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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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阳仰头看着父亲,正期待在父亲口中得到肯定与称赞。
迎来的却是板着的脸,还有难解狗目光,天阳不由咽了一口气,心里惴惴不安。
曹项见儿子唬得脸都白了,难以掩饰地慌张,有些不忍,缓和了深色,道:“比前些日子长进,还需再努力。
天阳听到肯定的话,眼睛放光,使劲地点了点头。
尊项又问了两句功课,打发天阳下去。
他坐在小书房里,听着天阳去东屋辞别嫡母,又隐隐听到妻子温柔的声音……
嘎嘎,早早吃药,早早睡觉,感冒好了,大吉大利。心。
咳,曹项当年,算不算青春期叛逆?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厌老
次日,曹颙父子兰人离开温泉庄子回城。
曹颙没有回府,直接去了户部衙门。
刚到座位坐下,蒋坚就进来说了一个消息。六部有几个有资历的老尚书都惦记户部尚书之位,可却有风声出来,说皇上有意点张廷玉为户部尚书。
没有吏部,户部也好,张廷玉若是换地方,户部就有了缺,总比工部刑部这样的衙门要好些。
已经有人在户部打听消息,就是曹颊这个堂官也被人打听了几次。
曹颙闻言,不由失笑。
田从典告老的折子都批了,送别宴也赐下,这吏部尚书的人选是该敲定。那几位老尚书心倒是不小,却不晓得皇上想提拔臣子,还嫌他们这几个老头子碍眼。
以雍正性情多疑、任人唯亲的性子,这吏部尚书多半是由张廷玉丶兼任。
此时的张廷玉,并不在户部官署坐衙,而是正在养心殿东暖阁御前。
除了他之外,御前还有两人,椅子上坐着的怡亲王与地上跪着的致仕老臣田从典。
田从典已经定下归期,今日递牌子请见,是来陛辞的。
老大人恨不得一把鼻涕。把泪地诉说,无非是感念先皇恩德云云。
按照预料发展,这个时候,多半皇上软言安慰几句,随后又赞两句,赐些东西。
可雍正迟迟不开口。
张廷玉老实站在一旁,只觉得屋子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撩起眼皮,飞快地往上面扫了一眼。
只见皇上的脸上无怒无喜,张廷玉时常御前伴驾,自是瞧出他着恼。
张廷玉心里叹了口气,这个田老大人,在官场混了一辈子,现在却糊涂起来。
天威难刻,即便他是致仕老臣也是臣。
今日,他错了两处,一是递牌子的时间,二是在御前感念先皇恩德。
虽说没有明确规定,可按照常例除非外地州进京的官员递牌子时间不定,京官递牌子多是在皇上早朦前后,也就是寅初到卯初(凌晨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
皇上若是想要见哪个,就会在朝议开始前召见哪个。
田从典今日递牌子,却是卯正(早上六点),时间上就迟了。
感念先皇这样的话,平素说还没什么,毕竟他是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臣子,君臣情深也说得过去。
可陛辞之时,说这样的话倒好像有弦外之音指责今上不够……”恩德”。
田从典唠叨了一会儿,听不到皇上动静,讪讪地住口。
他躬身伏在地下,顶戴后露出花白稀少的发辫颤颤悠悠,想想他的岁数,雍正心中的恼意消减几分,终于开口叫起。
除了照例赐下的官服与朝珠外,雍正还赐下御笔榜联。
对于这个清廉耿介的老臣,雍正只是不喜他占着吏部尚书之位,却精力不济,无法为自己分忧并非真厌了这个人。
即便今日田从典连连失礼可想着他七十又七的年纪,雍正再恼,也按耐没有发作。
看到御赐榜联,田从典使劲眨眨眼几乎疑在梦中。
待内侍真的将榜联递到他面前,看着上面那朱色大字他虽一时瞅不真切上面到底书的是什么,可还是激动万分地接下。
这是御笔,这就是他为宦一生最好的收获,足以留作传家宝。
原本心中存了着的那点怨气,也就剩下了感激涕零。
田从典又跪下,谢了恩典。
老人家无声哽咽,老泪纵横,身子抖得像筛筛子,几乎要瘫倒在地。
雍正见了,也不落忍,开口说了跪安。
田从典想要站起来,很是费劲,雍正又吩咐陈福搀他退了出去。
等到田从典出去,雍正才叹了口气,道:“是个良臣,只是年岁太大。耳聋眼花、行走都不便宜,哪里还能有精力处理政务?”
十三阿哥笑着说道:“古人传下的妩矩,七十致仕,果然是有道理的。只是身在官场!一步步地熬到院堂重臣,谁又舍得早早地离了仕途?田从典操守可嘉,虽有些恋权,也不过是想着多报效朝廷两年,到底是一片忠心。”
雍正冷哼一声道:“身在其位不能行其实,若非念在他操守尚可,只因年老体衰耽搁差事,联也不会使得他风光离京。”
十三阿哥道:“皇上待下最是宽和,才使得田从典得此殊荣。”
好话谁都爱听,况且雍正忍了半肚子的气却没发火,也觉得自己待田从典太宽和。
只有张廷玉,站在一边,眼观鼻丶鼻观口、口观心,装泥塑人。
县上待下宽和?这简直是世上最大的笑话。
从登基至今,被皇上发作的臣子不知有多少?
别人不清楚,张廷玉是晓得的,皇上想要换兵部尚书是早有打算,可换下吏部的老尚书,却是临时起意。
像田从典这样无过之臣,即便真的祈骸骨,鞍倒也要驳几次,昭显君臣之谊。
可皇上这里,只意思一下就准了。
况且在这之前,为了让田从典主动上折子,皇上接连两次朝议挑吏部毛病,当众呵斥田从典。
张廷玉在腹诽中,也告诫自己,即便离皇上近些,能常伴御前,别忘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
就在这时,雍正望向张廷玉,道:”衡臣,联就将吏部交给你,这次州官员大校,你正好整理份名单,将年颙六十尚未致仕的官员都列出来。因何缘故未致仕,政务是否勤勉,都要注明。若是有尸位素餐之人,就早早清退。”
张廷玉躬身应了,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他早已升了大学士,品级犹在六部尚书之上,本不当稀罕这个尚书位。
可众所周知,所谓阁臣学士,不同前朝,有在宰相之名,却无宰相之权,不过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助手。
他父亲张英亦官至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六十五致仕,最遗憾的就是没有做过百官之首的吏部尚书。
十三阿哥犹豫了一下,道:“皇上,那户部……”
雍正道:“户部还交给衡臣,曹颙要去兵部。现下西北只是小动静,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大兵出动,兵部没有个仔细人料理,联也不放心。”
十三阿哥听了,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甚颙意。
不管曹颙如何勤勉卖力,上面有张廷玉压着,在户部实在做不出政绩。
到了兵部,却是能做掌印官。他又是行事稳当的人,等到战事起时,不用建什么奇功,只要保证后勤军需就是功劳……
户部官署,曹颙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虽说早晨赶路时坐着马车,又穿着厚衣服,可一冷一热,到底有些着凉。
他只觉得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眼睛也有些干涩起来,看着公文只觉得一阵阵模糊。
他揉揉眼睛,将需要今日料理的公文批好,便放下毛笔。
虽说脑子发沉,可他心里还想着,不能让妻子晓得自己不舒坦,否则她决计不肯在昌平庄子那边调养。
他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身上也变得酸软无力,心里明白自己感冒了。
他扬声唤了蒋坚进来,说了自己要早退之事,让蒋坚留意官署这边事务,若是有要紧事,就安排人回去找他。
看着曹颙双颊潮红,说话也带了鼻音,蒋坚吓了一跳:“大人这是怎么?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过了没两个时辰就这般?”
曹颙浑身发冷,紧了紧身上衣裳,脑子里莫名想起《封神榜》中的一个情景。妲己与纣王打赌,年轻人与老者骨猛谁多谁少之事。
老者骨糙少,所以怕寒;年轻人骨糙多,耐力就足。
曹颙有些恍然,自己还不放心妻子,难道自己也老了?
“大人?”见曹颙神情怔忪,蒋坚担心,又唤了一声。
“早上起得早,许是有些着凉。公文紧要的我都处理得差不多,非磷稍后再过一遍,若是没有纰漏,就安排人分发出去。”曹颙道。
蒋坚应了,却不肯让曹颙就这般回府。
“马车已经先回府,大人这个样子,怎么能直接回去?还是我出去叫张管事使人回府取了马车,大人再走不迟。”蒋坚劝道。
曹颙想着自己无力,这样情况下骑马确实不妥当,便谢了蒋坚,由他去传话。
衙署里自是没有药,曹颙只有不停喝水。
这个时候,可不是生病的时候。
曹家与六部衙署毕竟有段距离,估摸过了半个多时辰,曹家的马车才到。
张义与曹颙都在,听说曹颙不适,这两人面上都带了几分沉重。
女主子不在府中,少主在宫中当置,要是家主病倒,那可怎么好?
见曹颙从户部衙署出来,曹颙忙迎上前,拖住曹颙的胳膊,搀他而东
曹颙见状,不由笑道:”只是有些微恙,哪里就需要人扶?”
曹颙却不肯撤手,直到将曹颙扶上马车,才放下胳膊。
马丰里放等狐皮大鳖,曹颙裹在身上,觉得暖和多了。
见他坐好,张义才近前禀道:“已经使人请了太医,请老爷回府,太医也就差不多到。”
曹颙实在没精神,点了点头,就合上眼睛。
因怕曹颙不适,马车行进的并不快,可也少了疾行时的颠簸。
尊颙迷迷糊糊的,几乎要睡着,不知不觉就回了曹府。
这边张义与曹颙扶着曹颙下马车,那边大管家曹方已经迎上来:”老爷,富察家老太爷来了……”
今天是除夕,月丶九给大家拜年,祝福大家快了如意,和和美美,健健康康地过大年。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风邪
虽说富察家是大姓,可出入曹家,又被曹方称为,老太爷的……只有傅鼐一个。
傅鼐从关外回来了?
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看来十三阿哥差不多早就决定调傅鼐回京,否则傅鼐也不会回来的这么快。
对傅孕来说,出兵西北,这倒是个机会。
他毕竟在皇上身边做了几十年侍卫,要说没情分那是假的。
只是傅鼐的性子,有些过于固执,不知圆通,有时候执拗得令人发指。
否则也不会在皇上要发作隆科多时,还不开眼地亲近隆科多,直触逆鳞。
即便他受过隆科多恩惠,想要庇护其后人一二,只要避过风头,总能找到机会,可却顶着风口浪尖,不仅自己遭了厌弃,还显得隆科多心怀叵刻,拉拢皇上身边近臣。
可偏生他执拗的出发点,带着人情义理,叫人皱眉时,也不由得人不心生佩服。
傅鼐是长辈,又已经在客厅候着,曹颙没有去换衣裳,直接去客厅见客。
看到傅鼐的时候,曹颙面色平静,心中里震动颇深。
若非早知道傅舜是客厅,他几乎要认不出人来。
不过两年功大,傅舜像是老了十几岁。傅舜本来相貌堂堂,英武中不失儒雅,不失为个中年俊大叔。
现在看着,面色骤黑,身形消瘦,额头上是深深的皱纹。虽说身上穿戴整洁,可难掩脸上疲惫之色。
“姑火……”曹颙拱手唤人。
傅鼐站起身,上下仔细打量了曹颙几眼,犹带关切道:“这是怎么?我方才同十三爷回户部,想要见你一见,却听了你因病早退的消息。实在放心不下,就过来脆瞧,倒是赶在你前头到。
曹颙苦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儿,只是小症状。天气变幻,不小心有些伤风,才回的早些。”
他因发烧,面色潮红,说话之间,嗓音带了暗哑。
傅鼐皱眉道:“看着你烧的满脸通红,哪里是什么小症状?你别因自己年轻,就不当回事,这眼看就要进腊月,闹病岂是玩的?伤风看似小病,可一不小心就转风寒。”
曹颙闻言,心颇为感动。
傅鼐难得有这般唠叨的时候,虽带了教训的口气,也不使人生厌。
“嗯,张义已经使人请陈太医,姑父放心。”曹颙回道。
傅鼐盯着曹颙,确定他不是随口应付,才点了点头,道:“你既不舒坦,我就不扰你。驰驿回来,今儿才到京,除了在宫外门递牌子,还没有回家里。你好生歇些,过两天得闲咱们爷俩再说话。”
此刻确实也不是留客的时候,曹颙也不同傅舜客套,吩咐曾方代自己送客。
这会儿功夫,陈太医已到。
曹颙就直接叫人将陈太医请到客厅,直接在这里看诊。
他还以为,自己不过是感冒伤风,明显可以自愈的小病状,请陈太医过来也是图个心安。
没想到,陈太医把了脉,又看了曹颙的舌苔,神色并不轻松,皱眉道:“除了发热畏寒,曹大人是否觉得头项痛,还觉得口干欲饮?”
曹颙点了点头,确实有些觉得头项难受,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