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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节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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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也是做祖母的人了,十六阿哥希望自己地额娘能过地顺心些,不必再这般小心行事。

貌合神离也罢,心怀怪胎也好,对于站在殿里的那些儿子,康熙实生不出亲近之心。

他坐在东暖阁里,没有立时出去,而是坐在炕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同长孙弘说话。

弘机灵虽机灵,但是早年的性子有些跳脱。这几年,经历的事儿多了,他看着也沉稳许多。

看着长孙,想着被拘谨的二阿哥,康熙眯了眯眼,想起逝去多年的发妻,心里生出些许凄凉。

儿孙满堂,却感觉不到团圆之意,这人世间,最孤独的,就是帝王。

转眼,忙过了半天,到日暮时分,曹家上下齐聚祠堂,拜祭了祖宗。

繁琐的祭祀礼后,天色已经尽黑了,众人回兰院吃年夜饭。

前院众仆,与后院的丫鬟婆子,除了身上有差事的外,也都在前后院吃席。

兰院上房,西侧间里。

地下摆了屏风,屏风里设了炕桌,坐着女眷;屏风外是地桌,则是曹寅带着子侄团坐。

天佑与恒生两个还小,由奶子抱着,跟在祖母身边。

按照规矩,李氏、兆佳氏面前,是没有媳妇地座位的。只是李氏心疼初瑜,让她在炕边坐了,然后笑对兆佳氏道:“弟妹,大过年的,两位侄媳妇儿也忙了大半天,这规矩明儿再立,先让她们松泛一晚。”

静惠还没什么,如慧那边,兆佳氏见她精神不足,也有些不放心,怕是做新媳妇累坏了。

听了李氏的话,她心里虽乐意,面上还是忍不住说道:“还是嫂子心疼她们,倒显得我是个坏婆婆了。”说着,对她们两个道:“还不快谢过大太太慈爱?”

静惠与如慧冲李氏俯俯身,道:“谢过大太太。”

李氏被兆佳氏前面一句话呛得无语,只是大过年的,也不好与之计较,便对两个侄媳妇笑笑,叫丫鬟给她们端凳子。天佑与恒生,一个三岁,一个两岁,多少记得点事儿。

虽说恒生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消了,但是看到兆佳氏的那刻,小家伙仍是不由地一哆嗦。

他拉住天佑不撒手,将小身子藏在李氏身后,不敢去看兆佳氏。

天佑拉住弟弟的手,望向兆佳氏,也带着几分畏惧与提防,蹭到李氏身边,奶声奶气道:“祖母,坏人来了,打弟弟……”

一句童言,不禁使得兆佳氏变了脸色,连屏风外地曹颂也怔住了……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九十六章团圆宴(下)

炕上的一桌,李氏居中而坐,左首是兆佳氏,右首是四姐儿、五儿姊妹两个。

五儿右边,挨着炕边坐的是初瑜,李氏对面的空地上,放着两个圆凳,依次是静惠、如慧。

天佑、恒生小哥俩儿为了避开兆佳氏,就都在跑到李氏身后。

听到天佑说有坏人那一句,四儿还不解,侧过头来,小声问道:“天佑,哪儿有坏人?”

天佑听到姑姑问话,从李氏身后探出半张小脸,带着几分提防望向兆佳氏……

兆佳氏动手打恒生的事情过去三天,这期间谁也没有再次提及。

曹与初瑜夫妻俩儿心里恼是恼,但是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分家,就不愿再提此事。

毕竟还要看在曹寅、李氏面上,要是变现出太多不满来,让曹颂他们跟着难堪不说,也让长辈们跟着担心。

曹颂则是臊得有些坐不住,只觉得脸上滚烫。

恒生虽不是亲侄儿,曹颂平素也是疼的,心里对他与天佑并没有什么分别。说起来,因天佑先头在南边的缘故,他瞧着恒生反而更亲近些。

打恒生,打得不只是恒生,其中还有曹夫妇的脸面。

曹颂想着哥哥嫂子平日的关怀照顾,自己却是没有半分回报不说,上面的母亲还这般。他只觉得羞愧难当,不敢抬头看曹。

曹硕同曹项俩儿浑浑噩噩,听着里面天佑奶声奶气的说话,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缘故。

曹最是机灵,这两日往来这边府里,虽说伯父伯母没有说什么,但是恒生脸上的巴掌印他是见了的。

私下。曹问了李氏一句,但是李氏含糊过去,并没有说明白。

曹心里虽说纳罕,但是也没有想到母亲身上。只当是孩子调皮,惹恼了嫂子,使得嫂子动手了。

听到天佑说起,他却觉得话头不对。就算再调皮,天佑也不会直接这般没规矩,管初瑜不叫“母亲”,而是叫“坏人”。

打孩子的不是堂嫂,那是哪个?

答案,显而易见。

兆佳氏听了天佑的话。本就有几分恼,见了小兄弟两个手拉手避到李氏身后,越发觉得碍眼。

还是两个奶娃娃。要是没有人教,怎么会说出什么“坏人”这样的话?

兆佳氏冷笑一声,斜眼看着初瑜道:“我倒是不晓得。我怎么竟成了坏人了?这倒是要辩白辩白,没得让小孩子埋怨我,这不是折我地福祉?”

初瑜也没想到天佑与恒生两个还“记仇”了,见兆佳氏语气不善,她笑着说道:“童言无忌,二太太请不要放在心上。李氏已拉了天佑,板着脸教导道:“没规矩,不许再浑说,这是你叔祖母,还不给你叔祖母磕头。讨个红包。”

天佑小脸紧成一团,狐疑地看看兆佳氏,还是不肯叫人。

李氏没法子,摸了摸恒生的头发,道:“乖孙子,别学你哥哥,快喊人。”

恒生看着耷拉个脸的兆佳氏,小脸煞白。瞪着滴溜溜的黑眼睛说不出话来。

初瑜说得含糊。两个孩子又是这番模样,在两个媳妇面前。兆佳氏实在觉得搁不下脸。

“怎么着,我这做叔祖母,还不能教训教训晚辈?这么个捡来地东西,我肯教训他,是他的福气。莫非,我这还管教出错了,成了大罪人了不是?”兆佳氏扯着嗓子说道。

静惠是晓得内情的,听着婆婆与嫂子口角,只是低头不语;如慧却是才听说,见婆婆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着被唬得脸上发白的天佑与恒生,脸上多了几分怜惜。

初瑜脸上已经收了笑,她同丈夫当成亲生骨肉待的养子,兆佳氏一口一个“捡来的”,往后恒生懂事了,该多难过。

李氏脾气虽好,也觉得兆佳氏说得有些过了,皱眉道:“弟妹,大过年的,他们两个小呢,还不懂事,你同他们计较什么,这眼看就要开饭了!”

兆佳氏原等着初瑜赔情,见初瑜放下脸子,她心里越发着恼。

加上李氏这些话,里里外外都是维护孙子的意思,兆佳氏就有些忍不住,硬邦邦地顶嘴道:“孩子小,可有人不小了?要是不懂事,怎么这丁点儿地孩子,就晓得记仇了?怎么着?瞧着这小哥俩儿的意思,还想要再我脸上找补回来不成?”说到最后,语调越发高昂。

李氏被顶得没话说,初瑜也实在懒得与之胡搅蛮缠,婆媳两个便都止了话音。

兆佳氏见她们婆媳没动静,只当她们瞧不起自己个儿,心里火气越来越大,眉头越来越紧,真想立时掀了桌子,起身出去。

曹为二房弟弟们所做。也当得起“仁至义尽”四字。

费尽心力。换不来一声“好”不说,还尽是嘲讽之词。

曹寅的神情很是肃穆。眉头紧皱,只是兆佳氏到底是妇道人家,他也没心情与她扯皮。他使劲地“咳”了两声,道:“夫人,时辰不早了,使人开席吧!”

李氏听兆佳氏“巴拉巴拉”说个没完,心里也有几分恼了。

只是在晚辈面前,又是吃年夜饭地时候,要是两个老的再拌起嘴来,岂不是让孩子们笑话?

听了曹寅地吩咐,李氏正合心意,忙唤身边地大丫环绣雀出去传话,上菜开席。吩咐完,李氏低头看两个孙子,见已经带着围嘴儿,就将恒生抱到腿上,道:“好孙儿,还跟祖母坐。”说完,抬头看了看初瑜,道:“我看恒生,你喂天佑。他们小哥俩儿不小了,过了年也当掐奶了。”

因天佑这一年多没在初瑜身边,李氏怕他们娘俩儿有隔阂,寻了机会,便让他们多亲近。

恒生听了李氏的话,才放开哥哥地手。

天佑也乖觉,蹭过来,倚着初瑜地胳膊坐了。

初瑜瞧着儿子乖巧懂事,还晓得护着弟弟,心里颇为欣慰,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虽说初瑜没言语,但是天佑好像也看着母亲是夸自己的意思,“嘻嘻”笑着。

五儿自幼在初瑜身边长大,这两年兆佳氏进京,才在初瑜身边的功夫少些。即便如此,小孩子还是打心眼里亲近初瑜。

见初瑜摩挲天佑,五儿扭过头望过来,面上就带着几分羡慕。

虽说名份上是小姑子,但是初瑜心里讲五儿也是像闺女似的疼的。

见她巴巴地望着,初瑜便放开天佑,伸出胳膊摸了摸五儿的头,笑着说道:“谁给五儿梳的头发,真是好看呢?”

“常嬷嬷!”五儿扳着手指头回道,美滋滋地看着初瑜,脸上带着几分欢喜与亲近。四姐儿在旁,见妹妹跟嫂子说话,也凑过来,道:“常嬷嬷手可巧了,还会其他花样。”

虽说是两代人,但是毕竟年龄相差不过两三岁,天佑对这两位小姑姑还产生不出畏惧来。看着母亲同她们说话,他也不肯闲着,伸出手去,学着初瑜的模样,要摸四姐儿的头发。

四姐比他大两岁,个子高些,他个子矮,哪里够得着?

天佑伸手过去,没有抓到头发,却是一把就抓在四姐儿地下巴上,抓出两道白印儿来。

小孩子手上能有什么劲儿,四姐儿只是笑,还伸出小手来抓天佑的胳膊。

兆佳氏被曹寅的咳声止了话头,冷眼旁观李氏婆媳。

见五儿与四姐儿都乐意同初瑜亲近,她心里就犯嘀咕,只觉得大房太会笼络人,也不晓得安得什么心思。

待看到天佑一把抓到四姐儿脸上,兆佳氏却是蒙住了。

虽说没抓出血檩子,但是也实是令人后怕。小孩子不晓得轻重的,要是抓花了相,那女儿别说是选秀,终身都要耽搁。

想到这些,兆佳氏觉得头皮发麻,“唰”地一声,坐起身来,指了天佑,对初瑜怒喝道:“还不快抱了去,谁家的规矩,侄儿敢往姑姑脸上抓?你这当娘的,怎么管教的?”

这一嗓子,却是唬得初瑜有些愣神。

她侧坐在炕边,并没有留意到天佑与四姐儿方才的动静。

兆佳氏见初瑜不应声,只当她是故意地,心里地火苗“簌簌”地往上蹿,咬牙道:“还是你诚心的,我打了你儿子,你就指使你儿子来打我闺女?怨不得小孩子家家地,就晓得记仇,却不知做父母的怎么管教的?”

初瑜回过神来,已经明白了状况。

听到兆佳氏口无遮拦,越说越没谱,她也有些忍不住,打炕上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兆佳氏。

说她还好,她还能忍耐,兆佳氏牵扯到额驸或者孩子们身上,那初瑜委实顾不得在公公婆婆面前装贤惠,也想要发作一番。

兆佳氏见初瑜神态不对劲,嘴角生出丝冷笑来。不是惯会贤惠么?倒是要看看,她还怎么个贤惠法儿?

初瑜还没开口,就听屏风外曹颂暗哑的声音传来:“大伯,分家吧……”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九十七章分产(上)

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听到夜风吹打窗棂的声音。

兆佳氏神情愕然,胳膊微微发抖,伸手扶住了眼前的黄花梨高束腰雕花炕桌,嘴巴张得可塞进去一枚鸡子。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地响,半天缓不过心神来。

到底是今日提起了,李氏与初瑜婆媳对视一眼,神情之间甚是无奈。

静惠的头垂得更低,握着帕子,做俯首状。虽说嫁进来不过半月功夫,但是她也瞧出婆婆不是好性子,说话太伤人心。

如慧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怀疑自己莫不是听错了。她抬起头,看着婆婆兆佳氏,又看了李氏,也被众人的沉重气氛感染,脸上没了笑模样。

虽说婆婆闹得有些过了,但是如今二房的子女还年幼,没有那个能当家的,怎么就提到“分家”这话茬?

自己那个二伯子,是不是太鲁莽了?

四姐儿、五儿几个小的,虽说还不懂事,但是也能看出大人脸色不好来,都闭着嘴巴,不再调皮嬉闹。

屏风外,曹寅听了曹颂的话,转过头来,看着曹颂。见侄儿伤心萎靡、双眼黯淡,他心里也有几分不落忍。

地下摆放的是一张铁力喷面大圆桌,曹寅居中而坐,左首依次是曹、曹硕、曹,右首是曹颂、曹项。随着说话声,曹颂已经从座位上起身。抬头看了看曹寅,又瞅了瞅曹,脸上挤出几分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他挑了衣襟,冲曹寅跪了下去,道:“父亲去世这几年,多蒙大伯照应我们,使得大伯与伯娘费心了,侄儿代母亲与兄妹们。给大伯与伯娘磕头了。”说到这里,就听到“咚咚”地声响,已经叩首三次。

叩首完,他又转身向北,隔着屏风给李氏磕了三个头。

曹颂已经跪下,曹硕兄弟哪里还坐得住,也都跟着起身。

虽说对于曹颂所说“分家”二字。这几个小的还有些浑浑噩噩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解,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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