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帝国时代-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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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稍稍挣扎了一下,发现挣扎不脱,便躺在龚宁的怀中说道,“真的不会再让我们吃苦的。”
“那当然!”龚宁坚定的说道。
“可是,若是那个将军走了,你真的能镇住那些寨主和头人吗,若是有清兵从中挑拨,恐怕就会有人生出事来,到时候,我们又得跟着你吃苦。”
龚宁听到她如此说,心中也是犹疑,面对那样的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被她提出来,也是烦恼不已。
“不如让那个将军留一点兵下来吧。”
龚宁眼前一亮,可随即又是说道,“可那些寨主们肯答应吗,他毕竟还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册封,那些寨主们愿意为他出粮出米吗?”
她心中一笑,如何会不愿意,只要那个人的兵一直留在这里,那些寨主和头人们就会屁颠屁颠的把粮食送上来。不过这些话,她却是不会说出来,龚宁正值血气方刚,性子爽直,不如那些寨主龌龊,有些世事,是他看不明白的。
实际上,她要把孙永金的兵留下,又何止是为了镇住那些寨主们,更重要的是要让那个将军放心,难道他攻打南甸真的就是那么大公无私,是为了扶植龚宁成为宣抚使,当然不是,他是为了控制南甸,让这里成为他稳固的大后方,只有龚宁尽心尽力的为他出粮出兵出力,他才会支持龚宁在宣抚使这个位子上坐下去,若是稍不如意,只怕反掌之间,就能把他拉下马来。
她虽然是个女子,却把事情看得通透,继续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与他约为兄弟如何,你的兄弟就是南甸所有寨主和头人的兄弟,兄弟的兵留在这里,帮助你守卫南甸,那些寨主和头人感激还来不及呢,如何会舍不得那点粮食。要我说,你就该让那些寨主们报效朝廷,帮将军在南甸组建一支军队,一来。可以让你扶助朝廷的心思得到一点小小的满足,二来,可以挡住清兵,只要清兵打不过将军,你的宣抚使之位,就没有人能够动摇。”
龚宁觉得她说得格外有理,兴高采烈的说道,“对啊,若是约为兄弟,其他人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她欣喜的看着龚宁采纳了她的建议,心中也是欢喜,继续说道,“你以为这么点就完了,对于你那个哥哥,你准备怎么处理?”
龚宁随意的说道,“还能怎么处理,让他在佛堂里悔过吧。”
她摇摇头,龚宁终究还是把世事看得太简单了,虽然这种爽朗的性格,在军中得到不少士卒的好感,但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吃亏的,于是又是苦口婆心的说道,“你可以让他在佛堂悔过,但不能让他在家中的佛堂悔过,你应当把他交给将军,让将军来处置。”
龚宁脸上满是不解,说道,“将军已经答应我,把大哥交给我来处置。”
她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摇头,孙永金虽然答应了他,但并不代表以后永远也不会后悔,只有把他的大哥交出去,才能真正的让人放心。实际上,孙永金有可能杀龚乐吗,完全不可能,不仅不会杀他,还会好好的把他保护起来,若是有一天,龚宁敢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那么他的哥哥就是孙永金手中的一张王牌,可以像今天一样,轻易的把龚宁拉下来。
既然已经成了孙永金这根绳子上的蚂蚱,就不要再让人看到什么摇摆的姿态,更不要让人看到什么不必要的野心,当年沐家为什么能有世袭云南的地位,不就是因为他们自始自终的跟着朱元璋,从未出现过任何动摇,她想得很清楚,默默的在心中酝酿着,该如何来说服自己的丈夫。
这时,龚宁看着自己的妻子低头苦思的模样,笑着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我好。我把大哥交出去吧,相信他不会太为难大哥的,尽管如今已是反目成仇,但他终究还是我的大哥啊。”
她也是笑了起来,说道,“傻瓜,他怎么会杀了你大哥呢,保护他还来不及呢。”
说完,她再度帮着龚宁整好衣装,就要出去排练排练,到时候的就任仪式,可不要出丑才好。
昏暗的煤油灯下,孙永金使劲的揉着眼睛,他有一点怀念城镇中心里明亮的白炽灯,可口而符合心意的饭菜,那里可是很给他一点现代的感觉,若是有一天能开分基地就好了,这样自己会舒服很多,不过,他更知道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面对这错综复杂的环境,他是一步都不能走错,否则就是个一败涂地的下场,所以,尽管是在如此深夜,是在如此不习惯的灯光下,他依然拿着手上的几份报告在看着。
孙七就在他的桌边,同样在帮他看着这些报告,然后看到他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想不到龚宁倒是有一个好老婆啊。”
孙七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一份报告递到面前,上面粗略的记载着龚宁一天以来的举止行动,其中又以他与妻子的那一段对话最为引人瞩目。自从孙永金在珠山收编这些土司兵以来,就在悄悄的拉拢着其中的人员,而其中又以对龚宁的亲卫下的功夫最多,所以收集到的情报也最为详细。
孙七看完之后,也是赞叹着说道,“确实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我们固然头疼着如何在南甸站稳脚跟,但他们的命脉不是同样也掌握在我们手中,既然都走到了一条船上,倒是同舟共济的好。”
孙永金也是点点头,说道,“是啊。”
说到这里,他再看向那些报告,突然说道,“跟他们相比,我是不是显得更加龌龊,我是不是真的变了。”
孙七邪邪的笑着说道,“你确实变了。”
孙永金也是感慨,“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啊,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去刺探别人的,更没想到有一天……”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他改变得太多了。这时,孙七又说道,“你确实变了,变得办法更多了,仅此而已,别误会。”
孙永金被他弄得笑了,说道,“真的仅此而已吗,我倒是担心我有一天会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那时的我真的能够掌握权力,想必对国家也不是个福音吧。如果我真的变成那样,你会怎么办。”
孙七没有理他,而是把一份报告扔了过去。
他抬起来略略一看,说道,“这城中居民也有舍不得我们离开的。”
孙七点点头,然后说道,“可以利用。”
第三十章盟誓(二)
城外大军营中,一座暖帐之内,满当当的坐着一圈人,大家手中捧着热茶,有滋有味的在那里述说着什么,若是有相熟的人进去一看,定然能够认得他们,这些人那个不是南甸的头面人物。这里虽然地处贫穷,但他们要不就是头人,要不就是寨主,都是掌握一方土地的人,尽管因为战乱,云南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人,但他们依然能够活得有滋有味,唯一重要的就是站好队,摆正立场。
如今他们及时的向孙永金投效,又如此轻易的举得胜利,心中自然乐得欢腾,不断的感叹着自己眼光独到,在这一场战事之中又做出了对族中最有利的决策。
在这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之中,唯有宋家的长子垂丧着头,就算有人过来敬酒也是强颜欢笑,勉强应付。他的神情落在众人眼里,一些人暗地偷笑,一些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是胡乱的敬了几杯酒之后,就把他凉在一边,看起来落寞非常。因为谁也不知道,宋家将来是个什么地位,是否还能保住他的寨子,甚至于是他们的性命。
想到宋家将来可能的遭遇,就让人不能不起点异样心思,而且在座的诸位,有几个不是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别看现在敬酒敬得殷勤,若是宋家真的落难,只怕立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嘴,冲上去撕咬一口,毕竟宋家与宣抚使一家世代交好,所占据的地方可是一块肥肉啊。
宋家长子把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打小他就跟着父亲一起穿梭于各个山寨之间,有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对那些歹意的人,不管他的笑容是多么的和蔼可亲,他的言语是多么的亲切动人,依然只要望上一眼,就能看得分明。
在这个时刻,究竟还有谁能够救得了自己,他已陷入沉思之中,虽然又是一人假惺惺的跑过来敬酒,但他还是失态的没有回过神来。
那人连唤了他两声,才使他清醒。
众人齐声笑了一笑。
那人举起酒杯来,说道,“怎么,在担心你的父亲。”
宋家长子同样把脸上挂满笑颜,看起来似乎毫不担心,只见得他说道,“父亲做出了点糊涂事情,受点惩处是肯定啊,不过我相信咱们的新宣抚使仁慈,看在父亲为龚家忠心耿耿这么多年的份上,一定不会太过为难。”
那人见他有意说得轻松,也不再为难他,而且痛打落水狗,也不一定要乘着现在,于是轻轻放过,两人一饮而尽。
看着两人的神情,有人朗声笑道,“宋家小子,你也不用担心,我听说龚乐请了清兵前来增援,咱们新的宣抚使大人还是需要宋家来帮忙撑着的。”
听到这句话,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清兵依然是压在众人心头的一块阴影,心中又是思量起来,对于将来的地位,看来还是得再下一番功夫。
刚刚说话的那名寨主,轻轻的泯了一口酒,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南甸某个山寨之中,同样有着一群人聚在屋中,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都是一言不发,也不知这样喝了多久,终于有人忍受不住,站起身来,说道,“钱老三,你把我们叫到这里,就仅仅只是为了喝酒。”
那人又是倒了满满的一碗酒,说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若是不乘着现在把美酒喝一个饱,难道等到脑袋掉了之后再去喝。”
又是一人站了起来,一脚把身边的酒碗踢到一边,说道,“钱老三,你就别装模作样了,咱们都知道你把我们叫来是为了什么,有话就直说。”
原来这几人都是孙永金来了之后,不仅没有及时报效,还琢磨着向清兵邀功,通风报信的人。如今,孙永金拥戴着龚宁大获全胜,他们立马就慌了神,听见钱老三召集,立刻就聚过来,想要听听他究竟有什么主意,却没想到,到来之后,就是这么喝着闷酒,越是喝着,心中就越是七上八下。
钱老三见时机差不多了,也是放下手中的碗,说道,“咱们可都是得罪了新任宣抚使的人,说不得就要落个什么下场,现在还不喝酒,更待何时。到时候,不用新任的宣抚使出兵,只要他说出一句话来,咱们身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山寨、头人们,就会像猫嗅到腥一样,朝着我们扑过来,到时候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闻此言,聚在这里的人,虽然心中早已清楚,但还是忍不住一阵颤栗,顿时就把脾气收下去,看向钱老三,他们不相信,把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发发牢骚,其中一人更是小心的问道,“钱老三,你究竟有什么主意。”
虽然只是一个人问,但其他的人都是身子前倾,看向他,眼中的期盼之意,显而易见。
钱老三把众人的神色看得清楚,将碗放到地上,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就是不知大家有没有这个胆量。”
听到钱老三的话,众人的眼中更是升腾出一股希望,急促的问道,“钱老三,你就别这么磨叽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咱们什么事情没干过,还担心我们没有胆子。”
钱老三冷哼了一声,“如果让你们打进城去,重新拥戴我们的宣抚使大人,你们也敢吗?”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宣抚使大人三千军队,面对那个人,转瞬之间都是一个惨败的局面,何况他们,再说最近不是还在谣传,连腾越城的清兵也不是他们对手么。
顿时,就有人想要退却,但钱老三此刻却不再磨叽,一连串的说了过来,“怎么,这样就害怕了,那你们就回去等着挨宰吧。舒头人,听说你为了一块水田,跟周围的四个寨子都结了仇,还相互之间打了好几场,欠着他们好几条人命吧,他们一定很乐意看到你身死族灭的结局吧。”
舒头人听到这句话,把踢到一边的酒碗又是捡了起来,闷着头就喝了起来。
钱老三还不肯停止,接着又是对着另一个人说道,“曾老二,别忘了你这个族长的位子是怎么得来的,是从你的大哥那里抢来的,你大哥现在就在新任的宣抚使身边,你觉得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接着,钱老三又是连连点出几个人,在南甸这块土地上,山头之间的矛盾数不胜数,火并的事情更是时有发生,平日里还能有宣抚使主持公道,但一旦宣抚使偏向了某一边,那对被抛弃的一方,绝对是一个灾难性的结局。
当钱老三停止说话的时候,整个屋子里,又是陷入一片死寂,只是看着有人在把酒大碗大碗的灌进去,不知不觉,又是一坛子的酒喝了个精光。
“拿酒来!”其中一人大声喊道。
酒还没有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