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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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说“休养”但是十六阿哥不在京城,这皇子侧福晋就挪出宫去,谁都能瞧出其中有些门道。
那处庄子,还是十六阿哥大婚之时,怕心爱的侧福晋难过,让她散心的地方。
曹颙这边,也得了消息原想着是否安排人过去请安探病。他心里原还疑惑,是不是十六福晋使人安排的,又觉得十六福晋向来性子温婉。不像是会行这种妻妾争风手段之人。
最后,曹颙还是被十七阿哥拦下。虽说十七阿哥没有明说,但是曹颙也听出这不是十六福晋的安排,而是十六阿哥的亲自安排。
十六阿哥不仅使人安排送走了李氏,还将李氏名下的两位小阿哥,都交给十六福晋抚养。
曹颙闻言,也只能腹诽,就算想要抚慰十六福晋“失子之痛。”是不是这日子也过得久了些。
在十六福晋所生嫡子夭折数月后,安排此事,不知算不算种补充。或许十六阿哥就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十六福晋,即便她没有亲生子,她也是十六阿哥诸子之母。
只是为了安抚十六福晋,就待李氏如此薄情,实不符合十六阿哥的本性。
十六阿哥不是“喜新不厌旧”之人,即便这些年同十六福晋琴瑟相合。对侧福晋李氏也始终另眼看待。
曹颙不解这番变故为何,自然心里就惦记十六阿哥。
虽说有尊卑身份相隔,但是说起曹颙进京后这十来年,往来最亲厚的就是十六阿哥。两人不能说辈分,说辈分是乱七八糟,只能说不是兄弟、亲如兄弟。
曹颙这边还惦记是不是给十六阿哥去信,请他过府一叙,十六阿哥就自己登门了。
原来,是王嫔娘娘听说李氏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刚到了京城,就想着催十六阿哥过来探疾。刚好康熙也在,听到他们娘俩说起这个,便让十六阿哥带两个御医过来,自然也少不得带些人参、鹿耸的补品。
十六阿哥背负皇命而来,曹颙少不得开了中门,迎进来。
先是跪下了恩典,请了圣安,而后才安排随行来的太医,进兰院为李氏母子诊脉。
如此郑重其事,固然有康熙的关切在,也是做给曹家同外人看的。
即便曹寅已经故去,皇帝对曹家的恩典依旧,曹颙这个和硕额驸的前程仍是花团锦簇。
曹颙倒是不怕折腾,只是有些心疼母亲同弟弟,毕竟看病也傲神。不过,多两个太医重复看一遍,只当是会诊了。
虽说现下母子两个的病差不多痊愈了,但是正值气候变幻之季,开两个好的温补方子养生也是好的。
等到太医看过,下了方子,回太医院交代差事,曹颙才得空同十六阿哥吃茶说话。
半年没见,十六阿哥黑了不少。
曹颙见了,皱眉道:“晒成这样。十六爷代皇上巡蒙古是真?”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皇阿玛这几个月身子不自在,我在蒙古折腾了两个月是真,却不敢当一个“代,字。”
曹颙还是不放心,道:“邸报上没说什么,但是京城却有闲话出来。这不是福气,十六爷也当小心
十六阿哥点了点头,道:“谁不晓得,但是随扈那几位,三哥要留在热河,辅佐政务;七哥腿脚不便,不爱人前露面;九哥如今越发富态了。做轿子都不嫌弃累,更不要说骑马折腾;十五哥”不说他”除了我,皇阿玛还能有谁?”
曹颙听了,倒是有些担心康熙。
不说别的,就说曹家满门荣宠,都系在康熙一念之间。
十六阿哥像是看出曹颙所想,接着说道:“皇阿玛没事,不用担心。中秋后有些不大好,前些日子已经休养得差不多。过些日子,还要去小汤山,终究是上了年岁的缘故。”
说起小汤山,他的神情有些晦涩。端了茶盏举着半晌,才对曹颙道:“孚若,我对不住你,你送我的温泉庄子,如今”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那处庄子,往后怕是要的封了”
曹颙闻言,有些糊涂,不是说李侧福晋在那边休养么,怎么又,又说封庄,,
十六阿哥撂下杯子,声音有些凄冷,道:“她失了德行,已不堪为我子之母。”
曹颙眉头微皱,心里已经转了十八个弯,却没有多言。
鲜不是平白生出怜悯之心,同情李氏,而是想着十六阿哥不是绝情之人,这般做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想到十六福晋连丧嫡子,曹颙心中一紧,抬头看了看十六阿哥道:“事已至此,你也宽心些,到底还年轻。”
十六阿哥抹索了一把脸,像是要抹去所有萧索,看着曹颙道:“如今我倒是羡慕你,不管外头如何,家里总算省心”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八百四十五章纷纷
有的时候,身边的人虽多,但是能说句实在话的却难,阿哥随侍圣驾前,就是如此
这见了曹颙,唠叨了半个时辰。他只觉得心里爽快了,才察觉自己失态,自嘲地摇摇头,道:“瞧瞧。我莫不是老了,竟然学那啰嗦的老头子。”
曹颙见他眉头郁结,问道:“莫非还有别的事儿?每年你去热河,都是欢喜的,今年瞅着倒是有些不痛快。”
十六阿哥长吁了口气,道:“就是觉得烦了,如今倒是羡慕小十七聪明,不去凑这个热闹,逍遥自在。”
曹颙想着十七阿哥这半年的日子。却是使人羡慕,道:“怕是自在到头了,皇上不会容十七爷再偷懒下去。”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嗯。听皇阿玛念叨了两次小十七想要再偷懒怕是不能。”
说完这些,十六阿哥想起一事儿。道:“对了,怎么听说因九哥的门人,你那个堂姐夫坏了前程?这不会是九哥生事吧?”说到这里,不禁皱眉,道:“好好的,又闹这一出做什么?要是他欺负你欺负的狠了。你也别忍着,御前好好分说分说。省得老被当软柿子捏。”
见十六阿哥激愤,曹颙摆摆手,道:“十六爷误会了,应不碍九阿哥的事儿,是孙珏立身不检点,被御史抓了把柄。京城这些御史,整日里就爱抓这些小辫子,十六爷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我,这些年来,被弹劾的次数还少了?”
十六阿哥向来是人精子,听曹颙一句话,心里已经转了几个来回,压低了音量道:“孚若没有插手,是怕“养痈遗患,?孙文成在江南的名声还算好。倒是李家,这些年委实招摇了些,早年同八哥又不清不楚,需要避讳些。”
论起来,李家还是十六阿哥的表亲,十六阿哥对曹颙这般说,可见谁远谁近。
“也不全是因这个,实在是他闹的狠了,对妻儿狠毒过了。别说援手,若不是顾念他是我外甥儿的亲爹。我都想落井下石一把。”曹颙挑了挑眉,道。
说了半晌闲话,十六阿哥还要赶着回宫,便没有多留,起身告辞。
曹颙亲自亲到门口,十六阿哥的侍卫已经牵了马,等着十六阿哥上马。
刚好小满打外头回来,见十六阿哥到了,忙下马给十六阿哥请安。
十六阿哥打量小满一眼,打趣道:“听说你小子要娶媳妇了,也不晓得请爷吃酒?”
小满倒是有些懵然,抬头看了看曹颙,道:“爷?”
曹颙点点头,道:“若不是老爷丧事耽搁,你同乌恩的亲事去年就当办了。如今,老爷周年也过了,也没有让你们再拖着的道理。我同你老子说了,让他在十月里选定日子。”
小满已经二十好几,换做其他人家,早就娶亲生子;他却是耽搁了好几年,拖到去年才定亲。
定的不是别人,就是在初瑜身边当差的乌恩。
听了曹颙的话小满只是裂了嘴笑。
十六阿哥白了他一眼,从腰间拽下块玉佩丢到他怀里,笑骂道:“瞧这丁点儿出息,这是爷赏你的。赶明选了日子,再让赵丰帮你收拾点好东西给你媳妇添妆。他可念叨你好几回。”
小满忙谢了十六阿哥的赏,退到曹颙身后,目送十六阿哥远去。
主仆两个进了院子小满犹豫了一下,问道:“爷,虽说我们做下人的,不用给老爷守三年,但是在府里嫁娶也不妥当。要不,让乌恩出府待嫁,小的央求下老管家?”
他所说的老管家,是曹忠。
小满家,曹忠家,都是曹府赐名的世仆,都有自己的小宅子在曹府后街。除了这两家,还有几房仆人,卸了差事荣养的,也在后边住,就是不如这两家体面。
乌恩却不是曹家家生子,是曹颙从草原上带回来的蒙古女奴。就是想要安排出府待嫁,也没有亲戚可依,所以小满惦记给安排。
曹颙道:“你只安心娶媳妇就是,韩家姑奶奶已经说了,要接了乌恩丫头其她那边待嫁。就是嫁妆。也不烦你操心,她同大奶奶要给置办。”
小满听了,不禁眉开眼笑,笑道:“都是托大爷的福,反正小的晓的。最当谢大爷。”说话间,已经躬身拜了下去。
他打八岁就在曹颙身边当差,主仆两个的情分非同一般。就是这门亲事,也是曹颙顺应小满的意,才做成的。
曹方媳妇原是相中了亲家侄女。也是曹家家生子,在李氏房里当差的二等丫鬟桂莲。没等做亲,小满得了信,就先央求曹颙,要求乌恩。
当时紫晶还在世,乌恩自打进府,就在紫晶身边调理的。紫晶怜惜她孤苦,对她也向来不同。对于这门亲事,紫晶并不看好。
乌恩没有娘家人可依赖,若是不讨婆婆喜欢,往后日子也难熬。
不过,曹颙瞧着乌恩稳重,又晓得小满看着嘻嘻哈哈,实际上主意很正,就有心成全。
既是能主动求娶乌恩,倒是有几分真情。想起多年前二他们两个在草原上互为先生,也是青梅竹马的交情。
后来,曹颙问了曹方。
毕竟小满是曹方长子,这娶媳妇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倘若曹方也不喜乌恩,曹颙就真要思量思量。
曹方晓得曹颙从不插手府中下人婚嫁之事,如今专程问起小满亲事。也是难得情分。他的意思,是想要顺着儿子的心思,这过日子总要和和美美才好。至于是不是自己的内侄女,倒是无所谓。
曹颙听了,就同初瑜交代了此事。
没想到,刚定了亲事,就赶上曹寅病故,迎娶就耽搁下来”
梧桐苑,上房。
看着低头不语的乌恩,初瑜笑道:“到底是要做新娘子了,再无往日的爽利。”
“奶奶,”乌恩闻言,越发羞得抬不起头。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下去收拾收拾吧,要去住大半个月。要带的东西也不少。”说着。初瑜指了指旁边的小丫头。道:“大爷原想买个丫头给你当陪嫁,韩家姑奶奶说已经给你预备下人了。怕你认生,用不惯,先让七月跟过去侍候一阵子,等你出门子,再打发她回来。”
见初瑜安排得这般贴心,乌恩已经顾不得羞臊,红了眼圈,跪下道:“大爷同大奶奶如此恩情,叫奴婢说什么好”
初瑜亲自扶了她起来,道:“紫晶生前就惦记你的婚事,如今也算能了她地下心安。幸好没嫁到外场去,小满是大爷身边的老人,也算是稳当。”
提及紫晶,乌恩心里一紧;提及小满,她却只有低头的份。
初瑜见她不自在,便也不留她,交代了几句,就让她下去收拾。韩江氏已经使人送信回来,明儿要过来接她韩宅待嫁,
要知道,在农耕社会,民以食为天。
春种夏耕秋收,人们辛劳大半年,只有冬日才得歇息,所以民间常常将婚嫁之事安排在动静。
京城士伸百姓,虽不已农耕为生,但是婚事大事也安排在冬日的多。
曹府这边,有小满的喜事。
畅春园中,也有一门喜事。
这喜事,却是十七阿哥无奈之下”必须做出的选择。
今儿圣驾到京,他随着留京的几位皇子阿哥,一道过来给皇父请安。请安完毕,就有内侍来传话,勤嫔娘娘传召。
勤嫔虽没随扈热河,但是随着几位上了年岁的宫妃,在五月里奉旨移居了畅春园,亦避京城暑热,也算是皇恩涪荡。
待母子相见,顾不得别的,勤嫔娘娘就叫出两个小葱般水嫩的宫女。让十七阿哥见了。
十七阿哥见状,不由有些着恼。
成亲这些年,因福晋始终没有产下一儿半女,逼他纳妾的人不少,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愿生母逼迫与他。
勤嫔见了儿子的反应,心里叹了口气,将眼前的人都打发了,对十七阿哥道:“额娘没有忘了你的话。儿女只想要嫡出,不想要庶子庶女碍你媳妇的眼。只是这两个宫女,你若不要,那赶明就等着从郭络罗家抬个侧福晋吧。”
十七阿哥攥紧了拳头,皱眉道:“好端端的,那位怎么又想起这出来?”
“她有个娘家侄女,是十六福晋的叔伯妹子,去年选秀留了牌子,因才十三,所以没有指婚。眼下诸位皇子阿哥中,只有你没有侧福晋,这两年惦记的人还少了?”勤嫔叹道:“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也为你媳妇想想吧。皇上这几年容她独房专宠。一是因你身子不好,二是念在她阿玛的情面上。哪里会再容下去。坏了皇家规矩,耽搁子嗣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