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4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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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禵恨不得再给他一个巴掌,但手被萨林抓住了,因此只好冲着他使了个眼色,好在萨林此时已经清醒过来,随即会意的向巡抚行辕大门口的一众文武、戈什哈及绿营官兵命令道:“这件事不准说出去,否则严惩不贷”
就在胤禵被萨林迎进巡抚衙门的同时,大同街面上有名的酒楼一壶春中却开着席面。说起来,吃饭的人其实不多,但却包了场子,以至于昔日人声鼎沸的一壶春中如今冷冷清清的,颇有几分萧瑟颓败的感觉。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只是请的人和吃的人都没有心思,因此台面上几乎一筷子都没有动过,就这么原封不动的搁在那里。
看到场面有些尴尬,请客的那位笑了起来:“胡大人、牛大人、曹大人,温大人、李大人,这可不是什么鸿门宴,几位不必如此,只是阖城的士绅请我拜托几位大人两件事而已,说到底对几位大人可是有着大大的好处。”
“好处?唐先生,我这个耐心不好,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别故弄玄虚了。”
请客的唐先生冲着说话的绿营守备点点头:“胡大人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本城士绅愿合力出资一万五千两犒赏城内将士,只是希望几位大人约束部下,不要在这当口闹出什么乱子来,免得毁了大同的市面。”
“只是约束下面兄弟们不要乱来吗?”唐先生口中的曹大人有些不信的看了对方一眼。“一道命令就值一万五千两,唐先生,你们好大的手笔啊。”
“当然不是一道命令一句话的事情。”唐先生嘴角冲着巡抚衙门的位置撇了撇。“万一那边最后疯癫起来,要毁了全城,希望几位能届时按兵不动。”
胡守备大笑了起来,笑罢杀气腾腾的言到:“原来阖城士绅都已经准备附逆了,好胆色,大清还没亡呢,你们就一个个投机了”
“大清虽然眼下没亡但也没几天盼头了。”唐先生不客气的打断了胡大人的话。“夏军得了广灵的消息全城都已经知道了,几位以为夏军会就此止步吗?当然,当然是不可能的,一旦夏军到了大同城下,巡抚衙门里的那位将何去何从?几位又将何去何从,总不见得抛妻别子跟着满人退到大漠里去吧。”
“我们的确不可能跟满人一起退到大漠里去。”曹姓的千总淡淡的说道。“但我们可以先大掠了全城,然后再向夏军请降”
“曹大人,你这是一厢情愿。”唐先生再度打断道。“北伐成功,接下来华夏就要安民乐土,这个时候武成皇帝容得你们祸害了他的子民,我敢说,你们要是做了,那就是祸延子孙,谁都逃不掉的,还不如拿着这一万五千两,心里踏实。”
那边一直坐在不说话的牛守备问道:“为什么找我们,上面不是还有副将、参将。”
唐先生飞快的回应道:“那几位不是满人就是汉军旗,正是华夏朝廷清算的目标,既然没有生路,牛大人,你以为他们会跟几位同心同德?”
温姓的绿营都司也开口道:“唐先生,你们的算盘倒是打得很好,怕是现在已经派人去敢夏军接洽了吧,开城的是我们,功劳却是你们的,这一万五千两太便宜了吧?”
“不少了。”唐先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就算功劳归了你们,几位以为还能在夏军里谋个差使吗?不可能,那就对了,既然不可能,这功劳又有什么用。”
“话不能这么说。”温都司伸手数落道。“高老爷家里有两位进士、陈老爷家里有一位举人、毛老爷得过云骑尉的世职,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这些都是铁定的汉奸,只花一万五千两就想脱罪,实在太便宜了。”
唐先生沉默了一会,抬头看向温都司:“温大人,能不能脱罪那是华夏朝廷说了算,几位老爷也做好了倾家荡产的准备,只是想保住阖家性命而已,你收得多了,就意味着华夏朝廷得了少了,你就不怕,华夏朝廷秋后算账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只有李姓的千总慢慢开口道:“那唐先生,你能保证请降的那几位不向夏军提及此事吗?”
“那是自然,难道几位大人不是在我的劝说下幡然醒悟的吗?”
几位绿营武官凑到一起商量的片刻,随即达成共识:“也罢,就这么着吧”
583。灭清之战(22)
胤禵美美的在萨林提供的客房里睡了一觉,这是他近二十天里唯一一次睡得踏实的,然而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睡得正酣的时候,有关一名阿哥带着康熙遗诏来到大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城市,饶是城内士绅们已经备下了后手,此时也不禁紧张起来,生怕绿营兵们在大清皇权的积威下做出什么过激的行动。
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除了巡抚衙门筹措车马、粮食的委员来来往往以外,就是各地的旗官络绎不绝的汇聚大同,甚至就连在雁门关前线督战的满八旗总兵栋佳以下十几名旗籍武官也从最前线赶了回来,这才使得那些患得患失之辈相信满人是准备逃了。
在大同全城士绅们的想法中,旗人自己逃走是最好的,大家不起冲突,不伤和气,日后再见面也不难,毕竟谁也不知道如今满人能不能像他们祖宗一样卷土重来。
清康熙五十一年九月十三日,夏军前锋抵达桑干河以南,距离大同已经只有咫尺之遥了。形势如此紧迫,胤禵、觉罗萨林等人的撤退准备就算还没有全部完成,也无法再等下去了。于是当天中午,约四百名八旗官弁将目护送着七十余辆运载粮秣及文官的马车缓缓离开城市中心的巡抚行辕向大同北门行去。
走了,估计再也回不来了,望着这如画的江山,骑在马上的胤禵感慨万千。
胤禵还在感触,一个萎缩在街口的乞丐突然冲着仓皇撤离的满人丢出了手中唯一的破碗。饿肚子的乞丐自然没有力气吧破碗丢得多远,但这一侮辱性的动作,立刻引来了效仿者,那些从门缝、窗缝里偷看满人逃离的汉族百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纷纷打开窗门,将臭鸡蛋、烂菜叶,甚至砂石向满人的车队丢弃,砸得满人们相顾变色。
挨了一块石子的栋佳和几名八旗武官恶狠狠的拔出刀来想冲着投掷杂物的百姓动手,然而胤禵伸手阻止道:“不要节外生枝了,赶快走,一旦耽搁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栋佳无可奈何的命令收刀,这一幕被周围的百姓看在眼里,顿时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满人完了!压在头顶上的大山倒了!热泪盈眶的普通百姓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冲着满人逃离的背影吐着唾沫,城市喧嚣起来了。
“这群该死的民人,十四爷倒是好性子,要是我做主,就杀光了他们。”在守城门的绿营兵近乎漠然的眼神中离开大同的栋佳愤愤的咒骂道。“早知道,老子就带兵回来屠了大同,还是四爷在汉中做得好,这些民人都是养不熟的”
意兴阑珊的胤禵本不想回答,但栋佳这番话却分明是在说自己软弱,还有些年轻气盛的他顿时心火冒起,抡起鞭子就给了栋佳一下:“混账奴才,你什么眼神,没看到那些绿营兵的样子嘛,要真动手起来,你以为这里有多少人能安全走出大同。”
觉罗萨林跟着帮腔道:“十四阿哥说得对,这些日子不少民人在私底下串联,搞不好是准备献了大同,我们要是动起手来,那正好被这些家伙拿来做了功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就这点人马,折损不得啊。”
栋佳虽然觉得两人的话有些夸大,但胤禵毕竟是皇子、是主子,他一个下五旗的不好硬顶,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头认错。胤禵也知道如今还没有脱离危险,少不得栋佳几个保护,因此也没有追究下去,事情到此为止。
只是胤禵想到此为止,但栋佳心里却依旧不满,当然也就是现在大清朝不保夕了,旗人也离心离德,否则就算胤禵把他生生打死,栋佳也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少冤枉,还说不定觉得没牵连家族而感谢贝子爷的恩典呢。
走了一会,前面道路出现了分叉,一边是往采掠山东面走,经南洋河、大洋河谷地到万全,然后走张家口出关;另一条是继续北上直接出大同边墙进入察哈尔各旗;再有一条就是往朔平府(右玉)方向走,经杀虎(胡)口往土默特旗去。由于华夏已经降服了土默特旗、厄鲁特各旗,所以西行杀虎口这条路肯定不能选择,剩下的只有北上或东去两条路了。
东去万全、张家口这条路比较近,又在人口比较稠密的地区行动,方便补给;而走察哈尔虽然绕了远路,但可以得到理藩院在察哈尔的各旗总管的帮助;因此属于各有利弊。不过离开大同之前,胤禵、萨林以及栋佳已经商量过了,觉得夏军要攻打北京,没那么快控制张家口,因此觉得冒险走东线,以抢在夏军之前逃入草原。
既然一早就拿定了主意,众人也没有再多考虑,当即便向东路折去。然而行了半刻钟不到,两骑快马从后面追了上来,马上的骑士还在大喊一些听不太清楚的话,当下就让一众人提高了警戒,几个拿着鸟铳和弓箭的还把武器对准了对方。
渐渐的,后面的骑士追近了,胤禵凝神向来者脸上望去,突然发出一声惊喜交加的呼声:“别动,都放下武器,那,那是八哥,八阿哥。”
听说追来的人是八贤王,几个认得胤禩的满洲文武或从马上直起了身子或从骡马车里钻了出来,一个个张大了眼睛向后面瞧去。很快除了几个近视的,大部分人都认出了胤禩,顿时激动起来,若非胤禵就在边上,差不多要冲过去围住来人。
胤禵也非常激动,等到胤禩靠近了,他翻身下马迎了上去:“八哥,你,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胤禩喘着气冲着胤禵和萨林几人点点头。“你们不能走这条路,十天前,夏军已经占领了宣化和张家口,你们再走下去只怕是自投罗网。”
胤禵狐疑的看了胤禩一眼:“八哥,你怎么知道的,对了,老十三呢?他没跟着你?”
“先掉头,等一下跟你仔细说。”在胤禩的催促下,车队掉了一个头,旋即向察哈尔驶去,趁着车队掉头的机会,胤禩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了不甚唏嘘道。“老十三是条好汉子,我不如他啊。”
听说胤祥决议死守安阳为其他几部北撤争取时间,胤禵也流泪了,只见他翻身下马冲着安阳方向磕了一个头:“老十三,虽然我胤禵一直看你不顺眼,觉得你分了额娘和四哥的重视,但现在我服你了”
陪着胤禩、胤禵掉了几滴眼泪,觉罗萨林这才开口问道:“八爷,您是说您冒充夏军传令骑手才一路得以北上进入山西的,那您有没有更多的消息。”
觉罗萨林这么一问,觉得有资格围在两位阿哥身边的满洲文武都提起神来听着。
就听胤禩叹息一声:“都是些不好的消息,除了老三被抓、老四被杀,老大也败了,十几万大军灰飞烟灭,就连太子本人也战死了。”
就算一早知道大清肯定要亡了,但这些满官们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栗,栋佳当即追问道:“八爷,那,那北京城呢?皇上呢?”
“北京城早在八月里就被攻破了,不过我入雁门之前只是听说夏军围了紫禁城还没动手,现在的情况就不知道了。”胤禩如是回答着,让那些还期盼家人安全的八旗文武们一个个脸色惨白。“至于皇阿玛,听说还在紫禁城里,但我以为不可能,皇阿玛得到兵败的消息要比本阿哥都早,想来已经出了山海关,留在京城里的只是替身。”
胤禩这么说当然是为了提振众人的信心,毕竟现在也只有康熙还有一点号召力,能让满人团结起来。果不出他的所料,听说康熙可能无碍,几百号旗人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仿佛是在绝处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好了,车都掉头没有。”胤禩一到自然就把胤禵的风头给抢了,所有人都围绕在他身边,说出来的话也更有权威。“赶快,赶快上车,咱们走,赶到察哈尔,咱们才有一线生机,在此之前,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谁掉队了,别想有人会等你”
队伍继续行动起来,看着一马当先的胤禩,胤禵的包衣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在胤禵耳边说道:“主子爷,你看八爷,把十三爷丢在那顶杠,自己一跑了之,如今却神气活现的。”
胤禵一愣,随即冲着自家奴才轻喝道:“闭嘴,也不看看如今什么时候,正是同舟共济的当口,还敢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真以为你那点功劳让爷不舍不得杀你吗?”
“主子爷,”包衣却飞快的扫了扫四周,见众人似乎只顾行军没有留意,他才继续说道。“爷,如今太子爷去了,皇上又生死未卜,若是只有你和八爷回到关外,这”
“不要说了。”胤禵冲着包衣一使眼色。“皇阿玛还没去呢。”
“要是皇上已经去了”
“闭嘴!”胤禵甩了一马鞭在包衣身上,然后驱马赶上已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