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桓侠影-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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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人,不辨方向。
一天忽然下起雨来,大雨如泻,林密但不能遮雨。韩飞这时又觉身子虫咬一般,知道“蛇龙丹”又要发作,找了一棵较细的松木,双手双脚紧紧扣住,任凭着大雨淋头。韩飞犹如万箭穿心,大声嚎叫,到后来竟包不住树了,在地上打起滚来,幸好原始森林败叶堆积很厚不成伤及身体。折腾两个时辰后,渐渐地好了起来,身体软弱无力静静地躺在那里。天黑黑的,雨已经停了,透过叶缝可以看见一两颗星星。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时而清醒时而沉沉睡去。
一声刺耳的鸟叫惊醒了他,左右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心中无限的郁闷。想想自己的身世和最近的经历心中直叫苦,此时能去什么地方呢?洛阳高家被人移为平地,自己的家被车西北鹊巢鸠占。以前自己有一个美好的家,慈爱的母亲,从小光环照耀着的父亲,江湖上人人敬畏的少庄主,翩翩美少年,如今什么都没了,偌大个天下没有存身之地。高轩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知道刘图信能不能救她出去,咫尺天涯相伴两个月不能相认,车西北是要拿她来刺激自己,自己这样一走,她的处境也就危险了。他又想到了母亲,想到母亲心中酸楚,十多年来母子俩相依为命,不想她就这样走了,做儿子的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思想之间,天边泛起了白色。
冷冷的北风吹来,树叶已经发黄,稀稀拉拉地落下了几个,飘飘摇摇地像断了线的风筝。韩飞接住了一个,看着它想到自己,想到人的一生。人的生命不就像树叶一样一茬接一茬,春长秋落,很少有人能够流传千古,平凡的人都是默默无闻的几十年。自己一个正当年的男人,父亲的仇人在眼前大仇不能报,母亲危难之时自己不在身边,连她老人家的最后一面也都没有见到,心爱的人此时在车西北的手掌之中,自己现在行同废人一般。那么多兄弟为了自己的苟延残喘付出了生命,他们真是不值呀!
韩飞经常在思想之中度过,每日浑浑噩噩的,日子也过得好快,转眼间三日过去了。他白日里猫在山洞中或是树上,晚上出来找些吃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满山的果子尽可以饱腹。第四日,他找到一个躲身的好去处,在一条溪水之旁草木怪石之中竟有一处山洞,洞口极小不意被人发现,而洞中却大得很,五六个人躺在里边都不觉得挤,他找了许多干草铺到里边,又储藏了许多果子就算是有个家了。
这一日刚天明,韩飞朦胧中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打草的声音,心想:这密林中怎会有人,多半是车西北的人寻来了,这东西竟不死心居然找到这里来啦,看来他非要制自己于死地不可。捡了块石头趴在洞口,防止一旦被人发现做最后一搏。脚步声越来越近并且伴着人的说话声,有人道:“铜面人,我们都看见你了,还不快出来,要不我们可要放蛇了。”韩飞心中一惊,热血上涌想出去跟他们搏上一博,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
外面又有人道:“少庄主也真够用心的,良碧渡的左左右右我们找了不下十遍,连个蚂蚁也不成漏过,如今又找到这百里之外。那铜面人病歪歪的,我看多般是掉到了湖中或是给狼吃了。”韩飞听出说话之人正是救己出牢笼的长剑手刘图信,冷静地一想,他们定是没有发现,使得是打草惊蛇之法,自己险些上了他们的当。
又有人道:“刘兄弟也别发什么牢骚,这个铜面人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我曾听少庄主说过,他曾经杀死过无数的江湖人,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韩家待我们不薄,这东西又是个大恶人,不除掉他将来必是江湖的一大隐患。”韩飞听声音很是耳熟只是想不起是谁?透过草丛的缝隙向外看,心中登时大火顶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帮着车西北害自己的管家韩贵。心道:好个韩贵,还知道我们韩家待你不薄,你们害得我好惨呀!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
韩飞千般苦万种难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一跃而起,扒开乱草,举着手中的石头砸向韩贵。洞外站着四个人,刘图信和韩贵还有两名庄丁,韩贵面对着刘图信说话,后背正对着洞口,韩飞两步并做一步来到他身后举石便砸。韩贵在良碧渡多年身上功夫也是不弱,耳中听见树枝乱草的声音,刚一回头一块石头迎头捣来,头一歪石头贴着头皮而过,双手伸出将偷袭之人擒了。韩飞此时手无缚鸡之力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得束手就擒。
韩贵此时全身大汉淋漓,他仔细一看心花怒放,当真是先惊后喜,惊得是这块石头差点将他送上西天,喜得是砸他的人竟是铜面人,抓住了他自己走运发财的时机来了。他嘿嘿一笑道:“这么多人找了四五天没有找到,没想到你自投罗网,也是该我韩贵有福气,抓到了你,荣华富贵垂手可得呀!”
扑通两声,韩贵一看刘图信将两名庄丁捅死,正在用尸体上的衣服擦血呢?怔道:“刘兄弟,你这是干什么?要是让少庄主知道了,你的性命不保不说,你家里上上下下也都活不成,连我也保不住你呀!”刘图信笑嘻嘻地道:“贵哥,我这是为我们着想呀!”韩贵奇道:“为我们着想?”刘图信道:“抓到了铜面人,贵哥想一想,两个人分功和四个人分功能一样吗?在打斗中刀枪无眼有所伤亡也是应该的吗?”韩贵眼珠一转笑道:“好,还是刘兄弟想得周到。”
刘图信道:“铜面人,你可不能怨我们,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贵哥让我来把他绑上。”刘图信从身上取出一条绳子绕到韩飞和韩贵的身后。韩贵加力将韩飞手腕让出,忽感后背一凉,低头一看腹中多出了一个刀尖,只听刘图信道:“贵哥,你知道他是谁我也知道,我们这是各位其主,不要恨我呀!”韩贵嘴角挂血咬牙道:“我知道了,是你放他出来的。”刘图信刀一拧狠狠道:“你知道的太晚了。”手一顺将刀子拔出,一脚将韩贵尸首蹬到地上,双膝一曲跪拜在韩飞面前。
韩飞连忙上前扶起不停的点着头,示意刘图信他听得清楚。刘图信满脸泪痕道:“少爷,你不应该这样冲动的,现在你身子很虚弱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快快走吧!峨眉山的一空大师医术高明,你赶快去他那里,也许还有治好的希望。”韩飞听说过一空大师是武林第一医师,点了点头表示好。
刘图信苦笑道:“韩大侠和少爷都是好人,锄暴安良,行侠仗意,你说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呀?倒是一些鸡鸣狗盗之徒作威作福的。你快走这里有我。”韩飞站着不动。刘图信猜出了韩飞的意思,急道:“我没事的,上次放你出来我也不是没怎么样吗?高小姐现在挺好的,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的。赶快走吧!一会儿就会还有人来的,你离这里越远越好,对了。”从怀里取出一些碎银子交到韩飞手中,又从底衣里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他道:“少爷,此去峨眉山千里之遥,你可要好好保重呀!现在我才知道他们的势力大得不得了,江湖上很多门派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你可要多加小心,我不能再照顾你了。”
两行热泪从韩飞眼中涌出,滑落到铜面上,刘图信帮他拭去,语重心长地道:“少爷,以后就靠你自己了,一定报仇呀!”一把将韩飞推开,韩飞一步一回头向林中走去。走了几十步回头一看,刘图信已将钢刀叉进了自己的胸膛倒在地上,他快步奔了回来。
韩飞抱住刘图信的头不听的晃,刘图信慢慢睁开眼费力道:“你放心吧!我这样死死得心安了……要不回去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快走吧!”韩飞抱着他哭了一会儿,隐约听见有人喊“韩管家,刘图信。”心想又有人来了,抓住韩贵身上的一柄匕首急速跑向树林之中。
跑了半里多路,隐约听见有人道:“怎么都死了,铜面人在这里。”又有人道:“没想到他受了这么大的伤还这样厉害,血还没有干,他离这里肯定不远的。”韩飞加快脚步一连跑了两个时辰,口干舌燥,知道已经将那些人落下了,找了些野苹果和野梨吃了个饱。
夕阳最后几缕强光照到地上,被树叶隔得一块一块的,不停地变动。韩飞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满脑子只有“报仇”两个字,刘图信为了自己不惜生命,自己不能再自干堕落了,我要报仇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拿回来,种种报仇的计划在脑子里翻腾,想着想着慢慢进入了梦乡。他太累了。
一声狼嚎把他从梦中惊醒,不远处四个发着蓝光的圆点向他逼近,他意识到遇到狼了起身就跑。奔了二十多步,蓝点非但没远反而近了,韩飞身子虚弱,心里急腿脚却不听使唤。跑了一里多路,天边发灰,一只狼距他只有两米,飞身一跃扑到他的后背。他知道狼专咬人的喉咙,缩脖子回手将狼打在一边。另一只狼窜到他的身边咬住他的一条腿不放,韩飞痛得倒在地上,身上的几两散碎银子和匕首从怀里掉了出来,相互撞击或是落到石头上发出乐耳的声音。咬住韩飞腿的狼突然松开嘴巴,韩飞忽地想到狼可能是怕金属打击的声音,忙抓起碎银子在匕首上撞击。
说来也奇了,两只狼听见声音果然跑远了,在不远的地方看着韩飞。他不停地敲打一刻也不敢停,看两只狼的样子好象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他走几步两只狼就跟几步。韩飞心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两只狼以前可能被猎人打过,听到碎银子敲击匕首的响声就想到了猎人刀枪相撞的声音。又想时间一久,只怕它们饿急了会不顾一切的来袭他。没想到这几块碎银子救了自己的性命,刘大哥算上这次救自己三次了,刘大哥安息吧!我韩某人若有从生之日必给你树碑立传。
东方已经有些发白,韩飞手已经打得麻了,两只狼还没有放弃他的样子。走了一段路,草莽之中忽地窜出一只兔子,一只狼猛地两纵之间将兔子抓住美餐起来,另一只狼也冲了过去。韩飞暗喜,这回有救了。他赶忙加速快跑,跑了一里多路,一只狼又赶了上来,韩飞又得用碎银子敲打匕首。过了一会儿,另一只也赶了上来。
韩飞心中凄凉道:看来天绝我韩飞生路呀!活在人群中有人打你、抢你、骗你、害你,离开了人在大森林之中还有虎豹豺狼,这样被它们跟下去还不如跟它们拼了。又想起刘图信,想起自己还有深仇大恨要报,此时他的脑子里只有报仇没有别的了,渐渐地他放弃了相搏的念头,又使劲地敲打手中的碎银子和匕首。回头看看紧跟着的两只狼,想起了车西北,它们是多么的像呀!摇着尾巴,呼来唤去温顺的像条狗,但他却是狼,无论怎么伪装总有一天是要露出牙齿的,是要伤人的,当你不注意他时他会突然咬你一口,变成嗜血成性的狼。又想起小时侯父亲曾对他说过,大英雄是磨练出来的,只有经历风雨才能够见到真正美丽的彩虹。对待好人要亲切,见人有困难要出手相救,对待恶人一定要将他铲除,要以行侠丈义为己任。这些话他深深地记着,尤其是当别人提起父亲时的那中崇拜的神情,就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做这样的人。
神情恍惚间手敲打的有些慢了,两只狼距他只有两步之遥,回过神来猛敲了几下,两只狼又落了下去,这样下去不被狼吃了也得累死。忽地想起小时侯母亲给他讲过的故事,狼是铁头豆腐腰,头是最禁得住打的,腰却是软如豆腐最易受伤,动物大都有趋光的本能,狼更是这样。
想到这里,在身上摸出引火之物,拢了一堆枯叶燃了起来,两只狼果然离他远了一点。他四处在松树上找些松油,加热后裹成团放到木棍上,做成了三枝火把,点燃其中一枝举着火把前行。心想:你们跟着我吧,等你们跟得不耐烦也就走了。两只狼哪里肯放弃这块肥肉还是紧跟着,又行一个时辰,韩飞肚子里打起鼓来,幸好这地方有许多果树,找了几株能够叫得上来名字的摘了些果子吃。
原始森林之中哪里有路,树冠相接几乎看不见天日,地上厚厚的树叶像似踩在地毯上。一阵风吹过,蓝天上多出了几块黑云,韩飞暗叫不好,两只狼跟了他一天一宿,此时定是饥饿难挡,如果下起雨来火把一灭,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这可如何是好。
抬头一望,前方出现了一条小路,说是小路不如说是树木稀了,可以下得去脚。顺着小路走了一段,看见一棵大树之旁倒着一块半卧着的石碑。韩飞心喜,难道此处会有人家?碑只剩了一半,用手擦去石碑上的尘土,上面写着字,能够辨得清的是上面的两个字“仙道”,下面第四个字只剩下了一个“木”,不知是何字,左上右下还有一些小字已经模糊不清。看来此处定是有人住过了,只是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人,可以找到一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