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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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看了地上已经渐渐收声的杜贤儿,道:“是非曲直,自有论断,哭闹无益!”说到这里,交代喜彩:“你去同前院说一声,叫张义带几个人。送这位姑娘回去!”
杜贤儿瞧着初瑜面容平静,想着她方才的冷傲,心里已经生出几分悔意,老老实实地擦了泪,跪下给初瑜磕了三个头,说道:“郡主贵人,请念在贤儿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计较贤儿的妄言之罪。我这就家去,不敢再胡闹了!只是我幼弟年岁小,怕是早已唬得不行,若是郡主贵人方便,还请照拂一二……”说到最后。已是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
初瑜听了,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杜贤儿这方起身,满脸满眼地祈求。一步一回头地随着王氏与喜彩出去了。
厨房里只剩下那厨娘与初瑜、喜云三人。厨娘心里瞧着杜贤儿实在可怜,就认为初瑜过于狠心了。不过面上哪里敢显露出来?略带殷勤地,打北墙拿下那只装赤豆的竹篮,对初瑜问道:“郡主奶奶,您瞧,这是今秋新下来的赤豆,做豆包、熬粥都是极好的!”
初瑜却是怔怔地,有些失神恍惚。
那厨娘,见初瑜不吭声,还以为她不信自己,急忙道:“俺不骗人,这个味道确实好!”
喜云见初瑜神色不对,有些担心,低声问道:“格格,可是身子不舒坦?这几日,格格熬得狠了!”
初瑜醒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缘故,是思量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对了,你方出来时,庄先生还在屋子与额驸说话吗?”
喜云回道:“早不在了,像是前头衙门有事寻先生,先生与魏爷都前院去了!”
初瑜想着杜家幼子被绑缚之事,并不像是庄先生地为人行事,却不晓得因何缘故,是哪个做主抓了孩子过来。别说是她听着别扭,想来就是曹晓得,心里亦不会舒坦地。些饿,但是方才喝了一碗汤药、两块红枣糕,也算混了个半饱。
庄先生与魏黑听了前衙之事出去,初瑜又去了厨房那边,他一个人望着屋顶发呆。实不知是他倒霉,还是那个杜雄倒霉,平白无故地,竟生出这些个变故。
害他至此,怎么折腾那个杜雄,曹都不会心软。只是记得方才小满来传话,说得是杜雄地儿子,这事儿怎么越闹腾越复杂?
是惊慌失措,才要送走儿子的?还是其他缘故?曹实是想不出来,又想着方才隐隐约约听见的女子哭叫声,却听不真切,是哪个在哭?只是心里晓得不是初瑜,便也不太担心,只等喜云探看的消息。
蒙阴县前衙,县令梁顺正轻轻地擦拭下额头的冷汗,望着脸上阴晴不定地庄先生,只盼着能够少生些变故。
这杜雄也是,这边刚想着他丧女可怜,宽裕他一日,他便又弄出这些幺蛾子来,这不是逼着道台府这边早些动手收拾他吗?
只是不晓得杜雄是要将儿子往哪里送?是日照王家,还是其他的亲眷?这两月,杜雄虽然将族长的位置给捞到手,但是也得罪不少亲族,并不见与哪个族人亲厚。
若是到了王家去,被道台府的人查出来,指不定要疑心到自己个儿头上,那样可委实不妙。这样想着,便觉得眼前这事虽然麻烦些,却算是好事了。
心下思量着,梁顺正的眼睛却不禁往庄先生手上瞄。
庄先生手里拿着的,赫然是杜雄交给杜平的那封信。
拆开火封,看完那封信,庄先生脸色越发阴沉。看不出喜怒,就着信封,瞧了瞧里面的物什,便没有在众人面前拿出来。而是看了一眼。收了起来。而后指了指杜平,对赵同道:“带下去,讯问清楚,杜雄怎生交代地他,一字一句,问个仔细!”
杜平被捆绑得结实,嘴里也塞了破布,瞪大眼睛。望着自家小少爷,挣扎着不愿意下去。被赵同使劲给了两下子,方算消停了,被死狗一样地拖了出去。
庄先生又指了指那被吓得抽咽出声的杜杰,对梁顺正道:“这个孩子,还请老大人使人……”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罢了。还是不劳烦老大人!”而后交代小满,将这孩子带到内院去,仔细看好。
都说“宰相门房七品官”,却不晓得这额驸府的先生是几品?梁顺正见庄先生在县衙大堂,将自己晾在一边。从容地安排这些,心下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彼此年纪差不多,都是将近花甲之年,为何觉得他这先生做得比自己个儿这个县令老爷还自在体面?梁顺正心下腹诽不已,面上却只能笑着应付过去。毕竟对方是道台府的红人。实不是他这个小县令能惹地。
庄先生要去寻曹商议杜家之事。又有新地变故,看来需要仔细筹划、筹划。因此。并没功夫与梁顺正敷衍,应酬两句便告辞回内院去。
初瑜已经熬好了粥过来,正坐在床边侍候曹喝粥。粥里有腊肉丁,有干菜碎末,吃着咸滋滋的,倒也开胃。
曹不耐烦吃甜食,刚端上来时,见红彤彤的,还以为是枣粥之类,尝过一口,才晓得是咸粥。
只是不见米粒,又不见豆子,但是却带着豆香与米香,不由使人稀奇,问道:“使什么做地?倒是第一回吃这个!”
初瑜见曹有胃口,心下欢喜,脸上不禁多了笑意,道:“额驸喜欢,就多用一碗,这个是用粳米碾碎了熬地,用地赤豆水调色,最是好克化!”
曹点点头,拿着调羹喝了一碗,见初瑜面有疲色,很是心疼,说道:“何必这般费事,累着你怎生好?不过这几样材料,都放到锅里熬就是!”初瑜只是笑而不答,喜云在旁接了曹地碗,帮他在海碗里又盛了一碗,笑着送上,说道:“额驸说得好生轻巧?婢子跟着格格到府里两年,怎么不记得额驸什么时候喝过白米粥?”
曹生活起居,向来都是别人侍候的,饮食这块,也没用自己操过心。现下听喜云这般说,才想起自己地“挑剔”来,笑了两声,将手上的粥喝了,而后拉了初瑜的手。
初瑜的手冰冰地,想必是沾了水的缘故。
曹很是心疼,低声对初瑜道:“就算要弄这些,也不许自己动手,让喜云、喜彩她们做就是!”
初瑜笑着说:“初瑜喜欢弄这些个,只要额驸用的高兴,初瑜便是说不出的欢喜!”
看着两个主子的腻味样,喜云与喜彩两个不由对视一眼,想着是不是要退避开来。不过,瞧着额驸那包扎的严实的腿,也不像是能做“坏事”的,便各自装作甚么也没瞧见,低着头,收拾了碗筷。
杜家二爷杜辉看着满桌子地菜肴,心中很是满意,端起手中的茶杯,冲对面的客人道:“因弟弟身上带着孝,不便陪哥哥喝酒,这里先以茶代酒,敬哥哥一杯,算是给哥哥洗尘!”
他的对面,坐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煞是爽快地端起自己地酒杯,说道:“既是这样,俺就不同老弟客气,咱兄弟先干了这盅!”
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今日方带了人马来蒙阴的安东卫所的把总杜斌。
春日间在蒙阴驻扎时,杜斌与杜辉吃过几次酒。因同姓,虽不是同宗,但是脾气相投,处得关系甚好。
第六卷清平乐第二百六十五章扳指
瞧着庄先生等初瑜带着喜云、喜彩出去后说话,曹便晓得是要有要事商量,可看到信封里那物什时,他还是不禁瞪大了眼睛。
那是个看着很不起眼的黑铁扳指,但是却让曹生出眼熟的感觉。他将扳指仔细看了,上面隐隐地一座山,而后是日月同升的图案。
庄先生本是让曹留意那封信的,没想到他却关注起扳指来,略带疑惑,问到:“孚若见过此物?”
曹闻言,摇了摇头,说道:“这倒是第一遭见过,只是觉得眼熟罢了!”说着,将扳指套到自己的拇指上,举到眼前看了几眼,对庄先生说:“先生,杜雄怎么会有这扳指?对方莫不是也是喜欢骑射的,才戴了这个?”
现下,这扳指还不是装饰物什,除了在习箭或者射猎时,鲜少有人会佩戴。
庄先生指了指被曹忽略的那封信,说道:“这个是杜雄家仆人带着的书信,只是这信上没头没尾,并不晓得是往哪里送的!”说到这里,瞧着那扳指道:“这约莫着是充当信物的,只是这个物什却不寻常,这是洪门堂主的信物!”
果不其然,曹将那扳指摘下,心下叹道。看到它第一眼还没什么,仔细看过后,除了图案不同外,其他的与当年他在杭州别院里得的那枚扳指一般无二。先前的那个扳指,上面只有简单的梅花图案。
提起那扳指,亦是曹的怨念。这好好地遇到个要死的和尚。对方又是后世闻名的洪门的开山祖师爷,说起来也是奇遇。为何传说中那种,留本武功秘籍或者绝世神兵之类的,通通不见,只留个破扳指请他转交。
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曹亦不愿意做食言而肥之人,不管这和尚生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他遇到时不过是个生命垂危的老人罢了。
不过。曹还没魔怔,晓得洪门那条“反清复明”那条规矩,注定打开山立派起,就是朝廷所不容地“叛逆”之流。自然不会举着那梅花扳指,满天下去寻“大洪山”地“吴天成”。
扳指早已让他裹了蜡油,埋在江宁织造府东花园的“叠翠”石下。
东花园,因接过驾的缘故,向来是封着的。鲜少有人过去。“叠翠”二字,是康熙亲笔手书,除非到了改朝换代,否则应该没有谁有胆子,敢轻易挪动。将东西埋在那里,曹甚是心安。
小时候不便,顾不上那个,大了些。曹曾留意湖南的地理游记相关的书籍,翻了无数本,也没寻到“大洪山”这个地方。或是里面有什么隐喻,他也只能不了了之。却是没想到,今日会在山东瞧见洪门之物。
庄先生没有注意到曹的异样。见他不应声,只当他不晓得“洪门”的典故,解释道:“他们早年在南八省很是活跃,只因康熙四十年内乱方消沉,这些年已经鲜少有人提及!没想到会在北面瞧见这个。不晓得杜雄与洪门到底是何关系。”说到这里。思量了一遭道:“孚若,张义他们去讯问那杜家下人去了。杜雄这边,也是不好再等!他眼下惶恐,正是惊弓之鸟,谁晓得还会闹出什么来!”
曹方才已听初瑜她们提过杜雄之女混进来地事,心中还有些后怕。听着喜彩的转述,杜家之人已经是满腹怨恨,若是真存了歹心,使得初瑜有所闪失,那可是悔之不及。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是受害人,怎地反倒成了“恶人”一般?那个杜雄,亦是个没脑子的,稀里糊涂陷进这种事里,不想着怎么去查询其中的不对之处,寻到幕后推波助澜之人将功赎罪,反而竟弄这些没有的。
曹听到这杜家之事,甚是觉得没滋味儿,亦同意庄先生拘拿杜雄的提议。
杜平不仅被关进县衙大狱,而且直接带进现下空置的刑讯室。
这是庄先生特地交代的,因想着或许能问出了不得地话来,若是外头中,人多口杂,反而不妥当。因此,杜平便被张义等人带到此处。
将杜平绑到柱子上后,张义只留了赵同,其他人都暂时打发下去。
张义因自家主子受到重伤,对这杜家之人丝毫没有留情之处,拿着鞭子,喝问道:“说,那混蛋到底对你交代了什么?若是想要性命,你便给爷交代清楚?”
杜平脸上带着惶恐,说道:“官爷说得是哪里话?不过是俺家老爷派小的带小少爷出来耍,哪里有其他的?”
张义见他空口白牙说瞎话,哪里有好脾气?使唤一挥,一鞭子已经生生地抽到杜平身上。鞭稍划过杜平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杜平痛得大叫,但是却仍是一口咬定,自己老爷并没有交代。张义见他这般无赖,手下便止不住,一鞭子一鞭子地,猛劲抽过去。
杜平确是称得上忠仆,被绑在柱子上,挨了十多鞭子,虽然痛得叫娘,仍是咬着牙不改口。
张义气得不行,下手越来越狠。杜平身上、脸上,尽是鞭痕,血淋淋的,闭着眼睛,嘴里地呻吟声越来越小。
张义还要再打,却被旁边的赵同拦住。赵同瞥了满身是血的杜平一眼,冷笑道:“真没想到,这旮旯地方倒好出来条好汉!爷倒是要提醒你,你带着那小崽子还在,若是你嫌他命长,尽管不开口罢了!”
蛇打七寸,正是中了杜平的痛处。他立时睁了眼睛,脸上已经显出惶恐之色,急问道:“你们将俺家少爷如何了?俺家少爷呢?”
因他是个忠仆。赵同心下亦有几分佩服,但想起就是这杜家,还得自己个儿的主子差点丢了性命,生出地那点相惜之心顿时烟消云散,冷哼一声,道:“他如何,不是还要看你机灵不机灵?若是你交代了。自然他好好地。否则爷没耐心了,保不齐先断了他的两条腿来,出口恶气!”
他说得恶狠狠地,杜平吓得一激灵。虽然平日在杜雄身边,杜家也有些护院打手,但是与眼前满脸煞气的这人想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