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第7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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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任何进展,只能借助风力进行短途的飞行。
李泰的心比天还要高,他梦想有一天自己的飞行速度能够超越最快的飞鸟,他心中的飞行绝对不是热气球那种慢腾腾的东西所能代表的。
大唐的商业如今几乎达到了顶峰,商贾们穷搜绝域,从沙漠,隔壁,海洋,异域带回来无数的珍奇,长安市止无数的胡人商贩捧着奇珍异宝沿街叫卖,而骄傲的长安人面对这些珍宝,只是轻蔑的哼一声,就开始挑剔着珍宝的各种瑕疵。直到胡人商贩面红耳赤位置。
随着商业的兴盛,各种新的记账方式层出不穷,在东汉武梁祠浮雕上有“伏羲仓精,初造王业,画卦结绳,以理海内”的记载,也就是说伏羲氏在做部落首领时,借助八卦及结绳记数、记事等方法管理部落生产活动及日常生活,这样的经济活动对唐人来说已经是遥远的传说了而吐蕃人,突厥人,吐谷浑人,薛延陀人依然在用绳结来记录自己的账册。
这样一来,在互相进行的经济活动中,用绳子记账的人是没有办法和拿笔记账的人进行复杂交易的,尤其是在长安,房玄龄都看不懂的账本,指望胡人能够看得明白?
军事掠夺只是一部分,而最残酷的掠夺就是商业掠夺,胡人们只会发现自己的货物越来越不值钱,而大唐的物资却越来越贵,大唐只要他们最原始的产品,而对那些已经成型的产品毫无兴趣,也就是说你拿着一块没有雕刻的玉石去长安说不定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而拿着精美雕刻好的玉雕在长安反而卖不出去。
狡猾的唐人商贾们发现,越是复杂的记账方式和经营模式就越是对自己有利,以至于账本现在生涩冷僻到房玄龄这样的智者都看不懂的地步。
“杜相,这样做是不对的,这样发展下去,账本就失去了本意,什么是账目?账目就是记录国家,商号,或者个人经济活动的一种方式,越是简洁明了越好,怎么成了属于一个人的秘密,这样记账,就说明他的本意就是欺骗,一旦开始使用账目欺骗了,就会成为大害。
房相在第一眼看到这样账簿的时候,就该下重手,将这些混蛋拿进大理寺问罪,首先要问的就是有无贪渎之事,如果有,轻罪也当重判,我认为将他们远窜到崖州是个不错的主意。就算是没有罪,我们也当用最恶毒的心思来揣摩他这样记账的心思。罢官该是一种有效的手段。”
杜如晦听完云烨的话放下饭碗,疑惑的说:“国朝现在正处在日新月异的时候,老夫等人已经不能判定一件事情的利害,就像以前,我们认为是错误的事冇情,结果十几年下来,却发现他们是对的,比如开放商贾的禁令,自古以来,我们认为,种地只有三倍的利益,做工只有五倍的利益,而经商就会有上百倍的利益,很担心一旦开放禁令,就会造成管仲在齐国的旧事,会有农田荒芜,百工废弃,人人都想成为商贾追逐百倍的利益。
然而现在看起来不是这样,种田的依然在种田,农田没有废弃,做工的依然在做工,百工越发的精巧,商贾的数量确实增加了,却为国家带来了无数的赋税,云侯远在边关有所不知,今年的农税再一次下降了三成,不但如此,租庸调,这三项也在稳步下降,老夫乐观的认为,再有十年,农无税就会彻底的实现。
云侯可知农无税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百姓再也不会造反,只要耕种就会衣食无缺,大唐的江山自然能够绵延千载,所以陛下将防范的重点从百姓的身上开始向我们这些勋贵的头上转移,呵呵,陛下的政策必然是进一步的解除农人的负担,哪怕云侯现在的处境窘迫到了如此地步,陛下依然不肯大规模的用兵,就是因为陛下决定将安抚百姓做为第一要务。
知道吗?老魏现在成了城门官,身体却奇迹般地见好,每天跨上横刀气昂昂往长乐门一站检校不法之徒,已经成了长安的一霸。
老夫这样的都会被他搜检一番,上一回居然摘走了老夫的玉佩,说是该给的进门红包,说自己强忍着清廉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勒索百官,还说城门郎的职位太有油水,早几十年的官白当了。“
说到魏征的事,杜如晦抚摸着肚子乐不可支,老魏将皇帝气了个半死,要不是孙思邈说不定就会龙驭宾天,好不容易活过来,就好像忘记了魏征的存在,这样就很好了。
老夫现在羡慕老魏啊,每天早晨起来,就溜达到长乐门看门权当是松动一下筋骨,还能随意的欺辱自陛下,皇后以下的所有人,把一个城门郎当得比宰相还风光,老夫致仕之后能有老魏的一半威风就心满意足了。“
云烨看得出来,杜如晦现在真的是在为自己退休做准备,不但他是这样,房玄龄也是如此,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让书院学生帮着自己解读账本的事情,放在以前,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把做账的那个官员送进大理寺查问。
老家伙们都打算混个善始善终,也不知道他们的打算能不能成功。
许敬宗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带着一群辎重兵守着乱石城,自然会把自己的老窝经营的滴水不漏,自从云烨走了以后,他就在按照袁守城留下的八阵图继续加固要塞,省钱这种事情许敬宗在军中是不做的,多少钱也没有自己的老命值钱,所有从玉门关回来的商队都必须给他托运水泥,不托运的就休想在楼兰这一代获得补给。
每天巡视乱石城,已经成了他的例行公务,当他看见一只鹞鹰落进府邸里的时候,就匆匆下了城墙,心里不断地在打鼓,只希望鹞鹰传递过来的消息是好事情。
从竹管里倒出纸条仔细看了之后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副将接过纸条看了之后立刻就嘶声喊叫起来:”整军备战!“许敬宗是文官,这个时候要准备守城了自然是自己负责作战。
许敬宗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重新将纸条塞进了竹管,即刻挥笔写了两封信,两队就骑着快马一向关中,一向高昌。
该来的逃不掉啊,他娘的,跟着云烨这个王八蛋,这一辈子过的一日三惊,不过也好,算不上白活,既然举世攻唐了,到了那里都不安稳,乱石城是我的心血所系,拿来搏一把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给自己打完气,就让胡姬给自己换上战甲,云家的战甲轻便,还坚固,是文官最好的选择,自己早年间从云家淘换了一套,原本想着当成摆设就好,怎么都没有想到还有靠它保命的一天。
突厥人不会来找自己晦气的,自己前面还有郭孝恪挡着呢,能来的只有吐蕃人,苟日的郭孝恪没事干跑到龟兹去做什么?这不是往狼嘴里送吗。
没脑子还死倔,死倔的,突厥人的联军扑过来人数足足有五十万之巨,不整理防线还一个劲冇的往前突击,这是找死啊。
许敬宗叹了一口气,郭孝恪死不足惜,他手下的将士不能不救,于是又喊进来一队斥候,重新写了一封信,命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封信送到郭孝恪手中,用最快的速度。
上了城墙,看着副将和校尉们正在奋力的准备城防,不由得抬头看着天空,这才发现乱石城的上空布满了乌云,风从乱石堆吹过,发出胡茄一样的呜呜声,满是凄凉。
左满舵!“刘仁愿站在舰桥上不断地下令,大帝号在波涛中穿行,巨大的舰首蛮横的刺进了一艘大食人的舰船,随着海浪浮起的时候,那艘船被高高的挑起了,然后断裂成两截。战舰两侧的弩窗全部打开,疯狂的往外喷吐着粗大的弩箭。
火光不断的在大海上暴起,大食人的船只依然在疯狂的进攻。
”大帅,咱们的辅助舰快要撑不住了,六艘战舰全部被敌舰包围,我们该回去救援,“他的副将大声的向刘仁愿建议。
不会去,前面就是敌酋的坐舰,我们要做的就是毁掉它,告诉辅助舰,坚持,再坚持半个时辰,我们就回去。“
大帝号上响起了低沉的号角,辅助舰上的船长听到号角,抹掉脸上的血渍大声说:”兄弟们大帝号要我们坚守一个时辰,他去抓敌酋去了,坚持住,火油桶,标高三尺,火绳三分,发射!“
我要抓住这个畜生,问问他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毁掉海峡关口,老子要把他活活插在木杠上放在螃蟹岛让海鸟吞噬。“
刘仁愿已经快要愤怒的发狂了,大食人竟然敢偷袭海峡,派了红衣武士将关口生生的攻破,所有军士被他们插在木杠上示众,这个仇恨焉能不报。
第二十卷蛮荒地第五十一节狼烟至
大食人的三桅大舰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勇猛的冲了上来,他的吨位并不比大帝号小多少,甲板的最中间位置上,安置了两家巨大的投石机,也是拿猛火油当石弹使用,远远地就开始发射,落在大帝号航线前面的海面上,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拖延时间的目的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摧毁大帝号的辅助舰,高山羊子对岭南舰队的伤害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穿过去,做好防火准备!”
大帝号在在烈火中穿行,腾起的火焰将刘仁愿的发梢都烤的弯曲了起来,船帆上的泥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大火烤干,有几处已经开始着火。
负责桅杆的水军大叫着拼命摇着水龙,不断地往着火的地方喷射水柱灭火。大帝号穿过了火焰,船身上的沾到的火油依旧在燃烧,水兵将甲板的水闸打开,泥浆水顺着船舷滑落,扑灭了大火。
船头上巨大的八牛弩机括狂想,带着倒钩的巨箭穿透了三桅巨舰单薄的船身,将两艘船牢牢地连接在一起。
刘仁愿看到了一群穿着红衣的武士,就是这些家伙残杀了自己的一千两存名属下,这些人都是大食人精挑细选的武士,看他们在大船上纵掠如飞的样子就知道很不好对付,几个强悄的竟然踩着绳索准备扑到大帝号上开始肉搏。
还有一些在用自己的刀子砍绳索,对于走在绳子上同伴的死活根本就不关心。
不管多么强大的战士面对密集的强弩都是脆弱的,当大蒂号的撞角钻进三桅大舰的船身的时候,大帝号上的陆战队开始跳帮作战。
战争进行的短促而惨烈,浑身都被弩箭扎满的红衣人似乎感受不到痛楚,犹自挥舞着弯刀向陆战队扑了过来,虽然是强弩之末,这股悍不畏死的做法依然让人胆寒。
“大帅,后面的辅助舰穿不过火海只能各自为战,非常危险了!”副将依然在坚定地执行自己的职责。
刘仁愿阴沉着脸恨恨的说:“事情不对头大食人这样悍不畏死的进攻到底为了什么?自从三个月前海峡失守,大食人的战舰出现在我们的内海,他们就好像没有打算离去,似乎就在等我们到来只有抓到敌人的首脑,我们才能知道他们不合理的做法,否则我们会疲于奔命的。”
大帝号的钩锁不断地缠绕在三桅大舰上,弩箭已经在第一时间就摧毁了三桅大舰上的小船,跳上敌舰的陆战队人数已经超过了五百人。
红衣人的弯刀不是弩箭的对手,很多时候他们的弯刀砍不开唐人的盔甲,空有一身好本事,也只能含恨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陆战队的欢呼声响了起来,刘仁愿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看着潮水般撤退的陆战队吩咐部下砍断钩锁准备彻底的摧毁三桅大舰。
当最后一个受伤的陆战队士兵被同伴背回大帝号的冇时候,十几只冒着青烟的弩箭就钻进了三桅大舰的肚子,伴随着一连串的巨响,三桅大舰上腾起一个巨大的火球,这是船上的火油被点燃了,整个三桅大舰从海面上窜了起来,顷刻间就变成了一堆碎木片向四面八方飞射。
大食人终于撤退了,刘仁愿的六艘辅助舰也只剩下了两艘而且处于半沉的状态,这一战代价惨重。大海上的火苗依然未息,火苗随着涌浪翻滚,最后终于慢慢消失了。
大帝号的船舷上挂满了大食人十几个穿着华丽的大食人被牢牢的捆在桅杆上,他们没有恐惧对自己的同伴被高高跃起的鲨鱼撕咬仿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告诉我你们发动战争的目的!”
刘仁愿摘下自己的头盔,质问一个浑身都是伤痕的老者,他该是这支舰队的首脑才是。
“我的主曾经说过,任何非正义的恶魔都需要经过烈火的炙烤,年轻人,你做好接受炙烤的准备了吗?”
听完通译的解释,刘仁愿点点头,吩咐军士在大帝号的甲板上放好火炉,拉上来一个受伤的红衣人绑在一根铁杆上开始炙烤。
那个大食人依然毫不在意笑着说:“红衣武士的灵魂都已经献给了主,肉体的疼痛并不能让他屈服,而你将来面临的炙烤要比你所做的严酷十倍。”
“去掉衣服,刷上油,我要请最尊贵的客人吃饭!”
刘仁愿面无表情的继续下令:“我听说一个最纯正的信仰者,对自己的食物有严格的要求,不知道你们的菜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