,北昌具教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事情竟然如此微妙,想不到我的大仇人也是你的大仇人,哈哈哈哈!”
徐志戈怒道:“你笑什么,尔等东洋匹夫,屠我家园,杀我子民,我现在就要你来偿命!”对宋怡龙道:“小老弟,你站远点,仔细看我收拾他!”宋怡龙道了声小心,退出百步外。
北昌具教也有气,道:“我不来犯你,你却来犯我,好好好,小爷陪你走上几招!”
徐志戈习得是华山派的武林正宗,功力稳健;北昌具教的武功出自东洋,自是诡异莫测。两人来回移位,带起的黄沙几乎遮掩住二人身形,过上百招,不分胜负。
北昌具教见攻不下,道:“可惜我手上无刀,否则定要你见识一下我新当流刀法的霸气!”徐志戈大笑道:“可惜我手上无剑,否则更要你见识一下我华山剑法的精妙!”
北昌具教不再留手,大喝一声,左腿勾起,双掌平伸,上下挥动,势如蝴蝶展翅,而且双掌越挥舞越快。只见两股青光便在北昌具教的掌影中徘徊,然后十指箕张,双臂向前一推,挟着风雷之势,青光幻作两块直径为两尺长的光片,旋转呼啸着击向徐志戈的头颅,若被切到,头颅必与身体分家,这正是“一之太刀”的初起式“回旋斩”!
宋怡龙看见如此奇异的功夫,也是大为叫绝,不免又为徐志戈担心。
徐志戈感到一阵气窒,知道东洋武术讲究一击必杀,出的绝招必尽全力,故不能以常规打法应付。见左右两块光片盘旋而来,不慌不忙,脖子一缩,身体靠前一滑,如游鱼般躲过。
徐志戈用破进法,随破随进,踊进合一,闪的同时连环进招,左手点向北昌具教的腹下关元大穴,右腿横扫其下盘,闪与打是一个动作,一气呵成,捷若闪电!
北昌具教见一击不中,反而让对方攻了过来,不禁暗暗心惊,亦是抽身换影,在走中完成攻防动作,夹起了数缕风声。徐志戈笑道:“你躲不过了!”北昌具教道:“那也未必!”徐志戈眼看着已将点中对手,忽然感到后面直冒凉气,忙收了指,迅速侧身,两朵寒光擦身而过,衣袂亦随之抖动起来。
徐志戈惊出一身冷汗,原来,那两块光片并未消失,如长了一双眼睛般追着攻击他,难怪叫作“回旋斩”的,便是咬住敌人不放了。
北昌具教笑道:“你目中无人,知道厉害了吧。”徐志戈冷笑道:“看我破你的雕虫小技!”内劲徒升于掌心,掌力一吐,正是拔鼎移山的一式“华山绝峰”,伴着强劲的海啸,当空压下。
北昌具教紧蹇眉目,道:“想比内功,君子奉陪!”呼呼风响,右掌已接下了徐志戈的左掌,一声惊雷猛炸,一个圆形的光波气团随着两人的身子向外波散,空气似乎都燃烧起来了。
徐志戈后面的两块光片呼啸着又要割到,北昌具教笑忖道:“来得正好!”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突然徐志戈的脑袋往下一低,两块光片收势不住,就要割到北昌具教的头颅!
北昌具教的心猛的往上一抽,正欲蹲下躲避,谁知徐志戈大叫:“吃我一掌!”左掌猛然击他的肚子,忽如寒夜流星。
北昌具教的右掌与徐志戈相对,根本不可能拔出,身体即使蹲下躲过两块光片,那时胸口不正对着徐志戈的左掌,即使不死,也要重伤!
北昌具教唯一的抵御方法就是以左掌相对,但他却并未出掌,把头一低,大叫一声:“着!”左手突然按向盔甲上的一个按钮,腹下“嗖嗖嗖”往上斜射出三根金针,疾疾如嚆矢。
徐志戈猝不及防,脸上、眉头、额头各中一针,不禁身软如蚝,内力顿失。北昌具教的掌力源源不断地推过来,徐志戈“啊呀”惨叫一声,被震出百步之外,跌倒在地。
北昌具教含掌收了光片,笑道:“知道小爷不是好惹的吧。”徐志戈气得乌珠突出,叫道:“暗箭伤人,卑鄙!还自称是君子!”血气冲顶,径自昏倒了。
北昌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