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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7节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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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秦爷,问那大船,这妈妈定睛看了一眼,就认清来历:“那是扬州卢家的船……”

“扬州卢家?”那胖子日光闪烁:“就是盐商卢家?怪不得人人都说盐商豪富,到底是不一般。”

这妈妈按话道:“大爷说的正是,卢家虽比不得程家年代久远,却也富了好几辈子。近几年来,竟是隐隐有超过程家的意思。外头都说,卢家在京里有靠山。他们家三老爷,现下在巡抚衙门做官,官职虽不高,可在江宁城里也无人敢小瞧……估摸是在宴请官客,卢家每年三、四月都要来江宁打点,想来今年也不例外……”

那胖子嘟囔一声,道:“官客有什么了不起,我大哥也做了官,管一省之地。等老爷投奔到大哥那边,也跟着气派气派。”

那妈妈见他言行粗鄙,身上穿戴带了村气,只当他随口吹牛,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只有依偎在胖子身边的年轻女子眼神闪了闪……不远处的花船上,已经摆上了酒席。

正位上坐着两人,却不是卢家家主卢老太爷,而是两个高壮汉子,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三十来岁。

年长的那个,满脸铜钱大的麻子坑,带了几分彪悍之气;年少的那个,眉眼俊朗,留着短须,腰身笔挺。

下首陪客的,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两人眉眼有些相似,他们就是方才那妈妈提及的卢家老太爷与巡抚衙门做官的那位卢家三老爷。有老太爷在,这卢家三老爷,只是执壶把盏的份。

“曹镇台、李抚台能赏脸,老朽不胜荣幸。说起来,曹家与我们卢家也是几辈子的交情,抚台大人又是一地父母,老朽早当来给二位请安,只是年老体衰,冬日难熬,这开春了,身体才好些。还请两位大人不要怪罪,要不老朽就要惶惶不安了。”卢老太爷开口说道。

他的话很谦卑,可口气却不弱。他虽没有出仕,却花钱买的道台顶戴,常在官场应酬。别说是巡抚,就是总督也曾为他的座上宾。那被称为曹镇台的,就是现下任江宁总兵的曹颂;李抚台便是李卫。今天这桌酒,请的是李卫,曹颂是陪客。

卢家三老爷叫卢安河,年纪与曹颂差不多。曹家在江宁时,卢安河曾随父亲到过织造府,与曹颂认识。两人算是故交,年纪相仿,又在一地为官,自然就熟些。当卢家宴请“贵客”李卫时,想的有分量的陪客,就是曹颂。

曹颂虽是陪客,可是他官职却比李卫还高一级,两人互相让着,最后都坐了上位。

卢老太爷这番话,曹颂只是笑着听着,两家祖上是否有交情还不一定,当年曹家的身份,江南有头面的人家,谁没来织造府请过安?

再说,就算是两家有关系,他也不想让对方端起“世叔”、“世伯”的架子。

他与李卫一起来的江南,自是知道李卫关注江南盐商。

这卢家是盐商中的大户,谁知道后头干净不干净,与卢安河平素吃吃喝喝还罢,通家之好还是算了。

李卫看了曹颂一眼,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笑着说道:“卢老太爷客气,要不是本抚初到江南,公务繁忙,说不定本抚早就去江南拜访老太爷。”

卢老太爷“哈哈”笑了两声,嘴里说着不敢当,面上却带了几分得色……

推杯换盏,这顿饭从下午吃到黄昏时分。

当船靠在岸边时,李卫满脸醉意,走路都有些不稳,有两个美貌女子扶着,才下了岸。李卫是爽快的性子。卢老太爷又是会奉承人的,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当卢老太爷说送两个婢子给李卫时,李卫也就半推半就地收下。

待送走李卫,卢老太爷与卢安河又郑重谢过曹颂。毕竟,以曹颂的身份,甘做陪客,实在是太给他们面子了,这是好大的人情。曹颂却是摆摆手,只说与卢安河有交情,不算什么。

卢老太爷却是生怕怠慢了曹颂似的,又唤出一对美貌少女来,丝毫不比送给李卫的那时姊妹花逊色,说是听说曹颂夫人不在身边,添两个丫鬟侍候。曹颂来赴宴前,曾使人给李卫送过信。

李卫的回复时,要是卢家送礼就收下。加上这两个少女,就是席间在曹颂身边把盏的,温顺俏丽,曹颂也很喜欢。于是,曹颂回总兵府时,后头就跟了两辆小轿子。

看着这两个娇嫩嫩地小美人下车,轻挪金莲的模样,曹颂心中一荡。来江南两月,在酒席应酬时,男人们说起荤话,常提起三寸金莲的妙处,曹颂听的稀里糊涂,也不好直言相问。

因曹家是旗人,除了当年二房纳的汉家妾室是小脚外,其他女子都是天足。酒之色媒人,加上酒席上两个小美人暗波轻送,使得曹颂也有些心痒痒。

不过,他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不会被美色迷昏了头,没有叫这两个女子侍寝,而是去了紫兰房里,狠是折腾了一番,才昏昏沉沉睡去。

直到几天后,他寻了个机会去巡抚衙门见了李卫,探听这两个丫头底细。

“谁家丫鬟裹小脚?瞧着她们穿着打扮,跟大家小姐似的,也不像能侍候人的,莫不是青楼的清倌?”曹颂问道:“我大伯生前定的家规“妓子不能进曹家,就算名义是婢子,也不好放在内宅,与名声有碍。”

李卫闻言,不禁失笑,道:“你就放心收用吧,权当解闷儿。卢家是常在官场走动的,知道什么该忌讳。他们家虽不涉足风月场,却有自己的瘦马行。这些婢子,都是他们家养的,不能太当回事儿是真的。若是喜欢,就留着,要是瞧不上,送人也好,养在一边也好,不必太费心。”

曹颂虽也有妻有妾,可曹家家风,并不像外头这样重男轻女,所以李卫这几句话,他心里很是不赞同,却也没有哆嗦。他正值壮年,正是火力壮的时候,当天晚上,便收用了两女中的一个。

床笫之间,他倒是成了个毛头小子,欲火焚身下,急得满脑门子是汗。不为旁的,只为这女子是处子,委实不好入巷。不过,当云收雨散,曹颂才终于明白为何那么多男人爱小脚。

倒不是大家都有那怪癖,爱摆弄女子玉足,而是这小脚女子,固不利于行的缘故,走路姿态娇弱摇曳不说,还容易形成“内媚”之身。各中滋味儿,真是飘飘欲仙。若不是怜惜这美婢破身之痛,曹颂也不会才来了两次……

………………………………………………………

同李卫与曹颂的惬意相比,曹颙这边就有些忙碌。

三月初,曹颙去了绿营。

当各营出列,一眼望上去,倒是没有站着晃悠悠地白发老兵了。

曹颙并没有多说废话,只按照“简兵”上所列的几条,抽查了一些兵丁。

…虽说拉弓与举石时,看着不是拖拉,就是费劲,可毕竟体力还行。只要达到这一点,曹颙心里很满意,毕竟才一个月的功夫,没有练兵的时间。

他先是赞了几位绿营头头儿一句,随即严厉起来,对这些人弓箭水平质疑了一下,而后提及六月再来时,持会请皇上派个人过来「希望大家未来几个月,好好操练,云云。几位提督、总兵,听了又惊又喜,倒是一下子生出不少劲头。

这边绿营才看完,那边冯任带了几位老翰林过来,请曹颙题匾。

人多力量大,在清苑城官员与乡绅的齐心努力下,才花了一个半月的功夫,莲花书院就建得差不多。等到月底,就能竣工。

曹颙不爱出风头,这种留名之事并不爱参合,可这清苑城中,最适合给莲花书院提匾的,也就只有他了。

曹颙不好拒绝,便提笔,就先在一张纸上写了书院名,又取了另外一张纸写了“春华秋实”四字。

冯任是见过曹颙字的,笑眯眯地摸着胡子,没有说什么;倒是几位跟来的老翰林,却是看了又看,忍不住交口称赞,望向曹颙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重……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幕争

到了四月,总督府马路对面的荷花池旁,已经立起一圈围墙,莲花书院已经竣工,天佑他们几个,也都入院。当一切公务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曹颙反而清闲下来。练兵的差事,交给几位提督、总兵,民政则由布政使司布政使负责。直隶本无布政使与按察使,只设守道及巡道。

还是在曹颙外放直隶后,雍正才提出效其他行省,在直隶设布政使司与按察使司,负责民政与刑事。

新来的按察使司按察使,是从南边平调过来,科班出身,听说办案干净利索,在南边官场官声颇佳;新来的布政使,却是个熟人,那就是曹颙昔日太仆寺同僚唐执玉。

唐执玉这些年来,迁来迁去的,鸿胪寺、大理寺都去过了,就在正四品的位上打转转,前几年还因得罪人,被罢了官职,起复后被外放出京,做了几年奉天府府丞。直到雍正二年,一岁三迁到礼部侍郎,唐执玉才算是崭露头角。

以他的侍郎身份,即便外放,也当是一省巡抚才是,可是这回却是放了直隶布政使,从正二品降为从二品官。却是没有人觉得他是低就,因为直隶督抚是一人,这布政使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要缺,同其他省份的巡抚也弱不了多少。加上曹颙是他昔日上司,拥在外人眼中,反而觉得唐执玉备受器重。

不管曹颙背景如何,毕竟不是科班出身,又年轻,负担一省军政还是太吃力了些。皇上派下唐执玉,即是保全了曹颙,又成全了唐执玉。显然,曹颙也这么认为。

出仕十数年,在昔日同僚中,曹颙与之合作最愉快的,就是唐执玉。不管是从品行,还是从能力上,唐执玉都值得敬重。他便将那份《直隶发展大计》交给了唐执玉,由唐执玉带人去执行。

就如同早年在太仆寺衙门时那样,唐执玉被曹颙的奇思妙想锁住。不过,同曹颙这个理论家相比,唐执玉显然是实干家。

所以关于曹颙提及的那些物产、农耕方面的条例,他便格外慎重。他不赞同马上推行,而是要亲自下去转一圈,实地考察,再下决断。换做其他上司,下属这样质疑,早就要愠了;换做曹颙,只有欣备。

他正担心弄出的这一套,跟王安石变法似的,上头想的是好的,下边执行的变了味儿,最后倒霉的还是地方百姓。

由唐执玉这个性子严谨、办事仔细的人盯着,这套富民的政策执行起来,曹颙才能更放心。如此这般,曹颙将手上的差事都派了下去,日子就不再像早前那样繁杂。他巴不得清闲,可是总督府这些幕僚文书,就闲置不少。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悠闲的,这些幕者,没有选择出仕,而是选择隐在幕后,有的是为了求财,有的则是为了求权。

在他们看来,要是手上不接差事,不好表现自己的能力,也就少了外头的“孝敬”沦为成了刀笔吏之流。

宋任见幕院气氛不对,便对曹颙提议,将这些人举荐到布政使司与按察使司衙门,既平了众人躁动,还掌握这两司动态,也正符合“御下之道”。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年倒

直隶太平,京城却是风起云涌。

正月,雍正驳了陕西巡抚胡期恒参奏陕西驿道金南瑛的折子,直接在折子上批复,言及此人为年羹尧任用私人、乱结朋党,不予准奏。

朝野哗然。

接着,因被年羹尧弹劾罢官的原四川巡抚蔡挺起复,并且升任左都御史。任是谁都瞧出来,风头变了。

那些早先谄媚年家,意有所图之人,都如惊弓之鸟一般,对年家避而远之。宫里的年贵妃,又病了。雍正勤政,十日之中,翻牌子召见嫔妃也不过一、两遭。

世人都道年贵妃“独宠”却不知自雍正即位后,先是守孝,而后忙于政务,召年贵妃伴驾的日子屈指可数。只是因雍正待其他后妃也是如此,所以才并不惹眼。

这回,年贵妃担心兄长,寝食难安,日益憔悴,想着借病乞怜,为兄长谋一条生路。

不想,听说她病了,雍正只是吩咐太医过来请脉;皇后那边,则是趁机撤了她的绿头牌。

见皇上并无关注之意,反而遵从皇后的安排,接连临幸了几个贵人、常在。年贵妃惊怒交加,吐了一口心头血,假病变真病,卧床不起。曹颙虽不在京城,并不缺京中消息。他已是察觉到,年羹尧倒霉的日子不远。

等到了三月,生“日月合璧,五星连珠”的“祥瑞”天下督抚上本恭贺,年羹尧将“朝乾夕惕”写成了“夕惕朝乾”引得雍正震怒,直斥责年羹尧有“不敬之心”。从这个时候开始,雍正开始向天下督抚表露他对年羹尧的不满。

在给曹颙折子的批复上,他就无缘无故地加了这一句:“年羹尧擅作威福,逞奸纳贿。”

没几日,又在另外一个折子的批复上,写着:“近来舅舅隆科多、年羹尧大露作威作福揽权之景,尔等当远之。”曹颙不是傻瓜,自是明白雍正此举的用意。

雍正已经容不下年羹尧与隆种多二人,可又怕落下“诛杀功臣”的名声,便在天下督抚前施压,等着旁人出头。曹颙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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