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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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驸马爷爷洞房花烛,你这老和尚还能看到甚么?左右不过是香艳的男女之事罢了,还能有旁的事情不成?”
佛普摇头道:“非也,非也,李公子是在于那新妇讲解佛法的。”
“甚?你说驸马爷爷没有……没有那个?是给新媳妇讲佛法?这不大可能地吧?”德全虽然不相信李二会在新婚之夜会弃了男女的云雨之情。去给新娘子讲什么劳什子的佛法,对于佛普的话却信了几分,以佛普的修为和身份,自然不会说谎:“这位驸马爷爷确实是个怪人,半点武功的根基也没有。却是武学精湛,曾多次在紧要关头指点咱家的武艺。如今却又给新娘子讲什么佛法,难道他真地想出家做和尚?那新娘子不过是一娃娃,如何能够听的明白甚么佛理?”
佛普高颂一声佛号:“李公子身具佛性,精通佛学。将神妙佛法融汇为浅显的趣闻轶事。自然是有非常的悟性,武学一道最讲究的便是个悟字。若是悟了当即便是宗师,若是不悟纵是苦练勤修穷一生之功也难有大成。”
德全点头道:“老和尚说地在理。那驸马爷爷小小的年纪怎就悟的比我还快?”
佛普双手和什,眉眼低垂:“明心解养人天法,见性能传智慧灯。护体庄严金世界,身心清净玉壶冰。当世之人或灵性渐失,或渐萌俗根,如李公子这般天生佛性的奇才便是百年难逢的。光大我佛,将佛法弘扬天下必然应在此子身上……”
且说第二日清晨,李二绝早起来。看喜儿犹自呼呼大睡,帮她掖好了被角。早有丫鬟端来面水青盐等物,李二洗漱干净。却见春娘亦是梳妆整齐地出来。
“见过官人,”春娘蹲身行礼。
“春娘怎这么多的礼数?以往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如今不必往日,礼数自然是要周全地。”春娘微笑道:“喜儿还不曾起身的么?”
“正睡的好哩。”
“奴去唤醒喜儿。今日还要给婆婆个公主敬茶的,不能晚起。”春娘急急的去叫喜儿起床。
李二却是暗暗发笑:那长平公主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才会起床!
春娘唤醒呼呼大睡的喜儿。着意的看了看床铺上的那块白绫,但见白绫依旧是洁白如初,不禁大为诧异:“喜儿昨晚不曾和哥哥共睡?”“一起睡地。”喜儿大大咧咧的说着。
春娘一直就很诧异那白绫之上怎么就不见落红,莫非喜儿不是处子之身?只是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好开口询问,也不能询问。
喜儿磨磨蹭蹭的梳洗完毕,由春娘牵了小手去和婆婆见礼。
早饭之时,喜儿大肆往肚子里填食,母亲笑道:“喜儿快快长的再壮实一些,就应该这么多吃。”
长平公主却是轻轻拽了李二地袖子:“驸马昨夜如何?喜儿是不是太小了些?”
李二真的是长平公主问地是男女之事,也不好明说,支支吾吾的掩饰道:“还好,还好……”
喜儿吃的差不多了,忽然开口问春娘道:“我是不是快生娃娃了的?”
母亲笑道:“早着哩,早着哩,不急,不急……”
喜儿喃喃的说道:“不是说与哥哥睡觉之后就会生娃娃的么?”
李二刚喝口汤,闻得喜儿所言,登时忍耐不住,将口中汤水化作漫天飞瀑喷将出来,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能红着脸不住的咳嗽。
古代可不象现在这么开放,古代女子对以男女之事大多只是一知半解,直到临上花轿之时,才由母亲告之。喜儿小小年纪,以为只要和男子同床睡眠就可以怀孕,也不足为怪。
春娘是冰雪聪明的人儿,联想到那洁白的白绫,把事情的大概猜测个八九不离十,悄悄的问喜儿:“昨晚你和相公没有……没有那个?”
“哪个?”喜儿不知世事,毫无顾忌的大声反问春娘:“春娘姊姊说的是什么?”反到把春娘问了个大红脸,春娘低头说道:“我是问你昨晚睡的好不好哩。”
“嗯,睡的很好,俩人睡觉暖和的很。”
母亲关切的说道:“喜儿还小,新婚之后就不要乱跑乱跳的,免得伤了身子。”
“怎就会伤身子,我睡的很好哩,身子亦是好的很。”说着故意的蹦跳几下,以示身体健壮如常。
在坐的都是过来人,看出喜儿不似初破身子的模样,母亲顿时起了疑心,问喜儿道:“昨晚你们兄妹二人不曾同床?”
李二唯恐露出破绽,急忙说道:“确实是同床了的。”
“同床了的!很晚才睡。”喜儿说起这个没有丝毫的羞涩模样,更加引起母亲的怀疑。
“睡觉之前……那个睡觉之前你们有没有做甚么事情?”春娘羞涩的低下头,长平公主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喜儿准备听那“精彩”的片段。
“睡觉之前么?”喜儿歪着脑袋想了想:“睡觉之前我吃了点心的。”
母亲问的当然不是有没有吃点心的问题,身为长辈却不好挑明:“还有没有做旁的事情?”
“有哩,有哩,”喜儿笑嘻嘻的说道:“睡觉之前听我哥进了精彩的故事,可好听哩,讲了半宿,然后我就发困睡死过去,再然后就天亮了。”
长平公主听罢,哈哈大笑,原来喜儿的新婚之夜就是这么度过的!“好个傻喜儿,叫你哥诓了你哩,却不知晓……”
喜儿亦是诧异,不知道哥哥哪里诓了自家。
母亲却是满面的怒色,将桌子一拍:“我儿,你过来。”
李二知道母亲是要发火,却不能不从,诚惶诚恐的过去准备挨母亲的巴掌。母亲高扬起手掌,却是叹息一声没有落下:“你妹子孤苦,你怎能如此的欺她年幼无知?”
李二无奈的哭着脸说道:“我与喜儿本是兄妹,这乍一做夫妻心里实在别扭,母亲且宽容些时日,我习惯以后就会好的。”
母亲又是一声叹息:“也怪我不曾对喜儿说的明白,哎,春娘。你且带喜儿下去,好生的和喜儿说个明白。”
春娘面色羞红的轻拽喜儿的衣袖,喜儿满是狐疑的跟了春娘进到里间。
过了片刻,母亲还是不放心,也是起身去到里间,想是去帮助春娘,好和喜儿说个“明白”。
长平公主笑的直打跌:“世间还有喜儿这般的女子,真是奇闻呐。”
以长平公主的性情,自然是不能领会喜儿的无知和憨厚,在她看来,男女之事是无师自通才对:“今晚驸马不是就要和春娘同房了么?想春娘也是有许多手段的人儿,叫喜儿过去见识见识自然比这般的磨嘴皮子有用百倍。”
“不成,”李二毫不犹豫的断然否定了长平公主荒淫的念头:“喜儿还小,过些时日她自己会明白的。”
长平公主正色道:“女娃娃么,长大是很快的,有时候一夜之间便长的大了,甚么事情也就明白了的。”
“喜儿如今这般不也是很快活的么,无忧无愁的也是很好。”
长平公主以少有的郑重叹息一声:“人终究是要长大,尤其是女人。”
功夫不大,喜儿满脸通红的从里间出来,罕见的蹲身对着李二福了一福:“相公……”
第149章…天南人物←
李二骇然,这么不算很大的功夫,喜儿竟然把称呼也改了,看那羞臊的模样定然明白了什么是夫妻,至少也明白了新婚之夜应该不是听完故事就睡觉的。
喜儿真的便仿佛长大了许多一般,李二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哀:“好喜儿,你还是叫我哥哥的吧。”
“以后便是叫相公的哩……”喜儿揉搓着衣角羞涩的小声说道。
长平公主笑言:“我怎的说来着,女孩子长大是很快的,喜儿如今有何感想?”
“我……奴想吃糖糕……糖人儿也是好的……”
喜儿虽然明白了很多事情,终究还是孩子的习性,哪能说改就改的过来。李二看喜儿依旧的童心未泯,亦是笑逐颜开,拉了喜儿的手就往外走:“咱们出去买许多的糖糕,把糖人儿担子上的糖人儿全买下来。”
喜儿蹦跳着欢呼到一半猛然记起春娘的叮嘱:女人一定要注意言行,笑不可露齿,行不可显足。如今张大了嘴巴欢呼,嘴角都笑到了耳朵上,那里还能笑不露齿?
看喜儿蹦蹦跳跳的模样,春娘大急,急忙提醒喜儿:“为妇者,当以端庄秀美温良贤淑为……”
李二可不希望喜儿按照《女治格言》所教导的那样,哈哈大笑着拽了喜儿出来。
一出得门来,喜儿急忙把手从李二的手掌里抽出,虽然还是称呼李二为哥,却没有了往日的自然纯真。李二正色说道:“喜儿妹子莫听春娘的话哩,她说的那些话儿却不适合你……”
“怎就不适合我哩?姑姑说……婆婆说好女人都应该按照春娘说的话里那样子哩!”
李二琢磨了好半晌才想好这么说:“你说春娘好看不?”
“春娘姊姊自然是好看哩,要不哥哥你怎么那么戴见她!”
“春娘虽然好看,她的衣衫鞋袜穿在你的身上,还好看么?”
喜儿抿着小嘴歪着脑袋想象自己穿春娘衣衫地模样,眨巴眨巴眼睛“噗哧”一笑:“要是我穿上春娘姊姊的衫子。一定……很怪的。”
李二击掌大赞:“这便是对了哩,春娘合适的东西你不一定就合适,哥哥我就喜爱你平日里的模样哩。”
“平日里我是甚么模样?”喜儿拽着住李二的袖子不撒手:“哥,你说我往日是甚么模样哩?”
李二大笑道:“便是如今的这个模样了。”
喜儿并不明白李二这话地意思,低头仔细揣摩。
李二笑道:“也是怪了,平日里卖糖人儿的挑子总是遇见,今日想要买了却一个也是没有了。”
喜儿仔细的寻找。也不见那些个卖糖人儿的:“这些个卖糖人儿的都是惰人,想是今日不做生意地。”
糖人儿这东西对于气候有很严格的要求,其实晴天的阳光并不能把吹好的糖人很快的晒变形,反而是阴天潮湿地空气更容易使糖人儿变软,今日天气阴沉。卖糖人儿的自然不再出来满大街的吆喝。
“这做死地卖糖人儿的,竟然一个也没有见到,”喜儿恨恨的把卖糖人儿的小贩诅咒一番,很快想到旁的主意:“哥带我去吃梅花包子,没有了糖人儿吃几个梅花包子也是不错的。”
汴梁的梅花包子名气不小。虽不是能够登的台面地东西,也是汴梁百姓甚至许多达官贵人的喜好之物。
因为还不到营业的好时光,包子铺里约摸上了一半的食客。十几张已经甚是古旧的桌子,不算很高地账柜台子组成这个闻明汴梁的小小店铺。
李二和喜儿捡个靠门地桌子坐定,铺子的小厮殷勤的过来招呼,要了两屉鸡卵葫芦馅子的包子。
还不等包子上来,呼啦啦的涌进一大票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服饰却甚是奇特:不论男女都是一水的白色的对襟大褂,所不同的是男子外套黑领坎子。女子外罩的是浅红色羊皮小坎,腰上系着绣花的小围裙。尤其是那些女子头上还包裹了白色的大帕子,留了粗大的辫子,辫子上的缨穗红白相间,飘飘洒洒。很是妩媚。
大宋时候的汴梁极其的繁华,各地的胡人云集其中。贸易往来不断。这些人的装束和那些南阳、西域的胡人却是大有不同,容颜样貌和碧眼高鼻的胡人不同,分明就是汉人的模样,只是装束不同而已。李二看他们的装束实在眼熟,可以肯定是中华境内的少数民族,只是不敢肯定是那个民族罢了。
这些人迅速把不大的包子铺挤的满满当当,为首的那老年男子,一进来便风风火火的要食物:“阿店是卖阿包子的吧?于阿们多来些包子……”
蹩脚的汉话说的很是别扭,不过汴梁的百姓见多了这些远来的外族,也不以为怪,径自悠闲的用食。
店里的小厮给李二上了包子,喜儿抓起就食,大赞道:“果然美味,比驸马府上师傅做的还好……”
那小厮惊奇的看喜儿一眼:“客官是驸马府上的?听说咱大宋的驸马李二刚刚征讨了西夏,又新娶了老婆,是不是真的?”
李二的官职虽然不大,但是名声却是不小,尤其是征讨西夏续娶妻妾更是传为美谈,早就在汴梁的市井坊间传的遍了,市井小民把李二看成是大英雄真猛士。
喜儿听这小厮夸赞,美滋滋的炫耀:“这就是驸马的,是我哥哥,”又唯恐众人不知道似的,赶紧加上一句:“昨日里我们刚刚成亲的……”
那小厮早就听闻李二的大名,闻言急忙把手巾搭在肩膀上见礼:“驸马爷爷好英雄,竟然能到小店来,真真是小店的福气哩……”
李二微微一笑的起身拱拱手:“缪赞了,缪赞了的,李二实不敢当的。”
喜儿笑嘻嘻地说道:“既然你说我哥哥是英雄,那我们吃包子是不是就不必拿钱了?”
“自然不敢要爷爷的钱财。驸马爷爷只管来食,小店还怕请不到哩。”
有李二这样的“大英雄”每日来包子铺吃包子,自然是对包子铺最好的宣传,那小厮还真的是有商业眼光。
李二赶紧拽的喜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