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崇祯末年-第1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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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新甲看到崇祯并没有一口拒绝,心中不由一喜,连忙说:“陛下,田羽山东镇成军不过一年出头,现在就有了三万强军,我们何不试试?”
崇祯闻言点了点头,不过马上就狐疑地说:“山东镇现在有兵多少?我的记忆中,山东镇只有三万人的编制,现在朝鲜有一万,山东还留了那么多守军,洛阳城如何会有那么多兵士。”
陈新甲当时接到田羽的疏本也是怀疑,不过既然总兵说有三万人,想必不敢作假,因此他也就没有在意,现在听到崇祯问了起来,讷讷的说:“前些日子田羽曾经上报兵部,要求增加军饷,说是朝鲜又新增了五千守军,因为户部实在拨不出那么多地银两,因此编制一直没有扩充,不过既然是协守朝鲜,那么朝鲜怎么也会出些军饷吧,因此我看山东镇实有兵士应该在三万五千人左右。”
崇祯闻言仰天赞道:“看来大明还是有忠臣良将,我听说下边许多军镇兵士往往不足额,将领虚报军兵之数,一万地军士,有七八千的样子就不错了,现在山东镇是实编,实在是我大明之幸啊。”
陈演看到崇祯夸赞田羽,心中有些不快,因为他收受了高起潜的银子。而且平时他和高起潜等人走地很近,一直找机会想打击田羽,现在他算了一算,山东镇的军队绝对不止三万五千人,他灵机一动,田羽三万大军的编制却养着不止三万五千的兵士,居心何在?因此他跪倒在地奏道:“陛下。山东镇总兵田羽这可是豢养私兵啊,我们不得不防。”
崇祯刚刚称赞了田羽。现在次辅陈演跑出来反倒唱起了反调,几乎气歪了鼻子,他瞧了一眼陈演说:“豢养私兵?”
“不错,天下将军无不患饷少而兵多,现在田羽却患兵少饷多,居心何在?”陈演觉得自己发现了田羽地最大问题,以为崇祯会大大犒赏自己。而崇祯对于田羽的信任也会大大受到影响,心中这个美啊,觉得自己这是一石三鸟之策,即完成了高起潜的嘱托,又打击了田羽,另外还会受到皇帝地信赖,我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没有想到崇祯丝毫没有错怪田羽地意思,反而用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眼神凌厉异常,不由心中打鼓,崇祯足足看了他半响,才带着一丝讽刺地语气说:“这么说来,天下将军都贪财,田羽不贪财一心为国。就是居心不良?就是豢养私兵?”
陈演被崇祯问得哑口无言,想了半天才说:“臣这也是一番好意……”
崇祯冷笑了两声,一字一顿的说:“好意?恐怕是田羽将所有的兵饷都花在了兵士身上,没有钱给你送礼吧,还是受了什么人的委托故意离间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
崇祯说的话句句都是诛心之言,直听得陈演心驰神摇,两鬓发寒,忙膝行几步,带着不无委屈地语气说:“陛下,臣不敢。臣的忠心唯日月可表……”
崇祯一甩龙袖。大声斥责说:“那昨天是怎么回事?”
“昨天?”陈演被崇祯问得一愣。
崇祯冷笑了一下,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陈演一眼:“昨天你宴请了何人。又跑到密室商量什么来着?”
陈演闻言不由大惊,昨天他宴请了高起潜,高起潜席后托付他在皇上面前进言,打击田羽,但是这一切陈演都非常小心,知道的人不过那三五个心腹,怎么这件事情皇上竟然知道了?想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歪倒在地,喃喃地说:“陛下,臣冤枉啊。”
“冤枉?高起潜送你地东西,朕来说一说。别的不说,就是一尺高地金佛像啊,朕都垂涎三尺,你不是告诉你最喜欢地三姨太给他的儿子吗?让这个金佛像成为五房的传家之宝。”崇祯一脸的冷笑。
陈演听到这里心中更是惊讶,像是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崇祯说的不错,金佛像也有,他也对三姨太说过这样地话,不过这件事情恐怕只有他和三姨太知道,怎么一晚上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面,而且简直就是亲见,到了这个地步,陈演知道自己再解释也没有用,使劲的磕头说:“臣有罪,臣有罪,请陛下宽恕,臣回去马上将那些东西送回去。”
“哼,作为辅臣,不想着为君父解忧,为了佛像,不惜迫害忠良,你该杀。”崇祯怒发冲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朝着门外大声喊:“来人,来人,把这个奸臣给我拉出去,杀,杀,杀,杀。”崇祯连说了四个杀尤不解气,走上去一脚将陈演踹到在地。
群臣看到这戏剧的一幕,不由吓得鸦雀无声,平日里陈演和众人相处的也不错,要是平时这些人一定会出来为陈演求情,但是现在崇祯已经红了眼睛,那个样子仿佛要吃人一般,谁还敢出来触这个眉头,眼看着陈演被武士们拉了下去。
崇祯望了众位大臣一眼,恨恨的说:“现在国家多事,身为阁臣,不为君父解忧,反而陷害忠良,该杀,还有那个高起潜,一样该杀。你们谁要是再敢搬弄是非,陷害忠良,与陈演一体处置。”范复粹等人连忙磕头,口称不敢。
崇祯按下了心中的火气,示意众人起身,然后说:“现今东虏围攻锦州甚急,而流寇四处为孽,大家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张晋彦看了众臣一眼。看到这些大臣们一个个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做了庙里的伸胎,一句话不说,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朝着崇祯说:“陛下,既然田总兵编练新兵得法。我看不如增加山东镇的军饷,以练新军。目下正值用兵之际,虽缓日后仍会有用处。”
崇祯点了点头,朝着陈新甲说:“张晋彦地话不错,你们兵部拟个章程上来。”
陈新甲连忙答应,不过他马上又想到军饷问题,朝着崇祯说:“陛下,现在国库空虚。恐怕难以支撑太多地军饷,我们还得想想其他办法。”
崇祯无奈的说:“天灾频仍,乡里不靖,还有什么办法?”
陈新甲想想说:“我们可以鼓励各省编练乡民,搜查土匪诸事务,以便可以抽出各省守军剿灭流寇。”
崇祯闻言沉吟了一会,他怕一旦开了团练之事,就会形成唐末军阀割据地老路。因此他朝着陈新甲说:“这个容我再考虑考虑,如果各省富商有愿意捐资助军的,也不无不可,只是军队地控制权一定要控制在官员手中。”
陈新甲听到崇祯没有同意自己的意见,而且又再次强调军权一定要控制在官员手中,便猜测到了崇祯心中地想法。也不敢再提编练乡民之事,而是恭恭敬敬的说:“是,陛下。臣回去之后,和各部商量一下,会拟出个章程来,以进御览,到时候由陛下定夺。”
崇祯本来身体就有病,又说了这么多话,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倦,他也知道再商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办法。因此挥了挥手说:“你们下去吧,朕累了。”众人连忙叩头而去。
陈新甲和户部尚书商量了一下。最后将山东镇编制定为五万,本来户部尚书说没有那么多饷银,只准备多给一万的饷银,但是陈新甲知道闯贼势大,一万兵马根本就不可能对局势起到什么作用,最后力争才得到了两万人的军饷,陈新甲将这个兵数上奏给了崇祯,崇祯看了一下就同意了,同时让陈新甲以六百里加急送往洛阳,让田羽立即筹备增兵事宜。
闯贼由于被田羽困于洛阳,崇祯暂时将心放在了肚子里面,但是他一直担心的是张献忠和曹操的行踪,恐怕张献忠也会如同闯贼一般攻破大城,势力大增。这日他正在宫中散步,太监忽然来报,宗人府官员传进襄阳府福清王地紧急公文,崇祯闻讯不由大惊,心中说:“难道襄王也不免于难?”不过他心中又想到襄阳乃是杨嗣昌督师衙门所在地,有重兵把守,应该不会轻易失去。因此先按捺下着急的心情,回到了乾清宫,拆开福清王的公文细看。一看之下,他不由大惊,原来福清王在公文中称二月初四日,张献忠攻破襄阳,于次日杀襄王于西城楼,同时死难的还有贵阳王、兰阳王妃等数十人。
崇祯看过福清王的公文后,不由悲痛至极,襄王虽然不能与福王相比,但是数日之内,亲王接连受戮,让崇祯难以接受,他慨叹说:“朕为天下讨贼,不想旬日之间,两王皆以国死,是天厌我家,而剪弃子孙也,不然,贼何以至此。”不过崇祯现在弄不明白,襄阳陷落,作为督师的杨嗣昌却没有一丝的消息。
其实现在的杨嗣昌已经走到了生命地尽头,早在崇祯十三年年底,他就罹患了重病,自从督师以来,杨嗣昌昼夜操劳,不但没有将张献忠等歼灭,反倒被张献忠牵着鼻子走,而各将军也不听调遣,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左良玉和贺人龙因为平贼将军印事而隔岸观火。杨嗣昌兵力有限,只有猛如虎等几人用得趁手,不过猛如虎人马有限,又在开县中了张献忠的埋伏,损兵折将,再无战力,使得杨嗣昌几乎成了光杆司令。当然这也和他刚愎自用、不能用人有关。
他兀自在四川的时候,张献忠和曹操已经从四川进入了湖广境内,张献忠和曹操一商量,准备飞袭杨嗣昌的督师衙门所在地襄阳。当张献忠的大军已经逼近襄阳,襄阳还没有得到一丝消息,还以为张献忠等坐困四川呢。张献忠派出十二名骑兵扮作官军。混入城中,联系上了被杨嗣昌囚禁地潘独鳌等人,潘独鳌买通守卫,以作内应,张献忠则藏兵器于车,混入襄阳,二月初四日半夜控制了城门。放下吊桥,迎接大部队进城。因此襄阳陷落。
二月初五清晨,张献忠进入襄阳,他进入襄阳地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抓获的襄王押到了西城城楼之上,襄王已经是年逾七旬,白发苍苍,见到张献忠之后,丝毫没有藩王的风度。反而跪倒在张献忠的脚下,大声求饶:“千岁爷爷,饶命。”
张献忠打量了几眼这个襄王,带着不无讽刺的话说:“你是千岁,现在反倒叫我千岁,真是可笑。”
襄王看到张献忠口气非常和蔼,以为自己能够逃脱大难,连忙讨好说:“宫中金银珠宝。任由千岁搬用。”
张献忠不屑的看了一眼襄王,用一种鄙夷的口气说:“你现在有什么办法禁止我不搬呢?现在宫中地东西已经不属于你这个老千岁了,而属于我们义军的财产,你用我们地财产来换你地头颅,你说可笑不可笑?”
襄王忙赔笑着说:“是,是。寡人昏愦了。”
张献忠看了看襄王,笑着说:“今天也没有别的说地,只是借汝头一用。”
襄王一听到这不由大惊,连忙磕头哭着说:“寡人头有什么好的,千岁爷爷,你就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我愿意做孤山野翁,如果千岁爷爷不允许的话,我愿出家。青灯古佛度过余生。”
张献忠伸手抚了一下襄王的脖子。然后笑着说:“你地头可大有用处。你不给我头,那杨嗣昌如何能死。因此只好借汝头一用。使杨嗣昌陷藩伏法。”襄王还想求饶,张献忠一声令下,将襄王还有贵阳王等人推出去斩首,将襄王的头颅掉在了西城楼之上。然后将襄王府劫掠一空,分出一部分赈济百姓外,剩下的都作为流寇的军饷。
张献忠攻破襄阳的时候,杨嗣昌正由水路出川,二月十八日,到达夷陵,得知襄阳陷落,襄王被杀的消息后不由大为悲痛,望着北方高声大喊:“陛下,臣力竭矣。”
虽然襄王已经被杀,襄阳也陷落了,杨嗣昌还是打起精神赶往襄阳,准备夺回襄阳,谁想到到了荆州,病体沉重起来,便留在了荆州的徐家花园。杨嗣昌飞檄各地总兵,让他们齐集襄阳,歼灭流寇,不想各地总兵纷纷虚与委蛇,不能同心戮力,杨嗣昌再也坚持不住,卧病在床。他只好将军权交付监军万元吉代理,同时通知家人赶赴荆州会面。
这天,吃过医生的丸药后,杨嗣昌病体有些恢复,他起身提笔给各地总兵写信,希望他们能够捐弃前嫌,同心协力赶到襄阳,与流寇一战。现在兵力最多地将军就属左良玉了,只要左良玉能够率着大军前来,一切都好说,因此他琢磨再三,还是给左良玉写了一封信,催促他提兵前来襄阳。
这时候他的儿子杨山松走了进来,杨山松看到杨嗣昌在灯下苦思写信,忙找来大氅披在杨嗣昌的身后,低声说:“父亲,你的身体刚刚有些起色,不宜太过劳累,要不你说,我替你执笔。”
杨嗣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活泛了一下发僵的身子,朝着杨山松说:“自父督师以来,朝廷上下交相攻击,如果没有圣上一直信任于我,恐怕为父早就被缇骑捉入京中,难免西市一刀,现在襄阳城破,圣上必然大怒,加上朝臣攻击,恐怕圣眷不再,那时候为父便危矣。”
杨山松如何不知,看到杨嗣昌一脸的落寞,连忙劝说说:“父亲,你也不要太在意,要不是左良玉等人公然抵抗父亲地方略,剿寇之事如何能落得这个地步,儿子想皇上英明,应该明白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