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记-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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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长一会子,邵母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说实话,邵书桓还真有点担忧,这老太太要是一口气上不来,活生生气死了,倒还真是糟糕了。
“邵赦不孝,还请母亲恕罪!”偏偏邵赦还故意道,“母亲勿要气恼,大不了邵赦在多挨几板子。”
邵母看了看邵书桓,有看了看邵赦,突然冷笑道:“你也不用跟我赌气,你自己的儿子,你都不管教,我管什么了?但凡从今以后,我倒是看着你别管教儿子。”
邵赦干笑了两声道:“若是庭儿、澜儿,说不得,我还是要管教的。”邵澜倒是罢了,毕竟年长,又居着官,但是邵庭委实混账得不像话,偏偏每次自己管教一番,邵母、方夫人都护着,纵容得他无法无天,在家更是无所不为。
小事情他忍了,但大事情他若是不管,将来还了得?
“这么说,老爷是看我不顺眼了?”方夫人闻言,顿时气怔,垂泪道,“我自嫁了你,有那一点对不起你邵家了?”
“我管教儿子,和你对得起邵家有什么关系?”邵赦冷笑道,“再说了,出嫁从夫,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什么叫邵家,难道你不是邵家的人?”
方夫人一听,这是要捏她的错处了?眼见邵庭在身边,一把抱住,大哭道:“庭儿啊,你何苦来这世上走一遭?白白的遭人嫌……”
邵梅、邵兰忙着上前劝阻,方夫人又抱住两人哭了起来,邵梅毕竟年幼,见着母亲哭泣,不由的也哭了,一时之间,丫头们手忙脚乱的上来劝阻,顿时乱成一团。
邵书桓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他一时之间却成了局外人,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方夫人处处针对他,原来就是古代大家子正庶之挣罢了,心中却是奇怪,他本来就是庶出,自然妨碍不着方夫人什么利益,她犯得着如此紧张吗?
眼见闹成一团,他也不便离开,邵赦的衣服他穿着嫌大,膝盖上如同是针扎着般的痛,四处看了看,旁边放着一张椅子,于是趁着他不注意,向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
“三爷怎么了?”药红低声问道。
邵书桓苦笑道:“小腿上痛得紧!”
“奴才帮你揉揉!”药红低声道,“没老爷的话,三爷暂时还是不能离开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在邵书桓的身边跪下,按在他膝盖处,轻轻的帮他揉着,同时越发压低声音道,“三爷大概是忘了,太太瞧三爷不顺眼,那是因为去年夏天,三爷在园子里湖边玩耍的时候,二爷不知道怎么着,失手把三爷推了下去,老爷为此大是着恼,打了二爷一顿,为此太太和他闹腾了几天——说是老爷护着三爷,就不管二爷的死活……”
第033章 您惧内?
邵书桓靠在椅背上,手指缩在宽大的袖子内,淡然笑道:“还有这事?”
“嗯,老爷借口说是二爷调戏人家戏子,打了二爷一顿,但二爷在外面厮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说戏子,什么事二爷没做过,也没见老爷生那么大的气,所以,太太就说老爷是为了三爷才打二爷的,从此就恼上三爷了。”药红一边替他揉着膝盖和小腿活血,一边低声解释道。
“他们要闹到什么时候?”邵书桓看着方夫人抱着邵庭哭成一团,低声问道。
“闹到我把你揍个半死就好了。”突然,邵赦压低声音在他旁边道。
邵书桓吓了一跳,正欲站起来,邵赦却按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你先回房去,你坐在这里做什么,碍眼啊?”
“这个……”邵书桓笑笑,让他回去固然是好,“老太太不会真的打你吧?”
“你难道想要坐在这里看我挨了板子才走?”邵赦苦笑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么古怪的脾气。”
“是吗?”邵书桓轻轻的笑,“老爷,您不会……”说到这里,他故意打住,抬头看着邵赦。
邵赦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却是欣喜,这些年他刻意冷落邵书桓,偶然父子两见着,也都是邵书桓行个礼,便悄然退出,主动和他说话,这些年几乎是没有的事情。
“你要说什么?”邵赦问道,心中却是暗自思忖,他失忆了倒也好。
邵书桓眼见他似乎并不在意,这才低声问道:“您惧内?”
“什么?”邵赦愣了愣,没有料到他居然问得是这等问题,半晌也没有说得出话来。
偏偏邵书桓还不知道死活的又问了一句:“俗称怕老婆?”看着还有点像,否则,方夫人恐怕也不会如此和他哭闹。
“桓儿,你欠揍!”邵赦低声喝斥道,“你被打死活该。”
邵书桓只是笑笑:“你把我打一顿,就可以收场了。”
“我要是把你打一顿,岂不是坐实了怕老婆?”邵赦冷哼了一声,低声喝斥道,“等着你病好了,小心你的皮!”
“等到那时再说!”邵书桓淡然一笑,事实上他还真不想走,倒要看看,邵赦如何收场,浑然忘掉了,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哭够了没有?”邵赦不理会邵书桓,突然抓起放在旁边桌子上的一只花瓶,狠狠的砸在地上,怒叱道。
邵赦知道邵书桓完全是在看热闹,但心中却还是有点高兴,总比以前那样不说话要好,平时能够主动听得他说一句话,简直比牵牛下井还要难。
但现在,他却必须先把这乱摊子收场再说。
“哐当”一声大响,顿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邵梅、邵兰都是怕他的,忙着止了哭声,用手帕子拭泪,低头站在一边。
邵庭扑在邵母怀里,也不敢做声,方夫人倒也吓了一跳,只是用手帕拭泪,委委屈屈的站在邵母下手。
邵书桓看着地上被砸的粉碎的花瓶,心中暗道:“可惜了一只上好的青花瓷,原来大家子房里的古董摆设,都是起这个作用的。”
“闹够了吗?”邵赦冷冰冰的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去年我打了庭儿,你没处出气,要拿老三出气吗?你打也打过了,罚也罚过了,你还要怎样,逼死他了事?难道不是你生的,你就不心痛?有你这么狠心的吗?”
方夫人见他动了真怒,也不敢在哭闹什么,邵母也不说话,邵赦正欲再次说话,却听得外面丫头道:“大老爷来了……”
“大老爷?”邵书桓一愣,随即想起来,周姨娘曾经和他说起过,这个大老爷应该就是他大伯,邵赦嫡亲的哥哥邵攸,现任兵部尚书,官居一品,手握着兵马大权,非一般等闲权贵人物。
这邵家果然不是普通的显赫,武有邵攸,文有邵赦,都是身居高位之人。
说话之间,外面早就进来一个穿着大红朝服,年约五旬左右的老者,缓步走入大堂,迎着邵母请安道:“邵攸给母亲请安。”
邵母只是点了点头,邵攸站起来,看着乱糟糟的堂屋,外面还有小厮抱着家法板子,正面里摆着椿木长凳、跪板,砸得粉碎的青花瓷瓶,问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闹得天翻地覆的?让人笑话?”
“罢了,我也不管你们了……文霞!”说着,邵母叫着丫头。
文霞忙着过来,扶着邵母,邵母慢腾腾的道:“我进去歇歇。”说着,她首先向着里屋走去。邵母一走,这里自然是邵赦说了算,当即冷哼了一声,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干净了,药红,你把老三先送回房去。”
“是!”药红忙着答应了一声,吩咐几个小厮进来,拿竹椅把邵书桓抬回栖霞院,菲菲、绵绵忙着接着,扶他在软塌上躺下,卷起裤腿看时,膝盖和小腿上,青紫了好大一块。
俩丫头都忍不住垂泪,敷上药,又是揉又是摸,一边又偷偷的骂邵母狠心。
邵书桓看着好笑,忙着道:“好了,不要揉了,没事的。药红……”
药红听得叫他,忙着进来问道:“三爷有什么吩咐?”
事实上,邵书桓除了听得邵赦叫过他药红,心中也隐隐明白,这人是邵赦的心腹小厮,当即道:“麻烦你把大衣给老爷送过去,谢谢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旁边的大狼皮衣服。
“是了!”药红答应了一声,抱着衣服,告辞出去,邵书桓叹了口气,总算可以让他消停片刻,不过……邵赦的态度,实在让他狐疑。
却说邵赦在吩咐人收拾后,也不理会方夫人,自带着邵攸向外面书房走去,两人在书房内坐下,小厮送上茶来,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忙着都退了出去。
这里邵赦看着没人,忍不住问道:“你说……你都做什么去了?”
第034章 真的都忘了?
邵攸叹道:“陛下命我去青州公干,难道我说不去?”
“去趟青州,用得着这么长时间?”邵赦道,“你知不知道,他……差点死了。”
邵攸叹气道:“你刚走两天,陛下就下旨命我去青州公干,本来想着也没什么大事,最多半月就可以往返,不料到了青州,接连好些事情,陛下又下了几道圣旨,命我事情妥当了再回来,我这不是刚刚回来,进宫面圣,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听得你这里有事,就直接过来了。”
邵赦苦笑,这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来。
“他……真的都忘了以前的事情?”邵攸低声问道。
“看着不假吧!”邵赦道,“若是以前,他绝对不会主动和我说一句话的。”
邵攸点头,半晌才道:“忘了倒也好!罢了!只是安王怎么办,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出去了,就碰着安王?”
“还好是安王!”邵赦叹道,“若是碰到周家的那位,事情大了,只怕等着我们回来,只有收尸的份了!”说到这里,他靠在椅子上,不住的摇头叹气。
邵攸想了想,低声问道:“今天早上你在安王府,安王和你说什么?”
“说什么……”提到这个,邵赦正一肚子的怒火,顿了顿才道,“他说,若是他死了,他诛我九族!扒我祖坟……”
邵攸听了,也不动怒,笑道:“想不到这么多年,他还是这等性情。难怪你气得在安王府就给了他一巴掌!”
“我就是给他一巴掌了,我倒要看看,安王他能够把我怎么了,难道我自己的儿子还打不得?”邵赦闻言,不仅怒道。
“打得,打得,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既然打得,你为什么巴巴的急着送信给我,让我给你过来解围?你把他打一顿,消了你家太太的心头之气,不就得了?”邵攸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哈哈笑道。
“你烦不烦?”邵赦皱眉道,“别提这个,你也知道安王的心思,这些年他苦于没有子嗣,如今让他见着桓儿,他岂肯罢休?”
邵攸不语,半晌突然蘸了茶水,在桌子上慢慢的写了一个字。
邵赦看了看,抚掌笑道:“大哥就是大哥,此计绝妙!”
邵攸也是笑了笑,道:“好了,既然没事了,我也回去了,明天我来接母亲去我那里住几天,你家太太,你自己摆平了,这都这么多年了,你还由着她性子闹?”
邵赦轻轻的道:“刚才桓儿问我,是不是惧内。”
邵攸闻言,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半晌才道:“看样子他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此倒也罢了——万幸他没事,否则,安王倒也没有说错,诛九族的罪名也够了。”
正说着,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邵赦提高声音问道:“谁?”
“老爷,是奴才药红!”药红忙着大声答道。
“进来吧!”邵赦道。
门推开,药红抱着邵赦的大狼皮袄进来,道:“三爷让我把衣服给老爷送过来。”
邵赦点头道:“你说给外面的小厮,都散了吧,我今天不出去了,等下去老三房里。”
“是!”药红知道他们有话说,当即退了出去,命站在外面侍候的小厮全部散了自便去,自己却留下侍候。
“你的衣服,怎么会在他那里?”邵攸问道。
“别提了!”邵赦道,“今天去安王府接他,安王就说他病了,我以为是安王的托词,也没有在意,回来才知道,原来……”提到邵书桓的病,他皱眉,当即把张大夫的话说了一遍。
邵攸点头道:“这倒罢了,我正好这次带了些燕窝回来,等下打法人送过来?”
邵赦也不和他客气,点头道:“你说说,他那等模样,我本来嘱咐他下午休息一会子,免得劳神,结果,母亲动了怒,硬是把他叫了过来,这等大冷天,就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别说挨板子了,风口里站着,也冻掉他一层皮。
我什么话都说了,母亲硬是不依,非得重罚他不可,你又迟迟不来,无奈,我只能替他挨板子了!”
“这家法板子打了宰辅大人,倒也不错!”邵攸取笑道,“好了,你这里没事,我也走了!”说着起身,邵赦也不留他,送到门口,命小厮们好生送出去。
这里邵赦回房换了衣服,带着药红去邵书桓哪里,菲菲和绵绵虽然是王府的丫头,见着他还是照规矩迎了出来:“邵大人,公子刚刚睡下。”
“嗯,我看看他!”邵赦口中说着,人已经走了进去,只见邵书桓躺在软塌上,脸色依然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