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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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份上,十六福晋面色发白,已是红了眼圈:“爷,三公主,三公主。。。。。”
十六阿哥见妻子如此,心里生怜,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且不急在一时,只要能将女儿留在京中,总会有那么一
日。。。。。。总会好些。。。。。。”
她实是没想到,丈夫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登基后,虽说不太待见她这个十六福晋,可是对十六阿哥这个弟弟却一直恩宠有加。
丈夫这话,却是大不敬了。
十六阿哥已察觉出自己失言,岔开话道:“太福晋这些日子身子不舒坦,厨房那边,叫人多预备些补品吃食,到底上
了年岁。。。。。。”
“阿嚏。。。。。。阿嚏。。。。。。”接来打了好几个喷嚏,恒生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从宫里当差出来,被同班侍卫拉出来吃酒,不知怎么打起了喷嚏来。
“你也够实在,给你安排凌晨的班,你就值凌晨的班。以你的身份,只要请庄王爷同侍卫处大声招呼,还用遭这个罪
?”见恒生如此,旁边坐着的三等侍卫永焕说到。
永焕是简亲王雅尔江阿已故原配福晋所处阿哥,去年宗人府考封宗室子弟,他授予了一等镇国将军。
他是亲王嫡子,最次也当是个不入八分公才是。可是,因他上面的嫡兄永谦才授了奉恩镇公,他这个镇国将军也只能
受着。
今年万寿节后,皇上从去年考封的宗室子弟中,点了几个骑射俱佳的补了侍卫,其中就有永焕一个。
因永焕同福彭交好,所以他与恒生两个早年也认识。
先下,又成了一起进宫当差、同一个什的同僚,关系就比其他人相熟些,经常在一起吃酒。
恒生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子,道:“不碍事,就是一冷一热激的,吃两杯酒暖一暖就好了。”
侍卫处的差事,本就是清闲,就算偶尔排值夜的班,次数也是有限,何必专门去托费人情。
再说,能在侍卫处当差的,哪个不是豪门勋贵人家出来的,偏生自己娇气,还不知道怎么落口舌。
永焕见恒生不提换班之事,晓得他是不听劝的,便低下头,吃了杯中酒。
与其说是为恒生抱怨,也是为自己不平。
怡亲王府的庶长子还封了贝勒,他这个亲王嫡次子只封了个镇国将军,点侍卫又只是三等侍卫。
除了永焕,还有侍卫,叫戴豪,出身镶黄旗,笑着问恒生道:“听说你们王府转年就开始修园子,是也不是?”
恒生点点头,道:“内务府在王府后边又给划了一块地,石头木料都预备好了,开春了就动工。”
公主留京,多要开府,可抚蒙古的公主例外。
可恒生只是郡王长子,即便在京城赐了郡王府,正房也要空出来,只能住侧院子。
按家法论,公主也是郡王府长媳,身份在郡王后,按国法论,公主却是主子,身份尊贵。
如此,郡王府后,修建园子,将小两口的新房设在那边,也省的握在王府偏院。
见恒生点头,戴豪双眼发亮,端着酒壶,亲自给恒生满上,道:〃好兄弟,你可要照看照看兄弟生意。”
“生意?”恒生听了。有些不解。
永焕同戴豪相熟,在旁边对恒生解释道:“这是要揽活呢,他二叔在江南,他这两年老往京里倒腾江南花石,已经赚
了不少银子。”说到这里,又转向戴豪道:“你这钱串子,赚钱赚疯了,郡王府要修园子,即便不是内务府那头承建,
也会专门使人去江南采买。你叔叔在江南,蒙克的叔叔也是江南。那又是曹家待了多年的地方,哪里还用的着你来过手
?”
戴豪搁下酒壶,拍了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这一茬。。。。。。”
提及自家长辈,恒生神情柔和,有些想念父亲。倒不是让冷情,不记挂堂叔,而是曹颂报平安的家书已经到了京中
。
原本,吃了就永焕同戴豪要拉着恒生去听戏,但是见恒生喷嚏不断,小脸红扑扑的,有些伤风症状,两人便没有多
缠他,吃了酒,大家就散了。
回到郡王府,就见曹满与吴盛两个面带疾色地迎了上来。
“二爷,府里那边方才来报信,老太君没了。。。。。。老太太。太太。。。。。。”吴盛上前拉了马缰,同曹满一道扶了恒生下
马,而后道。
恒生闻言神色一禀,道:“老太太如何了。。。。。。”
吴盛回道:“听说几欲昏厥,强撑着上了马车,前往李宅。。。。。。”
听了这样的消息,恒生哪里还待得住。
如今父亲不在京中,老太太真有个好歹,可怎生是好。
见他转身就要上马,曹满忙一把拦住:“二爷,不差这一时半刻,总要先换了衣裳。”
恒生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侍卫服,亦觉得不妥当,匆匆进府,换了素服。
前院这边,早已背后表仪,由曹满带了几个人,陪着恒生前往李宅。
虽说高太君病了这许久,后事早已预备下,可随着年关临近,老人家精神渐好,大家心里都存了侥幸。
没想到,老人家早饭时还好好的,睡了个中午觉,就再也没有睁开眼。
去的很是平静。
可对李氏来说,最后没有陪在老人家跟前,心里如何不内疚自责,泪如雨下。
初瑜与天佑守着李氏,劝了又劝。
李鼐带着李家诸人,也恳请李氏多保重。
这一番计较下来,李氏为了大家心安,倒是不敢再哭了。
等到恒生过来时,李氏已经平静下来,正同李鼐父子商议停灵治丧之事。
寻常人家长辈过世,停三天、五天、七天、九天的都有;官宦人家,则是日子多些,十五天、二十一天、三十五天
,最长到七七四十九天。
以老太君的辈份,本应多停些日子,可老人家早就有交代,若是熬不过年去,只在李宅停三日久发丧,省的绕的大
家过年也不安生。
话虽如此,可也不好如此简便。
所以李氏的意思,在李宅停三日,剩下的日子去寺李停灵,等过了七七再从寺里发丧。
李鼐如何肯依,只说无碍的,还是在李宅停了“七七”再出殡。
李氏摇头道:“还是顺了老人家的心意吧,省的老太君地底下也不安生。”
李鼐还要再说,就听李氏道:“左右寺里也要留人照应,你若是真想要多尽孝,就过去多陪两日。即是老太君自己
个儿的主意,就这么办了吧。”
李氏坚持,李鼐无法,只好依了。
白事本就繁琐,等到布置好灵堂,安置起来,闹闹哄哄,就到了晚上。
天佑与恒生再三劝了,李氏才上了马车,会曹府安置。
李家被炒家后,过去不少姻亲故交都断了来往,如今能报丧的人家委实不多,多是李诺兄弟两个的同僚、朋友。
有的交情并不深厚,听说过几日后开始在广化寺治丧,便也留了心眼。
如此,在李宅停了这几日,来吊祭的亲朋,都是有数的。
除了李家本家几个族人,就是孙家、曹家这边的晚辈。
看着如此冷清的场面,再想想老太君为保李家子孙的付出,李鼐羞愧不已,整日恹恹的,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李诚见状,少不得劝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些年来,父亲又不是头一回晓得,何必放在心上?老祖宗的后事
,冷清不了,等到了广化寺,就会热闹起来,倒是怕有些忙。”
李鼐听了,叹了口气,道:“老太君到底是李家人,都是我们这些做子孙的不孝。。。。。。”
正如李诚所说,等老太君移灵广化寺,吊祭的宾客一下多了起来。
李家往来的人少,曹家却是好人缘。
高太君身上虽无诰封,只是民妇,却是曹家太夫人的“生母”。
即便宗室中,晓得李氏身份的,只是高太君只是李氏养母,看在李氏面子,多也使人过广化寺吊祭,一时间热闹无
比。。。。。。”
江宁,总兵府。
曹颂衙署那边已经封印,曹顒也收到家书,得知高太君故去的消息。。。。。。。。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柔软
到了广化寺,曹颙便见到了李鼐、李诚父子。
虽说李家已经败落,但是因亡故的是曹颙的外祖母,曹李两家的姻亲故旧,自然也给个脸面,所以高太君后事并不冷清。这四十多天的治丧都置妥当了,最后这的一步,李家当然愿意疏忽,更要预备的妥妥的。
曹颙先到高太君灵前敬了香,而后才同李鼐、李诚父子两个说话。
李诚还罢,曹颙南下前曾见过;李孺这边,却是几年没见。
曹颙大十几岁,今年已经将到天命之年。
虽说这几年陪着李煦在关外,可瞧着他的样子,并没有吃什么苦头。
他神情褪去早年家变时的苦楚,眉心也舒展开来。
李家诸人中,曹颙对这个大表哥的印象一直不坏,现下见他如何淡定平和,也为他能想开感觉高兴。
对于曹颙这个小表弟,李鼐只有感激的。
李诺、李语兄弟在内务府,李诚在沧州,多多少少都是借了曹颙的光。
曹颙少不得问问李照在盛京的近况什么的,心里却想着因八阿哥早薨的缘故,雍正上台后,不用面对宗室攻讦,对于大臣也没有历史上传言的那么苛待。
李煦七十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赦回京。
雍正今年五十,不知今年万寿节会不会大赦天下。
却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边一盏茶没吃完,就见李诺急匆匆赶到。
他的脸红扑扑的,眉眼前是压不住的喜悦,给曹颙见了个礼,便对着李孺急忙凛道:“老爷,太爷回来了……”
李鼐闻言,瞪着眼睛道:“慌慌张张的,急什么?太爷怎么了……”说了这一句他自己个儿才醒过神来,一下子从子上起身,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太爷……太爷回来了……”
连曹颙都觉得诧异,李煦回来了?
确实是李煦回来了,说起五日前赦免回京的旨意就到了盛京。李煦等不及儿子们去接,自己动身回来,刚刚才到家。
李诺骑马,过来给父亲报信。
李鼐已是喜极而泣,李诚脸上也添了欢喜。
曹颙虽不怎么待见李煦,到底是名义上的舅舅,李氏关心之人,也不会根心地就盼着让冻死在关外。
他跟着站起身来,对李孺道:“大表哥,既然舅舅回来咱们先过去看看吧。我也数年没见他老人家,正好给他请安。”
“好,好!”李鼐这才醒过神来,只觉得面上湿冷,忙低下头用袖子拭泪。
待众人出了广化寺,却也同穿着孝服的李煦碰了个正着。
李煦今年七十三,头发已经全白,拄着拐杖,由李讲、李证两个孙子扶着下了马车。
他早年富态,现下瘦下来,显得满脸的褶子,而且爬满了密密麻麻老人斑,眼睛也浑浊不堪,看着少了几分生气。
又是一番厮见,而后李孺、李诺接替李讲、李证的位置,扶着李煦到高太君灵前。
李煦推开儿孙的手,撂下拐杖,双膝跪下,俯首在地。
随着嘶哑的哭声,他面前的石板地上,多了两摊水渍。
家人重逢的喜悦,立时被这哭声冲散,多了几分凝重。
曹颙毕竟不是李家人,这悲凉的气氛下,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李鼐搀扶李煦起来后,便寻了个由子告退。
李孺、李诚晓得他今日方到京,定有许多事要料理,也没留他;李煦也点点头,叫李鼐送曹颙出来,他自己留在高太君灵堂前,为高太君烧纸……
同李家的悲喜交加相比,李氏得了堂兄遇赦回京的消息,
却是只有欢喜的。
“每次想起你舅舅,我心里都担心,就怕他年岁大了,万一有什么不好……总算是等到这一天,总算是是等到这一天,若是你外祖母地下有灵,也会觉得欢喜……”她红着眼圈,对曹颙说道。
曹颙见母亲如此激动,心中不禁有些后悔。
自己还是太冷情了,为了保全自己,少些麻烦,对李煦那边不闻不问,使得母亲这般惦记。
“方才我瞅着,舅舅还康健,现下苦日子过去,往后都会好的。”曹颙道。
李氏已经忍不住,若不是顾及李虚今日才回来,李家父子爷孙相聚,定有不少话说,她立时就想要去李宅探望。
“使人去看看吧,就说我明日过去。”李氏道。
曹颙应了,去安排人不提,他自己却没有回梧桐苑,而是出府,前往庄亲王府。
是的,他得寻十六阿哥问一声,李煦遇赦之事。
赶在高太君出殡前,赦免李煦,这日子道得巧了些。要是为了抬举李氏,那他们母子或许还要专门谢恩。
十六阿哥的回答,却是出乎曹颙意料:“倒不是为了抬举太夫人,而是顺带着。年家老太爷病重,皇上心软,想要赦年羹尧几个幼子,可又怕卜头人说嘴,这才可着年老的犯官、年幼体弱的官眷的赦免不少。李煦正好位列其中。看来皇上对李家的气已经消了,哪里还有拦着不让他回来的道理?”
“原来如此!”曹颙暗暗松了口气。
君恩浩荡,他还真怕皇上“浩荡”到自己身上。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