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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大宋林冲-第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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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冲着莫敢当便是一乐:“老莫,你比俺强。”

莫敢当和林冲哈哈大笑,这种兄弟般的情谊,只有在林冲的麾下才能发生,可是在大宋朝别处无论如何也见不到的。那杨益见林冲属下的人,便是这个小小的统制,都是一脸的彪悍一脸的坦诚,只觉得自己能跟着林冲鞍前马后简直是幸运之极,也跟着大伙儿笑开了。

王守示意众狱卒放下刀枪弓箭,才侧身一让:“大人,请。”

林冲当下带着众人入内,边走边问王守:“前几日我曾下令叫这里要好生照拂犯人,莫要怠慢了,你可曾照做?”其实这也就是随口一问。王守这人林冲也是看得准了,跟莫敢当一样都是粗中有细之人,定不会有所差池。

王守也知林冲是例行询问,当下回到:“禀大人。第一日来。有狱卒头目虐待狱中犯人,且私自开启牢门妄图欺凌女犯,我当时劝阻不得,便抓来一刀砍了。再至今日。一千二百五十三名犯人中,三人因此前有伤复发不治。五人因病不治,其余一千二百四十五人便都完好无损,请大人察看。只是……”

林冲见王守欲言又止,当下便问:“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王守说到:“自辽人降了我大宋后,这燕京城内便困苦者众,大人也曾调拨军粮周济,无奈僧多粥少,根本不够分的。前日有大人亲卫刘孟手持令牌前来调粮,我便把这大牢内库存余粮拨了一半儿出去。眼瞅着,再过个把月,可就没吃的了。

他奶奶的,这辽人也忒懒了点儿,便不知道要多多存粮,我大宋朝东京汴梁封丘门外的那粮仓。可是年年都有加盖的……”王守原本也是托了王黼地关系才混入军中,在此之前,他不过是东京汴梁一个小小的青皮,仗着能打架、善打架称霸一方,对大宋朝的状况还是了解一些个的。

林冲自然知道王守口中所言非虚,但这也不过是大宋朝这些年各处收成都还不错,税赋虽重,却靠着老天爷地帮忙勉强能糊口而已。东京汴梁尤其如此,但却不是大宋朝每处地界都富得流油,毕竟在蔡京设置的那西城括田所的兼并下,土地流失已经严重的紧了。

是以林冲当下只是一笑:“莫要担心,该来地总会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地。”前日林冲从邸报上,已经刊出了童贯报奏官家要紧守大宋朝燕山府以北天然屏障,而请官家谕准在大宋朝腹地广收流民一事。官家虽有些迟疑未决,但太师蔡京眼见童贯夺权却竟然隐忍了,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成了。

到时候这修筑长城、巩固边防的事儿,自然也是由他这个大宋朝的燕山府知府,童贯的在朝外的“亲信外援”说了算的。只要写上那么几道上疏奏表,申明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粮草军饷,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王守莫敢当和杨益虽不知道林冲口中的“面包”和“牛奶”是什么,但根据林冲的话意,便也听出这事儿不难,是以都安下心来。林冲用人得当,刘唐秦明这样地,便统统都是先锋将才,粗鲁武夫们不能为父母官,只能遣了去打仗守边塞。而莫敢当和王守这样粗中有细的汉子,却是要好好培养,允文允武不敢说,但凡事都做到心中有数,见微知著,便也是了,他们最重要的才能,还是战场上对细微之处的把握,至于大局,莫敢当还欠缺些,王守便完全不行。至于吴玠这样的,能打仗能带兵能当官能奔波的“四能新人”,更是林冲要大力使用地对象,此剩的吴玠,更是被林冲请了燕山府路的转运使,除掌握燕山府路财赋外,还兼领考察地方官吏、维持治安、清点刑狱、举贤荐能等职责。虽然吴玠只是一员武将,并没有在地方上施政,没什么经验,但左右无人,也只好如此了。

林冲走着,不觉间已经有了计较。

第四卷 内治 第一三五章 … ~抱头痛哭~

其或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以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以击,而不知吾卒之不可以击,胜之半也。知敌与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形不可战,胜之半也。

…………

一路行来,便见这燕山府的大牢果然是辽人陪都专设的,青色的砖瓦房子围城一个大方框的矗立在那儿,都是厚墙大门的模样,天窗上也俱都儿臂粗的钢条卡设,夹了铁瓤的门板推起来咯吱吱响,果然便是铜墙铁壁一般的地界儿。

林冲看着一个个从开了小洞送饭用的铁门里露出来的一双双眼睛,或犀利、或歹毒、或怨恨、或茫然、或麻木、或不明所以、或失去生活希望,这些人,除了作奸犯科的重罪犯,便都是心向我大宋朝的忠心之人了。

随手翻阅从王守手中拿来的囚犯名册,林冲的眼神便越来越凝重,前后对照自己心中得想法念头,到最后,狠狠地一拍大腿,“果然差点儿犯了大错!”却原来这名册上面,除了囚犯的性命、年龄、籍贯等资料,还详细记录他们于何时何地因犯何罪被判几年而被关押在这里,甚至连入狱前的资产便都记录的一清二楚。这中间大多数的人家底都颇为丰厚,那可都是曾经在经商一道叱咤风云的人物。这些人放出去。能养活不了自己么?

这时王守也在一旁解释:“前辽官场腐败,原本是不能有这种清晰明了的名册的,只是那南京留守耶律雄一时兴起抓了这许多人后,便全权交给狱卒长,自己却把此事忘了。而那狱卒长贪墨,抄来的银子一律隐没。但上下打点了不少银子,为了便与算计,那狱卒长立了这个名册,权作同僚间暗自互相印证地凭证……”

一声令下。大牢正中。被牢房围城方框的场地上,已经是站满了戴着手铐脚镣的囚徒。他们中有些人,还能从破了地衣衫孔洞内露出一身白嫩嫩的皮肉。

林冲团团一揖,发话了:“各位。林冲来迟。各位便都是心向我大宋朝地忠臣良人,宋辽两国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原本早该放了各位出去,好与家人共享天伦。无奈林冲得知众位中有不少是家破人亡的,出去了也是两手空空,便连个躲避风雨的所在都没有。是以林冲私下作主,硬是留了各位些许日子,林冲惭愧。”说罢,又是团团作揖。

众人见这个大宋朝的官员在言语中颇为恳切,当下那原本麻木的心灵渐渐开解。有些人,已经露出了凝神静听的神色,要知道,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可都曾是生意精,心思活络着呢。便听林冲继续说到:“各位,自今日起,你们出狱了。凡是有家有口可以继续过日子的。一会儿就可跟家人团聚。凡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无的,便还有两条路任选。一为继续经商,一为回归各自故里,或自讨生计。林冲手中并无多少余钱,但也愿资助各位一些个本钱用度,仰或船资路费,好叫各位能好好过活。”说罢,又是团团一揖。放了犯人还给钱?就连杨益和莫敢当也看不出林冲到底如何这样做了。

其实林冲心中的想头很简单,燕山府凭什么能快速强大,大宋朝凭什么能抵御金人南下?关键便是一个钱字。这些商贾可都是各自行当中地佼佼者,若给了他们银子本钱,使得他们能腾出手来死命挣钱,除了他们自己会过的不错,同时对燕山府的整体也是一个大助力。这样双赢的局面,如何做不得?

是以,林冲这话说出来,这些曾经的囚犯们仿佛又看到了希望,那眼中便又渐渐有了光彩。这是什么官儿?曾经的大宋朝可不是这样,莫不是现下已经变天了么?大宋朝的官吏便也有对治下百姓极好地,但这么多人,谁肯自己掏腰包垫付船资路费的?贪官不可能垫付,清官没能力垫付,那么,这是个什么官儿?任凭这群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精明商人们想破了脑袋,他们也想不出林冲是从千余年后的年代里过来的人物,行事作风怎能跟一般人相提并论。

当下林冲招过王守,吩咐到:“速速去了他们的手铐脚镣,好生相待,待刘孟把钱送到,分了给他们罢。”

转身看,杨益父子早就抱头痛哭成一团,林冲过去对着杨老爷子又是一揖:“老爷子,您受苦了,是林冲不对,给您赔罪了。”言语中颇见恳切之意,却把那杨老爷子吓得不轻,便擦眼泪,便摇手说不敢当不敢当。这样的状况,不知道童贯和蔡京见了,会说林冲是在收买人心作秀呢,还是真地知错能改。

临走的时候,林冲对身旁地王守说:“会去给其他的人说一声,他们中有作奸犯科的,便不能放了,但若有冤假错案的,都可在牢内诉冤,回头自有人来详查审问,你便也机灵点,听案的时候莫要被人蒙蔽了。”

王守点点头,“大人只管去,我理会的。这些人走了,咱们的余粮便又多出来不少,大人若想用,我这儿还可再调拨些,只是……”

见王守欲言又止,林冲问到:“只是什么?”

王守吞吐了半天,才说:“大人,这地方儿不是人呆的,实在是叫人憋气的紧。兄弟们都不在左近,怕开了坏头,又不敢随意喝酒。他奶奶的,直叫人嘴里淡出个鸟和……现下狱卒们便都练出来了,大人是否能考虑一下,叫俺去戍边吧……”大宋朝惯例,只要不是战时,戍边军卒是配有酒喝的,不过都是低度酒,但对王守来说,只要有酒喝,又能杀敌,那可就是快活到家了。

林冲了然,“再等等吧,过几日自有人来接替你。”

王守大喜:“多谢大人。”

叫杨老爷子在照夜玉狮子上坐好,林冲等四人三骑,一路往杨益家中行去。

还是那条街道,还是那个大门。杨益看着自己半年多都没踏入门槛儿的这个自己的家,又看看一身衣衫褴褛精神不怎么好的老父,潸然泪下。杨老爷子的侍妾早接到消息,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回来了,在门口儿翘首以盼。等到林冲等人走的近了,看到自己心上人那副模样,喉头一阵哽,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那一脸的兴奋中带着泪花儿的表情,却不像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只更像一个苦等戍边的情郎的少女,乍见情郎回转的姿态。

杨老爷子出的牢笼,见自己深爱的女人完好,儿子泪流满面,却完全没有了往日二人见面就火药味十足的场景,也是一时间感概万千,下了照夜玉狮子,原本好不容易才聚首的一家人便团圆了,干脆搂着哭成一处。

林冲笑呵呵地看着这家人,感慨万千。大难大战,已经给这个地方带来了太多的不平,给这些人带来了太多的苦难,但是这仗,却还一定要打下去的。金人绝对不会放过大宋朝这花花江山,自己也绝对不能容忍万千汉人生灵涂炭!同时,心中又强烈地思念起远在梁山大营的众女。

摇摇头,林冲对还在哽咽着诉说别离之苦的杨家三人说到:“三位哭的倒是畅快,但不请林冲进去坐坐么?”

三人这才醒悟知府大老爷在此,慌忙散开,杨益更是脸红耳赤,觉得自己这样真情毕露,实在是有点儿过了。大宋军中的战神,麾下都是一群不怕死的好男儿,那可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有泪也不轻弹的,又怎能有一个情长的亲卫!当下杨益便下拜:“大人,杨益知错。”

林冲诧异地看了一眼杨益:“嗯?”

杨益以为林冲心中不满,一张脸更是涨的通红,“大人麾下,焉能有软弱之人。”

林冲听了恍然,当下呵呵一笑说到:“男儿有泪不轻弹么?错,男人哭吧不是罪。来,咱们进屋说罢。”

大厅内坐定,林冲对同在上位的杨老爷子抚慰了一番,才问杨益:“你那堂弟,现下何处?”

杨益脸红红,“大人莫怪,我和我那堂弟不成器,便都看上了一处勾栏院的姐妹花,现下他正在那处静候消息。”

林冲又笑:“我怎么又来怪你了?好叫你知道,我有两位内人,便都是沦落风尘的苦命人。她们一个,是本来可以颠倒众生的琴技大家却随了我,另一个,是已经颠倒了众生的舞技大家却随了我,她们二人,便都是那绝世地奇女子……

流落风尘的女子很多人瞧不起,可这些女子,本性可都是极好的,只不过时运不济才沦落如此,我们既然遇见,并生了情愫,自应好生照拂。其实,便也幸得能遇到她们,我才能时刻刻心里有所惦念……”

也不知怎么的,从未对他人谈及感情的林冲竟然对杨益说起来自己的内心故事,还越说越受不住嘴,仿佛要把心底的情愫都倾诉出来才畅快。杨益一家人,听得这位知府老爷竟然当众说起心中所思,都是颇为惊奇。杨益更是觉得这知府大人,真乃大丈夫耳!

第四卷 内治 第一三六章 … ~草民杨政~

伐兵者,合刃于立尸之场,不得已而用之也。然则善制战者,必先审于己,一得地利,二卒习服,三器用利,然后察彼之形势。

…………

林冲自顾自地说了半晌,才幡然醒悟,这可是在别人家中,也就自然而然的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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