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传-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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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也不要了。兄弟你拿下去和弟兄们分了吧。”
“驸马……那个兄弟,真的就要这么几件?”
“嗯呐!”
“好哩,自己兄弟,我也不客气,剩余地我就统统收了起来……”
“哈哈,果然是个贪心的!”李二笑道。
刘十三也不脸红,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好东西人人都是喜爱。我这一辈子也不想功名子嗣的,贤妻美妾也是和我无缘,对于金玉钱财最是喜好……”
李二黯然,刘十三净身入宫,一辈子的念想也就只有钱财了。…Wap.
宋军在西北大秤分金。小秤分银,逍遥快活的甚了。
却说这一日,吕嘉问的和谈使团终于到来。
想来吕嘉问是得到了王安石地关照的,也知道李二算是新法党的人物,一来兴庆首先来“慰问”“劳苦功高”的驸马。
“驸马这一遭可真的是威风地甚了。朝野上下莫不交口称赞驸马的功勋。”吕嘉问拇指一翘:“驸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盖世的奇功,前途无量呐!端的是后生可畏!”
李二也不去想什么“前途无量”和“后生可畏”的话儿,直接了当地问吕嘉问:“吕大人也是自己人。咱也就直说了,陛下有没有说赐婚的事情?”
赐婚才是李二最关心的。
吕嘉问笑道:“官家金口玉言,应允地事情自然不会反悔,何况驸马是为国出了大力的。吉期是沈括沈老倌儿亲自请下来的……”
一听成亲的日期都定了,李二欢喜异常,急急问道:“哪一日?”
吕嘉问取出皇帝的手书:“朕谨记前言,遵时宪所书,为本朝驸马择娶吉期。腊月十六之日,诸事无忌,大吉大利……”
“我的天爷,又是腊月十六呐!这还有一个多月的光景,还要准备诸般事宜。吕大人先忙吧,我便收拾收拾回汴梁去准备成亲……”李二闻得婚期将近。再也坐不住,慌忙忙急吼吼的这就要走。
吕嘉问苦笑,怪不得临行之时王安石王大人有言,婚期是说不得地,只要一说婚期,李二必然着急的往回赶,獾郎所言果然不差。急忙拦阻:“我的驸马爷,你大军一撤,我还如何的和谈?和谈是要用你的大军来保障地,才能谈下诸般有利与我的条件呐……”
“我不撤军,我自己回去就是,营中事务吕大人斟酌办理就是,我这便把虎符兵印交于大人……”看这架势,李二竟然再也等不得。
吕嘉问更是哭笑不得:“驸马在西夏打出了威风,西夏人怕地是你,纵是我有了兵印也不济事,士卒都是跟随驸马血战出来的,我哪里能够调动的了?驸马稍安勿躁,和谈也用不了几日的……”
汴梁许多的朝廷官员还唯恐李二抓住兵权不放,怕李二趁了远在西北朝廷不能控制的机会有了二心,如今看来,李二唯恐丢兵权丢的太慢,朝廷里某些官员的猜想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说歹劝,李二终于耐下了性子:“吕大人,你们可要快些和谈才好,莫耽搁了俺的终身大事。”
“好哩,好哩,尽快和谈!”
有李二不停的在屁股后面催促,吕嘉问就是想缓也缓不来,和谈之事迅速展开。
就连李二也是不得不承认,吕嘉问确实是个谈判的好手,其讨价还价的本事绝对不让菜市场的太婆,斤斤计较的能力丝毫不逊菜市场的小贩,反正在李二看来,这关系的江山社稷的和谈和菜市场买菜分别不大。
由于定难五州有西夏的大部分军马,虽然已经是“各自为固”,其骨子里还是太后党的势力,皇帝根本就宣调不动,于是再和太后谈判。
皇帝看大宋的使者居然和梁党人去和谈,虽大为恼火却是无奈,答应割让长城(汉长城)以南,定难五州以西的部分区域为代价,换取西夏和谈正主的资格。
其实这也是大宋朝廷刻意制造的气氛,要将西夏的外戚势力做适当保留,来制衡西夏皇帝,如此才能充分达到稳定西北的目的。
李二也看出了这里边的门道,只要和谈稍微受阻,立刻给罗芊芊递话,罗芊芊亦是赶紧的和太后等外戚联络,争取和谈的发言权。由于太后等外戚执掌西夏多年,财力雄厚,其间多次贿赂李二。李二亦是坦然而受,为外戚捞取了不少的好处。
西夏皇帝却是可怜,根基浅薄,又无财力。为了在以后的政治格局中掌握更多有利条件,听从李清的建议,盛大风光的“加封”为西夏国姓爷。
西夏皇室本就姓李,根本用不到改姓就可以捞个国姓爷的封号,李二和吕嘉问商议之后,纳了西夏皇帝的封赏,得了三千户的食邑。
大宋的国姓爷没有做成,反而成为了西夏的国姓爷,真不知道神宗皇帝知道后又是如何的感谢,如何的苦笑?
只有吕嘉问明白,这事情神宗皇帝是偷笑的,大宋驸马成为西夏国姓爷,对于大宋是有许多的方便和实惠的。
和谈在李二刻意的催促之下顺利进行,大宋得到定难五州和长城以南的小片区域,西夏赔偿款项若干,两国永罢刀兵,结为兄弟之邦。且再次开了边境的互市,两国百姓可以再次的交易往来,此实为大善之举,对于弥补西夏的国力损耗和大宋的财政收入都有莫大好处。
政治不是本书的主题,所以和谈之事不再浪费笔墨,总之大宋首次在对外关系上如此风光,首次叫他国割地赔款也就是了,所有详细情节不再赘述。
恍恍惚惚已过半月,和谈之事终于结束。
其实在古代,一场谈判经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事情本不稀罕,如此这般在半月就敲定的和谈堪称闪电速度了。
“冤家不必担心,奴本就有宋籍的。”罗芊芊嘻笑着说道:“冤家忘记了奴是一品堂的么?”
李二恍然大悟,罗芊芊本就是混迹在大宋的西夏间谍,自然是有大宋的户籍,这般叫她跟随着回去自然是方便了许多。
“若是回了汴梁,我先与春娘把亲事办了,美人莫要吃醋哦!”
罗芊芊豪爽的一笑:“冤家看我是那含酸带醋的女子么?只要两情相悦,何必在乎那一纸婚书?我罗芊芊漂泊的忒多了,不愿再做无根浮萍,但求安稳度日也就心满意足的了。”
李二正色道:“这遭回了汴梁,莫再住霸王楼了……”
罗芊芊撇李二一眼,神态娇媚的轻声说道:“奴自然知道的,奴那霸王之舞只于冤家一人观瞧的。我自还有些个积蓄,不劳小冤家牵挂……”
“对了哩,汴梁的王爷曾赠我一套宅子,丫鬟仆役不缺,你就暂住那里吧。只是不要叫长平公主知道,不然你要吃她的亏的!”
罗芊芊将那缝好的棉坎子给李二穿上,柔柔的说道:“奴也是有些个手段的,也不惧那长平公主,冤家看奴是春娘那般柔弱的女子么?”
她本就是细作,自然是有许多手段的,这么一想,李二大为放心,欢畅的说道:“大赞,咱们回转去吧。”
大军开拔搬师,西夏帝党后党皆来相送,风光体面,威风煞气,与前来西夏之时的战战兢兢大有分别。
李二并一众的士卒鞭敲金镫,口唱凯歌,好不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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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风光无限,穿州过县更是有地方官吏迎来送往,端的是无限风光。
按照宋律,大军不得进城,一众的士卒就驻扎在城外等待封赏,李二先去黄门处递手本。
皇门官见了李二早没有了往日的冷淡,满脸堆了笑的阿谀:“官家说了的,驸马爷爷明日不必觐见的,官家还要出城阅兵的。”
李二谢过黄门,刚欲转身,却听那黄门说道:“爷爷留步……”
“甚事?”
“爷爷要不要先去长春宫?”
“不必了,我先去看看老娘再说。”
自然是要先回去看看母亲的,也不知道母亲过的舒心不舒
看看时候,约摸不到午时的模样,刚好赶回去享受母亲的饭食。
寻常的百姓人家还是一日早晚两餐,根本就没有午饭的概念,街道上还是热闹非常。
刚到驸马府前,就为门子看见,欢呼一声:“爷爷回来哩,爷爷回来哩!快来人呐,便是爷爷打仗回来哩……”
听得下人欢天喜地的呼喊,李二心里热乎乎的一股暖流,对那门子笑笑,径直进去。
进到正堂,确见母亲正捧了一卷轴,那卷轴长的很,末端还拖在地上。
长平公主在一旁嬉笑的说着甚么,李二惊叹:长平公主不会贤惠到了要教母亲认字的地步吧?便是要教目不识丁的母亲认字,《三字经》一类的启蒙文字就足够的了,何必拖着那长长的卷轴?
李二刚一踏进屋子,当即长跪在地:“母亲大人在上,孩儿回来了的!”
母亲猛抬头,为午时的阳光刺地睁不开眼,却是看得清楚李二的身形。想李二是母亲身上掉下之肉,母亲自然不要细看也知道是自家的孩儿。当即弃了那卷轴高呼:“我的儿,你可回来了吧,想煞娘了的。”
母亲将地皮踩的山响,小山一般的奔了过来,劈手就将李二揽在怀中,爱抚婴孩一般地抚摸了李二的头发,腹中虽有万语千言。却一句也说不出,只是喃喃的念叨:“我的儿,我的而呐……”
这情形便如母子分别几十年一般。
母亲地容貌或许谈不上俊美,母亲的言辞更是不会表达,但母亲心里的情感却比任何人都要真实。都要淳朴。
“神圣”“纯洁”等字眼来形容世间的母爱,未免还是太不够的。
任李二如何地巧舌如簧,任李二如何的叱咤风云,在母亲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隔着夹袄感受母亲地体温,李二也是有些呜咽。准备好的那些问候也忘记的干干净净,良久方道:“母亲安好么?”
“好哩,我好着哩。”母亲悄悄擦拭眼角的泪花:“就是时常的挂牵于你,我儿起来,看看瘦了没有哩?”
李二一蹿起身,孩子一般的蹦跳几下子:“母亲放心,儿便吃的饱,睡的好,兴许还胖了几斤哩!”
母亲上下打量,确认李二“完整无缺”之后。终于送一口气:“儿你是不知,自打我儿去了西夏,我这心里就不曾安稳过,做了不少地凶梦,梦见我儿断手断脚的血淋淋模样。真真的唬人……”
“儿这便是完整的回来了,母亲终于可以宽心了。”
长平公主亦是过来。笑盈盈的说道:“驸马可算是回转了,婆婆念你念地紧了。”
李二一回来便见到长平公主陪伴母亲,心里也是大是安慰:长平公主虽然骄横跋扈,终于还是有了几分做妻子的模样地。
李二亦是笑脸对了长平公主:“多谢公主能够陪伴母亲!方才可是教母亲认字的么?”
李二能够对长平公主表达谢意,长平公主也是多多少少的有些感动:“驸马谢本宫……我做甚,方才可非是教婆婆认字识文,乃是前几日本宫为婆婆请了道诰书,今日才下来,正与婆婆观看……”
长平公主也是开了窍,知道李二和春娘的婚事已是不可阻挡,若想和李二的关系好些,只能走迂回的路线,从他的家人身上打开缺口,前番以美食物品拉拢年幼的喜儿,如今有专门请朝廷加封母亲为诰命夫人,便是那“曲线救国”的路线了。
母亲欢喜的说道:“便是如此了,公主央官家赏了道诰书,如今为娘的也是六品的诰命夫人的,比县里的大老爷还高一品哩!以后再开铺子卖肉可就风光了,好歹咱也是诰命夫人哩!”
其实并不是如母亲所想的那般,六品和七品相比,并不只是高一级那么简单,实际上是高了最起码的两级。而身为六品的诰命夫人,居然还有开肉铺的打算,不敢所空前绝后,至少在大宋一朝,也就只有母亲这独一家了。
李二亦是欢喜:“我也看看这诰书是怎么个模样,还不曾见过哩!”
一直以为诰书是个单书铁券那样的小牌子,今日才开了眼界,见识到了大宋的皇命诰书。
诰书其实就是个书卷,一人多长,一尺来宽,两端装了卷轴。
六品的诰书为赤色,葵花的锦面儿,绘以升龙盘绕的图案,上书“奉天诰命”的字样,另书有母亲的名讳和籍贯等,其余通篇都是骈体的四六之句,艰涩难懂。而颁布这道诏书的理由更加的有意思:教子有方。
好歹母亲也算是有了官职的,虽然母亲本人并不热衷这些,李二还是对长平公主又一此的表达了谢意。
长平公主嘻嘻的笑道:“驸马今日这是怎的了?谢来谢去忒多的礼数,自家夫妻谢个甚么?”
母亲忽然想去什么似的,有意无意的问道:“听说官家又添了个小皇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嗯呐,确有此事的,端妃诞下一子。”
母亲急忙顺着话头说道:“官家都十好几个皇子的,我儿与殿下成亲一年,怎还不见动静?”
长平公主微微低头,声音小小的说道:“驸马与我经日的不在一处,自然……自然是没有甚么动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