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记-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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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个天翻地覆,皇后娘娘难产而死,连着刚刚出生的小王子,也在大火中被活活烧死……真是可怜,要是那位小王子在,那里容得周家说话?”
邵书桓听到这里总算明白,难怪周家看邵家不顺眼,原来邵家还出过一位皇后。
冯英叹道:“这也还罢了,咱们的陛下也是痴情人,皇后娘娘过世后,听得宫里传出来消息,陛下哭得什么似的,甚至私下说,从今往后再也不再册封皇后,他只有这么一位皇后……
如今那周贵妃虽然得宠,巴结周家的那些御史,中书也不知道上书多少回了,让陛下册封周贵妃娘娘为后,陛下都没有答应。”
邵书桓听了点头叹道:“如此说来,倒也难得。”
“来来来,我们喝酒,别提这些扫兴的话题。”颜京丰又端起酒杯,劝众人饮酒。
皇家私事,确实不便讨论,传扬出去,说不准就惹出什么祸事,当即大家都会意,岔开话题,说些脂淡胭红,不知不觉就扯到了女孩子的珠宝首饰上面,颜京丰说起邵书桓有着“胭脂泪”,冯英和姜尚桦都挣着要瞧,邵书桓只能从手上褪下来,递给他们看了一番。
“邵三公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檀香玛瑙珠子?”颜京丰眼尖,见着他手腕上笼着的那串嫣红的玛瑙珠子,惊问道。
“应该是吧!”邵书桓一边说着,一边从手上褪了下来,递给他瞧。
另外两人更是称奇不已,姜尚桦笑道:“素来听得说邵大人好收藏,却不料他居然藏了这等好东西。”
邵书桓只是笑笑,这等东西自然不是邵赦给他的,而是那个青袍人。
“邵三公子,过来年,明年春上我们家和外地的一些珠宝大户,要在京城举办一次珠宝大赛,到时候能不能请公子过来给我们捧个场?”颜京丰一边把玛瑙珠子还给他,一边涎脸笑道。
“这个容易!”邵书桓笑笑,心中却是明白,不是要他来捧场,是要他带着胭脂泪、檀香玛瑙珠子过来捧场。
珠宝首饰,自然需要一些压箱底的绝色宝物,普通东西那里矜压得住人?
“过了这个冬,我就没有这等悠闲了。”姜尚桦突然叹道,“明年秋天,就是三年一度的科考——父亲说了,若是不中,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姜兄也要下场?”冯英叹道,“我家老头子也是这么说,真是烦死人了……”
邵书桓听得他直呼自己父亲为老头子,在这个礼教大防的古代,还真是少见,不禁轻轻的笑了笑。颜京丰皱眉道:“我父亲也说让我明年去试试,哎,我自己是什么材料,我难道还不知道?试试?没得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邵三公子,你如今名满京城,明年想来是定能夺冠的。”
邵书桓听了,想起邵赦的话,摇头道:“我在诗词上倒了罢了,文章素来平平,而且,只怕家父不会让我下场。”
邵赦曾经直言过,不希望他进入官场,自然也不会允许他去参加科考,博什么功名。
“这却是为何?”颜京丰和冯英、姜尚桦都是不解的问道。
邵书桓摇头,为什么?他也不知道,邵赦那老狐狸的心思,他哪里猜得透?甚至邵庭提出,若是要去上学,就得他也一并前往天逸书院,邵赦都非常的不愿意。
“这样也好,我落得清闲。”邵书桓笑道。
“说得也是!”颜京丰忙着笑道,“你大哥如今已经是太子侍读,令尊大概是怜你身子不好,不想你荧荧苦读,劳神费心的,所以才不命你下场参加科考,我倒是想不去呢,只怕父亲和大哥都不依。”
“算了,不提也罢,提到这个,我就心烦。我们且喝酒,咱们什么时候有酒就先高乐着,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姜尚桦忙着举杯道。
四人又喝了一会子,眼见日已西山,都有了几分酒意,便相约去碧水亭看那无双姑娘。邵书桓几次听得他们说起那个无双姑娘,心中也是好奇,欣然应允。
第064章 逛青楼
碧水亭就在城东附近的一条小巷子内,是京城有名的烟花繁盛之地,碧水亭、锦香阁、鸣玉源等等京城有名的青楼,都在这附近一代。
因此,日落西山时分,别的街道都已经人烟萧条,这里却是出奇的繁华热闹,人来车往不计其数。
四人到了门口,里面立刻就有老鸨迎了出来,并不是像邵书桓前世所见电视里面那样,脸上涂着老厚的白粉,打扮得如同老妖精似的。
相反,这老鸨只穿着青色掐银上衣,下面是同样颜色的长裙,年约三十五六,容颜姣好,头发随意的绾在脑后,簪着一根银色簪子,见着邵书桓等人进来,忙着躬身笑道:“公子来了,楼上有雅座。”
颜京丰从荷包内摸出一块散碎银子,递了过去,道:“给我们安排一个好一些的包间。”
那老鸨忙着把银子收在荷包内,脸上的笑容更多几分,领着众人向里面走去——邵书桓这才发现,门口这等模样的老鸨,居然有着四五个,见着客人进来,都是同样的话语。想来不是青楼老板,而是普通的迎客嬷嬷。
邵书桓心中不禁猜测,这些嬷嬷原本也是院子里的姑娘,年岁渐长,便开始在门口迎客,靠着客人的打赏度日?据说,一旦沦为娼藉,除非是有人赎身,否则,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管是歌姬舞姬,甚至是低俗的靠着身体取悦恩客的女子,吃得都是青春饭。但是,女人最最禁不起摧残的就是这花容月貌,鲜艳明媚能几时?
三十一过,再美的容颜,只怕也是乏人问津了,又不能离开青楼另谋生计,自然只能由姑娘做嬷嬷了……
颜京丰和姜尚桦、冯英想来都是这里的常客,毫无一丝的感觉稀奇。邵书桓却是第一次逛这等古代的青楼妓馆,甚至好奇,进入里面忍不住四处打量,只见里面放着好些小圆桌子,桌子前如今早就三三两两的坐着一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客人,身边自然不乏姑娘们陪着。
而在正面,却是半圆形如同是戏台子一般的摆设,上面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怀里抱着琵琶,不知道在弹奏什么曲子,倒也清脆悦耳的紧。
“公子请随我来。”说话之间,那老鸨已经引着四人登上木质的楼梯,邵书桓看过去,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复合式建筑,相对来说要低矮一些,楼上环绕着戏台子都是一件件用木板隔开的小房间,玲珑别致的紧。
老鸨推开一间小房间,躬身笑道:“公子看看这间还满意不?”
颜京丰走入里面看了看,点头道:“不错,你备一些精致的小菜来,叫你们这里的雨蝶姑娘过来陪酒。”
那老鸨听了,似乎颇为为难,半晌才躬身道:“雨蝶姑娘只怕是不方便,公子要不考虑换人?”
“红鸢呢?”姜尚桦问道,“雨蝶姑娘既然不方便,就让红鸢过来。”
“是!”老鸨听了,忙着答应一声,转身自去安排。
这里颜京丰把木制的窗格全部打开,就在窗前坐下,下面的戏台子自然是一目了然,看的清清楚楚。
“邵三公子,请坐!”颜京丰忙着请邵书桓入座。
邵书桓也不推辞,在椅子上坐了,冯英和姜尚桦也一并坐下,都笑道:“今天不知道那个姑娘要遭殃啊。”
“什么意思?”邵书桓不解的问道。
“嗯,三公子难道没有听说过?”颜京丰笑道,“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缺德注意,若是正常情况下,那个姑娘三天没有接到客人,就要在这下面的台上,当着众客人的面,去衣受笞杖。”
“啊?”邵书桓呆了呆,这不是虐待吗?
但随即一想,貌似娼妓之流,在古代素来都是最没有身份地位可言的,就算是虐待羞辱了,谁还能够怎么样?递状子到衙门,只怕都没有人理会这档子事情。
冯英暧昧的笑道:“三公子,你想想,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挡着众人的面,自个儿接下罗裙,趴在凳子上,露出白生生、粉嫩嫩的臀部,何等的诱惑?”
邵书桓心中暗道:“加上这白生生、粉嫩嫩的臀部,在竹笞之下红肿紫涨,自然是更加的满足了一些人的变态心里。”
“那要打多少呢?”邵书桓好奇的问道。
“听说是打一百!不过,好像还从来没有谁倒霉的打足了一百这个数的。”姜尚桦笑得有点猥琐。
“这又是为什么?”邵书桓问道。
“只要有人花十两银子,就可以免她们的皮肉之苦了,叫做赎罪银子。”颜京丰笑道,“事实上就是碧水亭弄出来敛财的花样儿,不过就是有些冤大头,愿意掏这银子。”
邵书桓听了,也是笑笑,想来也就是打着玩玩,不会真的把那些女子打重了,但是,如此一来,却是大大的满足了一些大男人心态,让他们有怜惜娇花的机会,甘愿掏银子给她们赎罪。
只是想想就好笑,妓女接不到客人,居然还是有罪的……
四人稍坐片刻,刚才的那个青衣老鸨,就已经带着人送来酒菜,不过是一些精致的小菜,并无出奇之处,四人也没有兴趣吃这等东西,不过是随意的坐着说笑。
“对了,你们说的那个无双姑娘,能够见着嘛?”邵书桓几次听得他们提到那个无双姑娘,心中好奇,问道。
“她每晚都会唱一首曲子的,现在还没到时候,三公子勿要着急。”姜尚桦脸上的笑容更加暧昧。
邵书桓只是尴尬的笑笑,对这个碧水亭名妓更是好奇:“难道她不接待客人?”
“她是艺伎,只卖艺不卖身的,就算要她陪一杯酒,略坐一坐,也得黄金十两。不过我听的说,碧水亭有意让她明年春上破身呢,到时候还不知道花落谁家。”颜京丰笑道。
“想来是价高者得。”姜尚桦插口道,“我们虽然有钱,却也不由我们自己做主,就别想这个了。”
第065章 琵琶独弹曲破
颜京丰闻言苦笑道:“就算钱由着我们使,只怕也不能来挣这个,否则,传扬出去,让我家里知道了,还不活活打死?”
邵书桓笑笑道:“说得也是。”
四人正在说笑取乐,门口一个穿着红色锦裙的女子,怀里抱着琵琶,走了进来,盈盈一福,道:“红鸢见过各位公子。”
姜尚桦见着红鸢,就有点情不自禁,走过去挑起她的脸道:“小宝贝,我这几天可都想着你呢。”
那红鸢展颜一笑,却是媚态横生,娇声道:“姜公子又胡说八道,你若是想着我,怎么不天天来看我,一定是舍不得家里的美娇娘。”
邵书桓打量她容颜也不是十分出色,但眉眼之间有着几分媚态,皮肤白皙,粉面微红,却是另有一番风味。
姜尚桦忙着拉着她在身边坐下,亲自斟酒与她,红鸢也没有推迟,接过杯子,一口饮尽。含笑低眉道:“公子们要听什么曲子?”
“三公子,你是客,你点个曲子吧!”颜京丰要巴结邵书桓,忙着道。
邵书桓看着她怀里抱着琵琶,心中一动,半晌才道:“我有新曲《东风破》一首,你若是能够弹奏唱出来,送你就是!”
“三公子要写新词?”颜京丰闻言不仅大喜,冯英和姜尚桦也都是面露喜色,红鸢并不知道他身份,不解的看着姜尚桦。
姜尚桦忙道:“红鸢,你还不拜谢三公子,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可是现在有名的谪仙散人,他的一曲新词,可是千金难求。”
“啊?”红鸢听了,忙着站起来,冲着邵书桓再次行礼,一双剪水秋瞳,只是看着他。
“取纸笔过来就是!”邵书桓轻轻的笑道。
少顷,就有文房四宝送了过来,颜京丰亲自铺纸,邵书桓想了想,东风破的歌词倒是无所谓,只是那曲调,他记得不算十分清楚。
“邵三公子,你这写得什么,天书啊?”颜京丰和姜尚桦、冯英都不懂曲谱,看着自然如同是天书一样。
红鸢想来和姜尚桦早就混熟了,忍不住捏了他一把,道:“不懂就别乱说话,这是曲谱。”
“三公子还会谱曲?”姜尚桦不可思议的问道。
“会一些!”邵书桓只是矜持的笑笑,作为一个扑街写手,自然是三教九流都得懂得一些。
根据记忆,邵书桓把《东风破》的曲谱写了出来,递给红鸢道:“你试着弹奏一下,等下我在添上唱词。”
红鸢几乎是双手颤抖的接过邵书桓递过来的曲谱,这可是谪仙散人亲自谱的曲子,明儿只怕自己的身价就会大大的提升不少。一边忙着道谢,一边就在邵书桓身边坐下,拿起琵琶,照着那曲谱弹奏起来。
哪知道不弹还罢,一经弹奏,却发现邵书桓这谱曲和时下流行的乐谱大大不同,手法繁杂异常。当即住手,细细的在看那曲谱。
“怎么样?可以弹奏不?”邵书桓心中明白,让一个平日里弹奏惯了古曲的女子弹奏流行歌曲的曲谱,实在是有点为难她了,一时三刻转变不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红鸢,你不是成日里向我夸口,你是琵琶乃是碧水亭第一吗?”姜尚桦笑道,“怎么了,连着一个新样曲子都弹奏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