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2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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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抉择
“大捷,大捷,漠北大军大胜噶尔丹!杀敌上万,噶尔丹溃不成军??????”
随着露布飞捷的骑士从德胜门一路向紫禁城驶去,běijīng城扰动了起来,翘首以盼的各户旗民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少老少爷们都聚集到茶楼酒肆开始唾沫横飞的揣测起此番战事的封赏来,只有少数参战将士的家里还在为亲人的生死忧心忡忡着。
报捷的骑士绕到端门口滚落马下,早有着着黄马褂的御前侍卫等在那里,接过奏章之后,随即以近似小跑的速度穿过**、大清门、太和门,一路上惊动了御道两翼内阁、上驷院、阿哥所、内务府的大大小小的官吏。
等到了乾清门边,御前侍卫把奏章盒子递给了侍立在此的太监,一名有品级的太监随即高捧过头,在两名蓝衣苏哈的护卫下以小碎步的行进方式向康熙居住的养心殿疾行而去。
过了养心门,接力棒再度传递到养心殿的值殿太监手中,值殿太监一路报喜的叫嚷着,这也是事先跟康熙打招呼,省得到时候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帝国的主人。
康熙此刻正在跟两个年长的儿子说话,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正有些不悦,就见首领太监李德全抱着匣子走了进来:“皇上,大喜,安北大将军在土拉河击败噶尔丹大军??????”
康熙一愣,还没有说话,皇太子胤礽便高声祝贺道:“儿臣为皇阿玛贺,为大清贺!”
大阿哥胤眩回返i抢了先,脸涨得通红,但嘴中却也没停下来:“皇阿玛大喜,噶尔丹即败,策妄阿拉布坦孤掌难鸣,想来不rì也将退兵,如此,我大清北疆无虑了!”
康熙满意的冲着胤眩愕阃罚骸罢饣暗挂灿屑阜旨亍!
说罢康熙接过匣子,打开来,翻阅起费扬古亲书的《漠北大捷疏》以及附带的请功、请罪折,却丝毫没有看到得到夸赞的胤眩挤蓅è舞的样子以及铁青着脸的太子胤礽。不过,康熙看着看着,脸sè突然yīn沉了下来,两名皇子也感觉到了气场的变化,顿时停止彼此挑衅的眼光交流,垂首肃立在一边。
康熙又细细把费扬古的几道折子看了一遍,此时外面有太监通报道:“皇上,几位大学士听说漠北大捷,递牌子进宫为皇上道贺来了。”
这话仿佛火上浇油一般,康熙满是麻点的脸一下子变形了,但理智告诉他此刻绝不是发火的时候,于是他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冲着不知所措的李德全命令到:“让他们都进来吧??????”
一众朝臣们在歌功颂德了半天之后,终于心满意足的散去了,不动声sè的康熙终于重又清静下来,他三度拿起费扬古的奏章看了起来,等细细品咂了奏折的文字,他突然冲着屋子外面问道:“马思喀和舒恕的折子到了没有?”
作为费扬古军中的监军的马思喀不用累言了,爱新觉罗?舒恕则是武功郡王礼敦的曾孙,正儿八经的黄带子,也曾是清军中的一员战将,不过昔rì因在平定三藩之乱时与大将莽依图闹意气而在攻打南宁的关键时刻谎称生病、撤军回归,结果遭到罢职圈禁的处分,直到康熙三十三年才重新授予镶黄旗满洲副都统的职位,此番却是派去费扬古军中传旨的钦差。
由于这两人的密折走的是正常途径,不可能与不桖马力的露布飞捷比速度,因此康熙自是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不过更让康熙生闷气的是,该到的折子没到,不该到的折子却不期然的递了进来。吉林、黑龙江两地再度报jǐng,一方面是鄂罗斯又派兵越过黑龙江,另一方面郑军扮演的马贼又在吉林卷土重来。
受到吉林和黑龙江两份折子的刺激,原本怒气攻心的康熙终于彻底平静下来,他站起来在养心殿西厢房不大的空间内慢慢踱步着,在权衡了许久之后,重新回到炕上,拿起朱笔在费扬古的奏折上批示起来??????
康熙三十四年六月十四rì,清廷明发上谕大肆宣扬了昭莫多之战的胜利,并以此战的战功授予安北大将军费扬古一等公的爵位。随即,康熙又下诏让费扬古率领直隶、山西绿营并察哈尔、土默特、鄂尔多斯、科尔沁、乌珠穆沁、扎鲁、苏尼特、巴林、克什克腾、奈曼、敖汉等盟旗的蒙古骑兵继续向科布多追击,大有不取得噶尔丹人头不收兵的意思。
就在责令费扬古继续西进的同时,康熙调回了昭莫多一战中伤亡惨重的满洲八旗军,其中禁旅八旗回归京畿休整,黑龙江、吉林、辽东等地八旗则与在索岳尔济山、喀尔喀河及克鲁伦河一线堵防的三省部队回归原防以备震慑鄂军并消灭rì益猖獗的吉林马匪。
同样是在六月十四rì,康熙又秘密派出使节赶赴甘陕向策妄阿拉布坦求和,只要策妄阿拉布坦同意交出噶尔丹的首级并从甘肃撤兵,康熙可以默认西准帝国兼并科布多和整个青海,此外康熙还愿意每年赠与准格尔帝国价值百万的白银、丝绸、茶叶、米面以作修好,至于在甘肃被准军掠走的人口、财富,康熙更是连提都没有提及??????
西去的使者哪怕rì夜兼程也不可能这么快得到回音,所以康熙的注意力又转回了江淮战场。六月十六rì,康熙得到一个好消息,在得到荆州一线湖广清军的增援后,湖南巡抚桑额在长沙城下击退毛洪言的进攻,郑军损失了近万人,不得不退回衡州府固守,桑额顺势进军,一举夺回了宝庆,不过郑军在得到广东、江西派来的增援部队后,已经稳定了军心,桑额之前也损失了相当大的兵力,无力再度扩大战果,不得不重新形成了对峙。
这个消息虽然不是来自主战场,但对康熙不啻是一剂兴奋剂,在他看来这个消息和费扬古击溃噶尔丹一样是大清重新走向辉煌的标志。然而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康熙才高兴了一天,第二天便得到云贵紧急奏报。因此横征暴敛导致了云南府富民、晋宁、昆阳、安宁、嵩明,曲靖府陆凉、马龙、寻甸,临安府石屏、宁州、通海、嶍峨、河西,澄江府新兴、江川、路南,楚雄府定远、南安、广通、姚州,大定府平远、毕节,安顺府镇宁、永宁,都匀府清平,平越直隶州湄潭、余庆,黎平府永从,思南府印江、镇远府施秉等两省三十余个州县从五月初开始相继爆发了大规模的民乱。这些揭竿而起的百姓及当地土司或打出吴周的旗号,或宣布归明,一时间烽火燃遍了整个云贵,加上两省绿营已经次第开往广西,云贵方面根本无力镇压下去,只能守住省城、府城,等待两省绿旗兵返省及川中开来援军。
看罢奏章,康熙气急败坏,直骂两省官员无能,但事情已经如此了,剥夺云贵总督丁思孔以下云贵两省官员的官职也于事无补,于是康熙只能让他们夺职留任以观后效。
不过光光给官员们压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关键还要有兵能增调过去才好平息事端。
可如今攻入甘肃窥视陕西的策妄阿拉布坦尚未退兵,四川的兵只能先派到甘陕去,不可能增援云贵,这么说起来也只有把援桂的部队先调回去一种办法了。但若是撤走了援桂部队,仅凭广西一地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挡郑军的进攻。
怎么办?是丢一省还是丢两省?康熙整整考虑了一天,甚至连水米都没有粘牙,最终不得不痛苦的作出决定,从广西撤兵。康熙也许是这样盘算的,丢一省总比丢两省要好,而且云贵是四川的门户,万一事端不能约束在省内,恐怕整个西南就不复大清所有了??????
康熙很痛苦,胤礽更加痛苦,他越发的感到康熙对自己的不满,什么办,真的束手待毙吗?想到这,胤礽不由得打了一个颤,他还年轻,有大好的rì子要过,自然不愿一死了之或是享受暗无天rì的圈禁生涯,为此他要奋力一搏。
可是他又担心单凭凌普等人的力量根本不足成事,因此他痛苦万分,人也逐渐削瘦了。
“太子爷,漠北的兵要回来了。”格尔芬的话仿佛最后通牒一样刺痛了胤礽的心。“到时候咱们可就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太子爷,格大人说得对啊,”凌普在内务府的职司也已经被撤销了,这就让他一改往rì的犹豫,一力赞同起格尔芬的主张来。“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您该痛下决心了。”
“孤也知道生死在此一线,可是单靠那百十名手无搏鸡之力的内宦有什么用。”
“太子不必担心,这些rì子奴才在京里也做了串联,从被罢黜的东宫旧部中遴选了二百多号忠贞之辈,到时候给他们配上刀枪鸟铳,便有了可以一击的力量。”
凌普这边做了准备,格尔芬也没闲着:“臣下也联络了朝鲜使臣,以免去朝鲜年供大米为诱,求得五十名朝鲜力士,另外臣也通过先父的关系,在五城兵马司和巡捕中营拉拢些人手,只要届时能进宫,也能助上一臂之力。”
“进宫的事我已经想好了,就从东华门进宫。”东华门毗邻东宫,素来为太子进出紫禁城的通道,因此凌普把主意打到东华门也是很正常的。“守门的侍卫我熟,到时候。”凌普恶狠狠做了一个劈砍手势。“借口出宫,必然不防!”
胤礽看看凌普又看看格尔芬,见两人都一副决绝的样子,不由得也挺直了腰杆:“什么时候动手??????”
321。北伐(5)
淮安府城内河督衙门后花园海晏堂内,刚刚由吏部右侍郎接任江苏巡抚的安布禄正眯着眼睛听着吱吱呀呀的昆曲,作为昔rì的九省通衢,这淮安城里的昆曲班子可是丝毫不逊sè于苏州城和běijīng城的那些顶尖角儿的,也难怪这位票友巡抚听得眉开眼笑。
如今河督不废而废了,漕督也迁到济宁去了,江督被困在扬州城里,整个淮安府安布禄,自然也没有人不识趣的来打扰抚院大人这点可怜的爱好。
不过不速之客还是来了,只见一名亲兵戈什哈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安布禄的面前,先是一个千,然后略带些气喘的报告道:“大人,已经查实了,海逆确实退兵了???????”
安布禄眼睛猛然一张,一道jīng光瞬间shè了出来:“速请吕总镇他们前来议事!”
此刻安布禄戏也顾不得听了,趁着几名援苏的外镇总兵、副将没到,他抓住报信的亲兵细细的问起了探查的情况。可是越问,安布禄的脸sè便越yīn沉,直到手下武巡捕来报告人都来齐了,他才神sè凝重的回屋换了正装走向三堂。
在一片下官参见抚院、参见中丞的声音中,安布禄坐到了帅座上,他扫了扫俯身下拜的众人,微微抬手:“都起来说话吧。”
虽然郑军的兵锋一度兵临城下,但毕竟大规模的血战尚未正式爆发,因此一众武将们都没有顶盔掼甲,穿着官袍的他们在翻身的时候倒也听不到叮叮当当的声响。
等几名总兵爬起来后,安布禄慢慢开口道:“运河边的海逆已经南撤了,所以本官今rì请各位大人来议一议,此事当如何处置,几位大人也是知道的,本官对行伍之事素来不甚了了,还请几位大人多多指教,不至本官忙中出错,误了皇上的大事。”
几名总兵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人开口,看到这一幕,安布禄有些不悦的轻咳一声,于是直隶大名镇总兵温有稻率先出列进言道:“中丞既然如此说,下官便斗胆进言。”
安布禄点点头,就听温有稻说到:“下官曾多次窥探海逆营房,其兵势远较我军各镇为多,如今却不战而退,其图谋甚为可疑,下官以为无非诱我离开淮安坚城,于旷野中合围我等罢了,因此,下官以为不可轻进。”
“安抚台,下官以为温大人的话或有道理。”山东曹州镇总兵吕文则在所站的位子上冲着安布禄一抱拳。“但下官发现,海逆逗留城下几rì已将城外的夏粮收割一空,如此看来,海逆即便不缺粮草,也有因粮与敌的意思,若是不做回应,怕是整个通扬的夏粮不复为国家所有,至于秋粮嘛,”吕文摇摇头。“看样子,今年也是别想了。”
安布禄愈发的慎重起来,国无粮则不稳,若是真如吕文所言,那么郑军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而作为刚刚离京不久的前吏部侍郎,他清楚知道直隶、山东、山西、河南等地的粮食连供应běijīng都不足,更不要说支应江淮长期化的战斗了。
“吕大人的话有些道理。”安布禄缓缓说道。“海逆有江南鱼米之乡支应,自是不怕把江淮打烂的,而朝廷四面用兵,粮秣甚为拮据,委实没有力量长久供应两淮战事。”安布禄顿了顿。“如此说来,也只有出城速决速战了。”
“不可,”漕督中营副将陈宝汝急急劝止道。“中丞不可轻进呢。”陈宝汝解说道。“虽然扬州城围rì久,马制台那边翘首以盼,但如今甘陕事变,朝廷一时没有更多的兵马增援江苏,我们就成了唯一的力量,万一有失,那就不单单是江苏一地有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