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第60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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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少,而且远远地比自己更加的有效率,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挥舞着自己的方天画戟,向城里最高大的城主府逼进,那里或许还有自己想要的功勋。
高丽人的抵抗是坚决的,不论男女老幼,都在进行着绝望的抵抗,云烨顺着缺口进了城,脚下全是粘糊糊的血泥,火药爆炸的时候,这里的人一定很多。一丈多宽的缺口足矣让穿着黑甲的玄甲军如同潮水般涌进来。
云烨知道他们为什么进来,李二受了辱骂,现在他们是来替李二复仇的,这座城市不可能有活人了,刘进宝和狗子把云烨扶到一个门廊里避雨,作战时没有披风挡雨,雨水顺着甲缝钻了进去,冷彻骨髓,侯爷身体不适,可不敢冻着了。
“狗子,吹号,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该撤退了,手上能不沾平民的血,还是少沾一点的好,我们用不着拿平民的人头来领功。”
狗子答应一声,站到雨地里就呜呜呜的吹起来号角,这是紧急集合号,听到号声的军士如果五鼓不到会被斩首的。
赖传峰也觉得杀戮的很无趣,自己刚刚放过一个小崽子,谁知道这个小崽子回头就给了自己一石头,正在考虑要不要砍死他的时候,听到了号角声,犹豫了一下,吐口唾沫,就转身离开,那个吓得屎尿齐流的小子,抱着一块石头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薛仁贵杀的正过瘾的时候,突然发现战场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其余的人都在迅速的脱离战场,他们前进的时候交替掩护,撤退的时候也是如此,让那些以为唐军溃败的高丽人死伤惨重。
薛仁贵嘿嘿一笑,这一番厮杀正好活动开了他僵硬的筋骨,此时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剩下老子一个又如何,抡起方天画戟挑起了一个顽固的老头子,将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向人群,皇帝说了安市城寸草不留,所以只要杀人就好,谁管他杀的是谁。
人熊刚刚砸开了府库,瞄了一眼就退了出来,里面空空的,一个大子都没有,骂了声晦气,就打算将别的门劈开看看,隐约听见了号角声,仔细听了听,就拖着自己的陌刀往回走,五鼓不到会被斩首,这一条不能犯。
当云烨弯曲下最后一根手指的时候,整队报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不错,没有战死的,一千两百人都回来了,虽然不少人挂了彩,能活着就不错。
“哈哈哈,云侯,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老夫等人狂攻了半年多都束手无策,云侯三日就拿下了安市城,替陛下洗雪了耻辱,真是了不起,老朽佩服!”
李道宗阴测测的声音在云烨的耳边响起。
第三十四节痴人说梦
“王爷,您如果想笑就拿出真的笑容来,您如果不爽,就直接破口大骂,我都会接受,现如今,你我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阴不阴阳不阳的说话就过份了。
三个月前,你为什么不一口气把土山拿下来?为什么明知道自己能攻下土山偏偏放弃?我们是将军,不是政客,我们只考虑战场,其余的事情是陛下和房相他们能考虑的,听说三天时间里,因为你的懈怠,致使你的部下战损千人,你告诉我,为什么?“
李道宗从没有想到老好人一样的云烨居然会在一瞬间爆发了,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私下里,这样说话的方式都是不适合的,但是云烨这么说了,还是大声吼出来的这就太不讲礼仪了,想要争辩几句,看见云烨发红的眼睛,悻悻的说了一句:“竖子无理!“就匆匆离去了,对于死去的无辜将士他自己也有愧在心。
云烨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部下出了城,来到城外向李二缴令,坐在黄罗伞盖下的李二正和程咬金他们谈笑的愉快,见脏兮兮的云烨过来,就招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还不错,知道虚者实之,实者虚之的道理,再历练几年就能统带大军了,跟着朕起家的将军,如今一个个的都老了,再爬冰卧雪的也不好,大唐军伍就该是这样,一茬茬的老将归田,一茬茬的年轻人顶上来,这样的大唐军队才能战无不胜,你替朕挽回了颜面,说说,想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
老程。老牛,许敬宗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担心云烨提出什么不合时宜的条件来,不管是要求皇帝放过太子,还是要求皇帝放过安市城的平民,这都会掀了龙鳞,提这样的条件皇帝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云烨的嘴动了好几下,最后喟叹一声说:“微臣疲惫至极,请陛下准许微臣回岭南修养一段时间。家祖身在岭南还需微臣侍奉,请陛下恩准。“
李二听到程咬金他们的大喘气的声音,笑了一下说:“也好,硬不下心来干大事,那就帮朕干点小事。朕不愿意看到大海上再有高丽的船只四处游荡,朕切断了高丽的所有商道,该死的海上的盗贼总会把补给源源不断的送到高丽,听着,朕要你将高丽,新罗,百济牢牢地锁在陆地上。寸板不得下海,岭南水师的印信朕会交给你,这两年就办好这件事吧!”
云烨懒得再问新罗,百济都是盟友。干嘛也要当猪关起来,现在自己满脑门的官司都理不清,李承乾的命运悬于一线,谁去管新罗。百济的人去死。
带着军队直接回到大营,吩咐厨子开始犒劳将士。自己直接回到帐篷里,准备睡死算了,说不定睁眼睛的时候会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打了胜仗军营里欢腾一片,安市城没了,大家也就能回家了,云烨穿着短裤把自己围在hòuhòu的棉被里,卷的像蚕一样,脑袋也塞进被子,之前已经吩咐了刘进宝,除非皇帝召见,李道宗就是想和自己打架,也需要等自己睡起来以后。
躺在被子里也不得安宁,脑子里总有惨叫声传过来,不是张亮的,这家伙这几天已经不怎么叫了,还知道蹒跚着走几步到云烨营寨的厨房里找点吃的,他的运气很好,总能找到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条,或者一碗浓浓的牛肉汤,如果运气再好一点,就会拿两颗厨子栽在碟子里的青蒜下面吃,皇帝的惩罚远远没有结束,张亮有这个心理准备。
云烨发现那些惨叫声不是来自外面,而是来自自己的脑子,就像录音机在做重复发音,惨叫声显得干涩而没有情感。
爬起来狠狠地灌了一坛子酒就好多了,不但惨叫声没了,连自己的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趁着还有最后的理智,把自己重新塞进棉被,就此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声战马的嘶鸣惊醒,呻吟了一声,全身的骨头都变得酸软,关节处就像长了锈,忍着剧痛抻直了身子,喊了刘进宝两声,侯爷我如今手软脚软的穿不了衣服,闭着眼睛等了一会,不见人进来,这个狗才跑哪里去了?
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床头站着一个人,很熟悉,眼睛有点花,努力的揉了两下,这才看清楚,是李承乾!
完了,这个混蛋到底还是被皇帝打败了,还被活捉了,看样子自己睡觉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难道说自己也受了牵连,皇帝开恩把自己和这个混蛋关在了一起。
见他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就来气。
“站着干什么,把我的衣服拿过来,你现在是阶下囚,怎么还摆太子的谱?“
李承乾把云烨的衣服抛过来说:“我什么时候和你摆过谱?你儿子把我家差点烧掉,我都一笑而过,这样的指责可轮不到你说。“
“好了,现在消停了?陛下把你发配到了那里?如果到了崖州就好了,你喜欢当皇帝,我们就白手起家,在海上建一个庞大的帝国,告诉你,海可比陆地大得多,太子当不了,算不得大事,反正你是陛下的儿子,他才不会干掉你,这就是资本,活着就是资本。
我发现了好几座张着香料的海岛,我们就先做香料的生意,逐渐的积累资本,等到资本积累的差不多,我们就去远海重新创建国家,对了,你倒是先把裤子给我拿过来,谁家穿衣服先穿外袍的。“
听着云烨絮絮叨叨的说话,李承乾好像笑的更加开怀,又把裤子扔给了云烨。
看了一眼李承乾的笑容,云烨也笑着说:“这就对了,不管多糟糕的环境,咱们都要笑着面对,不过手底下却要狠,这时候你是褪毛的凤凰不如鸡,一定有很多人准备对你不利,那些以前巴结你的人,受你恩惠的人说不定就是最想要你命的人。
咱兄弟就算是落了难,也不是阿猫阿狗就能欺负的,只要狠狠的干掉为首的狗杂种,手段一定要酷烈,让他们谁都不敢再生不该有的心思。
你的侍卫还剩下几个?我的护卫可不会跑,有他们在,咱们的安全就不用操心,不行,从现在就要制定新的计划,你先告诉我,陛下准备把你发配到那里?有了地方我们才好制定计划,穷山僻壤有时候也会遍地是财富,这是你父皇刚刚教给我的。“
李承乾转了一下眼珠子不服气的问:“你这么肯定我斗不过父皇?”
云烨斜着眼睛鄙夷的上下看了一下李承乾说:“不是我小看你,你和你岳父还有你那一群墙头草属下加起来还打不过陛下的一只手,只要你们一动,陛下就会像老虎一样的扑过去,别跟说侯君集是名将的屁话,我现在也是,只要陛下出现在两军阵前,将士们就会把你们从马上掀下来,捆的结结实实的送到陛下马前,对了,你是怎么被陛下抓到的?是不是被部下叛变送过来的?”
李承乾一屁股坐在床头,呆滞的说:“没人绑我过来,是我发现了一些不对头的事情,自己跑过来的,我没有造反的心思,不会,也不敢,我只是想要更大的权力多做些事情,皇位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
可是我岳父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父皇被杨万春困在安市城,讫干成基在幽州,封师进在登州,只要封锁了水陆粮草的通道,父皇的大军就会星散,到时候我们兵不血刃的就会执掌大权,只要我学着父皇的做法,把我父皇进位太上皇,依然免不了父慈子孝。
最后请我舅爷高士廉主持朝中大典,岳父可以带着草原上的大军入关,迅速平定不服气的诸王,出征高丽的诸位国公,家眷都在长安,威逼之下也会乖乖接受这样的现实,最后就是我在长安登基。“
“很好的计划啊,为什么你会觉得不对头?”云烨怪笑着问李承乾。
“滚!真要这么干了,就算是成功了,我大概也就剩下皇位了吧?我父皇有母后相伴,依然痛苦了这么些年,我这样一来,做的比我父皇还绝,彻彻底底的就成了孤家寡人,而且我岳父的权利好像大了点,这可不是做臣子的样子。
不错,我李承乾是想要舒展胸中的抱负,如果付出这样的代价,我还是干不出来,我母后会如何看我,父皇会如何看我,青雀他们会如何看我,还有你,会如何看我,没了你们这个世界才是真正的了无生趣,所以我押运着粮草直接来到军前,和我父皇待在一起,他们总不会再起什么异心了吧?“
听完李承乾的诉说,云烨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家伙这么做,无疑是所有办法中最好的办法,是最好的表明心迹的办法,所有的猜疑随着这个家伙来到军前,都会烟消云散,只是这么做,会让李二有那么一丝尴尬。
“老实说,侯君集说这个计划的时候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心动?”云烨在李承乾的耳朵边上悄悄的问。
“怎么说呢,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想那么干,呃!你打我做什么?“李承乾捂着肚子痛苦地倒在床上装作无辜的样子问云烨。
第三十五节论造反
压在心头的石头不见了,看什么都舒坦,刘进宝怎么就笑的这么憨厚呢?笑得好看就有赏赐,一个珠子就抛了过去,他的样子就更傻了。
冻雨怎么就下的这么缠绵?帐篷上到处都是晶莹剔透的冰溜子,掰一根下来,冻得不是很结实的冰溜子吃起来很像冰棍,如果撒点糖霜就好了。
撒一把糖霜,吸溜一口冰棒,天寒地冻的绝对是好享受,安市城的大火怎么就着的这么漂亮?下面是橘红色的,上面是滚滚的黑烟,时不时的还能飘来一阵烤肉的香味。
叼着冰棒看三千靺鞨叛军给自己挖坑,李二最恨的就是背叛,为首的叛军首领被扒了皮,红红的挂在旗杆上,全身再裹上一层冰,呲牙咧嘴的很有野兽派艺术氛围。
李承乾不明白云烨为什么会这么享受,他见过的死人也多了,可是扒掉皮的没见过,云烨能看得津津有味赞叹不绝也算是一种本事。
叛军首领的下场,让那三千靺鞨降军吓破了胆,不管如何哀求,哭泣,张士贵还是给他们每十人发了一把锄头,挖坑,还要把坑往大了挖,没经历过活埋的靺鞨野人死命的刨着坑,似乎表现好一点,就能活命一样。
“烨子,咱们走吧。“李承乾受不了云烨的重口味,强行拖着云烨回到了营帐。活埋人没什么好看的。
云烨的心情好,他的营寨里的气氛就欢快,前几天侯爷的脸上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