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天下-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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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帮子身手利落心狠手辣的徒弟。说起来这事爷也有责任,爷当年也是年轻,刚见到大把银子的暴户,嘿嘿,江湖义气未脱,竟愚蠢地答应了李二比武来定药价,不仅有了各村按今日这个价收药,事后也没下手黑了李二,真是养痈为患!”
第一卷 山村岁月 第六十六章 契约
金虎微垂着头,嘴角轻微抽搐着,那条阴天刮风下雨下雪都疼得让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右臂又开始隐隐作疼起来。
孙立叹了口气,走过去拍拍金虎的肩膀:“你是爷最倚为臂膀的心腹,如今的那几个穷村子就如同是几只刺猬,浑身的刺都立着。这么多年爷能越做越大,就是不以己之短攻他们的长处,何况爷不想再丢一次面子,爷混到如今这个地步,面子比命更重要。”
金虎身子一震,一股羞辱从心底激射而出,猛地抬起头,悲愤的看着孙立:“爷!”孙立的眼神射出一缕阴狠的寒光,金虎身子一颤,慢慢低下头:“是,金虎遵命。”
洒进议事厅大理石地面的阳光显出一道窈窕婀娜的身影。婵玉身披着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狐裘站在门口,眉目扫了一眼屋里包着头、吊着肩膀、拄着拐的残兵败将,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轻迈莲步走进厅内。
孙立阴沉着脸,怒吼道:“一群没规矩的东西,小奶奶来了,为什么不通禀?”
婵玉微微一笑:“是我没叫他们通禀的,怎么如今孙爷的规矩越严厉了?我来药行也要通禀吗?”
孙立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丫头,来药行有事?”
婵玉的笑容从唇角慢慢扩展到了眼角,就如同一朵美到极致的花朵慢慢绽放。屋里除了包住头脸的钱豹,所有的残兵败将在这瞬间都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瞧着婵玉那张俏美的脸。
婵玉猛地收住笑容,冷冷道:“孙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咱们的赌约了吧。”
孙立脸色微微一变,转而春风满面道:“丫头你看我这里还有事,这件事咱们回头再说。”
“不会耽误孙爷多少时间,逍遥阁转让协约我都带来了,孙爷只要在上面签上大号画押,婵玉马上就走。”
孙立脸色又是一变,阴冷的瞧着婵玉从狐裘大袖内拿出的协约凭证:“丫头你胡闹什么?”
婵玉冷然一笑:“这么说孙爷是反悔不认账了?!婵玉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那么从今日起婵玉就是自由身了,孙爷,逍遥阁你就另请高明吧。”婵玉转身向厅外走去。
“慢!”
婵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慢慢转过身瞧着孙立。
孙立脸色狰狞的望着婵玉:“金虎,把逍遥阁的一切房产契约都拿来。”
金虎应了一声,快步从议事厅右侧偏门走了出去。片刻,金虎捧着一个精致的铜盒走进厅内,几名腿脚利落,吊着单臂的打手急忙将红木圆桌扶了起来。金虎将铜盒放在桌上。婵玉笑着走了过来,也将协约整齐的铺在了桌上。
孙立低头瞧着寥寥数行的协约,眼角急促的颤抖着,吼道:“人都死了吗,将笔墨拿来!”两名吊着肩膀的手下急忙从议事厅靠窗一侧的茶几上将笔墨拿了过来。
孙立拿起毛笔用力蘸了蘸有些干的墨迹,咬着牙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将笔扔到了桌上,毛笔翻滚着将桌面弄污了一大片。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一串钥匙,手有些颤的握着其中一把钥匙捅开了铜盒上的锁。
婵玉美目瞟了一眼,里面厚厚全是孙立这些年所置房产田产的契约凭证。孙立从里面拿出了逍遥阁地产的契约凭证,肉疼的最后看了一眼,递给婵玉。
婵玉接过契约,低头细细的瞧了起来。孙立瞧着面前这张聚精会神瞧着契约的精致俏脸,心里的恼怒和不舍瞬间化作飞灰消散,眼睛有些痴的瞧着。
金虎不解的微撇了一下嘴,这还是奸狡如狐,心黑手辣的孙爷吗?这女人脸蛋是长得不错,可也不过是个好看的女人罢了,既然喜欢那就用强要了不就结了,干嘛如此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再说了按在床上和一般的村妇又有什么两样,孙爷玩过这么多女人,怎么就看不透这一点?难道越是枭雄越到老了,就都会如此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又难道是报应要临头?金虎猛地打了个激灵,醒过神来,心惊的低垂下头。
婵玉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意,将契约叠好收进狐裘大袖内,又从大袖内拿出一盒印泥:“孙爷再完成这最后一步,婵玉就不再扰您的雅兴了。”
孙立愣了一下,苦笑着接过印泥,打开盖子,大拇指按了一下在那张协约签着自己大名处重重的按了下去。
孙立的手刚抬起,婵玉已将协约拿在手里,微笑道:“多谢孙爷成全,婵玉告退了。”蹲身轻福了一下,转身迈动莲步,纤细的腰身微动,真如一只幻化人形的雪白银狐出了议事厅。
一名相貌清癯,年约五旬开外,身穿黑色棉袍的老者神色匆匆走进院落,瞧见婵玉,躬身行了一礼,又急匆匆向议事厅走去。
婵玉扭头瞧着老者的背影,美目闪过疑惑之色。孙记药行四进院落,头一进院落是药行大堂和药行伙计吃住之地,第二进是药库。三进院落则是议事厅和心腹打手们所住之地,最后一进院落则是内宅。孙立有严令,三四进院落非经允许,药行上下不得入内。今日这位跟随孙立起家的外柜怎么未经通禀就闯进来了?看他神色慌张难道出了什么事?
婵玉美目绕过二药柜的背影望向远处的议事厅,孙立依旧站在门口痴痴的望着自己。婵玉露出甜美的笑容,转回头,脸色已是阴冷似水,迈步走出了三进院落。
婵玉的倩影在孙立眼内消失,孙立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眼神望向已快到门口的老者,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丫头说过,我孙立的规矩早就被人踩在了脚底下,我原还不信,可是今日跟我二十余年的老兄弟就这么大摇大摆走进来,我孙立真是无言了。俊才兄你今日很有闲情雅致嘛,我孙立恭迎了。”
冯义清癯的脸上虽然露出淡淡的惧色,但还是走到孙立面前,抱拳躬身道:“东家,能否容冯义先禀明事由,东家再责罚?”
孙立嘿嘿阴笑道:“孙立愿闻俊才兄高论。”
冯义瞧了一眼厅内,又凑近一步,低声道:“东家,官洲李先生来了。”
孙立脸色一变:“他人在哪里?”
冯义低声道:“在药库。”
孙立一跺脚,变色道:“你怎么把他领到药库去了?”话音刚落,已快步走出议事厅。
“是李先生硬闯进去的,我拦不住也不敢拦。”冯义急忙跟上,低声解释道。
孙立脸色又是一变,猛地停住脚步,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扭头说道:“金虎将这些废物赶出药行,爷没那么多白米养废物!”
金虎身子一颤,神情复杂的望着孙立离去的背影。半晌,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望着昔日的手下。
这群挂彩的手下全都跪倒在地,哀求道:“虎爷,求您老在爷面前再给我们说几句好话,离了药行,我们就没活路了。”
“是啊,虎爷,就是要饭镇上也没人会给我们一口的,求您了虎爷!”
“求您了虎爷,不要对兄弟们赶尽杀绝。”金虎自失的一笑:“走吧,离开鹿野镇到外面讨食去吧。”
这帮子手下还想再哀求,钱豹含糊不清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虎、虎哥。”
金虎走了过去,双手抱拳,无奈的说道:“豹子,你也知道爷的令无人敢违抗,别怨你虎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拿去养伤吧。”金虎伸手摸向怀里。
“虎哥,念在兄弟跟你一场,你给兄弟个痛快吧。我不想像狗一样活着。”
金虎的手一僵,神情复杂的看着头脸全被白布包的严严实实的钱豹,慢慢将探进怀里的手收了回来:“豹子,虎哥成全你,你安心去吧。”
随着话音,金虎那只慢慢落下的手突然成爪卡在钱豹脖子上,轻轻一错,钱豹的脖颈出清脆的碎裂声,头一歪,死了。
那些跪在地上哀求的打手惊骇的望着死去的钱豹,不知是谁先出第一声惊叫,紧接着纷纷从地上爬起来,屁滚尿流向庭外跑去。
人影一晃,金虎脸露狰狞的挡在那两名被陈烨放回报信的手下,阴冷的笑道:“别人走得,你们两个杂碎也想走吗?”
两名手下扑通跪倒,惊骇之极的哭喊道:“虎爷,豹爷和兄弟们可都是小的回来报信才得救的。”
金虎眼中喷涌着憎恨的怒火,冷笑道:“这么说老子还要感激你们了?!”用力拍了两下巴掌,两名心腹打手如两股阴风吹进议事厅内。
“要不是因为你们两个,豹子技不如人最起码死的值,不会被人像狗一样抬回来,受尽羞辱,死的这么窝囊!将这两个贪生怕死的杂碎和豹子埋在一起!”
两名打手躬了一下身,揪起两名手下的脖领子,微一使劲,两名手下眼一翻,昏死过去。
“记着,埋的时候弄醒他们,让他们受尽惊吓哀嚎着被埋在土里。”金虎阴冷的说道。
已走出几步的两名打手同时低头瞧着如抓鸡一般昏死的两名手下,又同时阴笑了几声,离去了。
第一卷 山村岁月 第六十七章 请愿书
孙立一只脚刚踏进药库,就一脸惊喜的笑道:“真是失礼,李先生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孙某应先为先生接风洗尘才对,俊才,马上去聚仙楼,让他们清场,我要好好招待李先生。”冯义躬身正要出去,“不必了。”一个清脆略带点沙哑的声音从空旷的药库内传出。
孙立脸色微微一变,转而又是春风拂面,喜笑颜开的瞧着站在药库内的年轻男子。
男子中等略瘦的身材,一身青色棉袍,头戴包着鼠貂的方巾小帽,年约二十上下,面色白净中透出久不见阳光的鸡蛋白。
男子脸上浮动着淡淡的玩味笑意,慢慢走向孙立,走动间从长袍下摆露出红面黑底的靴子。
“孙大掌柜,我一路马不停蹄,忍饥挨冻,来到鹿野小镇,就是奉东家之命向大掌柜的问一句话。”年轻人站在孙立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孙立急忙躬身:“孙立洗耳恭听。”微垂的笑脸轻微抽搐一下,眼中的神色一凛。
“东家让我请问孙大掌柜,这临近年关的最后一批药材什么时候能到官洲?”年轻人的脸色冷了下来。
孙立满脸堆笑道:“李先生降尊贵体亲自跑来,想必也体会到了,今年鹿野镇冬日的寒冷,尤其是这两个月出奇的冷,孙某几日前打手下药柜去收药,可是巨鹿山的药材成色非常不好,药柜不敢拿成色如此低劣的药材哄骗李先生和贵东家,因此已经责令那些药农重新进山采药,时间上有些耽搁,还望李先生和贵东家见谅,等药材一收购上来,孙某亲自押车去官洲向李先生和贵东家赔罪。”
“李先生,我们东家不敢欺瞒您,您也看到了,不仅李先生的药才没有收上来,就连镇上的几家药行定的药材这个月也没有交付,实在是今年的天气冷得邪乎。”冯义在一旁插话道。
姓李的年轻人瞟了一眼空旷的药库,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天气?!孙大掌柜说辞用的不错。不过,我怎么听到的好像和大掌柜告诉我的不太一样?大掌柜遇到麻烦了吧?”
孙立脸色又是一变,大笑道:“李先生说笑了,我孙立在李先生眼里可能算不等什么上台面的人物,可是在鹿野这弹丸小地,谁敢找我的麻烦,李先生放心请回,代孙立转告贵东家,不消几日,我保证亲自押车前往官洲赔罪。”
姓李的年轻人咧嘴一笑:“我不管大掌柜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也没心情问这些琐碎的事。东家说了,最晚宽限到腊月二十八,若是药材还没到官洲,大掌柜你好自为之吧。”
年轻人迈步走向门外,走了没几步,转过声,微笑看着孙立:“鹿野镇虽小,但它却是大明朝三大药材集散地之一。当年东家也是因为这个才选中的大掌柜。这话一说有近二十年了吧。大掌柜做享了二十年福分,马上就要开春了,这福分还能有多久,就看大掌柜怎么做了。嘿嘿嘿。”
年轻人轻晃腰胯,手捻兰花指,万种风情的冲孙立一笑,清唱道:“脸欺桃,腰怯柳,愁病两眉锁。不是伤春,因甚闭门卧。怕看窗外游蜂,檐前飞絮,想时候清明初过。。。。。。”
孙立望着年轻人扭捏作态仿若女子的背影,脸色大变,急忙追了上去,低声赔笑道:“李先生教训的是,孙某的这点福分还不都是李先生和贵东家赏的。”说话间拉过年轻人绵软无骨的白手,将一件上品和田羊脂玉玉佛挂件塞进了冰冷潮湿的手里。
年轻人瞧了一眼手心里的玉挂件,两眼瞬间一亮,喜笑颜开道:“大掌柜客气了,咱们也有几年的交情了,不是我难为大掌柜,药材要是不能在年底运到官洲,东家那里是无论如何交不了差的。到时连我都得吃瓜落。”
孙立躬身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