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郑之我是郑克臧-第1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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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满大人还算精明能干,知道养心殿造办处的枪炮处和兵部加起来大约有多少大工匠,所以他屈指一算,发现按戴梓的算法,这些大工一年的产量都不足以把一个火器营给装备齐全了,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文开兄是不是算错了,若真按这个速度制作,海逆又是如何凑出的这么多步铳的。”
“下官查过了,在康熙二十五年前,海逆使用的还是当年在海澄使用的鹿铳,直到这次出兵苏南才换成了这种步铳。”戴梓还是很认真的调查过一番的。“可见海逆要装备这样的利器也是花了相当长的时间的。”
满大人沉默了,他相信戴梓在这个问题上轻易不会说谎,因此他总算接受了步铳生产困难的说法,不过他能接受不代表康熙也会认可,作为东亚第一帝国的决策者,康熙肯定不会在意生产速度的“小问题”,所以届时只要康熙动动嘴说需要装备,这等要人命的问题就该他来为“圣君”分忧了,因此满大人的脸色难看至极。
“这步铳之事就暂时如此吧,且听朝廷的决议,另外。”既然无解,满大人便话锋一转不再提及了。“那门海逆小炮,你看下来如何了。”说起来几百斤重的轻炮在清军眼前其实无甚重要,更何况郑军在昆山失守前已经将全部三位火炮的火门、车轴、车轮及炮耳都破坏了,不过既然是献捷嘛,所以损毁的火炮也连同步铳一起送到了北京,这才有了如今满大人的这么一问。“是不是可以仿造。”
“造炮用铜要比用铁好,这一点就是泰西传教士也认同的。”戴梓用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口吻回答着哈大人的问题。“但若是江苏绿营没有说错的,这几位小炮在被海逆自行炸毁之前已经连着打了两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炸膛,除了用药减少以外只能用这是钢炮而不是铁炮做解释,可下官仔细查过了,明明是铁炮。”说起来戴梓手上可没有金相探测器,自然没办法发现中央冷却法的奥妙。“下官也请几位传教士看过了,只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这铁的确有问题,但谁也说不清楚问题在哪。”
“文开兄,你这话让我怎么跟皇上交代。”满大人不满的摇了摇头,实在拿眼前的这位火器专家没有办法。“算了,算了,既然解释不通那就不用解释了,就说和泰西传教士一起看过了,这炮除了轻便以外没有太大优点好了。”
满大人的意思是想遮掩过去这件事就算了,却未曾想他的遮掩让清军错失了。
“大人,”看到满大人谈完正事便想急匆匆的离开,戴梓不干了,他立马叫住对方。“上次说的二十八响连珠铳的事情,不知道大人有没有跟皇上提过。”
【连珠火铳】是戴梓的心血结晶,他相信只要广泛装备了这种武器,不但准格尔的骑兵无法抵御,就是郑军的铳炮也未必能是自己的对手。但是,【连珠火铳】有几个大缺点,第一是笨重,第二个是做刚性联接的两套铳机联动时运行复杂,第三是采用遂发的模式击发瞎火率高,第四是导热方式没有突破容易积蓄热量引燃存储的弹药。而这些缺点正是嫉妒戴梓的枪炮处同侪攻击的重点,可以说戴梓的【连珠火铳】还没有进献已经在康熙心目中判了死刑。
因此满大人又如何敢跟戴梓明说,所以他只能支吾着:“皇上听说你研究出如此利器,甚为高兴,只是如今朝廷的要务在于制造软帆快船及配属的大炮,所以暂时无暇来观看你的【连珠火铳】,文开兄还是暂且搁一搁吧。”
戴梓一时还没有听明白满大人的潜台词,只觉得自己这个杀器是天下仅有的宝贝,康熙现在顾不过来,日后总要大放异彩的,所以也就没有追问下,倒是他又提了一个问题:“大人,下官查看了海逆的子药,发现其所用的硫磺和硝药都比朝廷的要好,这硝药或可以精制,但国内并无硫磺出产,仅靠朝鲜转运的那些怕是不够用的。”
“海逆封锁三省海口,泰西各夷也担心海逆的兵锋所以不敢运输火药和硫磺进口。”提到子药的问题哈大人也觉得棘手,须知道以现在清廷的硫磺储备,郑军只要继续卡死了进口渠道,清军的许多火器就将变成废铜烂铁。“得,这件事我向皇上递个折子吧,或许能从鄂罗斯夷和安南北河郑氏那里解决一部分”
满大人的话说得没错,清廷在赶走了上陆的郑军、消灭了称帝的赣西义军之后,除了粤桂湘三省还在继续追剿四散的反清武装外,其他大部分地区的秩序已经恢复起来,自诩天下无事的清廷除了少量的抚恤、赈灾以外,最大的精力就是用在大沽的软帆船场上。为此清廷每年都要投入五十万两的经费,数以百计的工匠和几十名泰西传教士为之忙碌着,更不要说为这个船场采集木料、负担警戒的其他人员了。
经过近两年的营建,直沽船场已经造好了两个大型的内澳和四个相对较小的内澳,足以同时开工六条五千料以上的软帆船,康熙试图用一口气吃成胖子的办法来打造出一支能够敌对并压倒郑军的海上力量。
不过有些事是不能违背自然规律的,没有一点造船经验的泰西传教士只是照本宣科的按照几张线图就开始生产双桅乃至三桅夹板船又怎么可能轻易成功呢,要知道明郑的船场足足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从只能生产小型单桅纵帆船发展成可以建造军用盖伦的。
就这样,完成了土建的大沽船场里停满了这有些毛病,那需要调整的残次半成品,被指挥得头头转的汉族工匠们一个个抱怨不已,然而在清廷官员的监督下有敢怒不敢言,自然出现了消极怠工的情况,不过这对直沽船场来说还只是发展中的阵痛,但清廷决计想不到,他们已经没有时间来克复阵痛带来的后果了。
266。琼州府
永历四十五年七月十一日,肆孽的台风已经在东南沿海地区时不时掀起滔天的巨浪,这个时候的渤海湾里却是风平浪静的景象。由于清廷在直隶和山东以及奉天都未设置水师营,也就没有了巡海的清军水师快船,因此自庙岛一线过渡后闯入这片安详的海域的郑军北方舰队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了天津外海。
这是一次阵容庞大的集结,来自伏波舰队的两个队【山字级】八条炮船与来自舟山分舰队的一个队【海字级】四条炮船以及全部北方舰队的二十只三千料双桅炮船、六只千料通报船排成浩浩荡荡的两列,形成了闽海大海战之后最豪华的阵容。
不过用这样的庞大的兵力去对付清军连一座炮台都没有的大沽船场实在过于奢华,于是北方舰队旗舰【海河号】上升起了一串信号旗,随即来自伏波舰队和舟山分舰队的十二只炮船按原有编制带着随船的海龙骧师各哨向大沽口两侧的长芦盐场奔袭而去。
当天未时刚过,离大沽口最近的汉沽盐场和塘沽盐场率先向大沽、天津以及北京城报警,稍晚一些南堡盐场也向遵化和北京报警。
对于各地盐场的报警,天津镇和驻防的禁旅八旗倒是很快意识到郑军的目的在于声东击西,然而当初为了便于下海,大沽船场就建在海边,尽管天津镇、骁骑营、步军营加起来的护卫足足超过五千,但直面海上如城垣一样逼近的郑军炮船却无可奈何。
下午申时初,郑军以八艘炮船为一列,逼近岸边,在通报船的警示下,在几乎要搁浅的位置上射出密集的炮弹,因为炮击的目的主要是破坏船场,因此郑军广泛使用炽热弹,灼热的炮弹迅速引燃了堆积如山的木板,熊熊大火快速遍及整个船场。
看着郑军向船场宣泄了大量的炮火,驻防的清军气急败坏的冲到岸边示威,这一盲动迅速招来郑军警戒部队的炮击,数百名清军为此丢到了性命,狼狈不堪的他们只好远远退离郑军的炮击范围,用无奈的眼神看着船场化作火海。
最初的炮船打上十轮齐射之后,为了降低炮膛温度便扬帆而去,此时又是一队八艘靠了上来如此循环,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几乎将北方舰队带来的全部实心弹悉数打光之后才听了下来,此时的大沽船场已经彻底化作了一处火焚场。
由于清军天津镇等部依旧在远处驻足,因此郑军北方舰队并没把随船带来的海兵队放上案搜索幸存的泰西传教士和船场工匠,反而只是派了两艘通报船开进海河抵近观察了一番便扬长而去。看到郑军炮船开走了,一众躲得远远的清军这才急急来救火,但是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抢救的了
炮击大沽的成功并不足以让楚进满意,于是他收拢伏波舰队和舟山分舰队的炮船一路向北,又劫掠了大清河盐场、锦州盐场、牛庄盐场,并上陆夺取牛庄城,杀死驻防参领以下一百二十六名清军,掠走满汉(汉军旗)百姓三百余人。趁着清军还没有反应过来,郑军向双台子及辽阳一线进击,又接连掠走三四百名满汉百姓及包衣奴,并趁着辽阳、锦州、盖平等地清军尚未来临之际装船远去。随后,郑军沿辽东半岛内侧一路南下,又炮击了金州和旅顺,在造成奉天大混乱后心满意足的回到西归浦
大沽船场、长芦盐场的损失当即让清廷上下万分震惊,但锦州、牛庄、金州、旅顺出现郑军的踪迹更让清廷如丧考毗,此刻再忽视制海权的人都发现,一旦没有了海上的屏障,万里沿海处处是漏洞。但是认识清了海权的作用,却不能改变清廷当前不利的局面,花费巨资的船场毁了,奉命造船的泰西传教士没有被打死、烧死也不愿意再帮助造船了,怎么办?
康熙不愧是异时空的“圣君明主”,其他的姑且不说,意志是相当坚定的,他一方面命令重建被毁的船场,另一方面宣布在全国的各大江河入海口设置炮台防止郑军突袭,同时他还从黑龙江以及吉林抽调大量兵力南下保卫奉天等龙兴之地,却没曾想给活动在吉林的郑军密谍们让开了空间,而且他全面设置炮台、铸造大炮的命令给原本捉襟见肘的清廷财政雪上加霜,为此清廷户部不得不再额外征收每年六百万两(海)防饷,尽管康熙意识了不断加增的各种税赋必然动摇清廷的统治根基,但是别无选择他的也只有饮鸩止渴了。
永历四十五年九月初二,南海上的风期刚过不久,六个师的郑军再度出兵琼州,不过与前次不同的是,这一回明郑方面不再需要琼州的人口,出兵是为了永久收复这片国土,为此明郑设立了广东布政司,以政事堂右参政郑斌为兵部尚书、督师粤南军务,以原职方司司官吕雪芳为广东布政司左参议、粤南巡抚,以右勇卫师都统制毛洪言为广东都司、副总兵,以原察言司司官陈梦炜为琼州知府。
由于这次出兵的目的不同,所以郑军直接登陆琼山,随即夺取了兵力不足的琼州府城,随后郑军以伏波舰队一部组建琼州分舰队,陈保顺和颜道及分别出任统领和监军官,负责彻底截断琼州与粤南陆地的联系,进而控制粤西南、粤南沿海地区。
“诸位大人,如今琼州一府三州十县半数已然在我军手中,剩下的也是指日的事情。”虽然卖地赚了一大批的广东官场再三鼓励无地百姓移民琼州,但是由于之前郑军劫掠的太狠了,所以至今琼州的人口没有恢复到原来的半数,因为人口不多,岁出不足以养军,所以清军在琼州的驻兵也有限的很,因此直面三万多郑军的进攻,琼州的彻底易手也是转眼间的事情。“今次不同往日,主上是要咱们在琼州扎下根来的,特别是主上提及的石禄铁矿对本藩的意义犹自重大,所以。”郑斌看了看陈保顺。“水师方面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琼州分舰队只有八只三千石炮船和三只千料通报船,要想兼顾整个琼海是不可能的。”陈保顺也不浮夸,坦白的回应着,虽然琼州分舰队可以与广南分舰队联动,但是偌大的海域区区十一艘中小型战船巡航的确也为难了他。“所以下官以为若是督师大人许可,琼州分舰队当以攻代守,如此方能确保琼海及琼州至东宁航路的安全。”
“本官奉命督师粤南,只管结果不论章程。”郑斌的话不啻是给陈保顺一份许可令。“有什么办法,你们尽管使出来。”陈保顺重重的点了点头,于是郑斌的目光看向一边的毛洪言。“毛副总兵,陆师什么时候能拿下昌化?”
“西线各部十日之内一定拿下昌化。”毛洪言保证着。“不过郑大人陆师不可能把六个师的军力白抛在琼州,所以一等琼州事定,其中四个师就要撤回东宁的,届时只有两个陆师以及海龙骧师一个团一万二千余人,不但要内慑黎苗、外备清虏,还要确保石禄矿区的运作和安危,兵力恐怕不敷用”
郑斌是知道郑克臧忌讳部下私下扩军的,因此听了毛洪言此言只是双眼一眯,语气飘忽的探问道:“毛副总兵有什么好主意?”
然而出乎郑斌的意料,毛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