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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节

明末之帝国时代-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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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缅甸国的诸大臣则如丧考妣,可是明军已经兵临城下,他们不掏出点东西来,又怎么可能将对方礼送出境呢。

此刻,众人都把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上首就坐的永历皇帝,希望他嘴里能够蹦出一句话来,让双方的误会消弭于无形。

可是,永历尚还没有说出什么,马吉翔却是率先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听说昆明虽被收复,但是百业凋敝,百姓十不存一,短时间内恐怕再难恢复,而且黔西一带,我军还在与鞑子交战,若是漏上几个鞑子骑兵过来,恐怕会有害圣驾。”

话音刚落,缅甸众臣便是一阵鄙视,因为马吉翔此言,分明是贪念缅甸安逸,不愿回国振作兵马,重新收拾江山。

于是乎,众人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些事情。

永历流亡井梗期间,很多官员都见识过马吉翔、王维恭等人醉生梦死、党同伐异的嘴脸,对于这等人,连他们这些异国臣子也觉得万分愤慨,甚至于有老成的官员私下感叹到,“天朝大臣如此嬉戏无度,天下安得不亡”

而沐天波听到马吉翔的话,直接便是怒了,“天子守国门,这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陛下怎么可能因为害怕区区几个鞑子,便不去昆明呢。再说了,云贵诸府,日日盼望皇上,唯有陛下移跸昆明,方能重振我军士气,收拾山河。”

沐天波说得铿锵有力,字字都是正理,但马吉翔更明白永历的心思,朱由榔凡人一个,早失去了恢复山河的幻想,“遐方寸土,仍存三恪”便是永历现在最大的梦想了。

实际上,“燕雀自安”这样的想法,已经在流亡缅甸的诸位大臣之中形成了一股思潮,他们再也不想回到兵火连天的云南去担惊受怕,所以,马吉翔绝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后面站着整整一大批贪图安逸的大臣。

这些人为了他们以后在缅甸的幸福日子,肯定会寸步不让,据理反驳的。

可就在其中一人要开口说话之时,一位缅人狂奔而来,缅甸众臣细细看去,这不正是他们派往城外,与明军进行和谈的使者么,只见他满脸焦急,用最急促的语气说道,“出大事啦,明军扬言要攻打阿瓦,他们把炮弹都已经塞到大炮里去了,说是一炷香的时间还没有回话,便开炮攻城,强行救出他们的天子。”

缅甸国君臣闻言,一阵大恐,莽达喇更是哆嗦着把酒杯都摔到地上,然后更加焦急的问道,“不是说好了要谈判的吗,怎么又要攻城。”

那名和谈使者朝着周围看了看,说道,“明军也不知从那里听来的谣言,向问我到,既然要双方和谈,为何又把他们的天子骗进宫去,严辞威逼,想要草草的把他们诓出缅甸去。”

莽达喇大窘,他向大明天子下跪的时候,脸都快贴到地板了,什么时候严辞威逼过,现在他可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生怕说错了一句话,便惹得明军发怒,废了他这个缅甸王呢。

倒是这些大明臣子,在缅甸王宫之内,将在坐的缅甸君臣视若无睹,公然讨论要不要去昆明的问题。

不去昆明还能去那,不就是待在他的缅甸境内么。

可是,面对那些明军的诘问,他也不能不答,求助似的看向大明的诸位大臣,然后忙不迭的对着使者说道,“你速速告诉明军,我等小国连慢待大明天子尚且不敢,怎么敢严辞威逼呢。”

沐天波、吴启隆等追随永历流亡缅甸的大臣顿时狂晕,见过脸皮厚的,但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什么叫不敢慢待大明天子啊,都蹬鼻子上脸,把他们当俘虏一样扣留了起来,还叫不敢慢待大明天子吗。

不过,此刻他们也不说什么,因为那位使者已经开始哭丧着喊道,“我说了啊,但是他们不信,说阿瓦城在咱们手上,怎么做、怎么说还不是由得我们。就算我们把大明天子,还有黔国公都一刀宰了,然后说成是他们自杀,也没人能证明他们不是自杀。”

听到使者的话,莽达喇差点气绝,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心中暗暗的骂道,这还是明军吗?

可是,这话他可不敢说在嘴里,那些大明臣子都看着他呢,于是,小心的问道,“那么明军是个什么意思。”

“他们说要派遣一名绝对不会自杀的使者来王宫之中,看着他们的天子与我们一起谈判。”

话音刚落,沐天波便有点明白了,城外的明军肯定是要在缅甸王身上讨点东西,如今云南残破,这象马粮糗便只能坐落在缅甸身上,再加上双方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让缅甸知道了厉害,现在又是兵临城下,正好可以讨要。

想到这里,沐天波是又喜又怒,喜的是得到缅甸的粮草供应,便可以让云南百姓少一份负担,怒的是明军无视皇帝安危,肆意恐吓缅甸,若是缅甸君臣情急之下,把皇帝一刀给宰了,可如何是好。

不过,他倒也想看看,巩昌王究竟派那个大胆的来谈判,竟然肆意妄为到这种地步。而且他们在城中扣留的时间太久,又受到缅兵的监视,只能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些传言,对外面的情况并不如巩昌王等人了解得清楚,让他们来谈判,确实比较有利,于是对着永历说道,“陛下,巩昌王等人一片赤诚忠心,如果不让他们看到皇上还好好的,恐怕不会安心,不如让外面的明军遣使入城谈判吧。”

永历此刻正犹豫于沐天波、马吉翔等人的意见之中,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决策,若是能够听听外面明军的意见,倒也是不错,于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时候,缅甸王根本不在乎永历等人的意见,无论他同不同意,都会立刻让明使入城,听到永历等人的话之后,更是急不可耐的说道,“快,快马请明使入城。”

那名缅甸使者闻言,赶紧扭头出去,夺了一匹马,飞驰而去,一炷香的时间可不长,若是让对方万炮齐轰,他可就成了阿瓦城的千古罪人。

幸运的是,大炮终究没有打响,香也还没有燃完。一个笑容可掬的男人站在大炮的旁边,看他的模样,很是悠闲,似乎只是拿着一个火把在那里玩耍,可是,只有真正与他交锋过的人,才知道此人究竟有多么的邪恶。

正是这个人,带着五百多个红夷和两千多个缅兵端掉了他们据险而修的三座炮台,而且正是在他的鼓动下,白文选等人即使收到永历的退兵敕令,也丝毫没有放弃围城,甚至于对永历航闽一事,他们也是嗤之以鼻。

如今,又是这个人气势汹汹的给他们带来了一份绝对难以接受的条约,然后几乎是掐着他的脖子说道,“签,还是不签”

面对这样的条约,面对这样的谈判,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使者能够承受的了。

现在,这个皮球推给缅甸王,倒也是个好事,于是对着他说道,“哎哟,我的爷啊,快把火把放下,缅甸王有请明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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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帝在缅甸(二)

当孙洋的一只脚踏进缅甸王宫的那一刻,和谈的使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千斤重担就此卸下,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面对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看小说就到)

此刻,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微不足道的一脚会给这块大地带来多大的震动,仿佛一个纪元已经结束,而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不过,在莽达喇看见孙洋的第一眼时,丝毫没有感受到这种历史的波纹,倒是觉得有一点不妙,就像是他会心甘情愿的被眼前这个男人坑骗一样。

如果他穿越在二十一世纪,然后来到火车站的旁边,一个长得很像孙洋的人对着他说道,“哥们,要打个电话吗?”

然后,他便会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一句话袭上心头,“妈妈说,火车站旁边有人搭话,不要理他”

紧接着,他便会像风一样的远离火车站。

可惜,此时既不是二十一世纪,他也不是火车站旁边一个普通的旅客,他是堂堂的缅甸王,他的身上肩负着整个王族兴亡的命运,肩负着这满城百姓的期盼。

所以,他的屁股扭了扭,终究没有像风一样的跑了。

只是,他在淡定下来的那一瞬间,倏然感受到一丝寒光闪过,让他打了一个颤栗。但是,当他向寒光来源之处扫视过去的时候,那丝寒光已经消失不见,泯然在一派祥和的酒宴之中。

莽达喇眉头微蹙,看向言笑正欢的弟弟,而完全没有注意到,孙洋在踏入酒宴的一刹那,便将各人脸上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就连缅甸王细微的皱眉,也没有放过。

然后,他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露出两颗牙齿,显出异常灿烂的笑容,朗声说道,“大明广宁王藩下缅甸军团总兵官孙洋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再见过缅甸王,但愿你千秋万载,寿与天齐,喝水不会塞牙缝,吃饭不会被噎死。”

这不伦不类的一番言辞,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对于在座熟读经典,注重礼仪的大明臣子来说,则显得太过搞笑,就连身为武将的吴启隆也悄悄的笑了起来。

那些缅甸诸臣原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以为真的只是一些普通的祝词,现在看见大明众臣微微一笑,也隐隐的听出一点不对,什么叫做“但愿千秋万载、寿与天齐”,说得好像缅甸王现在便得死了一样。

这根本就是赤luo裸的威胁。

缅甸众臣回过神来,顿时一片盛怒。

身为强硬派领军人物的莽白脸上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然后佯作盛怒的模样,怒叱到,“伪明欺我缅甸无人么。”

一句话出来,大明这边也是怒了,沐天波当即便是说道,“照你这话的意思,缅甸算是已经投靠满清鞑子了,是吗?”

“便是倒向大清那边又能如何。”另一名缅甸大臣口没遮挡的说道,顿时便把缅甸诸臣之中,某些人的心态表露无遗。

听到这等话,一些大明臣子更加盛怒,而另一些人,虽然同样身为大明的臣子,应当维护大明的体面,但此刻,他们却是怕了,只见马吉翔求助似的看向沐天波,沐家世镇云南,在缅甸土司之中颇有声望,若是他能说一句话,服一个软,定然能够镇得住缅甸众臣。

但是,他的眼睛只是刚看向沐天波那边,便陷入绝望之中,原来黔国公抓住一个酒杯,双目赤红,怒不可遏,如果不是顾及到皇帝还在这里,说不得已经把酒杯砸了过去。

大明威严,既是他们缅甸小国可以轻辱的。

而缅甸那边也不示弱,眼睛死死的瞪着沐天波,只要他一发作,便要扑将上来,双方剑拔弩张,暂时还没有打起来,已算得上是很克制了。

看到这种情景,永历脸色大变,坐立不安,当下便要说点什么,此时,突然发现酒席之中,有人投来让人安心的一笑。

朱由榔看向来人,原来正是双方剑拔弩张的导火索,孙洋。

但见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那儿,仿佛这种紧张氛围已经跟他再无关系,浑然没有身处缅甸王宫、敌军腹地的自觉,似乎更没有意识到,这些言笑晏晏的缅甸大臣随时会呼喝侍卫将他们一刀宰了。

不过,永历却能够感受得到,这份冷静不是来源于愚昧无知,而是来源于胸有成竹的自信,和对周围情况细细的观察。

于是,一向懦弱胆小的朱由榔竟然在他这份自信的鼓励下,平静了下来,侧身朝着缅甸王看去,倏然间发现,实际上,缅甸王比他还要害怕,而且害怕之中还隐隐的夹杂着一丝苦水。

自从永历朝西南惨败之后,缅甸众多大臣便对他迎入朱由榔一事,颇多抱怨,再加上很多明军残部退到缅甸边境,常常与双方发生一些纠纷,所以他们纷纷叫嚷着要联合满清灭了这些明军残部。

联合清兵灭亡明军,不是不可以,其实他也很有这么一番心思,不然的话,便不会派遣使者去联络吴三桂。可是,如今明军兵临城下,恐怕清兵还没有赶来,他们自个倒先被灭了,何况云南那边的消息已经确认,清兵惨败,已经退出云南,一时半会是跟他们联合不上了。

此刻,该是转变态度的时候了,该吃的亏要吃,明军要粮要米、要象要马都给他,只是恳求他们不要割走木邦,这样会让他颜面大失,再难坐得稳王位。

可是,莽白等人口气不松,虽然围城之后,不再蹦跶得这么厉害,但是暗地里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与朝中廷臣频频交往,常常聚集于密室之中。

正是这一桩桩的举动,让莽达喇感到了一丝危险,缅甸虽小,但也有国君,在王位面前,从来没有亲情可言,自古以来,兄弟萧墙的种种典故,便在一刻不停的给每一个国君敲响着警钟。

不过,当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迟了,城中的军队开始指挥不灵,一丝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莽白这个家伙乘永历到达缅甸,大臣们心怀怨言的机会,在他的脑袋上套了一个绳索,如果不是明军突然围城,说不得已经把绳索勒紧了。

丛林中的毒蛇已经吐出了他的蛇信子,只差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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