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第5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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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回到了东京,赵祯就爱上了晒太阳,每天只要是有太阳出来。他就会躺在软床上晒上一整天,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他身体里的死亡之气全部驱除出去。
“市井传言,云峥杀了薛姓蜀商,原因是薛姓蜀商有意投入淑妃门下供淑妃奔走,云峥为了不卷入皇权接替之事所以才下了手。蜀商死的无声无息,官家卷宗上验明为暴毙!
如果陛下认为此事需要彻查,奴婢这就去办。”
陈琳低沉的声音在赵祯的耳边响起,赵祯的脸上却浮起了笑意,什么表示都没有。
陈琳笑道:“不闻不问,奴婢也是这个意思,云峥既然不愿意卷进来,就说明他是在等待陛下的安排,这是恪守臣节的体现,死掉一个无足轻重的蜀商实在是无关紧要。”
说完话之后见赵祯的脸皮抽动了一下,邹同连忙搬来了一本很大的说文解字在赵祯的面前打开,一页页的翻动,见赵祯眨了一下眼睛,立刻就停手了,手指在书本上滑动,当手指指到“封”字的时候,陈琳就迅速的在纸上写了下来,直到“封锁消息”四个字出现在纸上的时候,陈琳轻声道:“陛下,可是要奴婢把这个消息封锁起来?恕奴婢直言,淑妃恐怕已经知道了。”
赵祯脸上重新浮现了笑意,陈琳连忙道:“陛下可是要通过封锁消息要淑妃知道您的意思?”
赵祯笑着闭上了眼睛。
陈琳笑道:“奴婢这就去办。”
陈琳走了之后,赵祯就闭上眼睛平缓的呼吸,这种活死人状态他非常的不喜欢,甚至是极度的厌恶,这样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但是只要想到自己年幼的儿子,他就开始努力地争取活下去,不管是什么样的状态活着,他都会坚持,只要自己多坚持一刻,自己的孩子就能多成长一刻。
如今,每天见大臣和陈琳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早在进京之前,他就发出了自己的旨意,陈琳,庞籍,韩琦,狄青,文彦博这些人必须随时等待自己召唤,如果三天未曾召唤,这些人必须亲自进宫见到皇帝本人,否则就是大逆!
读过史书的赵祯最忌讳的就是别人以自己的名义发布乱命,一个帝国如果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就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
已经被废黜的濮王,如今的山阳公纠集了不少的皇族,想要请皇帝过继一个成年的儿子,好维持皇家的存续,却被愤怒的赵祯全部剥夺了皇家的身份资格,远窜边远军州,没有旨意不得回京。
这些皇族出京不到两百里,就被一股厉害的盗匪杀的干干净净,瘫痪在床的赵祯,远比那个身体康健的赵祯杀伐果断的多。
即便是对自己的亲兄弟濮王,他也未曾留半分仁慈之心。
庞籍,韩琦,文彦博维持着庞大的官僚体系,狄青亲自守卫着诺大的东京城,二十八万从边关调回来的悍卒将这座都城守卫的水泄不通,而陈琳这个大宋最令人感到恐惧的宦官,似乎长着无数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天底下所有官员的动静。
楚州知府兰元寿无意中说了一句:“天子已成活死人矣。”不到六天,就被京师降旨,远窜崖州遇赦不赦,朝堂为之震动。
庞籍,韩琦联袂而来,向皇帝皇后问安之后,就在两个桌椅后面坐定,开始处置朝廷大事,以前这些奏章都是皇帝亲自处置的,如今皇帝动不了,只能由首相和枢密使共同处置,而后由皇后签发。
邹同取过庞籍刚刚处理完的奏章轻声念道:“富弼曰:人主的喜好和厌恶,不能让人窥测到;能窥测,那样奸人就会逢迎。应当像天监视人一样,善恶都自取,然后进行惩罚奖赏,这样功劳和罪恶都各得其实情。
庞相批复曰:善!”
赵祯眨眨眼睛,皇后就取过朱笔,在上面写道:“知道了”请赵祯看过之后就放在一边。
邹同又念道:“王安石曰:今所以未举事者,凡以财不足故,故臣以理财为方今先急,政事所以理财,理财乃所谓义也,如今我大宋边患为开国以来未有之安定,臣以为必须乘此良机改良大宋法度,凡臣所述之良法,当快速推行,一旦错过良机,我大宋将悔之晚矣。
庞相批复曰:理当如此。”
赵祯眨了两下眼睛,皇后酝酿了一下写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亦当缓图。”
赵祯眨了一下眼睛,邹同就把奏章又还给了庞籍。
邹同从韩琦处拿过一封奏折面色奇怪的念道:“云峥曰:韩琦匹夫,我来到蜀中穷山僻壤之地,放眼望去全是青山,这里修仙不错,可是一旦开始练兵,我就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手头一个铜子没有,一颗炸弹没有,除了百十个没用处的皇家纨绔,一个能用的兵丁都没有,打算去抢劫敌人都没办法,再不给我拨钱,我就带着皇家纨绔去打劫张方平!相信我,这事我干的出来。
枢密使批复曰:聒噪!”
赵祯面皮抽动两下,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盯着皇后看,皇后轻声问道:“陛下可是要从宫中拨付一笔钱?多少为宜?”
赵祯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又眨了三下。
皇后提笔写道:“交付内府出资三万贯,解送蜀中。”
韩琦皱眉道:“陛下,百十人的钱粮何至于有三万贯之多?更何况枢密院已经下令,要成都府保证他的钱粮,成都府的交付回执都已经送达京师,云峥不缺钱粮,他只是在发牢骚。”
庞籍笑道:“此人能赚钱,但是更能花钱,咱们多给他一贯钱,他就能做出一贯钱的事情来,稚圭尽管如此答复他,到时候没有与三万贯钱相匹配的东西,我们再问罪不迟!”
赵祯再次眨了一下眼睛,看得出来,他的心情非常地愉悦。
ps:第二章
第二十五章前因结果了!
云峥葛衣布衫脚下踩着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挑着一担柴松快的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在他的背后跟着一长串的人,每人肩头都挑着柴火,这些柴火足够寨子里的人用很长时间。
南山上不知为何枯死了一片林子,老族长下令全族人都去那里砍伐木头,粗壮的就截成圆木,将来盖房子搭棚子用,剩下的枯枝就只能当柴火了。
身为寨子中的一员,云峥自然不会落后,天刚亮就带着猴子,憨牛以及三十位家将跟着寨子里的人上了山。
老族长剥开一棵树的树皮之后道:“这里的树生虫了,大虫子都钻进树心里面去了,怪不得这里的树全死了,可惜了,这些树当梁柱是用不成了,只能烧成木炭,要不然等开春虫子孵化了会祸害更多的树,都砍了,一颗都不能留。
开春了我们再补种一些树……”
老族长虽然没有把道理说明白,大家还是按照山里的老规矩去做事了,伐木的伐木,挑柴的挑柴,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悄悄地过去了。
云家女眷身上的光鲜衣服也收了起来,在城里怎么穿都成,可是到了乡下,棉布衣服是最合适的。
陆轻盈已经进化到了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的地步了,头上包着手帕,一面给鸡圈里的鸡喂食,一面阴沉着脸训斥这里的掌柜。
“这些年把你们放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结果一点业绩都没有干出来,反倒损失了两条商道,折损了六个人手,吐蕃人就算是霸道,他还没能力在咱家的地盘上逞威风。
说。元山这条商道怎么了?家主当年跑这条商道赚的盆满钵满的,怎么交到你们手里立刻就烂包了?”
一个老掌柜连忙躬身道:“回禀夫人,非是小人等不尽心,而是因为元山那边又开始打仗了……”
陆轻盈拧着眉头道:“蛮子们总是在打仗,这些年就没有消停过,不足为奇。不是说打仗的时候生意才好做吗?”
老掌柜急忙辩解道:夫人有所不知,咱家这些年向元山那边卖的是草药,朝廷向那边卖的是刀剑,回收的是牛羊还有家畜的筋,角,皮以及马尾。
战争初期的时候,那些杀红眼的吐蕃人为了换取药材和兵器什么都愿意付出,几年下来,那里的牲畜已经非常的稀少了。想要收货已经很难了,那些头人们还想要咱们的草药以及朝廷的刀剑,可就是拿不出东西来换。想要赊账小人自然是不干的,谁会把货物赊给穷鬼?回程的时候那些穷疯了的头人就来抢东西,虽说被咱家的护卫给打退了,还是损伤了六个人,是小人思虑不周,请夫人处置。”
陆轻盈听掌柜的这样说。也就消了气,把篮子里最后的一把秕谷扔给那些鸡。就邀请老掌柜去客厅喝茶。
陆轻盈喝了一口茶水之后问道:“那里的情形很糟糕吗?”
老掌柜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道:“就是因为生意额度不断地缩小,小人今年秋天的时候亲自走了一趟高原,打算去评估一下那里的交易环境,结果发现那里的秋草都长得有一人高了却没有牧民去收割,放眼望去,草原上就看不到几头牛羊。倒是战死的枯骨随处可见,按照小人所见所闻来计算,今年那些牧民恐怕会饿死不少。”
“你们啊,只知道从池子里抽水,不知道往里面注水。这生意自然会越做越没得做了。”
云峥说着话满头大汗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多年不挑柴了,发现吃力了很多。
陆轻盈起身伺候云峥洗漱,洗漱完毕之后的云峥将热毛巾盖在自己的脸上瓮声瓮气的道:“我们最后的目的就是要那片草原,蜀中能养马的地方不多,元山后面是一片绝佳的地方,因为有吐蕃人占着,所以我们没办法占据那里。
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那里的吐蕃人自相残杀,杀到最后没人了,那片地方自然也就成我们的地方了。
现在你们一口气把那里的财富给抽空了,人都要饿死了,他们还打的哪门子的仗啊,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里的战事就要平息了,这不是一个好事情,虽说战事平息了,家里的生意就会变好,可是那几文钱算得了什么,夺取那里的草原才是重要的目的。”
老掌柜恭声道:“侯爷的意思是咱家应该把货物赊欠给他们?”
云峥扯掉脸上的热毛巾,一口喝干茶杯里水笑道:“谁伤了咱家的护卫,咱们就资助他的对手,给他的对手一个能在短时间里灭掉对手的希望,当然,你去找朝廷的皇商,要他们去资助伤了咱家护卫的那一方,战争终归是要继续打下去的。
你好好的算算,这些年元山背后的吐蕃部族少了多少?又有多少新的部族起来了?告诉你,咱们要的就是这种一鸡死一鸡鸣的效果,这样得到的新土地,别人无话可说。
一旦草原成了我们自己的,不管那里会有多少产出都是我们自己的,无需再和别人交换。”
掌柜的闻言大喜道:“现在哪里的吐蕃人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小人以为,这一次咱们救助的物资最好以食物和盐,茶,为主,再加上一大批羽箭,估计就能挑起诺楞阿的勃勃雄心了。
侯爷高明,小人是否可以为咱家进入草原做一些准备了?山里的山民,有很大一些人希望能够寻找到一片可以长久居住的地方,草原就是最好的地方。”
陆轻盈道:“让朝廷走在前面,咱家走在前面算怎么回事?只要草原到手,无论如何都会有咱家的一块地方。”
掌柜的领命走了,陆轻盈拿湿毛巾擦拭云峥身上的灰土笑着道:“堂堂的侯爷去挑柴烧炭怪不容易的。您把一大群皇族子弟丢在白云山难道就不闻不问了?”
云峥笑道:“我会练什么兵啊,浪里格和孙七指这些年吃的肥头大耳的,不用他们用谁?”
陆轻盈笑道:“隗明已经找你两次了,你总是躲着不太好吧?人家说的明白,只打算要一个孩子,没打算嫁给你,隗明无论如何也是西夏的第一美人儿,占便宜的事情你总躲着算怎么回事?”
云峥狐疑的瞅着陆轻盈道:“我担心把这事干了,你会趁我睡着拿刀子捅死我。”
陆轻盈皮笑肉不笑的道:“妾身没那么恶毒,如果您明媒正娶的弄进家门,妾身什么话都不说,在外面不干不净的胡来算什么,一个落魄的胡人女子而已,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来,谁正眼瞧她一眼。”
云峥探手搂住陆轻盈,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笑道:“一个女人带着一大群女人住在一个碉堡一样的房子里,生出什么奇怪的念头不奇怪,她本身就该找个不错的人嫁掉,而不是这样的浪费自己的大好年华,浪荡一辈子之后才会发现什么都是空的。
她之所以会找我,完全是因为她见到的男人太少的缘故,你说的没错,一个胡人女子是经不起汉家郎的甜言蜜语的,她自己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毕竟有钱有钱,要容貌有容貌的。”
云峥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亏心,隗明在蜀中待了七八年,本来就是一个美人,现在更加变得唇红齿白前凸后翘的,最麻烦的是她不知道跟谁学会了汉家女子的娇媚,上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不是酒喝得少,说不定自己真的会干出什么荒唐事来。
这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