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第6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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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成,小的是大男人嫁过去就没脸见人了,祖宗都蒙羞,就快活今天天一晚上,小的这就去准备。”
看着匆匆离去的刘进宝李泰的侍卫长满脸都是羡慕之色,李泰踢了他一脚,示意他也可以去,侍卫长挣扎了一下,还是守着李泰不立开,到底是专业的保镖,比刘进宝这样见色起意的混蛋强的太多了。
一群不大的姑娘嗨嗨的叫着排着队走了出来,云烨小声的给妻妾们讲解:“现在出来的都是寨子里的今年刚刚成年的闺女,也是最珍贵的,这些闺女们是不允许抢的,除非她愿意,谁要是动粗,会被所有人鄙视至死。”
“哼,荒野苟合也能成为庆典,真是不知羞耻,蛮夷之辈就是不通晓人伦,随意苟合天地不容。”辛月完全是一副三姑六婆的嘴脸,听得云烨抽了一下嘴角,不打算再说。害的那日暮,铃铛一脸的迷茫。
云烨看见希帕蒂亚居然也出现在队伍里,不由得大惊,拿胳膊捅捅已经对咂酒着迷的李泰,李泰随着云烨的手指望去,大惊,才要窜起来,就被云烨按了下来。
“别说哥哥我没把话说道前头,希帕蒂亚这样的女人你想娶恐怕是不成的,人家不愿意,早就听说辛月说希帕蒂亚非常的想要一个孩子,估计今天参加跳月会的目的就在这,要嘛春风一度,要嘛就让别的男人占便宜,别小看蒙山,那么多男儿里面说不定就有让她动心的,她下了场,就要遵守蒙山的规矩,你看,男人的圈子已经在靠近女子的圈子了,哇哇,一个男人没成功,后面那个个子高的说不定能成。“
李泰再也忍不住了,跳下台子,不管不顾的扛起希帕蒂亚就走,侍卫长犹豫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去保护王爷,又被云烨踹了一脚这才匆匆的追了过去。
“祝你们*梦了无痕啊!“云烨把双手聚在嘴巴上远远地朝李泰呼喊,刚才希帕蒂亚都没有反抗,他们的好事一定得成。
“夫君,我也想下去跳舞,你陪我下去!“那日暮牵着云烨的衣角不断地怂恿,辛月一巴掌就抽在那日暮的背上说:”你看看,底下的人都是野人,夫君是一介文弱书生,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你是不是很想被人家抗去?“
云烨最恨人家说自己是文弱书生了,拉着那日暮就跳下了谷场,辛月拉都没拉住,只能紧紧地拽住铃铛,威胁她不许下去。
圈圈舞云烨早就会跳,那日暮学别的很笨,但是学跳舞却非常的伶俐,没几下就跳的有模有样,一个年轻些的长老拿手敲起了铜鼓,鼓点随意而热烈,下面的人跳的就更加的欢畅,那日暮把丈夫的手攥得紧紧的,因为她身边的女子已经换了好几个,都是被黑暗里窜出来的男人扛走了。
辛月的不屑之意渐渐地消退了,慢慢变成了向往之色,夫君和那日暮玩的非常开心,她有些后悔,自己应该放开来玩的,正在她失望的时候,发现夫君也把那日暮扛了起来,几步就窜到台子上,已经跳累了的那日暮小脸红扑扑的,抓过咂酒就狠狠地吸了一口,满足的调理呼吸,云烨可没闲着,又把辛月手舞足蹈的扛了下去,强行插在人群里跳舞。
欢乐是会传染的,蒙娜牵着辛月的手把身子扭得更加夸张,鼓点激烈的时候还把头发解开,就那样摇着头让头发飘起来,辛月不自觉地也开始扭动踢腿,就是一身华贵的衣衫站在人群里非常的显眼。
大长老指着云烨夫妇给别的长老介绍,笑的脸上全是皱纹,尊贵的客人能在蒙山玩的如此开心,也是大家的荣耀。至于那位更加尊贵的客人魏王泰,他只认为是贵客的好友。
辛月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一个大家闺秀能在激烈的跳月中坚持一柱香的功夫已经是非常难得了,辛月忽然惊叫一声,因为他发现把自己涂得黑漆漆的蒙鲁忽然就把蒙娜扛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呲着大白牙和自己打招呼。
云烨也累的不成了,试着扛了一下,发现已经没力气把辛月扛起来了,两人只好手牵手回到台子上,躺在台上吐着舌头喘气的云烨就看到铃铛满脸幽怨的爬了过来,他第一回发现老婆娶多了实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辛月幸灾乐祸的瞅着夫君,咂酒喝的吱吱的,还抱着云暮亲一下,好心的把云香从铃铛的怀里接过来,示意铃铛可以去跳舞了……
云烨吃了一口香蕉,又喝了一口咂酒,顿时精神又起,大喝一声,拖着铃铛去跳舞,场面和谐急了,不断地有女人被抗走,不断的有女人又加进来,好些头发散乱,浑身草杆的女人居然又回来了,衣服都没有穿好,大半个**就裸露在外面,跳的更加的起劲……
没人看月亮,也没人去注意舞姿了,大家都在疯狂的扭动身子,发泄着多余的精力,古朴,原始,野性,却也酣畅淋漓。
跳月舞原本就是寨子为了子孙繁衍所组织的舞蹈,这个舞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长老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参加过跳月舞,跳月舞对蒙寨来说,是和吃饭,睡觉同样重要的事情。
第五十九节萤火虫
满月的时候大海会涨潮,饿狼会长啸,人自然也会变得格外的感性,寨子里的竹楼吱吱嘎嘎的响了一夜,李容也在奇怪为何是自己带着两个妹子单独睡在别的帐篷里。
天亮之后,寨子里的人就少了很多,距离远些的寨子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出发,赶回自己的寨子,新首领赏赐的粮食和布匹将帮助他们度过青苗时节。
虽然很累,云烨还是很早就起来,陪着李容送别提前离开的长老们,长老们希望李容去自己的寨子里做客,也非常希望能不断地接受救济,独独对学堂的建议没有一人提起。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云烨并不惊讶,岭南稳定才是他想要的,不能融进僚地,那就统领僚地,首领并不需要和部属非常的亲密,只要让他们觉得无法离开自己就好。
大长老帮了很大的忙,李容就把剩下的物资全部留在了蒙寨,这一场跳月会,寨子里的粮食已经被清空了一大半。
李泰整个人都容光焕发,骑在马上全身透着精神,不像云烨懒洋洋的被旺财小心的背着,作为一匹马,不但要走自己的路,还要在主人快要掉下来的时候特意停下来,很麻烦。
马车被女人们占领了,辛月邀请了蒙娜还有寨子里另外两个女人去邕州,云烨和李泰又不习惯去抢别人的马车,只好骑着马往回赶。
走到中午,李泰就下令扎营了,不光是云烨一个人打瞌睡,所有的人精神都不好,匆匆吃了饭,大家倒头就睡。
闲散的生活就是这样随性而为。如果没有特殊的事件,云烨从不肯让自己过于辛苦,他可以这么做,侯君集却不能,走了三千多里路,眼看就要到长安了,那里肯停下来,执意要去长安,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会如何。
侯杰憔悴的厉害。脚下名贵的牛皮软靴已经露出了脚趾,戴着镣铐还要帮着父亲托住枷锁,满脸风霜之色,风流少年的影子已经荡然无存。
“爹爹,我们是不是歇息一天。长安就要到了,休整一下再进京,让管家再去几家走走,打听一下陛下的心思,再决定行止可好?”
听了儿子的话,侯君集抬头看看地平线上的长安城墙,摇摇头说:“孩子。咱们输了,骄傲还是必须要的,管家现在去别人家,人家也不会接待。侯家不是爹爹做潞国公时期的侯家了,能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顾全情面了。
管家回报说陛下已经进京,十六卫也已回营。太子六率也拔营西归,这就说明陛下就要结束自己的狩猎了。只不过是我们侯家落进了这张大网。
瓦岗寨上的兄弟,有的或许会帮着侯家求情,有的会漠然视之,房玄龄,杜如晦之辈,必然群起而攻之,魏征不死,侯家就会大难临头。
还是走吧,早点进京,为父很想看看陛下如何处理爹爹这头犬马。“
说完话就继续前行,侯杰只好紧紧跟上,他这时候委屈的想哭,爹爹的事情他丝毫不知,从书院毕业之后雄心勃勃的想要建功立业,到了草原不到三个月,晴天霹雳就当头劈了下来,自己的雄心壮志还没有施展,就已经彻底的陨落了。
侯君集身后的亲卫们也各个如丧考批,身上的衣甲散乱,如同溃兵,任谁也看不出来这就是往日鲜衣怒马的侯氏轻骑。
一同领罪的不但有侯氏一族,军中的五蠡司马也在,不管侯君集有没有造反成功,他的罪责都是最大的,因为他自己的主要职责就是预防叛乱,没有将叛乱消灭在萌芽时期,就是他的原罪。
到十里亭的时候,侯杰看到母亲,悲呼一声,就拜倒在母亲的脚下,他不敢相信自己走的时候依然明艳照人的母亲,如今头发都已经花白了大半,身子瘦弱的一阵风似乎就能刮走,作为李二怒火的直接承受者,她比侯君集更加的难熬。
侯府门外的三对大戟被皇后悄无声息的撤走,代表军权的旗帜也被降下,没了大戟,侯府门前开始有骑马直接穿过的人,家仆上去理论,却被人狂殴,京兆府竟然判侯府无理,眼看着老管家锒铛入狱,侯氏竟然束手无策,老爷大权在握的时候,谁敢!
“老爷!“
见妻子拥着儿子朝自己悲啼,侯君集点点头,回首对护卫说:“给夫人加上镣铐,选轻的。“说完就继续前行。
还没有走到长安城,就先看到了魏征,魏征只是朝他点点头,就掀开一张圣旨开始宣读,甚至没有要求侯君集下拜。
“侯君集者,豳州三水人也。性矫饰,好矜夸,玩弓矢而不能成其艺,乃以武勇自称。朕在藩,引入幕府,数从征伐,累除左虞侯、车骑将军,封全椒县子。渐蒙
恩遇,参预谋议。建成、元吉之诛也,君集之策居多。朕即位,迁左卫将军,以功进封潞国公,赐邑千户,寻拜右卫大将军。贞观四年,迁兵部尚书,参议朝政。
六年,与长孙无忌等俱受世封,授君集陈州刺史,改封陈国公。明年,拜吏部尚书,进位光禄大夫。君集出自行伍,素无学术,及被任遇,方始读书。典选举,定考课,出为将领,入参朝政,并有时誉。
君集有大功于国,封赏不可谓不hòu,然其人骄奢成性,贪渎之心不死,更有私下问鼎之轻重,胁迫东宫欲行不轨之事,事发,迫于天威自缚于君前,朕,遥想往日hòu恩痛不可当,不欲见矣,着魏征拿君集一干人等于大理寺。“
侯君集站着听完之后问魏征:“为我求情者几何,为我罹难者几何,恨我不死者几何?拍手称快者又有几何?“
“秦,程,牛,李为你求情,京中因你罹难者一千一百五十九人,恨你不死者盈朝,拍手称快者唯老夫一人。“魏征说的很郑重,也说的是实话。
侯君集听着身后不断扑倒的亲兵,淡淡的又问:“云烨怎么说?“
“他建议将你全家发配岭南,遇赦不赦,终生不得还乡。“
“总算是有一个人说了一点有用的。“侯君集笑了一下,回头看看那些已经自尽的亲卫慢慢的说:”也好,死了倒也清净。杰儿,扶你母亲上槛车,这一路上,风尘仆仆,总算可以乘车了。“说完话,就钻进了槛车闭目养神,魏征想说一些话,见侯君集并不愿意听,又闭上了嘴巴。
侯杰拥着母亲放声大哭,母子几次三番想要去看看那些亲卫,都被人制止了,侯君集自己大喇喇的坐在槛车里,取出酒壶喝了一大口,仿佛很愉快。云烨的那句话
让他轻松了下来,死,也就死自己一个罢了,全家发配岭南,不但可以避开自己的仇家,以云家在岭南的势力,想要让自己的妻儿老小活下去应该不算难事,这也许
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败得窝囊,输的冤屈,前有李靖大军压制,后有李承乾慨然反对,本来就不是一个好机会,自己头脑发昏了才会相信那些外族人的鬼话,没想到自己诏讨皇帝的文书还没发出,五蠡司马还没杀掉,局势就急转而下,时也,命也,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怨不得旁人。
十六辆槛车进了京城,悄无声息,一点水花都没有jī起,长安人只想赶快忘掉侯君集这个人,漠然的看着昔日英武的大将军佝偻着腰被关在槛车里,健旺的人们已经忘记了自己听到漠北大捷,西域大捷时的赞颂过的话了,都是酒后之言,谁记得住!
人们忙着谈论十二只色彩斑斓的凤凰,忙着谈论曲江上飘荡的那艘华美的船,也忙着谈论皇后马上就要到来的寿诞。
说的最多的却是陛下打算建造凌烟阁,为将开国以来的二十四位功臣造像,陛下说:为人君者,驾驱英才,推心待士才是君主的大气魄。
勋贵们都在讨论这二十四个人到底是谁,谁能有幸将画像挂于凌烟阁上,目光集中在京城,就不会有人去关心马周到底在山东杀了多少人,也不会有人去关心李绩在草原是如何整顿军队的,大唐,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